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妻 048 無殤婚事,誰起風波!(精)

作者 ︰ 三昧水懺

剛剛到了北苑,就听到一些笑聲陣陣傳出來,紀無殤心里稍稍有了些踏實,但,還沒多走幾步,就看到紀美援、紀舞夏、紀茵雪都到了北苑來。紀美援和紀舞夏兩人看了紀無殤一眼,都象征性地打了招呼便進北苑了。

紀茵雪此時穿著一身的白色衣裳,臉上微微有些泛白,看著紀無殤,便款款地走上前來朝著紀無殤就笑道,「大姐。」

「嗯,怎麼今兒如此熱鬧,大家都到北苑來了?」紀無殤看著紀美援她們兩人的身影。

「是北夫人喊的,道的是讓我們見見客人。」紀茵雪說著面帶羞澀地低下頭來。紀無殤皺眉,「怎麼不見有婆子也喊我?」

「是大母听說大姐還沒醒便沒有去打擾。」紀茵雪道,「不過既然大姐已經醒了,便也一並去了看看。听說的是給你議親呢!」說罷,又是笑了笑。

什麼議親的,自己還不是很想這個事兒呢!

「大姐已經快要及笈,是時候了。」紀茵雪以為她不好意思,便說了句。

「喲,我看是三妹春情花開了,想著哪位公子呢?」紀無殤見她這樣說自己,也不免地和她玩鬧。

「大姐莫說這樣的話,讓人听了,可是不好。」紀茵雪捂嘴笑著,「我們還是趕緊進去吧!」

「好!」紀無殤拉了她的手,一同進了北苑。

北夫人正在院子里那盛開的桑梓樹下擺了一桌,喊人沏了茶,熱了酒的,一並的會見客人,這會兒听著豆蔻說紀無殤四姐妹都來了,便連忙朝著那對面坐著的客人笑了,「瞧,幾個閨女都來了,看來今日是個好日子呢!」原本還想著讓無殤休息一下呢,沒想到還是來了,這正好。畢竟這是她的終身大事,得要讓她過過眼。

豆蔻引了紀無殤四姐妹前來,都上了坐。

紀無殤看著北夫人正坐在上席的玫瑰椅上,對面的兩人,一個是紀無殤自小就認得的老祖母娘家的堂弟媳,她的夫君正是皇城守衛軍下隸屬刑部的將軍周功民。另外並排坐著的是一名身穿儒雅雪白色袍子、腰間系香囊玉佩、氣質頗佳、雙眼有神的大約十七八歲的男子,看此人就感覺是儒士出身。

「來,這是你們的周表哥,家中嫡出的公子呢!」北夫人眼里都是笑容,看著紀無殤幾個人更加是歡喜了。紀無殤幾姐妹都朝著他們兩人行了禮才坐下。

「瞧,這一個個的小姐,都水靈靈的,讓人看著都歡喜!」周夫人看著紀無殤幾個貌美的姑娘,笑開了眼,「這是你們的大表哥,如今已經雖然還是個舉人,但,明年就去趕考春閨(會試)呢!」雖然這周木軒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周夫人也是視為己出,較為地疼愛。

紀無殤听著略微怔了怔,周家原本和自家紀府一般,都是武將出身,這周夫人的夫君就是自己那表叔爺周功民也最起碼的是個將軍,怎麼武官世家的出了個文才來?還考了舉人,說明他前途還是無量的。還真是看著就感覺面前這大表哥一身的儒雅呢!

