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之鳳舞卿天 別樣離愁,塵囂陌路恨悠悠(四)

作者 ︰ 冬至未安

鳳舞躲在一輛馬車後面,只覺得馬車晃晃蕩蕩的,她在里面沉沉的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幕布被掀開,那人連忙喊道︰「坊主,快來!」屋里一位婦人走了出來,身後跟著鶯鶯燕燕許多衣著艷麗的女子。

「怎麼了這是?」那婦人走了過來疑惑的看向馬車里,不由驚呼道︰「天啊!這是……」宮舞坊要召選舞姬,舞坊連夜定制了衣服和舞鞋,若是舞坊里能出了個舞姬進入宮舞坊,那舞坊在帝都的地位可就是一日千里了。

不成想這馬車中竟然昏睡著一位女子,這女子只長得傾國傾城,若是能教出來,定能在一個月之後的比舞中獲得頭籌,沒準兒還能進了宮當上了後妃,那可就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

鳳舞在昏睡中,只感覺有強光刺入了她的眼楮,全身疼痛,她艱難的睜開眼楮,看見一群人好奇的圍著她,她連忙站起,從馬車上下來抱歉道︰「對……對不起……我太累了,我這就走……」說著就要繞開眾人離開,那婦人連忙攔下道︰「姑娘傷得這般重,進來修養幾日才走吧。」

說著拉著鳳舞的手便要將她帶進屋中,鳳舞連忙掙扎道︰「夫人好意,我……我心領了。」顧凌雪如今天涯海角的追殺她,她已經害死了兩個無辜的人,不想再害人了。

那婦人拽著她賠笑道︰「姑娘這是什麼話,難道嫌棄我地方簡陋不成?」拉拉扯扯中,便將鳳舞拉進了舞坊中,還命人帶鳳舞下去沐浴更衣。

鳳舞站在舞坊中,看著周圍的陳設,花廳中央設著木質的大舞台,那婦人繞著鳳舞來回打量,不住贊嘆道︰「美!美!」鳳舞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想做什麼。那婦人來到一把椅子邊順勢坐下,端起杯子道︰「姑娘,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姑娘願還是不願?」鳳舞低聲道︰「夫人有話請說。」

那婦人笑了一聲︰「我看姑娘是個跳舞的好材料,不知姑娘願不願隨我學舞?」鳳舞暗自沉吟了一會兒,她本就會舞,可以說這天下中能勝過她舞藝的人不多,只是卻不知這人意欲何為。想到這便低聲開口道︰「不知婦人讓我學舞做什麼?」那婦人見她沒有拒絕大喜道︰「姑娘可知宮舞坊?」鳳舞搖了搖頭,那婦人耐心解釋道︰「宮舞坊是專門訓練皇宮舞姬的地方,進了宮舞坊,可就是攀上了鳳凰枝兒啊。」

鳳舞听到皇宮一詞,連忙問道︰「皇宮?進了宮舞坊,當真就能進皇宮麼?」那婦人點頭急迫道︰「不錯,姑娘可願意?」鳳舞猶豫了一下,她不想以舞悅人,更不想以容色示人,可是,除了此法她根本就不能進去皇宮。半晌,她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婦人見此大喜道︰「好!從今日起,我便親自教你舞藝!」鳳舞雖本就會舞,卻不想讓他人知曉,如今,為了報仇她不得已進了舞坊,已經是對不起父親和母親,又怎能污了母親交給她的舞?鳳舞微微一笑道︰「多謝夫人。」

這婦人原是舞坊的坊主,曾經也是宮舞坊里的一名舞姬,只是在宮里跳了幾年,便人老色衰退出了宮舞坊,在帝都里開了這間舞坊,專門訓練舞姬。每每遇到哪家的王公大臣們設家宴,她們便去獻舞,收入雖不高,倒也可以糊口。她令人準備好鳳舞的房間讓她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開始教她舞步,這舞步雖然好看,比之鳳舞以往所學的,卻是雲泥之差,鳳舞跳的竟比她還好,惹得坊主連連贊嘆。

鳳舞每日廢寢忘食的學舞,在舞欄里一遍遍的跳著,許久沒有跳舞,步子還有些生疏,她怕自己一時失誤,錯過機會就無法再進入皇宮。一個月過去了,三年一度的比舞開始了,坊主拿出珍藏多年的舞衣給鳳舞,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一處輝煌的府院中,進了院子才發現已經有許多舞坊到了。那院子里設著一個巨大的台子,邊上綴著紅綾,十分壯觀。上面已經有一隊舞姬上去表演,鳳舞在下面怔怔的看著,能看出這些人舞藝嫻熟,憑坊主教的舞藝,她真的能獲勝麼?

諾大的舞台上,衣著艷麗的舞姬上去了一撥又一撥,鳳舞淡淡的看著,原本以為僅憑坊主教的舞再加上她的步法進入宮舞坊十拿九穩,如今看來是她太低估這些人的實力了,畢竟她們是從整個縉國選出來的,幾千余人里只選十人,饒是她也覺得有些渺茫了,除非……

參加選拔的舞姬人數太多,她們從早上一直等到晚上,夜幕降臨,周圍都掌了燈,輪到鳳舞的時候,她已經站的腰酸背痛,走上去時還踉蹌了一步,惹得台下人一陣哄笑。她微微皺眉,她的腳已經有些麻木了,縱使她可以忍耐跳完,下面的人已經看了整整一天,早就筋疲力盡,興趣乏乏了。眼下的情況對她十分不利,她該怎麼辦?

她站在舞台中央皺眉思索著,下面的人見她遲遲未動,皆在下面切切私語。坊主急的差點上去喊醒她。過了半晌,鳳舞微微一笑,走過柱子邊拉住紅綾,猛然用力將那柱子上纏繞的紅綾扯了下來,下面有人不知她想要做什麼,正想要上去阻止,一中年婦人伸手攔住了她們,那些人沖她施禮小心退下,那婦人默默的注視著鳳舞又走到另一根柱子邊扯下了上面的紅綾。

只見鳳舞站在舞台中央,紅綾一甩,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紅綾飄飛,蓮步輕移,一盞盞宮燈映照在鳳舞臉上,現出她傾世的容顏來,下面注視著的眾人怔怔的望著,想不到這世間竟有如此優美的舞蹈,更想不到這樣難練的舞竟是一十七八歲的女娃跳出的。突然,鳳舞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上,下面一片驚呼,又發出惋惜之聲,在舞台上跌倒可是舞姬的大忌,這姑娘雖然跳的好,卻犯下了這樣低級的錯誤,可想她進宮舞坊無望了。

鳳舞心里一驚,忽然靈光一閃,雙手持紅綾甩向半空中,纏上了邊上的兩根柱子,用力一拉,整個人凌空飛了起來,紅綾飛舞,宛若翩然起舞的九天玄女。

那個華衣婦人緩緩站了起來,一臉錯愕,隨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心里盤算著,這女子倒是很聰明,如此一來不像是失足跌倒,倒像是故意而為之,甚至更添了些美感來。

一舞終了,鳳舞施禮退下,坊主連忙拽著她低聲道︰「你何時會的這舞?」鳳舞微微一笑道︰「我小時就學過,坊主不會怪我吧。」坊主連連擺手,笑得合不攏嘴。

鳳舞側目看了一眼下面的那個華衣婦人,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從她的神色中,鳳舞知道,這一次,她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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