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悠揚的婚禮進行曲,新娘父親將臂彎里的小手放到新郎的大掌里,新郎手臂彎起,動作極柔的讓她挽住了自己的手臂。
婚禮進行曲停止,滿座賓客安靜了下來,司儀高舉話筒,滿面春風,聲音高亢︰「今天,20XX年11月11日,真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據聞這日子是新娘父母千挑萬選選出來的。11月11日,光棍節,我很高興在我面前的這對新人在今天這個神聖而值得紀念的日子里月兌光。」
該司儀是昄緹集團的總監戴楓提供的婚慶公司里的金牌司儀,對于昄緹,樊懿和古雋詰的腦子里就只有BT兩字母縮寫,對于戴楓提供的婚慶公司和司儀人選,他們一直不看好,心道弄不好又是一個BT司儀。
但在他們的篩選里,竟然發現這位手持加拿大聖弗朗西絲沙維爾大學文憑的‘海龜’,好端端的老師不做,播音主持不干,偏偏選擇了司儀這一職業丫。
都是從國外回來的,或多或少有點海歸情節,樊懿和古雋詰覺得此人極好極好,一錘定音敲了下來。
他們在彩排的時候都沒覺得這司儀一切正常啊,怎麼到了正式的婚禮,她一不BT的海龜居然也變成了BT海龜?
身為伴郎,古雋詰汗顏的甩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狹長的眸子把坐在最前面的大圓桌旁邊的瘋菇涼給瞪了一眼又一眼。
TMD,不BT的變BT了,這婚禮要再被弄得很BT,他下來不把戴瘋子給弄成BT,他古雋詰就做一回BT給他看媲。
臥槽的BT!
這麼多的BT怎麼一下子從他的腦子里蹦出來的,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總之,某人不BT,他就BT,某人BT,他也會跟著BT!
樊懿強行將心里那股邪火給壓在了心坎上,要不是考慮今天他結婚,不能發火,也不能發飆,他絕對一腳把這BT的司儀給踹下來踩死。
「哈哈……」
新郎和伴郎由于司儀臨時變成了一BT腦殘非常之不爽,而台下的親朋卻絲毫沒有哪里覺得司儀說的不符合,轟然笑了出來。
羅莉挽住樊懿的手淺淺的露出一絲笑,結婚要矜持,她不敢像平時那樣張嘴大笑,好悲催。
瞥見身邊的小女人抿唇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樊懿臉上的陰郁一掃而光。
算了,司儀喜歡BT一點兒就BT吧,反正只要他老婆開心就好。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我很榮幸為這對堪稱為金童玉女的新人主持婚禮,對于這場婚禮,我相信在座之人沒有理由反對他們結為合法夫妻對吧?我們都願意看見他們白頭偕老對吧?既然如此,那麼我請在座各位為這對新人鑒證……」
砰!
「我反對!!!」
凱撒大飯店的大門應聲而開,門口的人籠罩在光暈中,腳後跟一前一後優雅的並攏,一雙黑水晶似的眸子筆端射向台上的新郎。
逼迫,威脅,反對,怨恨。
樊懿能夠從她的眼楮里讀出所有訊息,她,當真把他劃歸到了仇人的行列麼?
「什麼?」
「怎麼會?」
「這人是誰?憑什麼?」
……
台下前來參加婚禮的客人瞬間炸成了一鍋粥,完全不明白這反對的人到底有個什麼目的。
「對這場婚禮,我持反對意見。」
蔣怡一身絳紅褶皺絲質包裙,腰間搭配一條瓖嵌了十八顆瑰紅水晶寬腰帶,略化淡妝的臉上寫滿了嚴肅,可能是因為氣憤,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呃?這……」
在彩排里可沒有這一出,司儀被突來的狀況弄的有些發蒙。
手上話筒拉開一定距離,司儀扶住胸口避免走光,壓低聲音問道︰「古先生,請問這漂亮的太太是男家的還是女家的?彩排的時候沒有這一段啊,是你臨時安排的麼?」
古雋詰嘴角狠抽,說她是BT海龜,真的一點都沒說錯,戴楓給他們介紹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的司儀啊?
