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你給我進來。」陸瑾娘語氣不善,心中怒火滔天。極生櫻桃的氣,覺著櫻桃糊涂透頂。又記恨竇猛,竟然短短時間就將櫻桃的心給收了。感覺就好像身邊的人被竇猛搶走了一般。那種感覺糟糕透了。
荔枝慌忙進來,之前在門外斷斷續續的听到幾句。見櫻桃跪在地上,荔枝都沒多看一眼,低眉順眼的站在下首。
陸瑾娘胸膛起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荔枝,從今天開始,不能讓櫻桃獨自外出。若是一定要外出,你跟著她一起。不準她私下見竇猛。若是我發現你伙同她一起欺瞞我,那你就和櫻桃一起回陸府吧。我用不起你們這樣的丫頭。」
「姑娘!」荔枝和櫻桃都嚇壞了。「姑娘這是怎麼了?」荔枝滿臉不解。
櫻桃哭了起來,「姑娘,是奴婢的錯,你別怪荔枝姐姐。」
陸瑾娘狠狠的甩開櫻桃的手,「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你還敢替荔枝求情。若是不想荔枝被牽連,你就給我本分一點,不準再去私下里見竇猛。你記住了嗎?」
櫻桃頻頻點頭,「奴婢記住了,姑娘你別生氣了。奴婢糊涂,當不得姑娘這般。」
「你從小同我一起長大,說是主僕,實際與姐妹也差不了多少。你讓我不為你的事情操心,你覺著可能嗎?我陸瑾娘是那種人嗎?」陸瑾娘氣的眼楮都紅了,櫻桃怎麼會如此死心眼。上輩子明明不是這樣的。陸瑾娘心里難受的要死,竇猛那是什麼人,豈是櫻桃能夠肖想的。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荔枝多少明白過來,心中驚疑不定,愣愣的看著櫻桃,「櫻桃,你,你竟然對竇統領……你……」荔枝已經語無倫次,櫻桃的事情對她的沖擊太大了,一時間根本沒辦法接受。
「你,這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荔枝愣愣的問道。
陸瑾娘沒吭聲,還寒著臉。櫻桃羞愧的說道︰「就這段時間。竇統領找我打听姑娘的事情,就,就……」櫻桃無顏再說下去。、
荔枝一顆心都提了起來,「那你,那你和那竇統領沒什麼事吧?」
櫻桃的臉都白了,那是被氣的,「你胡思亂想什麼,我是那種不自愛的人嗎?再說,竇統領對我沒那意思。」
「既然人家對你沒那意思,那你巴巴的上趕著,你這不是讓人輕賤嗎?你糊涂。」荔枝不像陸瑾娘身體不便,于是直接動手了。狠狠的在櫻桃身上掐了把。
櫻桃痛的半死,也不吭一聲。
荔枝突然也跪了下來,「姑娘,奴婢相信櫻桃她是一時糊涂,等她想清楚後,就好了,還請姑娘給櫻桃一個機會。」
陸瑾娘嘲諷一笑,「荔枝,櫻桃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你看看她的樣子還不清楚嗎?我看她現在是鬼迷心竅了。根本不听我的話。簡直就是反了天了。」
荔枝又掐了把櫻桃,「還不趕緊認錯,告訴姑娘,你一定會打消糊涂心思,不再和竇統領私下見面。」
櫻桃苦笑,笑的比哭還難看,「姑娘,讓奴婢不去見竇統領,奴婢做的到。可是讓奴婢忘記竇統領,姑娘,奴婢做不到。」
「你瘋了不成。」荔枝直接在櫻桃的頭上狠狠的戳了下。「什麼叫做忘不了,這才多久的事情。你失心瘋了不成。那竇統領有什麼好,那麼蠻狠冷酷,一身戾氣,也就是你看的上。」
櫻桃沒吭聲,低著頭,一副任你動作,我就是不改變主意的倔強樣子。
陸瑾娘怒極反笑,「荔枝,你可是看到她這樣子了。你給我看好了她。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不能讓她出去見竇猛。若是讓我發現你們兩人聯手哄騙我,我定會趕你們回陸府。櫻桃,等回了陸府,我看你還怎麼和竇猛見面。等那時候你就是再喜歡也沒用,你自己考慮清楚。」嘆了口氣,「櫻桃,你別怪我狠心,我這也是為了你考慮。你和竇猛之間若是有一分可能,我也會幫你達成心願。可是你們身份天差地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是去給人做妾,都沒那資格。你明白不明白?」
