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頭名的獎品乃是被一個一尺見方的檀木盒子,被放在了桌上,盒子上面貼了一道銀色的佛家的真言,上書「嗡嘛呢叭咪吽」,楚婉幽迫不及待的向前幾步,就想揭開那真言符咒,卻被瞬間彈開,坐到在地。
一時之間全場都是愣住了,那身著金色舞服的女子一臉訝異的說道︰「姑娘舞是跳得極好,這佛物方才分明就有了反應,卻為何會被這保護佛物的符咒給彈開?」
眾人不解,那金服女子上前解釋道︰「前些日子里,飛天塔內出現了一名真正的飛天。」那女子強調道,眾人嘩然。
這飛天是指飛舞的天人,佛教里天龍八部的歌神乾闥婆和樂神緊那羅的化身,是仙人,佛使,早八百年就沒听過這些人的消息了,沒想到居然在這飛天塔內出現了一名,大部分人都持懷疑的態度看著這金服女子。
當中也有些人,看樣子是相信了的,緊握了拳頭,顯出了一副蠢蠢欲動的情狀。
那金服女子自然是知道這眾人的反應的,沒有修真的人自然是不信那飛天出現之說,畢竟要人相信從未出現過的事物的確很難。
可大宇王朝幅員遼闊,人員眾多,那修真的人總會出現幾個,這些人會出現在凡塵,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在此尋找機緣歷練,自己手中這佛物,由天人所送來,不可謂不珍奇,可金服女子毫不在意,仍舊是接著說了下去。
「這名飛天親手將這盒子交給了我,說這里面有一件佛物,與佛有緣的人得之大幸,與佛無緣的人得之無用,這上面的佛教六字真言有大威力,不是有緣人根本無法揭開這道佛偈。」金服女子說完,見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都收斂了一些,這才繼續道。
「飛天曾言,這有緣人將在這一屆的飛天舞賽中出現,屆時那佛舞跳得最好之人,會引起佛物震動,方才這位姑娘跳舞之時,這檀木箱子分明抖了好幾下,卻不知道為何又要將這姑娘彈開。」
眾人的目光齊齊盯向了坐在地上的楚婉幽,只見她倒是閑適,干脆就斜坐在了那地板之上,雙手把玩著肩前的一縷秀發,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
原來這飛天塔並不是由那和尚尼姑之類的來管理,雖說是一座描繪了佛教飛天的佛塔,卻是找的號稱舞者聖地的敦煌舞地的舞者來做這里的管理,更奇的是一名天人送下來了這件佛物。
這天魔舞原本是用于贊佛、宴享等的佛教舞蹈,後來那個皇帝以宮女十二人,頭垂辮發,戴象牙佛冠,身披纓絡,扮成菩薩形象而舞,形成了獨有的十二天魔舞,就和贊佛的目的出入較大了,嚴格說來,這十二天魔舞已經算不上是佛教的舞蹈,而是魔道專門用于魅惑的高超舞技了。
那飛天舞是接引聖人或是佛祖降臨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舞蹈,是以飛天舞多了幾分祥瑞仙靈之氣,聖潔不可侵犯,而這十二天魔舞發展到後面蠱惑人心神的功效更是多了些,簡單說來就是一個跳起來會變成仙女,一個是跳起來會變成魔女。
雖說因為楚婉幽多年女魔頭的功力,已經能夠把任何舞蹈都演繹出她所想要的氣質,但舞蹈中的許多動作的差別終究還是會讓兩支舞有所不同。
若這檀木箱子里保存的真是佛家聖物,楚婉幽那貌似聖潔的天魔舞還真就不能打開這盒子了,可為什麼自己跳那舞時那箱子會有所反應呢?
或許是那天魔舞本是月兌胎于佛舞,最後卻成為了那般魅惑人心所用的舞蹈,雖然在根源上有些相同,可論根本終究不同,所以才會引起一些反應,那麼說自己要跳那正宗的佛舞才行了?
……可是不會啊……
那麼多種舞蹈中,唯獨這佛舞,楚婉幽是丁點都不會的,既然都成為了女魔頭,又去學那佛舞做什麼,裝什麼天人仙女,在這種一條路走到黑的心理之下,她果然就一點點的佛舞都不曾學不曾會。
「要不姑娘再跳一次?」金服女子試探的問道,看這姑娘的打扮非富即貴,不是能夠隨便就街頭獻藝的類型,旁邊站的那名公子也是器宇軒昂,自有一股子華貴的氣質,若是簡簡單單就將這姑娘打發了出去,似乎會很難處理。
若是讓這位姑娘再跳一次,這箱子再不開,那也就不能再怪自己了。
「我不會。」地板上那人終于慢慢的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身上那不存在的灰塵,笑嘻嘻的補充道︰「我不會跳佛舞。」
眾人皆是倒抽一口氣,這飛天舞賽的參賽要求就是必須要跳佛舞,方才那女子跳得舞,白紗飄飛,聖潔非常,居然不是佛舞,大家都看走眼了!