想到戴楓,古雋詰頭一轉,一道犀利的目光筆端朝著翹著蘭花指,對突發的狀況驚恐不已的戴楓刮了過去。
一刀兩刀三刀……他真是眼拙啊眼拙,居然會相信戴楓的推薦,眼看天都要塌了,那BT海龜居然會以為是他臨時安排,他要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另外找一個司儀來主持的好。
瞧見古雋詰嘴角扯了又扯,偏偏一個字都沒回應給她,再看看來人的臉色,一對新人的反應,偶買噶的,事情貌似嚴重月兌軌了,她接下來是繼續主持,還是不主持咧?
「……媽。」
嘴唇翕了翕,醞釀了好一陣,樊懿才勉強開口叫出一聲媽。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麼?」蔣怡挑起勾勒的漂亮的眉形,冷冷的嗤笑出聲。
「這怎麼回事啊?不是說樊家不會來人麼?怎麼又突然來了?」
林丹司扯了扯身邊丈夫的衣袖,甚是擔憂的問道。
「我……我哪兒知道啊。」
羅卿國盯著門口之人臉色微微發白,他壓根就沒想到蔣怡會是樊懿的媽。
「老羅,你怎麼了?」
丈夫的反應令林丹司心里莫名產生一絲疑惑,她丈夫她清楚,素來都是穩重的男人怎麼突然變得拘謹起來。
「沒……」
羅卿國閉上眼楮,手指按了按腦門上的穴位,他實在不敢相信蔣怡會出現。
「那個您是新郎的媽媽呀,呵呵,早說麼。來,請上座。」
司儀見縫插針,臉上的笑得比花兒還燦爛,接連招呼蔣怡上座。
「哼,這種水準的司儀也敢拿來主持婚禮。」蔣怡根本沒有把海龜打上眼。
「……」
被新郎母親這麼一說,司儀自然而然的閉上了嘴巴。
據聞新郎是豪門之子,豪門哪里是她這種一般百姓惹得起的。
既然人家沒把她放在眼里,那她還是主動退場吧,等他們自己去內部斗爭。
「怎麼,司儀就這麼走了?不問問還有沒有人反對麼?」
蔣怡的話剛一落地,單手揣在褲兜里的樊志恆大步流星的走進了飯店,黑沉的眸子帶著不易讓人察覺的疲憊。
站定,抬眼凝視台上的一對男女,真的是天生的郎才女貌。
「你不征詢我們的意見,擅自做主結婚,你覺得合適麼?」
樊志恆可以說幾乎是最後一個才知道樊懿要舉行婚禮的,要不是他跟寰亞老總通電話,還完全被蒙在鼓里。
「爸。我有征詢你們的意見,可是……」
視線緩緩掃到蔣怡的身上,樊懿無奈的扯出一絲苦笑。
他怎麼會不征詢他們的意見?
當他帶羅莉回去說結婚了的時候,他媽除了跟他大聲的吼叫,指責他之外,哪里有給他一個跟家里好好商量婚事的機會?
「哥,你真的不該擅自決定,結婚這事太大了。」
樊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樊志恆的身後,經過前兩次被樊懿揍的教訓,他對樊懿已經有了幾分畏懼感。
「就你一個人來?」
樊煜能來到這里,想必另一個人肯定也來了。
「怎麼,要我去請她?喜帖我記得我是發了的。」
樊懿奈何不了父母,但奈何得了樊煜,誰讓他是他大哥呢?
