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那大夫人為什麼會對自己有這麼深的恨意,甚至不準讓她出門,但這並不妨礙楚婉幽繼續自己的尋找大計,在花園里閑晃了好幾圈後,楚婉幽假裝回到了院子里,泰斗麼麼正在院子里曬太陽打瞌睡,表情一臉安詳。
繞過麼麼後,楚婉幽走到了院子里的一個偏僻角落,大概是因為大夫人真的很不想看到楚婉幽的原因,所以給楚婉幽安排的院落極西極西的角落,有一面牆就直接是相府的圍牆。
所以這也方便了楚婉幽的爬牆大計,將裙擺扎進腰帶中,雖說是三米多高的院牆,但也阻擋不了她尋找修體功法的決心,各種狗刨亂抓之後,她終于攀上了院牆頂端,接著……
「小生唐寧,小姐可好啊~」唐寧在院牆下,看著那忽然出現在牆頭的少女,好心情的一揮扇子,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
微微的錯愕之後,楚婉幽多年的臉皮厚度讓她很快適應過來,說道︰「你讓開些,我要跳了。」
唐寧听過之後,很是有禮的讓開了三步,楚婉幽低頭看了看那三米的高度,猶豫了一下,若是這麼跳下去,不死也傷啊,看著那悠閑扇扇子的唐寧,眼珠兒一轉後說道︰「算了,你還是過來些,可接著我。」
唐寧從善如流,移轉步子走了過來,將扇子一收,張開雙臂,做出一個迎接的姿勢。
楚婉幽心里有些好笑,看準了方位後一躍,唐寧很是準確的將楚婉幽公主抱入懷中,見自己沒有摔著,楚婉幽跳下地面,如同男子般朝唐寧做了一個拱手的動作,接著瀟灑轉身就準備離開。
「哎哎哎~」唐寧哪里會讓楚婉幽這麼容易就跑掉,伸出手按住楚婉幽肩膀,將其轉了過來,面向自己。
楚婉幽在暗嘆沒有力氣的同時,只能乖乖轉過了頭,見那自稱唐寧的男子說道︰「今日天氣不錯,正巧飛天塔那里正在舉行歌舞大會,小生想邀小姐一同前行~」說完,唐寧露出一口白牙,笑的一個陽光燦爛。
「你知道我是誰嗎?」。楚婉幽叉了腰,擺出一副刁蠻千金的模樣,「我是楚相國最愛的七女兒,是大戶門家的小姐,我很矜持的,不可能答應你這麼孟浪的要求,你還是另外找人吧。」
說完,楚婉幽又想溜,通常正常男子都不會再糾纏一個說出這種話貌似神智不清的女子,但對面這個顯然不,他很執著的再次扳過楚婉幽的肩膀,說道。
「其實我也是一個很矜持的人,所以才會顯得大家這麼合緣,你看,就連曬太陽的地點,我們都選的如此相似,可是如果我在這里那麼一叫喚,你以後都很難再曬到這麼好的太陽了,不如……」
這是赤luo果的威脅,楚婉幽月復誹,明明是一個是貴族公子,偏偏在別人閨閣的牆外徘徊不懷好意,一個明明是貴族少女,偏偏爬上牆頭準備跳牆逃跑,這倒真的也是有點合緣,若是他叫了出來,那個大夫人多半就要給自己換院子了。
以後跑起來不方便是小事,大事是修體功法都沒找到就不能跑了,權衡利弊後,楚婉幽親熱的挽起了唐寧的胳膊,笑道︰「怎麼會那麼合緣呢,害得人家只能放棄女兒家的自尊和矜持陪公子去看看了,真是……呵呵呵呵呵……」
唐寧也是在旁邊附和的笑著,兩人就這麼皮笑肉不笑的走了出去。
院子里明明還在打瞌睡的刺繡界泰斗老嫗,忽的睜開那雙原本渾濁的雙眼,眼神清明,哪里有平日里的老態,接著那刺繡泰斗麼麼微微一笑,玩味道︰「這丫頭現在倒是有些意思。」說完伸了伸懶腰,接著又閉上了雙眼繼續打瞌睡。
院牆外不一會兒又來了一位青年公子,他顯然是沒有唐家那位公子那麼大方的,動作偷偷模模,一看就像是要作賊一般。
只見他很為難拍了拍手,自言自語道︰「家中不同意這門婚事,看來只能靠我自己去爭取了,也不知道唐寧家里是怎麼回事,若是他家中也不同意,那他肯定也會想到私下里來找這位小姐,不行,我得快點。」
原來這是當日里與唐寧一起的左文公子,但他顯然沒有唐寧動作快,唐寧這會兒軟硬皆施,抓著了楚婉幽的把柄已經將人帶走了,他這會才想到要來爬牆頭,著實有點慢了。
但左文並不知道這些,依靠著自己秀才文弱的身體,好不容易爬上了那三米高的牆頭,就見著一張皺成樹皮般的老臉,那一臉的褶子,直接給左文嚇得一個不穩,憑空倒栽了下去,摔在地上擺出了一個完美的「大」字。