周木軒看著,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一一給幾姐妹回了禮,這會兒看著這個貌美,那個腰瘦高挑,旁邊的粉妝含笑,那邊的低眉不語,周木軒倒是有點感覺地都尷尬了些。但很快地也平靜下來,端莊地就坐在一邊。

北夫人笑道,「我也感覺著稀奇,沒想到竟然將門之中出了個武將!不過也算是光耀名門的好事!」

周木軒也陪著笑了笑,「表姑母過獎了,是我這個做老大的骨子不行,才轉了文,幾個弟弟都比我有前途。」

「瞧你說的,考個舉人難道的不用功夫?又要學諸子百家什麼文章的,哪里不是精通了才能考上舉人?听聞那秋閨就要考許多的內容,你可要謹慎準備,往後封官加爵也能在朝廷上為聖上效力!」北夫人看他謙遜有加,心中更加歡喜。

「表姑母說的是。木軒記住了。」周木軒點頭。

周夫人和北夫人便聊著家常,紀舞夏面帶紅雲低眉看著周木軒,心里想著事,紀美援卻是一邊打量著他,一邊心思卻是跑到九霄雲外去,想著那南金雪。紀無殤只想著什麼時候舅舅們能讓大夫來看看北夫人的心悸。一時間其樂也融融。幾姐妹畢竟還未出閣,便坐了一會子就回各自的院里了。

紀天逵听說周木軒來了,便將原本忙著查辦皇城昨天血案的時間抽了出來,吩咐著手下的去調查,然後找周木軒敘敘舊去了。

周夫人看著他們兩人走遠,然後才對著北夫人說,「你瞧,木軒如何?」

「嗯。看著儒雅,是個好苗子,性情也較為的穩重,又謙遜。周家難得出了這樣的才子,將來只要夫君能在朝中打點,定能讓他在朝上也能做出個事跡來。」

老祖母有三位堂兄都是做了武將的,大哥喚作周瑾玉,原是在老祖母的夫君一品大將軍紀北元麾下的老部將,前年才追隨先帝去了;二弟是周覓胥,也一直在和西域的邊界處做將軍守衛,現在依然受到聖上的重視,而周功民便是他的嫡子、周木軒是他的長孫;三弟則是多年前赴了疆場,已經馬革裹尸而還,膝下並無子孫。

周功民也有幾個弟弟,各自成家立業,生出的幾個兒子,都是杰出的將才,只是唯獨這周木軒自小體弱,其母親正是難產而死,臨終托了做親妹妹的周姨娘,就是現下的周夫人。

「木軒這孩子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也是我阿姊的親骨肉,我也是自小看著他長大的。為人挺乖巧的呢!夫君前些日子私下問了他,他說春閨定能考出個好功名來!趕明兒再鋪個路,他的前途也無量。往後想必有許多富貴人家的來結親。」周夫人一貫的就夸獎著周木軒。

「瞧你的利嘴,木軒這孩子如此的好,怕的是我們家攀不上?」北夫人佯裝著要生氣。

周夫人拉著她便一笑,「哪里,哪里!誰不知道紀大將軍在邊疆是讓敵人聞風喪膽,在朝野上更是讓百官折服!連聖上都是極為重視的。你可別生氣,我只願著咱們兩家的結個親,親上加親的,往後都是道兒。」

「這才是話!」北夫人嗔了周夫人一句,想了想,才道,「感覺無殤是最適合的,明年就要及笈,現在下聘換庚貼正是時候,咱娘家正是文官的,往後對木軒的事兒也能幫助呢!只不過無殤前些日子鬧了些不愉快的事,現在才慢慢平息。」

周夫人當然知道是什麼事情,也听說什麼僻了謠言,便笑著道,「這不是事情都過了麼?無殤已經十四了,你說的,正是時候!」

「這也是,回頭瞧瞧無殤的心思。」

「喲!」周夫人听了一把嗔笑道,「哪里做父母的要什麼閨女的心思?向來都是父母之約,媒灼之言!木軒這孩子明年的就考春閨,時間也不早了,他父親從刑部傳了話來,說趕些好日子就成親。無殤年紀也不小,還要等什麼時候?還有那幾個妹妹,都要打算了!」

「這麼快麼?無殤嫁過去,她身子骨有些弱,又沒及笈的,難生養,不等春閨後成親麼?」北夫人心里納悶地怎麼這周家的心急到這地步。

「也不遠了,到了府上,調養些日子就能圓房生養。」周夫人一心有意要趕緊成親。

「怎麼這麼急?春閨後正是雙喜的日子呢!」北夫人還是覺得不怎麼好,無殤這孩子自己心疼著呢,還得要斟酌一二。

周夫人看著她疑慮,便只好是示意周圍的下人。北夫人引了周夫人進了正屋,屏退了下人,才慢慢听周夫人說。周夫人便將事兒一一說了出來。

等到豆蔻進去換茶的時候,見北夫人和周夫人兩人臉色都不怎麼好,周夫人也沉默了一會就告辭走了。豆蔻看著北夫人,就皺眉,「夫人,是心悸又發作了麼?要不要請大夫?」這剛剛還好好地,怎麼這會兒就變得氣氛都不一樣?