听見樊懿的聲音,一身雪白高領蕾絲長袖公主裙的可人兒挽住某男人低頭抿唇走了出來。
「懿。」
忻雪兒的聲音輕柔的如同娟娟溪流,低頭的神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感到惋惜。
「哎,又是一出三角悲劇哦。」
「這鬧得像演電視劇一樣,羅家要怎麼收場才好?」
「關羅家什麼事?要說收場,我看還是得新郎來收,誰讓他不通知自己的父母。」
「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怎麼想的,連父母都不知會就結婚了,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
國人天生喜歡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湊,樊懿和忻雪兒的婚禮鬧得不可收拾,這一次又換成樊懿和羅莉的婚禮亂如一鍋粥。
「經理,經理,不好了,有記者來了。」
就在雙方陷入僵局的同一時刻,飯店的一名服務生氣喘吁吁的跑來跟大堂經理報告。
「暈,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大堂經理一听有記者來,郁悶的直跺腳︰「來,你馬上去通知安保部門的同志,幫忙把記者給攔在飯店外,萬一被記者拍到這里的情景,我們飯店就火了。」
「火了還不好?」
天底下的飯店誰不想混成知名飯店啊。
「火了就是完了!」
在大堂經理看來,他們的飯店火了,出名了,那也就是完了,準備關門大吉了。
別問原因,因為AK集團的董事長他們得罪不起。
羅莉挽住樊懿的手緊張的抓住了他的禮服衣袖,由于抓的太過用力,戴著蕾絲手套的手指關節也難以遮眼的發白。
緊緊的咬住唇瓣,透過面紗,她將樊家人各自的表情看的很清楚,她心里也很明白,他們不希望她嫁給樊懿。
感受到了她的緊張,樊懿抬起放在身側的另一只手,大掌裹住她握成拳頭的小手,溫熱逐漸傳遞,他在無聲的告訴她,一切有他,別怕。
「呵,爸,媽,您二老嘴上說反對,人,不還是來了麼。」
樊懿天生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主,對于他來說,既然要反對這場婚禮,他們就不該來,只需要打個電話就能阻止一切。
然而他們還是來了,很顯然的說明他們雖然反對,但是不排除會參加婚禮的可能。
默然的點了點頭,樊志恆諷刺的勾起唇角。
他就知道樊懿不會憑他們一句不贊成,反對就輕而易舉的放棄這場婚禮。
搓了搓手指,樊志恆忽然將視線調轉,對準羅莉道︰「找個地方,我跟她單獨談?」
跟她單獨談?
羅莉沒想到樊志恆會突然提出跟自己單獨談的要求,震驚之余喉嚨干澀的竟然發不出一絲聲音。
「為什麼?」
除開羅莉震驚,樊懿也被樊志恆的話驚了一把。
「我跟她單獨談,你害怕?」
樊志恆眼里帶著譏誚,他倒要看看是羅莉沒膽還是樊懿沒膽。
「啊?單獨談?」
古雋詰僵硬的扯開唇角,抬起手腕看時間︰「干爹,這會不會不太好?」
婚禮錯過吉時就不吉利了,這可是幾千年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相信干爹他老人家懂。
「沒什麼不好,就耽誤幾分鐘。吉時是一個時間段,不是幾分鐘。」
樊志恆語氣堅定,他跟樊懿談定了。
「老樊……」
敲了敲腕表,古雋詰極其無奈的望向樊懿。
「沒事兒。我去。」
作為新娘,她今天能裝啞巴的時候絕對不能開口說話,但是現在樊懿的爸爸要求跟自己單獨談,她不能繼續裝啞巴。
「妞……」
眼睜睜看著羅莉的手從他的臂彎里滑落出去,樊懿的心猛然一揪,他對他爸太了解,相信不會給羅莉什麼好話。
手掌被他抓住的一瞬,她的心里無比踏實。
維護不需要跟自己的父母對著干,有時候單單一個小動作都會讓人心里溫暖無比。