「姑娘,求你別說了,別說了。」櫻桃崩潰大哭,快要被逼到極限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是不動心,又怎麼會痛苦。陸瑾娘暗自嘆氣,為櫻桃感到揪心。荔枝心里同樣不好受,為好姐妹的為難擔心著。巴巴的望著陸瑾娘,只盼著陸瑾娘有個好辦法。
陸瑾娘搖頭,此事沒別的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消櫻桃不切實際的想法。打消櫻桃對竇猛的感情。
荔枝神情黯然,她也知道自己天真了。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櫻桃這麼難過,還要再她傷口上撒鹽,荔枝覺著太過殘忍,她有點下不了手。
陸瑾娘猛的抓住荔枝的手,眼神直直的盯著荔枝,眼中含義豐富。陸瑾娘是在警告,是在勸解,此時不能心軟。心軟就是害了櫻桃一輩子。短時間的痛苦和一輩子的痛苦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聖藥,時間一長,只要不見面,再深的感情也會漸漸淡漠。
荔枝眼眶紅了,最終無可奈何的對陸瑾娘點頭,告訴陸瑾娘她會狠下心來的,她會將櫻桃牢牢的看起來的,絕對不會給櫻桃做傻事的機會。
如此,陸瑾娘算是放了一半的心。另外一半自然是在櫻桃身上。可是看櫻桃哭的嘶聲力竭的,陸瑾娘卻不忍心了。櫻桃這一天遭受的,已經夠崩潰了,若是再刺激下去,怕櫻桃會受不了。陸瑾娘擺擺手,示意荔枝打來熱水,將櫻桃收拾干淨後,將人帶出去。
收拾一番,櫻桃紅腫著眼楮出了正房。這一幕許多人都看了。大家都在猜測櫻桃做什麼了,竟然會被陸瑾娘罵哭。要知道作為陪嫁丫頭,荔枝和櫻桃在沉香院可以說是頭一份。就是桂嬤嬤也不能相比。陸瑾娘對兩人向來都極為寬容。因此櫻桃紅腫著眼楮從屋里出來,也難怪眾人會議論紛紛了。
立夏拉拉立春的衣袖,「你說櫻桃究竟做什麼了?」
立春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的話去問櫻桃啊,她肯定清楚。」
「我若是能問櫻桃,那我就不問你了。」立夏對立春有點不滿,「立春,你怎麼回事。那件事情都過了多久了,你還這麼陰陽怪氣的,你就不怕美人罰你。」
「我怕什麼,當初出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人關起來,關起來就罷了,竟然還被用刑。立夏你是沒被人抽鞭子,你當然可以這麼輕松的說話。換做是你,你比我還不如了。」立春一臉不滿,心中憋著一股氣,一直出不來。以至于這些日子,都朝立夏發泄。
立夏頓時咽了聲,那件事情立春的確受苦了,可是她當初也沒辦法。見立春沒有說話的意思,立夏嘆口氣,出門去找別人八卦去了。
等立夏一走,立春就坐到窗戶邊。她和立夏的房間與荔枝和櫻桃的房間是打對門。從窗戶看去,櫻桃的房間窗戶開了點,可惜還是看不清。里面在說話,同樣也听不清。就听見櫻桃在哭,哭的挺傷心的。真不知究竟是什麼事,值得陸瑾娘如此對待櫻桃,就不擔心櫻桃變了心。立春冷笑一聲,算了,各掃門前雪,櫻桃那傻丫頭的事情她可沒什麼興趣。
立春轉眼又笑,坐在妝台前,開始用心打扮自己。
自從陸瑾娘罵了櫻桃的事情後,沉香院的氣氛明顯低沉了不少。荔枝的笑容都少了不少。整日里唉聲嘆氣的。櫻桃還算老實,當差的時候就老實當差,要出去的事情,以前櫻桃都搶著去的,如今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做自己的是事情。沒差事的時候,就窩在自己的房間里,做做針線活。不過更多的時間就是發呆,看著窗戶外面發呆。
