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染盡何人指 毒藥

作者 ︰ 紫城淚

水芷漪抱著安蘿一路飛奔回沈琛為她們安排的別院里,可是派人找遍了整個院子也沒有發現涼淵的影子。他到底去哪兒了?安蘿在一到五的會議廳里被她發現,這只能說明涼淵他根本就沒有去找安蘿。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放著人不救?他可知道如果今天她沒有去找那幾間房……,算了,好在人已經救回來了。

水芷漪從丫環手中接過一個秘色的瓷器碗,用勺子舀了舀混濁泛著黑光的液體,一陣熱氣順著水芷漪的面龐向上蜿蜒。關于毒這方面,她水芷漪最會的就是用毒和制毒,解毒,不是她太在行的。不管怎麼說,她水芷漪雖不是大夫,也沒能把出安蘿到底中了什麼毒,但這碗湯藥喝下去起碼可以消散點安蘿體內的毒性。

「安蘿,乖,把嘴張開。」安蘿從听香閣被她抱出來後又昏迷了過去,她知道她是被疼的昏過去的。到底是誰下的毒手?安蘿只是一個弱女子,一點武功的底子都沒有,這次中毒怕是會要了她半條命!

任憑水芷漪如何呼喊,安蘿的眼皮始終緊閉著,就像是一個睡著的嬰兒,安靜而恬美。但是粉頰下隱隱約約攢動的黑色氣體讓水芷漪皺緊了眉頭。輕輕將藥勺里的液體吹了幾下,水芷漪正準備想法兒幫安蘿把藥灌進去,「啪!」的一聲,藥勺忽然變得粉碎。

「誰?」水芷漪迅速沖出門外,是她大意了,都沒有人守在外面嗎?可是門外的守衛也是一臉驚慌的看著突然沖出來的水芷漪,「沈芷小姐,出什麼事了嗎?」沈芷,是沈琛為她在這里取的別名,以掩人耳目。因為在平常人看來,南憶國水家的水芷漪,也就是當今涼帝的水夫人,早在三年前的宴會上就已經離世了。

「沒什麼事。你們一直守在這里都沒有看見什麼人嗎?」

「沒有。」幾個守衛都搖了搖頭,大人吩咐了眼楮都不能閉一下命令他們看護的人,怎麼會放人進去?水芷漪也思索起來,難道說剛才的藥勺忽然碎掉是自然現象?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啊,糟了!調虎離山計!匆匆回身的水芷漪看到了這樣詭異的一幕︰房里明明空無一人,除了門以外的窗子統統緊閉,但是安蘿身上她親手掖好的被子卻懸空了起來,然後又落了下去。身後有風吹著自己的後背,水芷漪有種背後涼颼颼的感覺。

「你是誰?不要裝神弄鬼,有本事就現出原形來。」她可不信什麼鬼神,有本事就出來較量,畏首畏尾的算什麼?

可是屋子里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到她只听得見她和安蘿的呼吸聲。難道剛才是自己眼花了?不可能,水芷漪扶著頭走到安蘿的床邊坐下,一瞥間就看到了剛才還滿滿的藥碗不知什麼時候就空了。不對,剛才一定有人進來過!而且,這個人的武功,絕對在她之上!那麼那個人來找安蘿,是為了什麼?

「水……我要水。」安蘿一直緊閉的眼楮一點點的睜開了,她這是怎麼了?嗓子里是吞了什麼東西嗎,干的難受。

「安蘿,你醒了!」水芷漪忙著去給安蘿倒水,沒留意一塊顏色發暗的布條飄出了房間。門外的侍衛受了這一驚,更是睜大了眼楮看著屋子里的人。那塊被人忽略的暗色布條也瞬間消失了。

七堂莊。

「我警告過你,不要動她。」夏之泱眼中的殺意讓秋之溟第一次感到震驚。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子,居然值得他和自己動手?!

「夏,你瘋了。你不要忘了,你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們根本就不是同一種存在!」秋之溟擦盡嘴角的鮮血,露出嘲諷的笑。不過是卑賤的生命,他還真拿那個女人當回事了?

你和她不可能在一起,你們不是同一類人。夏之泱痛苦的蹲下了身子,那天,冬把他喊到自己辦公的地方,留給他一個破滅的幻象。

「夏,你和她不可能在一起。別不小心把自己給賠進去了。」冬的側臉映在跳躍的日光里,有些模糊,還有幾分殘忍的味道。夏之泱很清楚,安蘿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她會生病,會老死。而他,只能在生命的道路上獨自承受著亙古不變的孤寂。他想過這只是一場游戲,等到安蘿變老慢慢死去的那刻,游戲就結束了。但是,他這個參與者卻始終沒有放手的念頭。

「那個女孩,現在已經被送出莊了。我讓人清除了她所有關于你的記憶,她現在只記得在遇見你以前的事。以後,你和她不要再有任何糾纏。夏,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一直這樣保持下去。」冬的話似乎還回蕩在夏之泱的耳畔。是,他試過放手了,可是,秋為什麼還要派人去追殺安蘿,為什麼他們始終不肯放過她?

「秋,如果你和我還有哪怕一點點的情誼,就放過她。」夏之泱的臉埋在蹲下的膝蓋里,讓秋之溟看不到他的表情。

「夏,你是真的對那個女人動心了?!」情,是一種禁忌,至少對他們這種存在而言,是不可觸及的。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那個叫做安蘿的女孩,他派人追蹤她,只是為了找到和利用水芷漪。安蘿中的毒是他派人下的,也是他們七堂莊特有的,難怪夏一給那個女人解毒後,就想到了事情是他做的。

「不要動她,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讓我發現她再次被你的人傷害,不要怪我,秋。」夏之泱揚起的臉上掛著一行清晰可見的痕跡,可是那雙眼楮里閃爍的決絕讓秋之溟斂起了眉毛。夏,你變了,卻是為了一個卑賤的人類女子。

夏之泱不理會秋之溟的反應,自己從地上站起了身。長到腳尖的外袍底邊沾了點藥汁的污痕。這是他剛才出來那碗藥時不小心弄到身上的。中了七堂莊研制的毒,只能用七堂莊的藥解。無論喝下任何藥物,哪怕是相同的材質,中毒者都會立即死去。因為,那些長在蒲堂植物是被喂了咒的。好在他趕上了,不是嗎?

安蘿,你早已經忘記我了吧?那麼你是不是就不會再抱怨我幫你逃跑卻利用你的那件事了?你是不是也忘了那個誰在午後的陽光下牽著你走過一片片樹蔭?安蘿,安蘿,淚水沿著夏之泱臉上原有的痕跡又流了下來。只是這一切,站在夏之泱背後的秋之溟是看不到了。

夜幕漸漸籠罩了這座雪城,漫天的星斗近到仿佛觸手可及。夜,幽深而帶著藍寶石的光芒。在雪城外那座終年積雪的山峰頂端,一座冰雕雪砌的堡壘正在拔地而起。山頂的寒風裹著碩大的雪粒砸擊著那個只身站在堡壘前的人。雪裘下那雙令人迷醉的眼正發出幽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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