「樊懿,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鬼怪麼?」
不明白她怎麼會想起問自己這個問題,樊懿聳了聳肩︰「我是無神論者。」
「我也是。」
她堅信世界上沒有神仙鬼怪,有的只是人,所以……
「放心,我不會被吃掉的。」
羅莉笑的很輕松,也很淡定,將手里的捧花交給身邊的伴娘白漫漫,提起裙擺,就往禮台下面走。
「哎,樊懿,你也跟著一起吧。」
看他擔心的那個模樣,樊志恆要不是親自看見,他肯定會認為他眼花了。
「……」
他老爸究竟要干嘛?一會兒要跟羅莉單獨談,一會兒又讓他一起,真真是弄不明白了。
看著樊家人和羅莉一起往飯店會議室的方向走,林丹司愛女心切,推搡了一把羅卿國︰「我們不去?」
那是蔣怡,他沒看錯,十來年沒有見過面了,但見面一眼就認出來了。
羅卿國還沉浸在看見蔣怡的那一剎那里,直到肩頭傳來一道推力,他才拉回思緒疑惑的望向身後的人︰「去哪兒?」
「你說去哪兒?」
這男人大白天的發什麼愣啊。
林丹司臉色一凝,不顧親朋追問,站起身朝著羅莉消失的方向追去。
看見自己的老婆都追了出去,羅卿國也坐不住了,心里雖然不是很想看見蔣怡,但為了女兒,不得不跟上老婆的步伐。
◇◇
偌大的會議室里,樊志恆選了一個角落作為臨時聚會點,他沒有坐,雙手揣在褲兜里面朝窗外,一言不發。
蔣怡,樊煜,忻雪兒以及忻雪兒今天帶來的男人榮瑜分別拉了凳子坐了下來。
蔣怡臉色不好很正常,樊煜擔心忻雪兒臉色也不太好也算正常,忻雪兒一直垂著腦袋一臉委屈感覺有點別扭,姑且也歸為正常範疇,唯獨不正常的當屬榮瑜。
只見他吊兒郎當的翹著一條腿,嘴角揚起痞笑,漆黑眼珠一直轉來轉去,但都沒有從羅莉的身上轉移開過。
樊懿對榮瑜沒好感,羅莉遭綁架的事情他看在寰亞集團跟AK合作那麼多年的關系上,也看在榮向嵐的面子上,他三番五次的放過了他,今天他陪同忻雪兒來,倒是稀奇的很。
「樊大少對本少有興趣?」
欒了欒舌頭,榮瑜笑的極其猥瑣。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樊懿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了他的跟前,雙手扶上椅子兩邊的扶手,將他鎖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俯,壓低聲音,一字一頓的輕啟薄唇︰「對你,我只有揍人的興趣。你跟她,是玩兒還是認真,說句實話!」
哈,原來真如忻雪兒所說他對她余情未了啊。
身體往後靠,放下翹著的腿,腳下往後蹬,椅子兩只腳著地,伸出手,一個用力,忻雪兒驚呼一聲栽到了他的懷里。
捏起她的下巴,榮瑜一雙桃花眼含笑︰「麻煩你告訴你的老相好,我跟你是玩玩還是認真。」
痴痴地回頭,對上樊懿的碧色眸子,忻雪兒咬了咬唇︰「懿。」
呼……
樊懿對忻雪兒一口一聲懿的叫喚無語到極點,沉沉的呼出一口氣︰「你決定跟他好是吧?」
埋下頭,忻雪兒抓住榮瑜臂膀衣袖的動作讓他看的清楚看的明白。
「好,決定是你在做,我沒辦法阻止你。但是……」
斜睨眼前的男人,樊懿的聲音陡然冷到了冰點︰「榮瑜,你敢玩弄她的感情,我會讓你,以及整個寰亞為之付出代價。」
「夠了,樊懿!」
听著他冰冷的威脅,蔣怡氣不打一處來的指著他的鼻尖︰「你現在知道關心雪兒了,當初在干嘛?」
「我一直都知道關心她!可是,關心和愛,不能劃等號!」
樊懿回頭,向身後的人伸出了手。
看著伸過來的手,羅莉小女人似的羞澀的咬唇,將手放在他的大掌里,任由他握住,牽到蔣怡的跟前。
「爸,您不是說要單獨談麼?是您說,還是媽說?」
單獨談,無非就是他們夫妻兩同台唱戲,誰說都一樣。
樊志恆心情沉重,對于樊懿的婚事,早就在十幾年前就想好了忻雪兒是長兒媳的不二人選,然而忻雪兒突然變了想法,說不再糾纏了,其實她也不愛樊懿等等。