荔枝想勸,可是每次話到嘴邊,都咽了下去。勉強說了兩句,櫻桃一句煩不煩就讓荔枝閉上了嘴巴。對此,荔枝是無能為力。
為此,荔枝找到陸瑾娘。「姑娘,櫻桃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奴婢擔心櫻桃會想不開。」
陸瑾娘一臉淡漠,「有什麼想不開的。如今這樣不是挺好的嘛,莫非你還讓她出去找那竇猛見面?那樣子下去,豈不是越陷越深。」
「可是如今雖然沒見面,但是奴婢瞧著,櫻桃的那顆心怕是都落在了竇統領身上。姑娘,這樣子下去,只怕櫻桃會越陷越深。姑娘,真的沒別的法子嗎?」荔枝哀求道。
陸瑾娘眼一瞪,「你告訴我還有什麼辦法?如今能做的就是維持目前的狀況。荔枝,你別多想了,安心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別的不用操心。」
荔枝低著頭,「姑娘,奴婢和櫻桃情同姐妹,她如今犯糊涂,奴婢怎麼可能不操心。瞧著櫻桃那樣子,奴婢心里就不忍心。櫻桃多活潑的一個姑娘,可是自從那天後,奴婢就沒再听過櫻桃的笑聲。」
陸瑾娘嘆氣,她何嘗不知櫻桃的難過,「荔枝,你是答應過我的。總歸一時的痛總比一輩子的痛要好。無論如何,你不能松懈下來。那日我同你們說的話,說到做到。若是你敢和瞞著我,伙同櫻桃做下錯事,倒時候就別怪我不念情面。」陸瑾娘這番話說的很平靜,就是因為過于平靜,震懾力卻越發的強大。
荔枝哆嗦了一下,低下頭,「奴婢明白了,奴婢不敢做下糊涂事情。奴婢下去再去勸勸櫻桃。」
「嗯,下去吧。」陸瑾娘揮揮手,心里疲憊的很。肚子越大,陸瑾娘身體的負擔就越重。每天陸瑾娘都要堅持散步。但是以往還可以堅持一刻鐘。如今一刻鐘都沒辦法堅持下去。腿腳也有點腫,不過不太明顯。
陸瑾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自己看著都覺著嚇人,旁人看著只怕更加嚇人。
叫來冰香讀書听,陸瑾娘在朗朗書聲中,慢慢的睡著了。
陸瑾娘被一陣吵鬧聲吵醒,醒來瞬間,還迷茫的很。愣了好一會,才算清醒過來,「怎麼回事?」
冰香趕緊說道︰「回稟美人,立春姑娘在外面,說是有要緊事情要稟報。荔枝姐姐攔著,不讓立春姐姐打擾美人歇息。說是有任何消息,都可以轉告美人。立春不答應,兩人就鬧了起來。美人,可要將人叫進來。」
陸瑾娘微蹙眉頭,看了眼時間,才眯了一小會,難怪覺著頭暈,累的心慌。「叫荔枝進來,伺候茶水。」
「是,奴婢遵命。」
荔枝很快進來,立春依舊被擋在外面。陸瑾娘坐起來,揉揉眉心,「怎麼回事,這才多久,又鬧了起來。」
「是奴婢的錯,請姑娘責罰。」
「沒說要罰你,你先將事情同我說清楚。」陸瑾娘語氣不耐煩。
荔枝不敢廢話,就說了起來,和冰香說的差不多。陸瑾娘更加不耐煩,孕婦睡眠中被人吵醒,脾氣總是不太好的。「你和立春吵了這麼一會,可吵出什麼名堂來了?可將事情問清楚了?」
荔枝羞愧搖頭,不敢看陸瑾娘,只覺著自己太沒用了。
陸瑾娘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你去將立春叫來,我有話問她。」
「是,姑娘。」
立春很快進來,看向荔枝的眼神還有點扯高氣揚。反觀荔枝,低眉順眼的,老實的跟什麼似得。
瞧著這番情形,陸瑾娘倒是笑了起來。自從懷孕後就沒怎麼搭理立春,沒想到立春的性子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真是讓人看不明白。
「荔枝你先出去,守著門口,免得什麼人都敢往正房沖。」
荔枝無聲一笑,點點頭出去了。立春卻有點緊張,接著又放松了自己,這也沒什麼的。畢竟她是頭等丫頭,是有資格進來的。
瞧瞧立春這樣子,陸瑾娘再次笑了,「立春,你來告訴我,我這正房是不是誰都能來,誰都可以不管不顧的往里面沖。」陸瑾娘眉眼跳動,還調皮的沖立春眨了下眼楮。
