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那老嬤嬤畢竟在宮中混了近一輩子,許多事情都看得明白。
聶晚裳想東山再起,斷是困難,但是若是受奴才的欺負,也是不盡可能的。
畢竟曾經也是個公主,在宮中斷然不會全無勢力。
在未探清虛實之前,她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她卻不怕開罪了這樣一位公主。
明眼的奴才都看得明白,如今陵蘭後宮中,最是炙手可熱的公主,是聶念瑤,皇帝的胞妹,而珍太妃在皇帝登基之日,便被打入天牢,這就意味著,聶晚裳這個珍太妃的生女,自然不會在得到重視。
那老嬤嬤不斷的揮舞著手中藤條,好似有意分散人的注意力,然而,那一下一下,卻讓人心驚膽寒。
鸚哥自是看不下去了,但是她自覺得人微言輕,不敢開口說話,只是看著聶晚裳裹著紗布的膝蓋,上前勸道︰「公主!回屋去吧!」
聶晚裳也是一陣心暖,溫和的看向她。
但是……
任誰都沒有想到,那老婆子居然突然手中一用力,藤條對著鸚哥的面門落下。
只听得「啊」的一聲淒厲叫喊,一道血紅的印子出現在鸚哥的臉上。
只是,緊接著,她便忍耐淚意,生怕給聶晚裳惹了麻煩似的,再也不出聲。
看著她因為強忍,而滿臉通紅,更顯得那印痕的猙獰,仿佛要滴出血來。
聶晚裳所有的怒氣,在這一刻聚集,爆發︰「你個叼奴!好大的膽子!本宮定是不饒了你!」
她倒是不管不顧的大吼,聲音淒厲,讓人膽寒。
那老嬤嬤也沒想到她會怒成這樣,一時也失了分寸。
「你算是個什麼?竟輪到你管教人了?不過是宮里馬夫的婆子,竟然欺到本宮的頭上,是了,本宮斷算不得你主子,這拜高踩低的事情,做得順了,就習慣了?本宮宮里頭留不得你這樣的奴才,你自尋活路去吧!」
聶晚裳只顧著發泄怒氣,全然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
心疼的看向鸚哥,好好的如花少女,好好的雪白肌膚,竟留了這麼一條印子。
若是能消下去還好,若是消不下去,她聶晚裳可是拼了命也要討回個公道來。
正待聶晚裳發作的當口,卻听見院門外一聲冷喝︰「什麼人這麼恬不知恥?這麼粗鄙的話也說得出來!」
不想,來人確實聶念瑤了,一抹鵝黃身影,進入眾人眼簾,巧笑嫣然,卻滿是狠毒。
她正嘲諷著對身邊的奴才道︰「可是看見了?這可是名動整個陵蘭的第一美女呢!」
一陣哄笑聲響起,聶晚裳被眾人至于中央,圍了起來,無所適從。
聶念瑤對這那手拿藤條的嬤嬤道︰「孫嬤嬤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此時,那叼臉的孫嬤嬤已然是一副獻媚的態度,上前彎腰對聶念瑤道︰「回公主的話,老奴管教奴才,哪知犯了晚裳公主的忌諱!」
「哦?」聶念瑤挑挑眉毛,又問道︰「你管教的是哪個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