「算了,還是我來說吧。」
放下手指,蔣怡決定再次做壞人,她自認為她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別以為我們來是真的為了阻止你們辦婚禮,女方這邊已經開辦了,我們想阻止也沒有用,但是,身為A市有頭有臉的家門,我們不可能這麼寒酸的辦。」
「媽,您的意思是……」
一星期提前他帶羅莉回家蔣怡都不同意,這會兒話鋒變得這麼快,打得樊懿有點點措手不及。
「樊懿,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算不算你媽,為了不被外人笑話,我還是會把我這個當媽的職責盡到。」
她不喜歡樊懿是上天注定的,不會因為樊懿知道她不是他親生母親而有所改變,也不會因為冷吟而改變。
「羅莉想要正式踏進我樊家大門,一年之後才行。」
「為什麼?」
樊懿始料未及,他怎麼也想不到蔣怡會提出一年的期限。
「憑你跟她的感情不牢固!」蔣怡雙手交抱,說的理所當然,「我可不想到時候我們樊家傳出離婚的負面消息。」
現今離婚率太高,豪門離婚率更是數不勝數。
樊志恆和蔣怡都是要面子的人,能避免離婚的事情就肯定會避免。
「可我們領了結婚證。」
樊懿故意強調領了結婚證,他和羅莉如果真的離婚,樊家一樣會受到負面影響。
「只要我們樊家沒有大肆辦婚禮,一切都好辦。」樊志恆給了樊懿一個想反駁都反駁不了的理由。
蔣怡抿唇看向樊懿身邊的人,模樣倒是不錯,只是她的愛情觀太讓人不可理喻。
「羅莉,你敢賭麼?我們給你們一年的考察期,如果一年後樊懿還像現在這樣對你,你們的婚禮我們會隆重的舉辦一次。」
還要隆重舉辦一次?這不是擺明了多此一舉麼?
不清楚樊志恆和蔣怡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反正她跟樊懿已經領了結婚證,不管將來是離不離,她都不會跟樊家牽扯太多。
「好,我堵。」
羅莉爽快的答應令蔣怡愣了幾秒,她壓根沒想過她會那麼爽快。同時愣了的還有羅卿國和林丹司。
「莉莉?」林丹司擔憂的叫了一句。
「老媽,放心吧,我對某人有信心。」十指相扣的手緊了緊,羅莉抬頭對上樊懿的眸子,笑得很貼心。
「我也對某傻妞有信心。」他們已經騎虎難下,只能迎刃而上。
◇◇
經過樊志恆夫妻這麼一鬧,婚禮沒了先前的熱鬧感,不過還是將所有流程都走了一遍。
當天邊淡淡的紅霞隨著太陽落至山腳,天空逐漸布滿了一層夜色。
婚禮接近尾聲,參加婚禮的賓客多數告辭離開,留下的自然是新郎和新娘那幫最鬧得歡的兄弟姐妹了。
雖然婚禮中途出現小插曲,但鬧洞房這一習俗在兄弟姐妹的慫恿下,還是熱鬧的拉開了序幕。
譚昕光榮領命做了主導者,站在凳子上,高高地舉著一根棉線,一顆大紅隻果就那麼筆直地被拴在了棉線的一頭。
白漫漫身為伴娘,首當其沖地沖拿上繩子入陣營。
被圍在中央的樊懿恨得磨牙,白漫漫拿繩子過來綁人他已經無語望蒼天了,沒想到古雋詰還插一腳,幫著白漫漫系繩子,擺明了是要把他和他老婆捆成粽子。
「噯,我說,你們能悠著點不?」虞老樊想罵娘,可今天他結婚,沒發言權。
古雋詰用力的把繩子兩頭打好了結,笑得那個陰險︰「嘿嘿,老樊,今晚你休想逃出兄弟們的五指山。」
「噢——哈哈,古雋詰,好樣的。」听見古雋詰的挑釁,鬧洞房的人紛紛符合起哄道。
「看來你的人品啊……」被捆的結實到動彈不得的新娘嘆息一聲直搖頭,樊懿的人品向來不高,今晚算是徹底見識了。
「噯噯,繩子系好了沒有?」譚昕等得不耐煩了,「時間啊,抓緊了,待會兒樊大少洞房不了了可怎麼啊?」
「喲——喲——」譚昕的話一出,又是一陣哄鬧。
「譚總監,你不用客氣,哥們兒給你打氣,怎麼讓老樊有力沒處使,有氣沒處發,全靠你了。」古雋詰沖其他人眨巴眼,要的就是這結果。
樊懿覺得背脊莫名發寒,這幫家伙打算干嘛?
