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的話,未免有些牽強。有些事情是時間沖不淡的,反而隨著時間的長久,而會更加的心切起來,難道不是嗎?
時間就這樣緩緩慢慢的過著。
鐘宇曦一直自我約束,自我收斂著。像動物具有趨利避害的本性一樣。
今天是這一學期的最後一天,秦俊峰放寬了制度。只要完成工作就可以下班。原因是天氣比較惡劣。能讓他破例的天氣,恐怕不是一般的惡劣了。
天空中灰渺渺的,雲朵,不,沒有朵,只有和天空分不清的鉛灰色的雲彰明較著。也可以說,天原本就是這麼灰沉,不知是從哪個方向吹過來的風在教學樓的走廊里像尖刀一樣來回刮著。
鐘宇曦的辦公桌上,整整齊齊的放著,備課本,反思記錄,教學總結。他翻看著,就只差下學期教學計劃了。他拿起筆,剛要開始,卻發現一本寫好的擺在自己面前。他抬起頭狐疑的看了看,坐在桌對面的劉瑞曦。
劉瑞曦笑了笑,有點兒臉紅。
鐘宇曦,收回目光放在計劃本上,拿起來,心想「管它是誰的呢?照抄不誤」可剛放在手里就發現分量不輕。他猶豫再三,還是寫了起來。
一陣強烈的風透過門縫吹了進來,辦公室的玻璃配合的發出吱吱的響聲。鐘宇曦抬起頭朝窗外望去,漫天飛舞的雪片開始加大了。
「張雨萌」一個帶有閃光的人影浮現在腦海里。他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她是不是已經走到家了呢?下雪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帶傘?」他越想越著急,再也按耐不住的罵了句「是什麼鬼天氣嗎?」
「怎麼啦?」
鐘宇曦接過劉瑞曦關切的口吻,掩飾了一下心煩意亂的情緒,淡定的回了兩個答非所問的字「沒有」
他又靜下心來,繼續寫,寫了一會兒,頁面上的那行在眼前浮動的字,差點兒讓自己驚跳起來,是自己寫的嗎?他又仔細的看了一邊,沒錯,可是第三行的教學目的,居然寫成了︰地白風色寒,雪花大入手。
「這是什麼?」他自覺荒謬至極。是,這是什麼,教學計劃嗎?如果讓秦峻峰看見,一定會氣暈的。
他隨手扯下那張紙,一邊扯,一邊自嘲起來「我真是病的不輕」。
他把紙揉成一團,扔在一邊。
劉瑞曦的手伸了過來,拿起那張紙團,展開來,輕念了那句「地白風色寒,雪花大入手」她禁不住笑了笑「哪有這樣的教學計劃嘛,」
鐘宇曦紅著臉,似笑非笑的說「讓你見笑了」
「還是我幫你寫吧」劉瑞曦處著那張善解人意的臉。
自從劉瑞曦向鐘宇強講清楚以來,就毫無顧慮的追鐘宇曦,總會在他需要幫助的前一刻,伸出援助之手。
「謝謝」鐘宇曦臉上泛著笑意,毫不客氣的把手中的本子推了過去。
「看你心神不寧的樣子,事情很棘手嗎?「劉瑞曦剛說完便馬上覺得自己似乎問的太多了,自己怎麼像街頭巷尾八卦婦女一樣呢?在他面前她要矜持著自己。
「還好,應該不是很棘手,」鐘宇曦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劉瑞曦的問話。
收拾完,他沖劉瑞曦做了一個感激的表情「謝謝,改天我請你吃飯」
鐘宇曦急急忙忙的走出辦公室,門被他不輕不重的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