原本立春听了陸瑾娘的問話是緊張的,但是最後陸瑾娘做的動作,卻讓立春放松下來。「美人,正房自然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沒美人的許可,也就是咱們幾個人能夠進來的。」
「你說的沒錯。當初我的確是這麼說的。不過自從我懷孕後,我記得說過沒我的吩咐,除了桂嬤嬤,荔枝還有櫻桃外,其他人都不能進正房。這其他人里面,自然也包括了你和立夏,立春你說對嗎?」陸瑾娘依舊笑笑的模樣,似乎只是在和立春聊天而已。
立春卻頓時就緊張了,跪了下來請罪,「美人,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不就是一個消息而已,大不了告訴荔枝,讓荔枝轉告我就行。有什麼迫不得已的。你和我說說看,說的有理我有賞,說的沒理,我可就要罰你了。」陸瑾娘嘴角含著笑,看著挺和善的。
立春越發緊張,抓住那僅有的救命稻草,說道︰「奴婢出去後,得知一個大消息,這才急急趕回來稟報美人。奴婢一時焦急,壞了規矩,請美人責罰。」
「說吧,什麼消息,讓你這麼個樣子。」陸瑾娘對什麼消息並不在意,如今再大的消息都沒自己的孩子來得重要。
「回稟美人,二王爺出宗人府了。」
「你說什麼?」陸瑾娘驚疑不定,這怎麼可能?莫非是宮里頭的風向變了?「什麼時候的事情?」陸瑾娘又急忙問道。
立春心里頭松了口氣,這個消息對陸瑾娘果然是重要的。「回稟美人,這是昨天的事情。消息今日才傳到王府。奴婢一得知就趕了過來。」
昨天?竟然是昨天?陸瑾娘心中思慮萬千。當初五王爺因為世子過世的緣故出了宗人府,但是二王爺卻依舊被關在宗人府。如今二王爺出了宗人府,是不是意味著五王爺的處境也會發生變化。這里面有沒有魯國公府,有沒有齊氏的功勞?
陸瑾娘沉住氣,「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消息嗎?」
立春搖頭,能有這一個消息就算不錯了,還想要多少。
陸瑾娘點頭,對立春笑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還有下次不準再亂闖正房,明白嗎?」
立春低著頭,心里頭很不好受,還是應承道︰「奴婢知道。」
等立春走後,荔枝進來。陸瑾娘扶著荔枝的手,在屋里走了幾圈,最後拿定主意。對荔枝吩咐道︰「荔枝,你去外院找小順子他們,打听一下二王爺的事情。還有咱們王爺的事情。是不是宮里頭有什麼旨意下來。」
荔枝擔憂,「姑娘,王爺出事了嗎?」
能出什麼事,怕還是好事也說不定。陸瑾娘笑了笑,「沒有。你先去打听打听,有消息就回來稟報我。另外櫻桃那里你讓人看牢了,可別讓她犯糊涂。」
「奴婢曉得。奴婢這就去。」
陸瑾娘心中緊張激動,五王爺處境改善,整個王府都能松一口氣。但是陸瑾娘盼著這些都是宮里頭開恩,而非魯國公府和齊氏的功勞。若是齊氏從中出力,那齊氏在王府的地位更是沒人能夠撼動。齊氏也就越發的危險。除非,除非齊氏再次有了孩子。
可是懷孕生子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齊氏養好了身子,也未必能立即懷上孩子。無論如何,陸瑾娘心想,都要先確定了消息再說。
荔枝去了許久,將近一個時辰才從外面回來。回來後,就鑽進書房,給陸瑾娘稟報詳情。
見到荔枝,陸瑾娘緊張極了,「如何,可打听到消息?」挺著腰,雖然辛苦,但是陸瑾娘的心更為急切。
荔枝點頭,消息自然是有的。「姑娘你別著急。奴婢找了小順子打听了一番,小順子知道的也不多。昨天宮里頭下的旨意,二王爺出了宗人府就回了二王府。今兒一早,二王爺又進宮去了。听說咱們王爺得知這消息後,摔了兩個杯子,很不高興。」
當然不高興了。二王爺能夠進宮,作為先出宗人府的五王爺卻還被困在王府,以五王爺的氣性,摔杯子都是輕的。陸瑾娘面無表情問道︰「還有別的嗎?」