「不用。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北夫人揮了揮袖子。

豆蔻心里疑問著,難道是因為方才那周夫人周公子的?

紀無殤回到馨園,算了算日子,不到半個月就是老祖母的生辰了,想想還是繡件金絲披風給老祖母為佳,前年自己才剛剛做了一半便擱下了,現在拿出來拾掇拾掇換換瓖邊的料子正是合適。

剛剛弄了些料子,繡了一下,才發覺自己的手藝都生疏了,紀無殤不自然的蹙眉,珠兒看著,趕緊道,「小姐莫急,這不是有一些針線班子的麼?請一些來做不就可以了嗎?」

「請別人來做也不見自己的誠意,老祖母這幾年朝佛,念的就是誠意。」

「打掃院子的方嬤嬤不是出身針線班子的麼?喊她來教教怎麼樣?」珠兒想了道。

「這般,甚好,你喊她進來。」紀無殤舒眉。

「是。」珠兒應了一股腦地就跑了出去,紀無殤只笑她做事風風火火的。

不一會兒,珠兒便領了一個婆子進來,兩眼雖然不算有神,但看著紀無殤也是極為尊敬的跪好。紀無殤抬了頭,道,「方嬤嬤,听珠兒說你針線出色?」

「老奴哪里敢稱出色,小姐折煞老奴了。」方嬤嬤慈愛地說了句。

「起來吧!」紀無殤道,「往後你不用到院里打掃了,服侍我,教我女工。」

「拜謝小姐!」方嬤嬤沒想到竟然是撿了這差事,到紀無殤身邊做事,比在院里打掃要好上幾十倍,不用受那院里的丫鬟口舌不說,就每月的俸祿也是多上兩倍的。夠自己吃用還能往補貼家里呢!

這陣子的方嬤嬤便坐在一邊的教紀無殤女工,紀無殤繡了對鴛鴦來試試,還像模像樣的。方嬤嬤看了都滿意。珠兒幾個丫鬟都各自下去做事。過了好一會兒,紀無殤感覺累了,便讓方嬤嬤下去,自己靠在那貴妃椅上小憩。

中午的時候,紀無殤見桌上擺了好些的海鮮,有海蟹、田螺什麼的,還有一些別的好吃的菜。

「這海蟹、田螺的是府里新買進?」紀無殤抬頭道。

「是呢,那海蟹、田螺听說肥著呢!薛管家特意托了人買。」珠兒臉上笑著應道。

薛管家?這次就給你們一個料子!紀美媛不是喜歡吃海蟹田螺的麼?「想必二妹要了挺多的吧?」

「是的。」珠兒一听就不怎麼高興,「我才拿了一點呢,寶氣就瞪了眼眉子給我瞧,然後拿走了很多!小姐若是還想吃,奴婢立即給你要去!」

「不用了,我不吃,將海蟹和田螺的,賞給這院里的丫鬟,你也吃一點。」紀無殤心里打著算盤,徑自吃了別的菜。

珠兒听了謝過紀無殤,便將海蟹和田螺和幾個丫鬟分了。

用過午餐,紀無殤才小憩一會子,就听著有人跑進來,紀無殤睜眼看了,是悅兒。

「小姐,奴婢方才經過北苑,正見得周夫人和周公子離開,我瞧見周夫人臉上極為的不悅,而周公子也不怎麼高興呢!奴婢湊前听了听,只听的周夫人在訓斥周公子什麼,別的听不清楚。」

紀無殤听了,心里著實的疑問。自己還不是為了這什麼議親的頭痛麼,怎麼又出了事情?

