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額頭覆上一只手,溫暖細滑的手掌,讓她恍然睜開了眼,從夢魘中清醒了過來。
看到面前的男子收回了原放在她額上的手,吐氣如蘭,「醒了?」他面白似玉,樣貌姣好,如四月的風般輕柔。
沐夕沒有在腦海中尋找到記憶點,警惕的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香檀木雕床上,室內的擺設說不上大富大貴,但卻典雅別致,她回望著一直在默看著自己的那名男子問道,「這是哪里?」
「在下的別苑。」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夫人可真是拼命,想來那木簪定是意義不凡。」木簪?沐夕想到木簪,勉強想撐起身子,卻因手下無力,又躺了下去,那男
子輕按著她的肩膀,示意她躺下,然後從衣襟里拿出杜鵑木簪遞于她道,「夫人難道不知,你已有了身孕?況且你的身子骨很差,不易太過勞累,怎麼還敢下水?」
沐夕下意識的將手放到了月復部,知道孩子還在,便松了口氣,「多謝公子相救。」
「夫人無需多禮,安心養胎吧。」他悉心的為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喚了聲,「子祥」
從門外出走進來的正是兩次對她出手相助的那名少年,沐夕又望向那個儒雅的男子,看到了他腰際懸掛的青玉長簫,這才想到那溫潤的聲音,原來他就是那少年口中的「我家公子」。
子祥領進了一名丫鬟,那男子走回沐夕床畔囑咐道,「在下因有要事,要有一段時日不會回來,以後會有她來照顧你。」
「這……」
「夫人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月復中的孩子著想。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需要好生休養。」那男子溫柔的眼波觸動了沐夕疲憊的心緒,她放松了過分警惕,盈盈一笑道,「那就多有叨擾了。」
沐夕在這別苑住了半月之久,身子也休養的很好,可就是沒有等到那位公子回來,沐夕怕再等下去,逐漸變大的肚子會耽擱行程,便留了紙條,向照顧她的丫鬟請辭。
那丫鬟听聞她要走,便從矮櫃里拿出一月白錦袋交與她,沐夕疑惑的接過打開,發現里面沉甸甸的原來些銀兩,不由還了回去道,「這些時日多有叨擾,這些銀兩我是萬萬不能收。」
「我們公子留話,如果夫人要離開,請務必收下這些盤纏,也好傍身。夫人如若不收,奴婢也不好交代。」
沐夕再三推月兌,怎奈那丫鬟比她還要固執,便無奈的笑了笑,也不想她為難,就收下了白錦袋。
在踏出別苑的時候,她仰首看著竹色門匾,上面落落鐫刻著「納蘭別苑」的字樣,納蘭……沐夕念著這二字,只是萍水相逢,如此恩惠,讓她死水般的心境微起漣漪,不知他們還會有機會相見,到時候道聲謝意也可。
沐夕撫著月復部低語,「歡兒,我們要記住這里,等你長大了,娘和你一塊前來拜謝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