「至于二王爺為何能出宗人府,大家都不明所以。估模著是宮里頭有人使了勁,皇上才會開恩。原本咱們王爺很是不高興的,不過就是奴婢去打听消息的時候,宮里頭有人來傳話,讓王爺明兒一早進宮去。為了這事,如今那外書房忙的不行。先生們都去了,侍衛們守得特別的嚴,誰都不能靠近。奴婢沒法子,只能先回來了。」
五王爺這是在和先生們商量明日進宮的事情,揣測皇上的心意啊。陸瑾娘點頭,五王爺如此做,也是應有之意。「行了,此事辛苦你了。你去拿個二等封賞給立春,就當是給她的獎勵。另外你和她好生說說。若是不守規矩,別怪我讓她去給桂嬤嬤學習學習。」
荔枝有話要說,陸瑾娘擺擺手,示意荔枝不用說了,都先出去吧。陸瑾娘想趁機靜一靜,好好思慮一番。
陸瑾娘左思右想,覺著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維持現在的狀況,五王爺依舊無旨意不能出王府大門半步。若是好一點,五王爺能出府了,但是身上沒有差事,只是做一個閑散王爺。最好的狀況就是,皇帝開恩,恢復五王爺的爵祿還有差事。五王爺又回到從前的樣子。當然,這最後一種可能幾乎沒可能實現,那不過是白日做夢罷了。最有可能的是第二種情形,做一個閑散王爺,等將來太子繼位,五王爺就成了閑散宗室。富貴錢財身份地位自然是一樣不缺,但是權勢嘛,只能說看著別人眼饞。
若是五王爺是個沒什麼野心抱負的人,過閑散宗室的生活也未嘗不好。富貴自在,卻又不用承擔責任。只要沒鬧出不可收拾的事情來,宮里頭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絕對不會找麻煩。所謂富貴閑人,不外如是。只是五王爺會甘心嗎?陸瑾娘所了解的五王爺是絕對不會甘心如此沉淪的。
這樣一來,五王爺定然會想方設法的往上爬,想方設法的得到權勢。如此一來,不得罪皇帝算是好運,得罪太子是必然的。那麼不可避免的五王爺就要和太子對上。四王爺是太子的人,那麼五王爺同四王爺也算是對上了。至于六王爺,能力有限,野心有限,也就是跟在五王爺身後搖旗吶喊而已。
陸瑾娘已經可以預見,情形怕是又回到過去的樣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太子再出個事情,又要算到五王爺頭上。五王爺有了準備,定然會全力反擊。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史書中寫過無數,腥風血雨,你死我活,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想到那個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陸瑾娘渾身發冷。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野心不大,就希望孩子平安長大,能有出息,能得到王爺的眷顧。但是五王爺去爭的話,那麼成功了就罷了,若是失敗,偌大的王府都將被暴力消失。那她的孩子,孩子會是什麼結果,陸瑾娘不敢再想下去。
有什麼辦法可以勸說五王爺放棄那些所謂的抱負還有野心,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王府長久存在?陸瑾娘想的頭痛,也沒想出一個辦法。別說勸解五王爺了,就是提起這個話題都足夠要命。而對陸瑾娘來說,王府的未來還是很遙遠的事情,目前更重要的是孩子的平安。
想明白了這一點,陸瑾娘總算從那種未知的恐懼中走了出來。罷了,此事不是她一個五品美人能摻合的。就是王妃,怕是也沒辦法同王爺討論這個話題。
齊氏手里頭拿著一張信紙,看完後,折疊起來,放進信封中。轉頭問柯媽媽,「王爺還在外書房?」
「回稟王妃,正是。王爺這會還在書房同先生們討論事情。」