悅兒湊上前來壓低了嗓子道,「小姐,我听說周家有意和咱們家的……但這會子看周夫人和周公子,我看里面有事兒!」

紀無殤看著心里沉思,自己是听說了這大表哥的好,可是自己也沒有什麼心動的,前世自己不是這麼的過活,沒想到重生了,一切都慢慢變了,讓自己有時候都不知道怎麼辦。

「小姐,你怎麼看?這說不定的就是您許配給那周公子,您也快及笈了,听那些丫鬟的都說是您。奴婢怕的是您嫁過去,吃虧受苦。」悅兒知恩想圖報,因而便說出心中的顧慮。

紀無殤何嘗不擔心呢?前世嫁給南金雪,已經受盡苦頭,今生如果再嫁一個白眼狼,還不如削了青絲,常伴孤燈也比這好!此事還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這事兒,應該好好查查到底是什麼。

想罷,紀無殤便湊到悅兒的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悅兒直听得忙點頭,眼里都溜著精光,「好,小姐我這就去辦!」

紀無殤稍稍點頭,若有所思,現在還只是听了個一二,要想知道全部,就要先去打探打探。

等到悅兒走了,紀無殤便喊來了珠兒,「珠兒,你將這紙上的幾樣點心給吳嬤嬤做一做,做好了端到我這里來。」吳嬤嬤是新調來的廚子,專管紀無殤馨園的膳食。

珠兒一听,頓時眼前一亮,「點心?小姐你喜歡我便讓膳房去做。」

「不用,這些,不完全是我自己吃呢,就讓吳嬤嬤多做一些花樣出來。我已經詳細地寫了。」紙上的那些點心可是自己從那些古醫術上看來的,現在就用來試試!自己是絕對不會忘記昨晚那碗下藥的燕窩!自己已經給過這些人機會,可是別人不珍惜,那麼自己也沒有去替別人珍惜的理由!犯了我,就等著千倍奉還!

這邊紀舞夏回到自己的竹園,心里卻是想著剛剛見的周公子。白姨娘卷了簾子出來,看到紀舞夏正在發愣,便問道,「怎麼?可是什麼事情?」

紀舞夏便將周公子的事情說了,白姨娘听了整了整衣衫,挑眉道,「我看八成的是周家想跟咱們的結親。怎麼,你看上那個周木軒?你還小呢!」

「姨娘,我已經不小了。十三了,就要及笄,我不小了啦!」紀舞夏撒嬌道。

白姨娘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子才道,「那會子我也偷偷讓丫鬟听了,北夫人打算是將大小姐許配給周木軒,畢竟那周木軒是個嫡子,和你大姐才是門當戶對。」

「姨娘,你看那周公子,是個儒雅的學士,現在都已經是考了舉人,就差春閨呢!人品也是上等的,要是考了個進士,那就是五品官以上了,我若是嫁了,就成了誥命夫人。大姐要是撿了這個便宜,我往後還能想什麼好夫家?」

「這,周公子是嫡子,你只是一個庶女呢!況且,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考上。」白姨娘心中疑問著。

「若是已經考了進士,那還能輪到我的份嗎?大姐肯定是命定的了!」紀舞夏冷笑了一下。

白姨娘上下打量著紀舞夏,平日里可是沒有發現自己這個次女會有這般的想法呢!也是,平日里自己都注意的是自己的大女兒紀美媛,想著的都是紀美媛,自然是忽略眼前這個了,今兒可是有點刮目相看的感覺。

不過紀舞夏說得對,如果等到周木軒考了進士,那娶個富貴人家的嫡女也是極其容易的事情!現在不綁著,往後可就沒機會了!況且自己本來就是個婢子出身,紀美媛和紀舞夏能嫁個好人家已經是奢望的事兒了!

「那你想怎麼讓你阿母把你許配給周公子?」白姨娘問道,雖然兩人是這般議論著,可是連她做姨娘的也沒有什麼好方法,難道紀舞夏有好法子麼?

