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為你 他們的生活

作者 ︰ 陳唐舊夢

安朗帶兵,素來是有些手段的,要不,也不能有今天的成就。打完電話,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桌子上,六個人坐在一起吃飯。雖然從坐的位置依然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親疏遠近,但是,至少已經沒有那種違和感了。部隊生活板板正正,能有個志趣相投的朋友,那也是極好的,無傷大雅的「小團體」還是可以被容許的。這種情形,至少說明自己一晚上的「教」是起了點兒用處的。

安朗抬手,把小許叫過來。

「隊長,什麼事?」小許坐過來。隊長剛跟嫂子打完電話,心情很好,好的都快得瑟起來了。這種時候,稍微的八卦自然也是可以被原諒的︰「隊長,咱嫂子什麼時候回來呀?」

「許知!你給老子嚴肅一點兒!」安朗提高嗓門兒︰「你嫂子什麼時候回來,也不干你的事兒呀!」

「是是是,咱這不是關心優秀軍屬嗎?」跟安朗這麼久,在干淨的一張紙,也得給染上色兒了。

眼看小許八卦功夫長進,安朗冷笑一聲︰「哼,許知,老子本來要給你個好差事,我看你是不想要啊!」

「听隊長指揮!」小許突然站起身,對安朗敬個軍禮,大聲道。

「許志同志,我任命你為本小組組長,協助上級完成小組訓練任務,做好小組內領導工作,能不能完成?」安朗也站起來。

「保證完成任務!」許知答道。

安朗端端正正朝許知敬了個禮︰「行了,先去吧。休息一個小時,繼續訓練!」安朗知道小許有話問他,可是他完全不給對方機會。

「是!」小許帶人走了。

看著幾個人走出去,安朗又坐了下來。鄭師傅讓人給他拿過來一瓶啤酒和一小盤花生米。安朗笑笑,揭掉瓶蓋,慢慢的喝。

他是有意想要讓小許當這個信息小組的領頭人的。小許在這里陪他訓了這麼久,僅僅只知道自己的兵種特殊,要有絕對的軍事技能。這里的很多人,訓練,然後,有的人背上包又被送回去,有一部分被人帶走,像四喜、陸臻他們一樣,來去無影,完全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他,既沒有回去,也沒有被帶走,又被重新訓練。甚至,他連自己將要干什麼都不知道。明明是個技術兵種,雖然軍事素質不夠,但也不至于到被吊著的地步。安朗看得見他的迷惘,但是,好在這個兵的心理素質夠好。他只是跟著訓練,完成各種任務,也不多問。只是,這樣的人,也有他的缺點。小許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夠有手腕。他總是溫溫吞吞。這樣的人,在日常生活,或者是很相處的人,但是,絕不適合當領導。放眼看去,這六個人,傲的、沖的,和在一起,堪比爆竹。許知的性格是最適合和稀泥的。這次的打架事件,事件發生伊始,小許的本能反應,就是去找他的隊長。許知沒有錯,卻跟著受了罰,可是,他都不明白原因。既然他不能反應,安朗只能提點他一下。很少有人是天生會帶兵的,安朗當年也是被自己的隊長一步一步帶過來的,許知現在最缺的,就是一個能把他帶到路上的人。

一瓶啤酒下肚,安朗朝鄭師傅比了個「謝了」的手勢,出了食堂。在跟他家簡小妞一起走過的那個操場邊上的樹蔭下,安上校睡了個滿意的午覺。訓練基地的人所剩無幾,操場很安靜,暖暖的陽光,把安上校的額頭曬出一層薄薄的汗。

簡陌陌最近很悲催。據說,簡小花的高堂大人對這場婚禮表示了高度的贊揚。但也只是據說。除了報紙上關于陳旭同他們吃飯的報道外,這兩個人一直都沒有出現。婚禮的籌備正如火如荼,兩家的家長卻不約而同的來了個不露面,陌陌偷偷觀察蔣小花,卻看不出什麼端彌,只能小心翼翼的陪著她。近六個月的肚子,看起來越發的明顯。蔣小花興致勃勃的跟陌陌打賭,說她的肚子里一定是個精力充沛的小子,要陌陌趕緊生個小媳婦兒給她的兒子,並且樂此不疲的開始對肚子里的孩子進行所謂的「胎教」︰

「寶寶,你要趕緊長大呀。我是你媽媽,這位,」她拍拍陌陌︰「這個是你干媽!等你出來了,媽媽一定讓她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

簡陌陌正感慨于曾經神經大條的蔣小花化身有愛的媽咪的美好畫面,听到她的話,只恨不得不認識這個家伙︰「蔣小花,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兒,給寶寶講個故事什麼的嗎?亂七八糟的說的都是些什麼呀?財迷!」

蔣小花已經進入了狀態,根本不理她。

陌陌無奈,也只能認命的去給「小外甥」榨果汁。

蔣小花在結婚前堅決不肯搬去跟陳旭合住。陌陌曾經說她太折騰︰「沒結婚前連孩子都有了,現在搬過去又能怎樣?」

蔣小花說︰「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大家才要輕看我。我那麼看不上我那個哥哥,如今跟她媽媽又有什麼區別?我跟陳旭在一起,自然是不管別人怎麼看了,但是,我不能讓別人覺得我是靠著這個孩子一夜草雞變鳳凰。他是我的寶寶,沒有必要為了我們的錯誤而受別人的揣測。」

