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染盡何人指 較量

作者 ︰ 紫城淚

這個聲音他記得。

「你們家小姐是什麼人?憑什麼要我們家大人過去?」隨侍的丫鬟挑簾出去與來人對起話來。來人也是一個女子,一臉的不屑看著面前的人;不過是個小丫鬟,也敢出來答話?她煙藍要是怕她個小丫鬟,她在丞相府這些年豈不是白混了?

「我只見你們的大人。」蔑視的神色讓出來的小丫鬟不由的憤怒起來。

「大膽,你可知我們大人現在已經是……,」怎麼了,為什麼她忽然說不出話來了。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撩起轎簾,走出來的男子神情仿佛是雲淡風輕,但眼中的波光卻讓人難以忽視。

「阿椿,你該記得我說過的話。」男子擦過阿椿的身旁時只留下了這句話。是,大人說過,每個人只要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好。她黃椿不過是個小丫鬟,卻不知什麼時候僭越的把大人的事都當成了自己本分的事。

「是,阿椿記住了。」可以說話後,黃椿看著沈琛登上那個囂張的女子帶來的轎子後,慢慢的癱倒在地。她不可以,忘了自己的本分是嗎?那麼就讓她把這本分記在心里吧,起碼,給她一個存儲心意的空間,哪怕只有一點點。

又是一個晴天嗎?水芷漪推開窗子,呼吸著這後花園里新鮮口氣。好久沒這麼放松過了,盡管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卻是十分難得了。水芷漪,你都忘了自己還在逃亡嗎?一群越冬的鳥從山的一頭飛過這座城池,相互交疊著取暖的翅膀散發出集中的熱量。黑壓壓的一片,像是有烏雲過境。

那個人,水芷漪看著和自己對望的那個人。涼淵,你一直都有事瞞著我,可是那到底是什麼?涼慕楓說你最精通的是易容,可你卻告訴假黑煞,你是易容者的始祖。關于冬之流那群人,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來找過她,談任何關于條件的事。她總有一種直覺,涼淵也知道他們那群人的存在,只是他什麼也不說,也不許她暗自的琢磨。他說他愛我,她信了,他說他會娶她,她一直在等著。等到有一天她和他最終厭倦了漂泊,也許會找一個像那個與世隔絕的村莊的一樣地方,慢慢把流光拋卻,一起變老。

涼淵看到到她眼底的悲傷,他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麼,只是他什麼也不能說。祈求對他而言毫無意義,他只不過想和自己此生所愛的人一起變老,卻總有擋路的東西橫在了他們面前。回想那個在村莊度過的那些個夜晚。她于他的身下承歡,于晚霞的風里趴在他的膝上淺眠。她問他,他們以後等一切過去後,是不是就會過上這樣的日子?他告訴她,會的。只要你願意去哪里,我都會陪著你。現在,他是要食言了。

「芷漪,我帶你出去走走吧。」他怕她會在心里憋出病來。

「好。」水芷漪應了一聲便關上了窗戶,在房里換好衣服後走了出來。烈焰去處理雪城分部的事了,上街就只有她和他了。

女子的面龐依舊絕世,卻有了一絲倦怠,她是要厭倦他了嗎?涼淵的手還沒來得及撫上那張日思夜想的面孔,就被一張薄薄的面紗擋住了。她是以為他要為她戴上面紗嗎?看到涼淵的苦笑,水芷漪有些奇怪,他不是一直希望自己帶面紗的嗎?說是會引人注目。

「沒什麼,我們走吧。」涼淵露出了慣有的笑容,剛才的那抹苦笑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水芷漪便由著他拉著自己的手上了街。

熱鬧的街市上人來人往,水芷漪邊玩邊看看周圍路過的人。

「怎麼,在找誰嗎?」涼淵遞給她一個糖人,拉回她四處張望的眼神。

「嗯。」水芷漪咬了一口糖人,脆脆的,味道很甜。「安蘿有在自己房里留了信件,告訴我她一個人有事出去了。我想看看她是不是也來街上了。」

「是這樣,她會不會在這里有認識的人?」「不可能。」這個三個字想也不想就從水芷漪的嘴里說出來了。她來自和身體里的她一個地方的人,對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怎麼會有什麼認識的人?等一下,難道是安蘿說的那個男人找到這里來了?

