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夜
黑夜靜謐,十二月的風呼呼刮著這片森林,吹得一些老樹的枝椏發出「呀呀」的聲音。
一片一片輕柔的雪花像是天使的眼淚,在空中飛舞著,繞個圈,最後又被風重重的吹打落在地上,鋪成了厚厚的一層。
森林的邊緣處閃爍著燈光,在一片黑暗中格外顯眼,仿佛是少女調皮的微笑時眨著的眼,很是惑人心神。
那里是全球頂尖集團之一,白式集團名下的一座別墅,此刻舉行著白家雙胞胎姐妹的十七歲生日晚會。所有的上層社會名流都攜伴而來,畢竟白家大小姐白若今的名頭誰人不知。
三歲上學,十二歲時曾經得到過世界著名音樂家曼杰爾•菲克遜的贊賞,十六歲不到攻讀完哈佛的經濟管理系課程,接著便在白式集團幫助她的父親管理白式,一年里使白式集團的股票上升七個百分點,別人難以做到的事就這麼輕輕松松的被她完成,似乎都毫不費力。
傲人的成績引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質問聲以及諷刺聲,畢竟,這些成績很難讓那些平民以及在商場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們相信這是一個十七歲不到的少女做到的,而她也只是一笑置之,任由那些報社寫的天花亂墜,從未為自己辯解過。
她的心里有著別人不知道的驕傲。
白式別墅,二樓。
柔和的橙色燈光輕輕打在她的身上,照得她微卷的黑色長發竟奇異的帶了點粉紅,中分的劉海乖巧的搭在秀眉兩旁,一雙秋水大眼皓波流轉,小巧的挺鼻,水女敕的櫻嘴微抿著,一身粉紅及膝荷葉洋裝裙,完美的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修長白女敕的小腿,腳踝上穿著一雙八公分的瓖鑽高跟鞋,襯得她更加高挑迷人。
而她眉心那塊粉紅的菱形印記,看起來與尋常的胎記也有些不同,就像是直接烙印在血肉里無法用外力來抹除,為原本看起來高貴得不像凡人的白若今更增添了幾分煙火的氣息,讓人少了些與她的距離感,卻絲毫不減她的魅力。
樓下進行的如火如荼的聚會正等著主角出場,而她卻怔怔地坐在真皮沙發上,不知道想著什麼。
突然,一聲極其輕微的開門聲響起,接著那張豪華的紅木門被人小心翼翼的推開。要故意不發出聲音似的,門打開的速度十分慢,好半響後,才看見門後探出一個小腦袋,絕美的面容與白若今絲毫不差,只是氣質卻截然不同。美眸里是隱晦的狡黠,盡力的壓抑住想笑的沖動,白若林弓著身子輕輕的向白若今走去。
無奈她腳上那雙與白若今相同款式的瓖鑽高跟鞋不夠輕盈,還是發出了一些不小的聲響,驚動了走神的白若今。知道想要嚇嚇姐姐的計劃已經落空,白若林俏皮地吐吐舌頭,向那臉上帶著點寵溺神情的白若今眨了眨眼楮,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煞是可愛。
那種有點像做賊被人抓了的感覺讓她很是窘迫,滴溜溜地轉轉眼珠,她開始轉移白若今的注意力。
「那個……姐,我已經打扮好了。你看,比起你來,我也差不了多少呢。」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白若林在原地轉了一圈,再歡喜的看向白若今,期盼的目光是想要得到她的肯定。
白若今輕輕「嗯」了一聲,唇邊漾起點點笑意,伸手去撫好白若林亂了的齊劉海。青蔥般的指月復劃過白若林飽滿光滑的額頭,視線在她的眉心處稍稍頓了頓,接著又不著痕跡的移開,繼續撫平著她的劉海。她的眉心處,也有著與白若今形狀一樣的菱形印記,顏色不同罷了。
白若林眉心處胎記的顏色,是驚世駭俗的淡藍色。
因為這個胎記,所以白若林要留著厚厚的齊劉海,炎熱的夏天總會熱的她哪兒也不想去,就想呆在家里吹著空調。也許是想起那時白若林撅起嘴埋怨夏天太熱時可愛的表情,白若今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
看見白若今笑了,白若林原本有些窘迫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恢復起了那沒心沒肺的開心樣,又在她面前開始了碎碎念。
「下面來了很多人呢,個個都光鮮亮麗的,應該都是為姐姐來的吧。哎呀哎呀……真好呢,什麼時候若林才能像姐姐一樣有很多的人崇拜呢,可若林又很笨,什麼都學不好,真煩呢真煩呢……但是下面真的好多人啊,有點小緊張啊,心跳的好快,撲通撲通的。」
白若林的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俏臉因為激動染上了些紅暈,那些小動作偏偏又令人忍俊不禁,特別是清澈的眼里帶著些她自己所謂的賣萌,總會讓人舍不得去責怪她騷擾了清淨。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我們也該下去了,在這里呆的太久,會讓他們等急的。今天可是我們兩個人的生日,我們是主角呢,你不是一直想著當一回主角麼?」
有些嗔怪的說著,白若今用力掛了一下白若林的小鼻子,當做是對她的懲罰。
白若林對著向門邊走去的背影偷偷做了個鬼臉,揉著被刮著有點痛的鼻子「哼哼」的道︰「我又不像姐姐一樣見多識廣,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有點緊張是很正常的嘛。不過有點怪怪的,為什麼額頭上的胎記感覺很燙……」
她的後半句話純粹是無意說出,聲音很是輕微,已經走到門邊的白若今並沒有听見,也讓她們都未看見她們各自眼底同時一閃而過的紫色光線。
門邊的白若今忽然停住了準備開門的手,有些錯愕的模模額頭。那種灼熱感覺,似乎更強烈了,與之前的那種隱隱發熱的感覺相比,現在的似乎更有著一種……攻擊性?
是她感覺錯了麼?
咋咋呼呼的白若林沒有看路,直接撞在了停步在門邊未走的白若今身上。捂著被撞疼的頭,白若林有些委屈的輕聲埋怨︰「姐,干嘛不走了?」
「在等你。」白若今臉不紅心不跳的編出了一個理由,心思卻還是放在別處。
「是麼,那快走啦,別讓爸爸他們等久了。」開心的挽住了她的手臂,白若林銀鈴似得笑聲回蕩在二樓,竟有些年少不知愁的意味。
白若今略帶煩躁的皺皺眉,心中有些不安。總感覺會有事發生,至于為什麼會這樣想,她也不是很清楚,也許是突然發燙的胎記引起的吧。她自嘲的笑了笑,便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