「現在的年輕人咯。」刺繡泰斗麼麼顯然沒有什麼內疚,完全沒有嚇到人的愧疚,甚至都不去叫人救救那摔在牆外生死不明的家伙,只是感嘆了一下現代後生表達感情的奔放後,自顧自的回到了院子里,繼續曬起了太陽。
飛天塔坐落在皇城東南邊的一座山上,據說曾有佛教的得道高人在這里羽化成仙,天空降下無數飛天的舞女與樂師迎接這位佛道高人,當時皇城里的許多人都看到了這個畫面,其中就有皇城的一位畫師。
自從看了那副畫面之後,這位畫師就瘋了一般投入了自己所有的時間和金錢來建造了這座飛天塔,飛天塔內所有的壁畫都是由這位畫師一手畫出,耗盡了這位畫師整整三十年的時光。
等到塔中壁畫完成之日,那位畫師忽的就消失不見了,那奇異的飛天景象再次出現,原來這位畫師竟然是以畫入了道,同樣的得道成仙了。
古時候的事情楚婉幽不是太清楚,那個時候好像不太需要像現在這般勤奮的修煉才能夠羽化成仙,更注重修心甚于修身,只要心的境界到了,自然就會有天界之人前來接引。
反正至少在她修真的那幾百年歲月中,是沒有听說過誰誰誰羽化成仙了的,誰誰誰魔功修煉得太過分,被劍仙殺掉的傳聞倒是不少。
估計她死後那世界又多了一個正義的劍仙故事。
而這飛天塔也算上是佛教聖地,也算是楚婉幽所搜尋的目標地之一,這次剛好,雖然說是被脅迫而來,但目標恰好與她心中所想的一致,于是楚婉幽對這唐公子也更加喜笑顏開起來。
飛天塔外觀為一名佛陀盤坐在蓮花之上,入口就在那佛陀的巨手之上,此刻那巨型蓮座之前,被匠人們搭了一個小型的舞台起來,舞台邊角用紙扎的一片一片巨大的蓮花瓣給包裹了起來,襯得那舞台好似是平地里開出的巨大蓮花。
當中除了正在彈奏琵琶的樂師外,有一名女子,身著碧綠的飛天舞服,手里各持了一根碧綠泛藍的綢帶,那綢帶被那女子揮舞得如同活了過來,滿眼都是那生機盎然的綠與藍,最後那女子隨著音樂擺出了一個端莊典雅的結束式,兩條綢帶也緩緩的自那天空里落下,飄到了……呃……唐寧公子的手中。
楚婉幽方才只顧著欣賞那精彩的舞蹈了,卻沒有注意到身邊這位翩翩佳公子早就被那台上的舞者給注意到了,再看看唐公子,一臉溫柔的仍由那緞帶落在自己手中,神情痴迷,有一種楚婉幽從未見過的容光。
接著那緞帶被那舞者輕輕抽走,唐公子的眼神隨著那緞帶的消失有了一瞬間的孤寂,接著立馬恢復,朝著楚婉幽看了一眼後嘆道︰「果然是好舞。」顯然掩飾的成分居多。
「喜歡就過去啊。」楚婉幽撇撇嘴,這明明就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好戲,就她看來,以那舞者跳這首飛天舞所表現出來的舞蹈功力,那綢帶的落點方向絕對是在那舞者的控制之中的。
那綢帶會剛剛好落在這唐寧的手中,也絕對是那舞者故意所為,這不明擺著給了唐寧公子一個暗示嗎,以她多年來混跡于青樓的功力,她敢肯定,只要這唐寧上前去勾搭幾句,這舞者一定會順水推舟,然後結出一段緣分的。
至于是妻的緣分,妾的緣分,還是什麼雜亂的露水姻緣的緣分,這就看唐寧公子的性情和那女子的手段了,不過,這都不關她事。
唐寧卻是輕飄飄的回口道︰「舞雖好,人卻不夠。」就這麼輕輕淺淺一句,就將方才的欣賞痴迷給一筆帶過,將那女子的嫵媚多情給一筆帶過。
楚婉幽愣住,自己前世在一些人心里,是不是也僅僅就是這樣兩個字「不夠」?因為不夠,所以不會付出過多,搖了搖頭,楚婉幽將這些雜念拋出腦海。
不夠,就做到夠,可是擁有足夠的那個人,又未必會覺得你足夠,人就是這樣的錯過,再相遇,再錯過,知足者常樂。
「你要不要去試試?」見楚婉幽有些愣神,唐寧開口道,見楚婉幽抬頭道︰「這飛天大賽除了固定的幾名舞者外,民眾也是可以自由參加的,只不過需要繳納些金錢。」
楚婉幽用小手拍拍嘴,雙眼迷蒙道︰「我好困,不如快點逛完那飛天塔回家吧。」說完就想溜,雖然身為一個魔女頭子,一身的好舞藝,但不代表這舞藝隨處可見,給她一個舞台,她就要跳個不停了。
「听說第一名有獎勵什麼的…」唐寧唐公子扶住前額專心的想︰「好像是什麼佛教的什麼的……」