討論事情?怕是在揣摩皇帝的心思,商量對策吧。齊氏笑了笑,「你讓人去外書房走一趟,傳個話。就說我這里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王爺。讓王爺得空後務必來一趟。」
「是,奴婢這就去。」
五王爺來的很快,齊氏瞧見了,笑了笑。她就知道五王爺不會不在乎的。
「王妃叫本王過來,究竟是何事。」五王爺沉看著很穩重,但是話語中還是透露出他的焦躁。
齊氏淡然一笑,「王爺何必這麼著急。這是妾身特意讓廚房做的炖湯,王爺先喝了,咱們再說正事,王爺你看可好?」
五王爺盯著齊氏看了片刻,然後一句話都沒有,端起碗將炖湯喝下。「王妃這下子可以說了吧。」
齊氏點頭,拿出貼身放置的信件遞給五王爺,「這是妾身今日才收到的。是家父派人送來的。」
五王爺一听是魯國公的來信,急忙接過來看。只有薄薄的一張信紙,上面的內容卻足夠重要。五媧王爺黑著臉看完,消化了一下,長舒一口氣,「辛苦魯國公了。」
「王爺客氣了,王爺是齊家的女婿,家父出手幫忙也是應當。既然信件王爺已經見過,還是處理了吧。」齊氏提醒五王爺,可別留下紕漏。
五王爺點頭,點燃信紙,親眼看到信紙燒成了灰燼。
「王爺打算怎麼辦?」齊氏淡漠的聞著,似乎對五王爺明日要進宮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乎。
能怎麼辦?五王爺自嘲一笑,「父皇宣本王進宮,本王自然要足夠恭敬。對父皇的問話,不能有絲毫隱瞞。」
可真夠虛偽的。齊氏嘲諷一笑。
「當然,若是有可能,本王還要去看看母妃。一年沒見,也不知母妃如今如何了。」五王爺心中唏噓,感慨不已。
齊氏表情一凝,「王爺說的是,是該去看望母妃。先是王爺進了宗人府,接著又是世子過世,也不知母妃怎麼熬過來的。妾身,妾身想起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心里頭就難受的不行。王爺可不能再出事了,妾身可受不住。」
五王爺握住齊氏的手,「本王明白。就是王妃不提醒本王,本王也會小心,不敢再重踏覆轍。倒是王妃,你可要好生養身子,爭取早日再為本王添個孩子。」
「切身曉得。不敢辜負王爺的期望。」
夫妻兩人心里頭都有許多感慨,這一年的事情夠別人一輩子了。齊氏背著五王爺擦了下眼淚,世子是她心里頭永遠的痛,這輩子那個因世子產生的傷口都不可能愈合。擦干眼淚,齊氏正了正神色,「王爺,家父交代的事情,王爺心里可有數?」
「王妃放心,本王已有月復案,不敢辜負王妃的心意,更不敢辜負魯國公的心意。」五王爺心里頭是真心感激齊氏和魯國公。雖然齊氏這段時間跋扈了一點,但是不得不說齊氏不愧是個賢內助。關鍵時刻總能站出來,幫助五王爺度過難關。想到過世的世子,五王爺心中一軟,就覺著欠齊氏良多。
屋中氣氛有點沉重,齊氏打破沉默,「都是妾身的錯,妾身這會提起世子,倒是讓王爺也跟著一起傷心。」齊氏眼眶濕潤,疼痛依然。
五王爺沉著臉,心里頭也不好受。「世子過世,本王同王妃感同身受。」
那又如何,陸瑾娘還不是有了身孕,其他女人還不是一樣得了寵信。齊氏低著頭,心里頭不以為然。
「王妃也別太過傷心,好生養身子。咱們將來一定還有孩子的。」五王爺篤定的說道。
齊氏自嘲一笑,以後是以後,以後的孩子永遠都無法替代過世的世子。齊氏心中酸脹難受,「王爺不必說了,王爺的意思我的明白。妾身身體不適,想要歇息。王爺還是先回去吧。」
五王爺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齊氏,點頭,「那行,本王就先走了。你好生保重。」
五王爺出了喜樂堂,心里頭也不是滋味。
「隨本王去沉香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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