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為你 歸隊

作者 ︰ 陳唐舊夢

安上校是一個合格的軍人,所以,當他接到命令,要去老A基地做新兵交接的時候,還是裝作不在乎的跟他家小媳婦兒打了電話,告訴她要離開一段時間。蔣小花的婚禮還要一段時間,陌陌沒什麼事,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想要回去了,接到電話的時候,語氣里帶了明顯的失望。

安朗也很失望,但是,理智總歸要大于情感,所以還是很平靜地接受了事實。他早就知道要做這樣的交接,只是最近忙忘了。現在,基地的命令下來,自然是非去不可的。

上次考核完成的南瓜,早就已經送過去了。三十個人,為了保證他們政治面貌的絕對純潔性,早在訓練基地的時候,安朗已經考核過一次了,而到了老A,還要再進行進一步的考核。考核完成,要進行一系列的驗收。合格的,留下,沒過關的,再送走一批。基本上,到最後完成所有的訓練的時候,首次招錄的小南瓜,能熬成老瓜的,不到一半。安朗在這個時候被叫回去,也就是說,他們真正的訓練才算開始。

基地還算有點兒人性,表示可以先給安朗借兩個人過來,幫他訓練。來的人,正是陸臻和袁鐸。這兩個人,在軍事技能方面,都是極優秀的,安上校自然不能錯過了壓榨他們的機會。上次來協助訓練,他們基本上只是個標本和模板,而這一次,安朗算是真的把擔子壓在他們身上了︰

「來來來,現在看清楚啊,就這水平,等我回來,最起碼也得給我帶出兩個來!不要求你能打過你們,但最起碼要能接住你們幾招!」安朗站在操場邊上,遠遠的看著在對打的六個人,對旁邊的陸臻說。

「不是吧,隊長!這也是你從各處挖來的人才?別是上一批剛把尖兒給擼了,這些個還沒長起來吧?你瞧瞧那一個個腎虛的樣子!」袁鐸在旁邊咋呼!

安朗一腳踹了過去︰「滾你丫的!老子當初也是把你從這個樣子練起來的!你丫怎麼不腎虛了?」

「嘿嘿嘿,隊長,你可不知道,他現在補得好著哪!咱基地,那飯菜做的,嘖,越來越高了!」陸臻捏著下巴回味。

「行了啊,老子可把人交給你們了,可給我悠著點兒,別給我練廢了。現在找這麼幾個人容易嗎?」說完,跨上操場邊上一輛敞篷越野。訓練基地的人越來越少,這會兒,安上校都開始自己當車夫了。

老A沒有個正式的名號,在內部,他們自己不正式的稱作尖刀大隊。這是一塊兒連地圖上都很難找到的山坳坳。方圓十幾里,都是山,荒無人煙。沒有人能想到,在這個外觀看起來像個破寨子一樣的地方,內部竟然容納了這麼個國家的觸手一樣的部隊。這里其實是可以通車的,當然,如果你找得到路,而且有足夠精湛的車技的話。而當你同時具備了這兩點,自然也就有機會得到人民子弟兵的親自護送了。自然,他們最重要的交通工具,是他們強大的空中力量。

安朗回來,沒得到隊里空中力量的「援助」,于是開車進了山。這里的路,或者幾天就會被改一次道兒,用一些樹木、草叢做掩飾,實在是很容易完成的。上一次來這里,還是半年前,路是自然比較難找的。安朗也不著急,進到一個大概的範圍後,他就熄了火,躺在駕駛座上抽煙。果然,沒一會兒就有巡查的人過來帶人︰只要進了這里,你的每一個行為,或者是動作,都已經完全被對方掌握了。

「安隊長,回來啦?」來人叫竇建,滿臉油彩,加上一身叢林作訓服,幾乎讓人無法分辨面貌。

「嗯。」安朗拍拍對方的肩,順勢爬上對方的車。

老A之所以被稱作尖刀大隊,是因為他的門上,有一對交叉的尖刀形象。安朗看著眼前掩映在樹木中,像個土匪的寨子一樣的老A大門,嘴角突然抽了一下︰簡小妞自知道自己是特種兵,便對這里的環境表現出極大的好奇,安朗沒少听她說的,電視劇里銅牆鐵壁的駐地模樣。如果有機會,讓她真的看看他們的基地,她的表情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听說安上校結婚了?」竇建開車車,滿臉的油彩也遮不住他想要八卦的神采飛揚。

