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芊一直向前跑去,絲毫不敢停下來喘一口氣,哪怕是一秒鐘也不行。
奔跑了這麼久,雙腳已是麻木得毫無感覺,腦袋也變漸漸變得缺氧,然而,腦海里卻是回想著不久前的一幕。
「小姐,老爺讓我來接您。」
昨晚,才剛下飛機,便迎面走來一名黑衣保鏢打扮地男子,躬身說明來意。
「爺爺?」任芊愣了一下,看了看男子身後的加長轎車,確實是自己爺爺的專用座駕,可是自己並沒有告訴爺爺自己回來澳島啊。
雖然不明所以,但既然爺爺派人來接自己了,那便上車就是,反正自己此次回來也是專門來探望爺爺,特地不告訴他,就是為了給他個驚喜,沒想到爺爺還真是神通廣大,連自己偷偷回來都知道,她可是連一個人都沒告訴通知的啊,這消息是怎麼傳到他老人家耳中的。
然而,剛上車沒多久,車子也才剛剛駛出機場範圍,包包里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芊芊小姐,您回來澳島了?」剛一接通,電話里便傳出一聲熟悉的蒼老有勁的嗓音。
「福伯?連您也知道我要回澳島啊,真是奇怪,誰告訴你們的啊?」任芊一听是爺爺身邊的左膀右臂兼任家大管家,頓時埋怨起來。
「芊芊小姐,家里剛剛發生了一件大壞事,您還不知道吧,老爺在不久前匆匆去世了。」
轟隆!腦海猶如五雷轟頂,任芊前一秒還心情愉快,後一秒卻感覺天要塌下來一般,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腦海里一直不停地回蕩著「怎麼會這樣」五個字。
「芊芊小姐,您千萬小心,二姑爺和三少女乃女乃要謀奪老爺家產,正和家里其他幾位姑爺少女乃女乃們斗得你死我活的,但是老爺遺囑里的第一繼承人寫的名字是您,現在他們打听到您居然偷偷來了澳島,已經派出人去抓捕您,意圖讓您人間蒸發,這樣一來他們便可以把老爺留下的大蛋糕瓜分。」
「所以,您在澳島要小心,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蹤,更不要讓任家其他任何人接近您,他們如今為了家產都變得不惜謀害自己家人,他們已經變得冷血無情,您先回大陸躲一陣子,我會想辦法轉移他們視線保護您的安全。」
不知何時,任芊已經掛斷了手中的電話,眼淚不自覺地從如玉般地臉頰滑下。
爺爺,爺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去世了?他不是一直都很硬朗的身子嗎?怎麼會這樣?
想著想著,淚水更是嘩啦啦地雨落而下,完全忘記了福伯剛剛的提醒。
忽然,車窗外地一道刺眼燈光一晃,沉痛在無限悲哀里的任芊赫然驚醒,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貌似很糟糕,爺爺已經去世,那來接自己的人卻說……
是二姑父和三伯娘,一定是他們。任芊眼中閃過一絲痛恨之色,爺爺尸骨未寒,他們便已是千方百計地要某自己性命,好奪得家產。
好,好,好得很啊!任芊拳頭捏得發白,嘴里更是發出咯吱咯吱聲,真正的咬牙切齒啊。
雖然心中恨得他們不得好死,但此時她已漸漸清醒過來,知道自己現在不是沖動魯莽的時候,不然便會落入他們地掌心,讓他們奸計得逞,而且,自己也要想辦法逃離這里才行。
對此,她一點都沒有懷疑福伯的話,以為在很小的時候便知道,家里那些所謂的至親之人,早已是計算著爺爺的家產,就連爺爺也對自己說過,要是家里出了什麼大事,寧可信他身邊的左膀右臂,也不要輕信那些心懷鬼胎的任家長輩。
只是沒有想到會真的有這麼一天,也不知爺爺是否早有預料了。
想了想,看見車窗外已是在市區之中,于是便心生一計。
「我有點不舒服,你在附近藥店停一下。」任芊擦過淚水,降低了和駕駛室隔開的不透視玻璃,淡淡地語氣,和平時並無二樣,也幸好有那隔窗,才不至于被那司機發現自己剛剛和福伯的通話與異狀。
「好的,前面就有。」
片刻後,車子便停在路邊,不遠處便有一家小藥店。
「可能是剛剛有點暈機,我頭痛的厲害,你去給我買盒止痛藥上來。」
從倒後鏡看到任芊的臉色確實不太好,沒有懷疑地下了車,給她去買止痛藥。
那司機分明不知其中有詐,還在為自己竟然這般簡單,就可以完成二姑爺的任務而沾沾自喜。
所謂做戲要做全套,在還沒把她送到二姑爺手上前,她便還是任家的千金,任家的掌上明珠。
待司機不疑有他地走進藥店的那一刻,任芊便打開車門沖了出去,就連車尾箱的行李也顧不得要了,提著手提包便跑。
等她再次趕到機場,準備乘坐最快起飛的航班返回大陸躲避之時,收到任芊逃跑消息地二姑父,第一時間便派人去機場圍堵抓捕她,以任家在澳島的強勢,不說目空一切,但對于任芊這麼一個毫無勢力可言的小姑娘來說,即便是警察出面阻止,也不會有太多幫助。
顯然,任芊也是深知這一點,見到有人來機場抓她,第一個反應不是尋找警察幫助,而是偷偷地在抓她的人眼皮底下溜出了機場,坐上出租車逃了出來。
然而,那要某她性命家產的二姑父,也確實算得上是手段通天,竟然把任芊在偌大一個澳島,茫茫人海之中,僅僅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找到了她的位置,又再次派人前來抓捕。
一時間,令得任芊是東躲**,無有半分鐘安寧。
經過一段時間的追逃躲藏,任芊暴露的次數越來越多,已漸漸感覺澳島無半點容身之地,要想逃離出境,就更是希望渺茫,隨時都有被抓的危險。
忽地一驚,思緒頓時回到現實,經過長時間的奔波,躲藏,再加上一直不敢露面,就更別說尋食,此時不論是體力還是腦力,都到了接近虛月兌的地步,就連所看之物也開始出現了模糊。
見到巷子一頭竟然堵著幾個人,神經已是敏感萬分的她,下意識地便以為是二姑父的手下圍堵,正想停下來,然而,麻木了的雙腿卻偏偏不听使喚,竟然隨著慣性地往前跑去。前有狼後有虎,任芊心里頓時涌起一股絕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