剛一說出口的話還那麼肯定,現在又低頭苦想,一定是有女兒家的小秘密吧。涼淵拉起水芷漪的手,笑道,「那我們去找找看吧。」

客棧,熟食店,點心店,大街小巷,涼淵帶著水芷漪快要找遍全城了。涼淵看著頭頂的太陽,拉著水芷漪在一處街角茶水鋪邊坐下。

「找了那麼久,先喝杯茶再找吧。歇歇才有體力不是嗎?」水芷漪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就听從的坐了下來。

「店家,來兩份茶水和幾份點心。」「好 ,馬上就來。」熱情的店家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嬸,她和另一個年輕人一起經營這個小攤點。

一杯大碗茶下去,正午的日光帶來的熱氣似乎也消散了些。大嬸看著這兩個客人喝過茶的模樣,心里就有了幾分了然。

「剛問這位公子和夫人不是本地人吧?」夫人?涼淵見水芷漪的臉皮泛紅,原先想著打趣她的心思也沉了下去。

「是,大嬸你怎麼知道的?」自己的話被人重視,茶水鋪的大嬸忽然就覺得有勁了。「公子啊,我們家一年到頭在這城里擺攤子,什麼人沒見過?這雪城雖說地兒高,夜里冷的慌,但這正午的太陽毒者咧!對了,公子,你可要看好自己的夫人。哎,就在剛才,在我鋪子上喝茶的一個姑娘家就……,」

「娘!你在說怎麼呢?怎麼能和客人說這些話?!」年輕人眼見著娘就要說漏嘴,立即喊住了她。大嬸會意過來,連忙噤聲,再不提一句話,轉身去別桌的客人那里了。

鄰桌的一個客人看到了這一幕,對涼淵和水芷漪笑道,「你們可別見怪,這家的家主去的早,孤兒寡母的撐著家,挺不容易的。天子腳下,過活也很難的。」原來這大嬸和那個年輕人是母子關系,但是剛才讓那位大嬸欲言又止的事是什麼呢?

「那大嬸剛剛是想說什麼呢?」鄰桌的客人見涼淵發問,裝作低頭吃起菜來,他可不想招惹什麼事端。但是,那兩個人卻一直在等著他的下文,他有種針芒在背的感覺。算了,話都說了,還怕個結尾嗎?

「就在不久前,我來這茶水鋪喝茶。當時有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就坐在你們現在的地方。不知道是從哪來忽然冒出來一群人,當街就把她打暈帶走了。」

「就這些?」水芷漪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個女孩會不會是安蘿?這位茶客一定還知道些什麼。

「我……,」茶客支吾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他們……是听香閣的人。」

「听香閣?」水芷漪和涼淵初來乍到自然是不知道這座雪城最出名的酒樓。其實,在這座樓光鮮亮麗的背後,還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陰暗,只是這些陰暗也都是外界的傳聞,並沒有人能拿出證據來。

「我,我只知道那里有人需要年輕貌美的女子,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水芷漪听到這里算是明白了,听香閣,她還是要去看看,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那個女孩子有沒有什麼特征之類的?」

「特征?我只記得那個女孩被帶走的時候,喊了什麼芷漪,應該是人名吧。」真的是安蘿!安蘿怎麼會被抓呢?!

「我陪你去。」涼淵跟著女子一起起身朝某個方向跑去,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他們路過了一家叫做「听香閣」的酒樓,有四層樓高,芷漪應該也看見了。

見兩人迅速的消失在視線里,鄰桌客咂了咂自己的嘴,他怎麼就管不住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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