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你等我,我很快就下去陪你了,陪我們的女兒。」男人欲哭無淚,只聲音哽咽。
相思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男人,她不信,怎麼會信!小柔,那個被告知是她母親的女人。听說她溫柔似水,容色無雙。阿南告訴她,她自小便招人喜愛,夸張說一句,初見她的人無不丟了魂,痴迷她。要不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阿南也一定會迷戀她。她應該有很多故事的,可是阿南每每說起她就黯然傷神,所以她從來不去追問。
即便沒有知道她的情史,但她也是不信這樣一個男人能成為她的丈夫。她從唐小天那里到阿南那里,已經是八歲,不會是這個男人所說的女兒,她還有一個姐姐呢丫!
「你叫什麼名字?」她要知道他是誰。
「為什麼要告訴你?」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怕什麼呢媲。
相思腳下一動,手緊握,眉不展,抿著的嘴似乎是為了不讓自己沖動而胡言亂語。陸東策見此,一腳將男人踢起,「不說?哼,我有的是讓你生不如死的法子。你能比我還長命,信不信?」如此一副討命閻王的樣子卻說地府不收你,令人心顫。
相思冷眼看著陸東策下這樣的手,厲準怕她在心里掙扎難受,給了一個眼色彥夜歌。收到警示的彥少拉住陸東策,只說別一時控制不好。
「我勸你還是說了,這樣耗著,也真不是我們難受,畢竟,我們不一定要听到這個。我們不知道,還不一樣活到現在。倒是你,讓我們知道,可能反而活下去了。」彥夜歌開始做好人。
「我這樣的人,要是不能報仇,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男人也真嘴硬,鐵了心想死。
「我知道小柔的女兒在哪里。」厲準發現相思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不再顫抖,他在她身後,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聲音倒是溫和的,像彥夜歌那樣打算曉之以情。
「我不信!」
「不信是你的事,你即便是信,我也沒有說要告訴你。」相思轉身走出小小的空間,不過三五平米,這樣的空間站久了壓抑。她對其他的人說,「走吧,等會報警將他交給警方吧。」
彥夜歌和厲準陸東策相視一眼,均尾隨相思離開。很快,有警察過來處理這件事。
第二天一早,相思和厲準一起去醫院看那個挺身而出的女人。
厲準對相思說,是那個女人在他尋人的時候主動走過來說可以幫忙的。想不到她這麼會演戲,化妝技術也十分了得,硬是在短時間里將自己變成了翻版的袁相思。
厲準有一件事沒有告訴相思,其實,大哥厲珩不願意那個女人為她涉險。他當時忘了怎麼反應,只知道還是那個女人自己說服了大哥,她說她沒事的,一定會沒事回來。結果,他們沒有讓那個女人完好回到他身邊。
他有些對大哥不滿。怎麼可以那麼快就帶別的女人登堂入室!因為這個,他甚至對那個出手相助的女人沒有什麼感激之情。
「三哥,你別不開心了。厲珩帶來的女人識大體有愛心是好事啊,你難道希望嫂子是惡毒的?」相思見厲準已經黑著臉一個早上,好像說什麼都不原諒厲珩一樣。
厲準看向相思如花笑靨,燦若星辰的眸子帶著美麗的心情感染著身邊的一切,似乎連醫院的冷清都讓她趕跑。
「我沒有大嫂,只有妹妹。」他很少說這樣的話,至少很少在彥夜歌意外的人這樣說。
「好冷酷哦。」相思也很想做成不在乎的樣子,可是真的好難,心其實割著痛。有人告訴她,厲珩一整晚都在醫院陪著那個女人。他也不是對自己才那樣放段的,還有他那晚冷冷的眼神,她一直忘不了。她喜歡COS,學習過怎麼代入一個虛有的角色,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不屬于自己。像剛才那樣,可是再多一會兒就會變成午夜十二點過後的仙德瑞拉,只是自己,沒有仙女的魔法。