「嘿嘿嘿,……」
一干人等皮笑肉不笑,全部臉上都寫著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不是吧?」
樊懿雙眉微蹙,渾身汗毛倒豎,「別過火啊。」
洞房可以鬧,但不能過火。
「老樊,你放心,偶們很有數。」
古雋詰沖樊懿眨眨眼,擼起袖子,手一招,大力士們分別采取兄東,按胳膊的按胳膊,抱腰的抱腰,甚至還有抱大腿的。
看見新郎這邊有人如此這般對付新郎,新娘那邊豈能落下?
「喂!」
眼見大事不妙,羅莉出聲抗議,然,她的抗議純粹猶如蚊子叫,完全無效。
瞧林安安小妞一個偏頭,眾位姐妹兒們同樣是抓胳膊的抓胳膊,摟腰的摟腰。
「鬧洞房開始咯……」
譚昕眼明手快,隻果懸掛兩人中間,左一搖,右一晃,「不許大眼瞪隻果啊,大少,嫂子,必須咬,不咬今晚你們別想單獨洞房。」
什麼意思?!
樊懿氣結地瞪著作弄的譚昕,羅莉眼瞼一翻白眼送樊懿。
人品太低,果然遭殃,但求樊大人以後能夠多積點德,別弄得人品那麼低下,連洞房都不能單獨,難道還要公開?
KAO!
「咬,必須咬。」
戴楓翹著蘭花指站在旁邊大聲吆喝,但兩人太不上道,氣得他啊,真想……哎,算了,搬凳子,站上去,兩手各按住一個腦袋,「樊總,速度,嫂子,別害羞嘛。」
「戴瘋子,你給我等著!」樊懿咬牙切齒狠瞪了一眼,氣血攻心卻只能忍,甩開腦袋上的爪子,張嘴就咬那顆一動不動的隻果。
「啊……唔……」
嘴唇踫上隻果,還來不及咬下一口,靜止的隻果忽然被提了開去,樊懿剎車不及,嘴唇自然而然地踫上了羅莉的嘴唇。
這一踫很是滿足看熱鬧的,第一局新郎新娘慘敗,肯定還要來第二局。
譚昕又把隻果給放了下來,單手叉腰,笑嘻嘻地等待著新人的第二次奮戰。
新房里一群人鬧得歡騰,而坐在旁邊觀戰的幾個人心里卻是各種滋味。
交疊雙腿而坐的樊煜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只有他心里清楚他為什麼笑,眸子微轉,眸光情不自禁落在了角落里的可人兒身上。
坐在樊煜旁邊,中間隔了一個位置的榮瑜臉上滿是諷刺,榮瑜的旁邊是抿唇低笑的忻雪兒。
「你真心祝福他們嗎?」眼角余光掃到樊煜嘴角那絲笑,榮瑜仰頭喝了一口淡啤酒問道。
「嗯?為什麼不是真心?」微微轉頭,樊煜笑得很柔和。
「哼」榮瑜咽下嘴里的啤酒,冷冷的哼了一聲。
樊煜睨了一眼他的動作,鼻翼里輕輕嗤了一聲,重新將視線移向靜默坐在一邊的漂亮人兒身上。
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結婚,心,應該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