楚婉幽此刻已經尖起耳朵,腳步也慢了下來,什麼佛教的什麼獎品?她不會運氣這麼好吧,一出來就踫到那位大修在佛教的機緣。
「哎,具體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楚姑娘既然累了,那我們就去逛那飛天塔吧。」唐寧腳一頓,扇子一拍,顯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後說道。
「唐公子這是哪里話啊~」楚婉幽嬌嗔,「跟著唐公子這樣英俊風流的人物,婉幽哪里會覺得累,只是覺得塔中僻靜,能休息休息。」
見唐寧一臉似笑非笑的要說些什麼,楚婉幽連忙補充︰「但是既然看到了這麼精彩的舞藝表演,小女子實在是舍不得了,不如我們再看一會兒。」
說完楚婉幽就一個步子移了出去,看樣子是去打听那獎品是什麼了,唐寧用扇子打手,嘴角掛上一抹微笑,不一會兒,就看見那舞台上果然是出現了楚婉幽。
依舊是那襲白色的輕紗襦裙,她甚至都沒有去換衣服,只是不知道從哪里借來了一根五米左右的白色綢帶,輕輕的折了一個腰,擺了一個飛天的起手式,接著就見那白色的綢帶如同天上的流雲一般,輕盈的飛舞了起來,流雲之中隱現的絕色少女,黑發紅塵雪也似的肌膚,無端端如同天邊的仙子落入了凡塵。
周圍居然是一篇靜寂,就連那樂師也忘記了彈奏手中的琵琶,少女卻是不在意,隨意哼了幾個調子,恰恰落在那舞蹈的節拍之上,頗有畫龍點楮的效果,于是眾人就那般直愣愣的盯著她,听著她偶爾發出的幾個音符,就這麼子看完了這首舞。
楚婉幽當然知道自己會有多驚艷,上輩子的經歷,逼著她學會了許多東西,方才這跳得舞名為十二天魔舞,傳言這舞蹈一出,讓人間的一位帝皇十分驚艷,每日里都沉迷于此舞之中,最後因為無心政事而亡了國。
楚婉幽听說了後,專程去那小國學會了此舞並自己加了一些動作進去,使得這舞蹈憑空多了幾分仙氣,無論是修仙界還是人間,對這舞的評價都非常高,若不是楚婉幽現在修行未恢復,許多騰空的動作都無法做出,否則這舞蹈將更會惑人心神。
所以不枉費她當了那麼多年壞女人~眾人被鎮住是意料之內的~這麼想著,楚婉幽得意洋洋的看了周圍一圈,滿意于大家目瞪口呆,沉迷于此舞的姿態後,洋洋得意的走了下去,實在是沒什麼低調內斂的表情,她打听過了,這獎品果然和佛祖有關,神秘得很,說不定就是那大修的機緣呢,所以有這種想法的楚婉幽,無論如何也是掩蓋不了一臉的喜意,她也不想掩蓋。
唐寧倒是好笑的看著那楚婉幽得意洋洋的下來,若論舞技,她不是這里舞者當中最高的,腿不夠直,腰不夠軟,顯然是沒有什麼基本功的。
可她跳出來的舞,偏偏是這里所有舞者之中最好看的,無論是垂手的那個角度,折腰踢腿的柔度角度,都自有一股說不出的舞者氣韻,堪稱絕頂。
而那雙眼楮,那雙眼楮里就從來沒有將周圍的人和事或者她自己裝進去過,只是一心盤算著獎品是什麼之類的想法,這本是連環詐。
在牆角的時候,她若是不接受自己的威脅爬回牆里,自己就不會看出她是有要事一定要出門的,她若不是那麼輕巧的答應了自己來看這佛塔,自己就不會知道她那事是和佛有關,後來自己用那獎品和佛有關的言語再次詐她,她欣然從命了,自己就已經得出了這結論。
這小家伙在尋找一樣與佛有關的事物,具體是什麼她應該也不知曉,否則這無利不起早的小東西,哪里會這麼附和自己。
楚婉幽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給那唐寧給猜了個清清楚楚,還有些得意于自己雖然沒了那一身魔功,可是這引得眾人心神不定的功力還是一樣的高強,這一次那獎品一定是自己的了。
也不理會那笑得像是狐狸的唐寧,楚婉幽笑眯眯的等到了這飛天舞賽的結束,果然是不出所料的得到了第一,接著一名身著金色飛天舞服的女子走上台,宣布讓第一名上台領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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