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小姐?白若今微愣,這個新鮮的稱呼讓她覺得非常非常的不舒服。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眸中瞳孔微微一縮,愕然發現,自己的手居然真的拉著他的衣角!所有的怒氣都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從頭冷到腳。
錯怪他了?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後,窘迫的垂下頭,問著自己。
心里有一些些良心不安,只是一想起他那唇邊氣死人的笑,所有的愧疚都不見了蹤影。他竟然嘲笑她!
賭氣似的輕哼一聲,為了掩飾住心中的一些莫名情緒,她瞪大明媚的雙眼故作嬌蠻地推開他︰「我才不相信你的話,你一個大男人會連我的手都掙月兌不開麼?找借口也不找個好點的。而且,你還想這樣躺著多久?」
黃昏時柔和的橙色光傾灑在她身上,在他的角度看,她就像是沐浴在一片光芒中,說話時粉女敕唇瓣一張一合,明明听起來應該是盡顯刁蠻的話,被她說出來卻變了味道。
翊晞像听到什麼笑話般,原本皺起的眉舒緩下,眼里流轉著不知為何的笑意,接著便站起身,輕拂著白袍之前被她扯過的地方。他優雅的動作好似渾然天成,她卻全無心思欣賞,因為這個動作,分明就是在向她表達著「被你踫過的東西,一定要拍干淨,小心被傳染」之類的意思。
白若今氣憤地從席榻上坐起身來,俏臉因生氣而染上的紅暈襯得她艷若桃花,眉頭稍稍蹙起想著什麼,似乎是已經拿他沒了辦法。
「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瞪了他十幾秒後,她才小聲的說著。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他之前那個貶低她的動作做最後的回擊。
終于他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微涼的聲音略帶低沉,竟格外好听,連帶著她的心跳也亂了一拍。
「你確定是我得了便宜?」他悠閑地坐在了席榻對面的鏤空紅木雕花椅上,把玩著金邊的青花瓷杯,黑色的長發讓束冠微束著,垂下的少許被晚風輕輕揚起,露出他白皙俊逸的臉,斜飛的英挺劍眉下一雙黑色的眸濃的像墨般化不開,鬼斧神工的俊臉看的她卻眉頭連皺。
在她的印象中,只有那些「偽娘」才會有這樣長的頭發,他竟是偽娘?心里有些反感這個念頭,下意識的就覺得他不是,這樣堅定的否決,讓她自己也有些訝異。
微怔,側眼不再看他,眼波流轉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目光停在了席榻左方掛著的一柄長劍上。灰黑色的劍鞘在如血的落日光照射下顯得有些平凡單調,與華麗精致的流紋香木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撇撇眉,覺得有些奇怪,為何要把這樣的一把劍掛在這?
凝眸細看,才發覺劍身周圍隱隱流轉著灰色光芒。真是一柄好劍呢,她禁不住在心中贊嘆了一句。因為爸爸鐘情于劍,她對劍也頗有研究,白家的收藏室中也不乏許多古時寶劍,如今跟它一比,竟都是雲泥之別。
又把視線落回了他身上,秀美的眸里閃爍著思索的微光。古人雲「泛光寶劍有靈,擇主」,他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得到這樣的絕品寶劍?
看著她不復之前的氣憤變得冷靜,他臉上的笑越發玩味,然後,黑眸不自覺的稍稍眯起,像是對她那種審視的目光感到相當不悅。
「不要老是盯著我看,會愛上我的。」似是玩笑的話從他口中吐出,卻沒有半分好笑的性質,若不是從小受到的禮儀教育在潛意識中不允許,她早就一巴掌扇向了他。
「你難道還沒佔便宜?」這一次,白若今完美地將怒氣掩飾在了一句淡淡的反問句後,像再問他,又像是在坐實他流氓的名頭。且問且答的話,讓人很容易就會鑽進她的圈套。這是她在商場一年歷練中,練就的本領。只是這一次面對的人,不是那些蠢傻的商人,他又豈會這麼容易上套。
「身材不怎麼樣。」翊晞淡然地看著她,臉上的笑深深一漾,話中含義又似別有所指。
白若今眸色一閃,後知後覺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在外的秀腿。
身上還穿著昨夜的粉色小洋裙,剛剛及膝的裙邊遮不住她白淨修長的小腿,那一大片嬌女敕的肌膚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臉不自然的泛上紅,又想起他之前類似調戲的話,聲音驟然變得冰涼︰「果然,你才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