再不說話就要被三哥知道,讓他擔心自己了。
她轉開眼,探病的禮物都不再自己手上,手指觸踫到裙擺,滑膩的觸感讓她很舒適。「誒呀,三哥,我們是厲家人,總該是一個念恩情的人,對吧?」
相思不說這個倒好,一說這個就讓厲準心里更不好受。彥夜歌!都是他,相思要不是因為他,可能就會選擇另外一條路。
「三哥,你又走神。」相思嘆氣。
「嗯,我們好好感謝她。」
「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嘛?我們不能說不知道啊,到時候多尷尬。」
各有心思的兩兄妹說說笑笑來到病房前。
相思拉拉厲準的大衣,「三哥,你說厲珩在不在里面啊?」
「沒事,在也沒什麼。」厲準其實知道,即使自己轉身離開她也不會,現在越是猶豫對她越是煎熬。既然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何不快刀斬亂麻。
「傻丫頭,三哥遲一點給你介紹比大哥更好的男人。」
「哈?不要吧……」相思一听這個頭皮就發麻,「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吧。」
「進來。」依舊是那好听的嗓音,有著俘虜人心的魔力。
「聲音真好听。」相思進去之前對厲準說。
「是你們。」藍綢其實也猜到會是誰,她這麼多年不和外界有聯系,除了小林能來這里看她的也知道他們兄妹。她剛才叫阿珩去給她買點心,在城東那邊的店子,應該不會那麼快回來遇見他們。
「你好。」相思笑得甜美,讓藍綢心嘆年輕就是好。
厲準也對她點頭見禮,藍綢回以微笑。
接下來,三個人卻沒有話,徒增一絲尷尬。
「阿珩剛出去了,你們……」藍綢想要從病床上下來,她穿著寬大的病服,傷在腰月復,病服一遮掩,這樣看過去除了臉色蒼白倒和常人無異。
「不要下來。」相思獲悉她的舉動連忙阻止,「小心傷口。」
正放下鮮花和時鮮水果籃子的厲準一听,也回過頭,看著相思坐在她的床邊。相思的傷口很輕,只上了藥也沒讓別人怎麼處理,自己貼了OK繃就和他處理Party的事。
藍綢敏感的注意到厲準的眼光一直在相思的脖子上,阿珩的弟弟對她真的是一點感謝都沒有。昨天她這樣幫忙,其實是有自己思量的。阿珩不願意她知道,阿珩會不開心她也知道,他最不喜歡她不顧自己危險幫助別人。可是那時輪不到她說什麼的吧。
她注意到厲準迅速打量著女賓客,心思一轉便明了。她身高身形都和袁相思差不多,少不得更大的可能性被注意。等厲準出聲,即便阿珩拒絕,她又怎麼能拒絕。她一旦拒絕,當時阿珩不說,要是那個女人真的出了什麼事,事後會不說?一定會的。而且,她這樣拒絕,以後怎麼見他的家人,畢竟袁相思是他們厲家的人。
拒絕不了,何不主動一些。這樣能讓阿珩更心疼自己,厲準也不能說自己什麼。
現在,看著他心疼袁相思小小的傷口,對她卻沒有任何表示,心里有些酸。好不容易不再疼痛的傷口,在抗議,撕裂一樣讓她痛。
「嚴重嗎?謝謝你。」相思坐在床邊,虛虛阻止她,生怕自己不小心會觸踫到她的傷口,「真對不起,我應該早點過來的。只是昨晚……」
「不用這樣,能幫到人,我很高興。」
相思一愣,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樣子。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真不好意思。」相思按下心里的疑惑、
藍綢拉過相思的手,那年輕的肌膚讓她嫉妒,她搖頭一笑,「我叫藍綢,我知道你的,阿珩的妹妹。」
相思真想縮回手,可是不能。誰能想象自己和前夫的情人一起坐著手拉手說話?她心里抗拒,要不是厚厚的大衣裹住手臂,現在一定滿手雞皮疙瘩。
相思和藍綢講了好一會話,厲準出去接了一個電話,進來之後就說讓藍綢好好休息,他們十分感謝她的幫助,厲家的感謝他們的大哥一定比他們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