「我自然有好法子!」紀舞夏似乎是胸有成竹,眼里眯成一條縫,諷刺般地笑了笑。

紀無殤坐在那院子里曬著太陽,珠兒領了幾個丫鬟婆子進來,對著紀無殤道,「小姐,這是新來的丫鬟婆子,這邊的,順手過去的叫做春風、夏荷、秋雨、冬梅、趙嬤嬤、錢嬤嬤、容嬤嬤。都是手腳利索的。是薛總管分配來的。」

紀無殤仰頭看了站在一邊的七個人,一個個精神還可以,丫鬟的都不過十一二歲,而三個嬤嬤也四十來歲,「每一個院子都分了這些新來的下人麼?」

「是的。」

「春風、夏荷、秋雨、冬梅。」紀無殤喊道,立即那四個小丫鬟同聲道,「奴婢在。」

「你們從三等的丫鬟做起,可有異議?」

「謝謝大小姐。」四個小丫鬟都跪下道謝,從三等丫鬟是府上的規矩,自然是合理的,況且,從進府就知道,大小姐馨園里的下人的俸祿可是比別的院都要高,這會兒分到紀無殤院子里做事,自然是心中各有歡喜。

「趙嬤嬤、錢嬤嬤、容嬤嬤。」

「老奴在!」三個嬤嬤都跪了。

「你們就听著珠兒吩咐做事就好,擅長哪方面的,就要說出來,別掩著。」紀無殤懶懶伸了一個腰,「你們新來的凡事要多和院里的丫鬟交流,不懂的多問。」

「是。」眾人都應了。

打發了這幾個人,紀無殤將珠兒留下,「珠兒,吩咐你讓吳嬤嬤做的點心,可做好了?」

「我剛剛去催了,吳嬤嬤說只稍等上片刻,最後一道手藝完成就能端出來。」珠兒歡喜地道。

「嗯,如此甚好。」紀無殤才說完,吳嬤嬤已經手中端著一盤子的點心來了,「小姐,點心都按照您說的做好了,您先嘗嘗。」

紀無殤听著從貴妃椅上坐起來,讓吳嬤嬤將點心都放到前面的桌子上,那點心在吳嬤嬤的手下,變得晶瑩剔透,紅的是花生粉棗糕、黃色的是魚皮脆香瓜、綠色的是蜜餞蠶豆片、紫色的是紫薯紅豆糕,還有好幾樣好看的點心。紀無殤看著,越發的滿意,不禁贊道,「吳嬤嬤的手藝真不錯,我看著就想吃。」

吳嬤嬤看著也是滿心的歡喜,難得被主子稱贊,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那小姐嘗嘗呢!是小姐的法子寫得好,老奴活了半輩子都沒見著呢!」

「我嘗嘗。」紀無殤挑了幾塊香糕吃了,更加滿意點頭,「這些法子啊,是我從書上瞧來的,沒有吳嬤嬤的手藝,也絕對地做不出來呢!」

「瞧小姐說的,讓老奴都感覺臉上貼了金子。」這話說得院里做事的丫鬟都偷偷笑了。

紀無殤挑了一些留下,賞了吳嬤嬤銀子,便讓她下去了,喊來珠兒,然後便吩咐了幾句。

珠兒听著皺眉,「真的要送去?」那些點心可是好吃得很呢!怎麼要去送人呢!

「送,趕緊去吧!」紀無殤朝著珠兒使了眼色,珠兒才點頭地用點心盒子裝了,帶出去。

紀美媛在院子里刺繡,趕著想到老祖母壽辰的時候弄出副秀麗江山來,這會子做大丫鬟的寶氣提了一個點心盒子進來,「小姐,大小姐讓人送來了點心,說是剛剛做的,讓你嘗嘗。」

「讓我嘗嘗?」紀美媛橫眉看著,想要自己的命麼?

寶氣明白紀美媛的意思,立即把點心盒子放到桌面上,然後打開,頓時一陣清香撲來,紀美媛聞了也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刺繡,看著寶氣挑了一個好看的紅豆夾饃糕,「奴婢先嘗嘗。」

寶氣吃了幾口,心里卻是想著再吃一塊,便又挑了一塊別的樣色,又吃了,這會兒可是吃得都不想放手,紀美媛看著,秀眉都擰在一起,這麼好吃?

