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心心念念的都是公子洪德,以至于身後來人也沒有察覺。
「三月桃花燦爛,我們見過」男子聲音里帶有一絲笑意。
褒姒眉頭微微的皺起,側頭打量起了男子,一襲月牙衫子,發絲輕挽,剛毅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褒姒總覺得那男子分外面熟,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來。
「西苑桃花園,褒妃可曾想起什麼?」男子也不急,慢慢的提醒著她。
「是你」褒姒一怔,才想起那日她從樹上掉下來,確實有個男子救了她。
「總算是想起來了」男子笑了起來,牙齒微微的露了出來,墨色的發絲被風輕輕的吹起,倒像是映的那景黯然了。
褒姒不在說話,她的眼楮朝公子離開的方向望去,那里,哪還有半點人影。她嘆了口氣,也朝公子洪德離開的方向走去。
男子見她這樣,也不惱,就那樣,跟在她身後。
褒姒沿著鵝卵小路,直直的走著,她的眼楮把周圍搜尋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洪德的身影。
「真的走了」她突然又哭了,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真的走了」她一邊念叨一邊哭,臉上的妝容也花了,一陣風吹來,她的眼楮生疼,她用手揉了揉,眼淚卻越來越多。
跟在身後的男子也沒有上前,他就站在她身後,看著他哭,看著她綠色的衫子像只彩蝶在空中飄揚。
褒姒哭了一陣,便提起裙擺往前跑去,她的腳很小,腳上穿了一雙紫色綢緞鞋子,和公子洪德送她的那雙一模一樣,這麼多年,她的鞋子都換成了那個樣,翠華宮的婢女都知道,褒妃只穿紫色綢緞鞋子。
鵝卵小路上雜草叢生,那些根睫到處蔓延,褒姒跑的很快,一個不好,便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的掌心,被蹭掉了一大塊皮,鮮血滲了出來,她那繡有蝴蝶的袖口沾上了一絲血跡。
她看見那血,又想起那日死在她面前的婢女,便干嘔了起來。
她一邊哭一邊干嘔,眉頭痛苦的皺在一起,臉上也沾了泥頭,看起來狼狽極了。
「褒主子,喜歡那人」?男子走至褒姒面前,蹲子,扶起褒姒。
褒姒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回答,就只管哭。
「那人可是褒城洪德?」男子繼續問道,好像,非要褒姒回答一樣。
「是與不是,又與你何干?」褒姒瞪了他一眼,好似在責備他多嘴的樣子。
「倘若我也喜歡褒主子,那是不是就與我有關了」男子並沒有因為褒姒的態度而懊惱,依舊一臉微笑的說道。
「你說什麼?」褒姒有點吃驚的看著面前的男子,她與他,就只有一面之緣,如今,他卻說他喜歡她。
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說喜歡她的男子,她怔怔的看著他,他的眉眼,他的微笑,都是那麼的陌生。
「我喜歡公子,可我卻是王上的妃子」褒姒索性坐在地上,也不哭了,像是在訴苦似的對男子說道。
「嗯!」男子只是輕輕的應著。
「我是王上的妃子,不管我喜歡誰,誰喜歡我,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情」褒姒揚起頭,沖著男子大聲咆哮,好似在訴說自己的委屈。
「我知道!」
「你知道?你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呢?」褒姒說著又哭了起來。
「褒主子,將來我也會成為周朝的王,你定會成為我的妃」男子說著扯了衣袖上的衫子,幫褒姒包扎好傷口。
「你說什麼?」褒姒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如果沒錯,那他就是王上唯一的皇子,周朝的太子——宜臼
「我該走了,擅闖翠華宮可是死罪」男子並沒有說完,起身離開,偌大的花園里,雜草叢生,百花齊放,褒姒像是呆愣了一樣,久久的坐著不動。
她的眼楮,一直盯著那包扎好的手心,腦袋里還在想男子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