那金服女子也是非常訝異,雖然她觀察這少女的一些舞蹈動作有些妖媚,但具體說來還是佛舞的範疇內的,莫非這舞蹈有些歷史,所以已經不算是佛舞範疇了?
這世間的任何事物都有靈,一把劍,若是用來殺人,便會帶上幾分血氣,若是用來祭祀,自然就帶了幾分神力,這舞蹈也是,若是用來祭禮,時間長了之後,對于邪祟都會有壓制的效力。
這天魔舞由于禍亂人心,行的是煙花魅惑之事,害得那個小皇帝沉迷于此亡了國,一個國家因此生靈涂炭,哀鴻遍野,早就不能算在佛舞的範疇內了,這首天魔舞積下的業障恐怕比那些殺人狂魔還多,畢竟間接引起了一個國家的戰爭,罪業不可謂不大。
就這樣的舞,多半都帶了幾分戾氣血腥,放在邪道,那就是個寶物,放在正道真是比過街老鼠好不了多少,怎麼可能還能算在佛舞之中,佛舞之中的怒目金剛,那也是正氣凜然的斬妖除魔,哪個會沾染那麼多的無辜者的血腥。
金服女子倒是鎮靜,眼珠兒微微一轉,就說道︰「我這里倒是有一支佛舞,姑娘若是學得會,這佛物一樣送給姑娘了。」說完,金服女子笑眯眯的看著楚婉幽,這對面的姑娘舞蹈資質之好,世所難見,若是借此可以……
楚婉幽暗忖她早也不是那淤泥里生長得無比歡快的女魔頭子了,學一首佛道的舞蹈也無法損毀她光輝的女魔頭形象,反正以後是要漂白當仙女的,事到如今為了那佛教舞蹈就學上一學吧。
這麼想完,楚婉幽點了點頭,就等著那金服女子示範,就見那金服女子將手中的金色綢帶憑空一舞,身子一躍,舞台上頓時出現一個身在道道金色霞光中的仙子,長腿一伸,腦袋一仰,一個標準的仙人飛天的姿勢,煞是優美。
接著楚婉幽仔細觀察起來,暗忖這舞蹈也不算太難,看一遍應該能夠跳得出來,就見那金服女子做出了一個仙人獻花的姿勢,捧出了一本破爛不堪的書本。
風吹過舞台,那書本被吹得翻飛了起來,其中一頁被吹得飄了出去,飄啊飄啊飄的……落在了蓮花舞台邊上。
金服女子注意到之後,也沒有擺出那讓人驚艷的飛仙範了,一個餓虎撲食,就將那書頁壓在身子下,煞是寶貴的將那片落出來的書頁夾進了那本破書原有的位置。
「這是我敦煌舞地飛天傳承九十九式,你將這九十九式學會後,就可以來這飛天塔找我,屆時若是你真的學會了這九十九式,我就將這佛物交給你。」金服女子將那破書鄭重的交到了楚婉幽手中後,承諾道。
既然是這本破書里的九十九式,姑娘你是鬧哪樣非要跳這麼一出啊,楚婉幽哀怨,這本書本就如同風中殘燭般快要犧牲,被你那樣揣在懷里跳得那麼激烈,不知道還剩下多少紙張還是完整的,上面有沒有被汗打濕啊,仙女,做事不是這樣的啊。
金服女子好似看出了楚婉幽的疑慮,大打包票道︰「這是我們敦煌舞地飛天傳承請出這本書的必經程序,非要將這首祭靈舞跳完了,才能將這飛天九十九式給請出來啊,你放心,這本書水火不侵,堅韌得很,只是封口有些不結實罷了。」
楚婉幽試探性的翻開了那本書,果然如同那金服女子所說,書頁保存得很完好,除了上面有一些大坨大坨不知名的黑綠色的污跡,還有那落下來的幾張書頁,還有一些刺鼻的香味外,這本書,的確很完整。
大概是覺得楚婉幽翻到的那頁太過于猙獰,金服女子臉蛋微微一紅,伸出縴縴玉指輕輕一翻,這一頁倒是干干淨淨,簡簡單單刻畫了一名飛天的舞姿,十分空靈聖潔。
楚婉幽試探的比劃了一下,一陣劇痛,重生回來後,這身子從來沒有經歷過正規的舞蹈訓練,韌帶什麼的都沒有拉開,方才隨意的跳了跳,還行,可這頁所描繪的飛天舞姿極難,非要求舞者有很高的基本功不可。
看來只能拿回家練了,楚婉幽思忖著,看不清的地方就拿水洗洗,看樣子好像真的水火不侵一樣,你看,就算是那麼大一坨的污跡,也沒有讓沁入那書頁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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