那只不過是普通的食材,膳房里滿桌子都是,怎麼就吃得那麼香?

「小姐,這點心還真不錯,奴婢吃了還想吃!」寶氣說著還想再拿一塊,沒想到紀美媛冷道,「夠了!」

頓時,寶氣停下來看著紀美媛,紀美媛看著那黃色魚皮脆香瓜、綠色蜜餞蠶豆片的賣相極好,便挑了來吃,覺得口齒留香,的確是上品。

紀美媛心里想著紀無殤也不至于會在點心里下藥毒害自己,料她也沒這個膽子!便放開手腳地吃了起來。

——

過了一會,紀無殤見珠兒回來,便問事情如何,珠兒道已經送到紀美媛院里,而且離遠處就看到紀美媛吃了幾個點心。紀無殤嘴角笑笑,讓珠兒下去。現在就等著悅兒了。

悅兒終于也回來了,紀無殤讓她隨自己進了屋,然後才讓她講話。

悅兒悄悄說了,紀無殤略微想了想,便執筆寫了一張紙的字,交給悅兒,「照著這個方子,到外面的妙手堂撿一些藥材,然後給送去。」

「小姐竟然會藥方子?真厲害!」悅兒打心里的佩服起來。

紀無殤笑了道,「還不是多看了幾本書麼?也不是什麼真才實學。」自己慢慢學醫這件事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免得怎麼都會被人鑽了空子,被人背後傷一刀都不知道呢!還剛說著,就有丫鬟通報了,說有右丞相府的人來找紀無殤了。

北夫人這邊在院子里老想著剛剛那周夫人和周公子的事情,心思都沒有多少的,過了好一會子,有丫鬟通報了說紀無殤前來,北夫人立即才換了笑容去迎接。

紀無殤看著北夫人,觀察著她的臉色,原本還想著要不要問些什麼,但看著又不忍心問,只能是拉了家常來聊聊,北夫人也想著要試探一下看看紀無殤的意思,卻是被她扯東扯西地就聊開了。

紀無殤心里想著另外的一件事,見北夫人臉上多了分的黯黑,心里就有點擔心,紀無殤便走上前來,輕輕地為北夫人揉了揉肩,「阿母是不是最近太晚睡了?恐怕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北夫人被她揉得挺舒服的,剛想說話,卻突然的眼前一黑就倒下去。

剛剛捧茶前來的豆蔻看了,立即就放下那茶水,慌忙地扶著北夫人,「夫人,夫人!」紀無殤也大驚,「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叫人?」豆蔻听了,立即出了里間喊了幾個跑腿的出去請大夫。

紀無殤把手收回來,慢慢地將北夫人扶到床上躺著。收拾院里的幾個丫鬟也奔著過來照顧。

北夫人很快就醒過來,豆蔻上前就幫忙墊了一個繡花枕頭,「夫人,感覺怎麼樣?」

「沒事,只是感覺有點奇怪,明明還好著呢,可是,就突然暈過去了。」北夫人說著,便看到紀無殤捧了杯茶進來,眼里都是焦慮的,便安慰道,「沒事,無殤別擔心呢!」

「阿母快點躺好。」紀無殤將茶放到梳妝的台上,便扶著想起身的北夫人靠在床頭,「大夫馬上就來。」轉身,便吩咐了石嬤嬤一聲,石嬤嬤立即就應聲跑了出去,不一會兒領了一個大胡子的大夫前來,「夫人,大夫找來了!」

紀無殤立即喊人設了屏風和簾子,自己退到那屏風後面,然後便見一個長著花白大胡子的大夫走來,大約五十多歲,青玄色的綢緞直綴短袍,雙眼眯起,似乎是游方的郎中,卻看清楚,又多了分仙風俠骨的味道,後面跟著一個背藥箱的八歲小童,目光炯炯,臉粉嘟嘟的,讓人看了都歡喜。

紀無殤心中才稍稍放下心來,舅舅們找的鬼醫果然看了就感覺有料子的那種。

鬼醫略微靠前替北夫人把了脈,卻眉頭皺了,「身心勞累、心律不齊、脾虛體宮寒。敢問夫人,是不是一直用藥控制心悸?」

石嬤嬤一听,臉上疑雲,這大夫怎麼說的一團團,讓人听不明白?