陌陌還想笑她想太復雜,但是,看到蔣小花認真的臉色,再想想至今未曾露面的雙方家長,識相的閉了嘴。

蔣小花的父母不出現,她自己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簡陌陌作為唯一的「娘家人」,陪著蔣小花逛遍了各大商場,買了足量的衣服和首飾,每天回家,那叫一個波盤盈滿。

沈大記者現在已經完全是個陽光燦爛的美女了,全然顛覆了陌陌原來認定的驕橫、霸道的形象。她打電話來的時候,陌陌下意識的緊張,心想著,這姑娘該不會是反悔了吧?難道她現在又看不上陸臻了,轉而要繼續進攻安朗?幸好,見了面,沈記者非常誠懇地道了歉︰「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覺得他很帥呀。從來沒有人拒絕過我,我只是有些被激了。」說話間,還帶著些羞怯,想想她之前的囂張跋扈,陌陌被雷得外焦里女敕。

「那你老打听陸臻是怎麼回事呢?」話說開了,陌陌也就直接了很多。

話說,陸臻小同志在歸隊前,曾請假探親。路遇車壞在半路的沈美女。對這位纏了自家隊長半個多月的記者小姐,陸臻自然是相識的。本著人民子弟兵為人民的優良作風,就小小的幫助了下著急上火的沈倩。于是,沈小姐就芳心暗許了(汗……)。

「那你這次該不會是又覺得他很帥吧?」陌陌試探性的問。有自家老公在前面墊底,陌陌心里對這個「天真」而「彪悍」的姑娘的所謂「愛情」表示出了極大的不信任。

「哎呀,反正是真的啦!」沈小姐柳眉一豎,對陌陌的試探不滿。

雖然沒能從不顧陌陌口中探的「情郎」的下落,但是,中間少了一個男人的阻隔,沈小姐和簡陌陌倒也算是很聊得來。陌陌在跟她接觸一天後,充分認識到了這個姑娘的直率與認真,兩人總算「再見如故」了。

蔣小花听說了這段奇遇,非得要看看陌陌的「情敵」︰「簡大魚,你就二吧!敵人是要麻痹你,趁你放松警惕,一舉進攻,讓你無反抗之力!」

熱情的沈小姐答應了陌陌的邀約,第二天,就帶著陌陌和蔣小花,把各大高檔專櫃掃蕩了個遍。這些天來,簡陌陌被蔣小花的驚人體力折騰的要死要活,結果這一天,蔣小花終于有了點兒準媽媽的樣子︰沈倩意猶未盡的時候,蔣小花整個人就累到挪不動道兒了。陌陌把她放到休息區的椅子上,蔣小花的腿和腳都已經腫的很高了,一捏一個窩窩。陳旭黑著臉把蔣小花帶回了家。沈倩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她把陌陌送回家,還順道兒在陌陌家蹭了頓飯才離開。陌陌對于沈倩這麼快就表現得如此熟稔,很是無力。魏老佛爺問陌陌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朋友的時候,簡陌陌抱著被子哼唧兩聲,就睡了過去︰一定要去安朗那里躲躲,不然,蔣小花的婚還沒結,我就被她弄死了。

安朗睡了一覺,揉著睡僵的脖子站起身。

趙威已經帶著那六個人訓練很久了。作為政委,趙威完全沒有享受到文職軍官應該享受的辦公室待遇,當然,他也不能被算做文職,但是,看到作為隊長的安朗睡得那麼心安理得,目光自然不能算的上是友善。被人拿毒蛇一樣的目光看了這麼久,再不醒來,安朗就不用再混了。

「給我把身體繃直了!松松垮垮的沒一點兒陽剛之氣,娘們兒呀你!」趙威也不知道在喊誰,看到安朗站起來,就故意扯嗓子。

那六個人正在進行抗暴曬訓練。安朗抬頭看看天上,萬里無雲,操場周圍就那麼一棵樹,水泥的操場,熱氣蒸騰起來,身上是大大的難受。可是,接受訓練的人,個個都果著上身,站的很開,平舉著AK47,槍口用繩子吊了兩塊磚,一動不動。這個訓練,除了抗暴曬,自然還有臂力平衡。饒是各地的兵王,也都是大汗淋灕,有的人的胳膊,已經能看出些許的抖動。

許知站在排頭的位置。安朗看著他一身女敕女敕的皮和其他幾個人黑黝黝的皮膚,有些失笑。比其他人多訓練了一年,雖然體力上還是不夠達標,但是已經算是很強了。這會兒,任憑滿臉的汗水迷了眼楮,他還是像被定在了那里一樣一動不動。想想他剛來那一會兒,那是真正的技術兵,體力只跟的上一個普通的兵蛋蛋,這樣的訓練,連半個小時都堅持不了就得暈。要不是舍不得他一身的技術和知識,安朗早把他踢回家去了。現在看來,這樣的堅持,果然不是沒有道理。

安朗看了下時間,就跟趙威進行了簡單的交接。這個訓練基地,除了炊事班和一小部分站崗放哨的執勤兵,也就他們這些人了。一個隊長,一個政委,完全就是光桿兒司令。趙威媳婦兒幸彤剛回來,大著個肚子,安朗總要給趙政委一定的方便,好讓他回去看看媳婦兒。

趙威得意洋洋的離去,有些刺激到了安朗︰媳婦兒,趕緊回來吧,咱們也生一個,下一次,咱也可以正大光明的翹班了。

安朗的嘴角翹起來。小許無意間抬頭看見了這個古怪的笑,生生打了個激靈。

「許知,別給老子丟人!要是趴下了,出去別說是老子教出來的!」安上校滿心的火沒處散,小許再一次成了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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