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不再是零星,而是成為看上去毛茸茸的片,依然被強烈的風拉扯著,直到撞到其他物體上,才沒有重心的落到地面上。
通往某某小學的那條小路,被飄著的雪擋住了遙遠的視線,偶爾一兩個狹長的身影打著搖曳的傘,大踏步的向前走,手里的傘被風吹的不停的轉換著方向。
「走啦」路旁會有個好心的大叔走到張雨萌身邊時喊上一句。隨後很快的在她前面模糊了起來。
張雨萌繼續向前走著。狹長的路一片寂靜。她又一次轉過身去,卻又一次失望的回過身來。雪花打在臉上,讓她回過神來「天哪,我又怎麼啦,居然又犯了異想天開,失魂落魄的病了,不可以,他不屬于我,煞費苦心是沒有用的」。
煞費苦心,對,她從腦海里整理出這樣一個詞,可是只是在這里等他經過,怎麼能算得上是煞費苦心呢?不管用沒用錯詞,他都不屬于自己。
她用雙手緊緊的揉了揉臉頰,在心里拼命地掙扎著喊了幾句「他不屬于我!他不屬于我!他永遠不屬于我!」然後自然的放下手,深深的吸了一口起「好了,一切都停下來了」
她加緊了步子。
鐘宇曦走出校門,以往一直以來,當他走到這里時,她總會等在他的視線里。默默地相視著,不需說話,心領神會的交流著信息,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視線里。想起即將二十多天的漫長寒假。觸動著空曠寂寥的心。立刻馬上想見到她的**越發的心切起來。
「張雨萌,將來我的世界里不能沒有你」。
忽視了大雪橫飛打在臉上的疼痛。
他離她近了,他放慢了速度,他使勁的眨了一下眼楮。目的是控制一下自己興奮,激動地心情。
張雨萌轉過身來,他停住了腳步。他又突然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突然的她無話可說。她只能張口結舌的看著鐘宇曦。
通過眼鏡片反射在他視網膜上的是她那俊美的臉。
雪片紛紛的落到他與她的身上,
鐘宇曦笑了笑,無奈的說「我真拿你這個麻煩的學生沒辦法,下這麼大的雪,你居然沒帶把傘,而且還走得像蝸牛爬一樣」。
他似笑非笑的,把手中的傘打了過去,神情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
鐘宇曦多半個身子淋在雪中。
張雨萌想起鐘宇強教訓的話,把傘向他那邊推了推期期艾艾的說「可是,」
「你怎麼可以不听老師的話呢?」看來鐘宇曦又犯了那種自我意識過剩的毛病了,口吻上是絕對的不容辯解和反對。
雖然話中每一字每一句都似乎听起來理所當然,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拉遠著,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鐘宇曦單手推著車子朝前走。張雨萌不時地抬起頭,看向身邊這個足以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孩。深綠色的毛衣,潔白僵硬的襯衣領。
她躲在他的傘下,此刻她貪婪的享受著他所帶來短暫的溫暖。
走到路口,停下來,張雨萌抬手指了指眼前的路,「鐘老師,我要走這邊這條路」
「這把傘先放在你那里,等哪一天有時間,我去你家拿」鐘宇曦說。
「哪一天!」張雨萌猛地一顫,臉色嘩啦一下黯淡了下來,「哪一天」又是「哪一天」
真心希望那個「哪一天」永遠不要到來,而這個「哪一天」哪一天到來呢?
鐘宇曦像是洞燭了她的思想,放下車子,走到張雨萌身邊,拉過她的手「告訴老師,是什麼事情?」
張雨萌回過表情怔仲失神的說「沒——有——」
鐘宇曦絲毫沒有放松警惕,命令的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記住一定要對老師說」
張雨萌抬起頭凝視著鐘宇曦,目光纏繞了片刻。
去他的「哪一天」,只過好這一天,這一分,這一秒。
張雨萌笑了笑,抬起手,跳躍著,迎接著雪花,「我喜歡這樣的雪,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艷」
轉過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鐘宇曦笑意蕩然。
雪片一片一片將他看她的視線隔開,慢慢地身影模糊了起來。
「張雨萌」他還是忍不住的喊了一聲。
「啊?」她暮然回首,透過層層的雪片依然清晰地看見鐘宇曦眷戀不舍的表情。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還不加快步子?你這個笨學生,呵呵」他喊了一聲,而且還如解釋放的笑了起來。
視線里,她一蹦一跳的。真像個孩子,她不是孩子嗎?她本來就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