北夫人看著示意了石嬤嬤,石嬤嬤立即將幾個丫鬟都退了出去,並不讓人靠近。

「心悸已經是多年的常病,用藥也是常事了。」北夫人道,「只是還請先生明說。」

鬼醫撫了撫胡子笑道,「也是無妨,並非病入膏肓,只是,這府中的事情,老朽不想摻合。小八,走。」說罷就要走人。

石嬤嬤立即就攔住了,腦子里靈光一閃,「先生您還請留下呀,我家夫人心悸多年,還請幫忙救我家夫人于水深火熱當中!」說完,立即就往鬼醫手中塞了一錠銀子。

北夫人听著也是心里焦急,這大夫這樣說來,豈不是這府上有什麼……心里如此想著,北夫人倒是心里都有一種哭的沖動,紀定北曾說的,府上求的是安穩,怎麼這會兒真的連安穩都不行?

鬼醫似乎是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子,半晌地才道,「其實夫人的身體各項肌能都在好轉,但,自老朽從跨院而進,便聞一種花香,若有若無,這種花香從西域而進,平常人聞了沒什麼大礙,可夫人喝的藥正是和此香味相沖,這就是說,在慢慢地折磨夫人的身體。直到有一天……」鬼醫戛然而止。

北夫人頓時覺得天昏地暗,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眼里有些濕潤,帶著哭腔道,「還請大夫救我!」

「也不難,只需要將院里的花換掉,或者是改一改心悸病的藥方子,老朽再開兩三副藥,夫人只需要按時服下,便可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北夫人听著,心里感激,「如此甚好。」

鬼醫點點頭,石嬤嬤倒是上前問道,「還請先生看看這周圍的有什麼不詳之物。」

鬼醫听著,轉了一圈,看到原本高腳桌上擺放花盆的地方已經不見花盆只見花座,便笑道,「已經有高人先行一步了,夫人萬可放心!」

在屏風後面的紀無殤一听,自然懂得這鬼醫說的事情,果然真的是花盆有問題、院里的花樹也有問題!

石嬤嬤奉上二十幾兩的銀子,「請大夫開方。」

鬼醫悉數將銀子收了。便坐到桌旁,童子立即遞上筆墨宣紙,鬼醫洋洋灑灑寫了一番。

將方子交予石嬤嬤的時候,石嬤嬤問道,「先生,我家夫人請問,您在哪家坐堂?他日也好再尋。」

「妙手堂。」鬼醫撫了撫胡須,「妙手回春,呵呵呵。」

「請問貴姓?」

「單字,鬼。」

石嬤嬤和北夫人一听,都愣了,怎麼是單字鬼呢?

「先生真會開玩笑。」石嬤嬤撫了撫胸口才平息心情。

「想不染塵世,卻是墮了紅塵。難難難。」鬼醫搖頭,然後便對著石嬤嬤道,「還請莫將此事……」

「自然明白。大夫放心。」石嬤嬤雖然听不懂他前半句,後半句還是听懂的,「往後還請大夫復診,請莫推辭啊!」

鬼醫點頭,和童子走出去。石嬤嬤親自送了他們離開。紀無殤從屏風處走出來,「阿母,感覺如何?」

「嗯,好多了。」北夫人看著紀無殤,眼里都快要掉淚,「你之前說的撤掉那些盆栽,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誰知,卻是這樣的事情。」

「現在不是好了麼?」紀無殤幫忙順了順氣,然後叫石嬤嬤拿了剛剛的寫的藥方子來看,見里面正是和自己心中想的差不多,有幾味藥自己不懂,心中才滿意。

「你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下。」北夫人只感覺勞累,便揮了揮手。

紀無殤幫忙讓北夫人躺下,「那阿母好生保重,我且看看院子里的花是如何的。」

听到花,北夫人心里百般的滋味,更多的是對紀無殤的喜愛。要是沒有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紀無殤走出院子,看著石嬤嬤正指揮著將那些花樹都砍掉,換了新的品種。紀無殤想起剛剛鬼醫說的,怎麼那些花樹是西域來的呢?爹爹從邊疆里帶回的那些昆侖奴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呀!怎麼會有西域的東西?