「是啊,結婚了。」安朗不動神色。

「嫂子什麼樣兒呀?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引薦引薦呀!」竇建猶自神采飛揚。

「嗯。」

「唉呀,安隊長真是好本事呀,出去一趟,不僅送了人回來,還連媳婦兒都找了來!」竇建一副羨慕的語氣︰「下次再要有這麼的好事兒,我一定申請!」

安朗一巴掌拍過去︰「行啦,給我說說驗收的結果吧,怎麼樣了?」

「唉,還可以。留下二十五個,還有五個指標,估計還要看突破。這樣就挺不錯的了。安隊長這次任務完成得很出色呀!」

「還行吧,能留好的,就留好的,咱們這樣兒,不能有任何一點兒大意。」安朗說。

竇建也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李濤沒了。出了次任務,被流彈給打了。」

李濤跟安朗是一期的,出了名的神槍手,被特招來的,來的時候才二十歲。現在,也不過剛剛三十。听說之前有個女朋友,因為來特種部隊,也斷了。

安朗其實很理解部隊里一個人結婚,大家跟著鬧的感情。不僅僅是因為兄弟情。有些人,就像李濤,一輩子,在最燦爛的時候,就沒了。結婚,對像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其實是有些奢侈的。都說「好鐵不打釘,好女不嫁兵」,說的,就是這麼回事兒。鬧,不過是一種情緒的發泄,一種釋放。

進了大門,竇建開著車左轉右轉。安朗在一排白色的房子前跳下車——「審查室」。部隊就是這麼個地方。它必須要保證里面的人有一顆絕對鮮紅的心。無關乎信任與否。

做完例行的審查,安朗在屋子里的床上躺下來給自己做隔離。

苗征就是在這個小屋子里逮到安朗的︰

「嘿,安朗,你還挺舒服的嘛!等了你這麼久,審查完了不趕緊過去,磨蹭個鳥呀你!」

苗征是老A真正的大隊,比安朗又多了幾年的戰斗經歷。

多年後,簡陌陌都還一直沒搞清楚老A的編制問題。他掛靠在L軍區,但又不屬于這個軍區;它里面有好幾個隊長,分工不定。簡陌陌曾經在網上看到一句話︰特種兵,就是一個連正步都踢不齊的部隊。當時她還覺得說這話的人特別二乎,但是,安朗的點頭卻還是再一次的毀了她的三觀。

安朗不算是第一個在老A里提出電子對抗概念的人,但是,卻是第一個真正付諸實踐的。他在部隊現有的人才里進行了實驗,但是,效果不太明顯。特種兵,自然少不了要學習各種語言,各種技術,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電腦。但是,作為大多數半路出家的人來說,學好一樣東西或許簡單,但是,運用學識,創造一樣東西,確是無能為力了。

安朗一琢磨,就趁著要招新人,直接去接觸兵源,就這麼地,把許知給劫了下來。

上頭給了安朗一些自由,讓他來安心做自己的信息化,也順便給新的人騰騰位置。可是,安朗這一自由,直接給自己忙乎了一個老婆。幾個協助訓練的小伙子回來,把這件事添油加醋的一說,安上校就直接成了全隊人最羨慕、嫉妒、恨的對象。回來的路上,竇建對此已經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安朗自然不會忽視。這會兒,直接被苗大隊長逮出來,只好模模鼻子跟上。

簡陌陌接了個電話。是幸彤打來的。幸彤如今也懷了孕,近四個月,吃什麼都不下口的時候,雷嫂子把陌陌帶給她的一罐肉醬給了她。幸彤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听得一旁湊熱鬧的老佛爺滿臉的褶子都開了,直接把電話搶過去︰、

「姑娘啊,我當初懷陌陌的時候也這樣。你要是想吃了,過段時間陌陌回去,我讓她再給你帶啊!陌陌會做飯,你要是不方便,就讓陌陌給你做!」

陌陌一臉黑線的要回電話,跟幸彤道歉︰「不好意思呀,我媽媽太熱情了。」

幸彤听起來心情很好︰「沒有關系。你要替我謝謝你媽媽呀。過幾天,我就要回來了,天氣太熱了,家里人都不放心我一個人待著。等我回來,請你來我們家做客吧!」

掛了電話,陌陌就又窩在沙發上,沒精打采的樣子。這幾天冒著酷暑出門逛街,天氣太熱,跟著蔣小花出了幾客哈根達斯。簡陌陌雖然也是個衣食暖飽的人,但是,連著每天都有哈根達斯吃的日子,還是比較少的,于是,就忍不住吃多了。事實證明,無論再好的東西,都不能多吃。陌陌頂著張拉得蠟黃的小臉兒,委屈的長蘑菇。

安朗時完全沒辦法聯系的上了,想撒個嬌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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