這會兒看著豆蔻端了北夫人剛剛用的水出去,紀無殤連忙就喊住豆蔻。不出自己的意料,豆蔻肯定大概知道今早北夫人和周夫人談的話。

豆蔻看是紀無殤,便端著水盆行了禮,感動地道,「謝謝小姐的藥!我阿媽吃了,多年躺在床上不動,現在都能下床!小姐真的是對奴婢太好了!」說著,就要掉眼淚。

紀無殤點點頭,拉了豆蔻到一邊,「你跟隨我阿母多年,怎麼我都要謝謝不是?哎,只是听說周夫人和周公子的事情,讓我阿母都焦心。」

豆蔻一听,就知道紀無殤想知道那事情,便湊了耳朵,說了一番。

紀無殤听著,原來那周木軒雖然的是個舉人,卻在學堂里面竟然的和教書先生的女兒給好上了,可是門當戶不對,便被他爹爹強令返回了府里,想著要斷了那念頭,那女子卻是讓周木軒和家里鬧了一場,一方的要嫁藥娶,一方的打死都不讓他們來往。便想著和門當戶對的結親,讓周木軒斷了那思想,繼續奔著他的好前程。

紀無殤直听得一身冷汗,倘若嫁了出去,豈不是要受氣?雖然嫁去了定然的是個嫡妻,可是沒準的周木軒就納了那女子為妾,男人三妻四妾的,做妻子的也不能說什麼,就怕的是又有像是白姨娘那種人的,既然這女子都能讓周木軒攪得家里一湯水,沒準哪天都能爬到嫡妻頭上去。

「好,我知道了,你莫將此事講出去呢!別讓我阿母又焦慮,你都知道的,阿母身子不怎麼好。」紀無殤斂眸。

「是。」

紀無殤從北苑回來,到了自己的院里,想事情想了一天。

珠兒見紀無殤心里不怎麼高興,便默默在一邊做事了。

第二天,紀無殤在書房里寫字的時候,線兒卻是從外面奔了進來,「小姐,小姐。」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紀無殤又拿了刺繡繡了。

「梅園都要快炸開鍋了!剛剛吃早點的時候,二小姐就一陣月復痛,連忙請了大夫來瞧,大夫說的是二小姐中毒了!」

「是麼?」紀無殤刺繡的手停了,「怎麼回事?這府上不會有人下毒吧?」听著臉上盡是詫異。

線兒靠前來,神秘兮兮地說道,「沒準,是鬼上身!」

「瞧你說的,有什麼鬼!」紀無殤嗔道,「大夫怎麼說?」

「听說的是吃了不干淨的東西呢!昨天二小姐吃了好些的海蟹和田螺,會不會那些東西不干淨?」

「我不是都賞了給你們吃麼?你們怎麼沒事?府上的許多院子都領了海蟹和田螺,怎麼都沒事?不可能是薛管家吧?」連紀無殤的臉色也變得詫異起來,「走,收拾下,珠兒,幫我,我去看看。」

不一會兒,珠兒就幫忙著紀無殤挽了一個流雲髻,插了一支雪海銀簪,穿了件落雲碧海玄羅衫,套了淺色的褙子,然後看著無人,紀無殤瞧瞧將一個香囊的放進懷里。

才到了梅園,就看到跪著一地的丫鬟婆子,各個臉色慘白,大氣都不敢出。白姨娘在哪里憤怒地罵罵喋喋,「你們這些賤婢子!一個個不中用的賤婢!讓你們好生照顧二小姐,你們卻是讓二小姐中毒受苦!我看是翅膀長肥了,賣給牙婆子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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