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別苑小門口。
鸞兒還是原來的那身裝扮,她躊躇不安來來回回都忘了走了多少圈,那伸長的脖子幾乎都快斷掉一樣酸痛。
忽然瞥見一個身影快速靠近,仔細一看竟是她一直等候的江水玥,心中的大石立馬一沉,也不管淋不淋雨,立馬迎了上去。
是因為翠兒知道江水玥有武功,還是知道樓熙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在翠兒臨走前告訴過水玥,這一切都是四夫人伊顏所為,而翠兒作為伊顏買回來的丫頭不得不做,這個水玥明白是為了瓊玉宴的事兒,但是水玥想不通的是翠兒為何說二夫人樓熙菊與江湖人士接觸就讓水玥提防?
「三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不敢怠慢,奴婢親自見著她上了出關的馬車,也照著三小姐的意思月兌人對她多家招撫。」想了想,翠兒又問。「三小姐真的就這樣算了?」
再說,江水玥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隨隨便便帶了男人的東西回來?若是被人傳了出去,說不定又會給江水玥安上一個什麼可惡的稱謂,就像當初三小姐那樣喜歡天澈一樣,這種喜歡不被認可,反被眾人恥笑江水玥是花痴。zVXC。
「好了,夜深了先休息,明日我們將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水玥輕捏了一下指尖,目光中揚起一抹自信。
這可是鸞兒從未遇到過的事情,在這荒郊野外,她還真擔心江水玥會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如今見到江水玥完好無缺回來,鸞兒著實松了一口氣。
想起雷聲,江水玥又想起那個如仙一般的男子。在她可以掛在他身上試探他的內力之時,感覺不到任何異樣,但是唯獨他的體溫那樣低!
如何處理?
「三小姐不知道,今夜府里真正是難得的安靜,听別苑的丫鬟們私底下耳語,說是始作俑者噩夢不斷。嘻嘻,咒死他們,誰讓他們這麼狠毒,還投老鼠藥!」鸞兒狠狠唾了一口,仿若四夫人五小姐就在面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兩個最毒婦人心。
牡丹花、牡丹花
「但是,三小姐何處來的傘?」
「這麼說三小姐是在懷疑被君上邪盯上了?」鸞兒想一想江水玥之前說的話都覺得心有余悸,君上邪是何等厲害的人,若是被這個死神纏住,那江水玥豈不是甚是危險。
一個人被束縛,最可怕的就是他慢慢習慣了那種墮落的生活,覺得追求自由已經完全與自己無關,雖然被束縛卻有吃有穿,沒有一絲上進的心。若是一個有思想的人,他一定不會去享受這樣的生活等待別人的給予,而是成為掌控自由的給予者。
「做得好。」水玥肯定道。
「三小姐,你去哪兒了?可嚇死奴婢了!」鸞兒心頭激動,但又必須控制音量,所以也不敢說得太大聲。「奴婢送了翠兒出去,回來便不見小姐,找尋了好久也未找到就只能折返回府等候,差一點,奴婢就著急得想要告訴相爺了!」
「是。」鸞兒提上靴子,順帶抱著紙傘,正準備退出去卻發現這紙傘上還有這一個花紋,仔細看來,竟是一朵牡丹。「看著那公子還真是喜歡牡丹花,連紙傘上都印著這麼好看的牡丹花。」
深夜,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整個江府都顯得十分安靜。
如果像翠兒所言,那麼伊顏和江雪兒隱藏的功夫就太深了,兩只母老虎表面上是各種仁慈謙和,實際上暗地里如同毒蠍,就只為了自己的利益與討好江書遠。
一張精巧的臉兒不施粉黛,唇紅齒白眉眼分明,那安靜而慵懶的模樣換做是任何一個人見了都會心動不已。濕潤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如同瀑布一樣垂下,鸞兒拿著干淨的手帕正仔仔細細的替水玥捋干發絲。
「丟了吧。」水玥坐在床邊順勢躺下去,輕松地擺了擺手。「順帶那傘一並扔了。」
牡丹花?
「未曾驚動他人吧?」水玥一邊听一邊加快步子,穿過小院直奔頤景園。
「你現在分析問題更加謹慎了。」對于這個話題,江水玥不想再深討下去,揮了揮手讓鸞兒停下來,然後隨意將長發挽起。「翠兒你已安全送到了?」
誒,也罷,與她無關。
「他?三小姐說的是那個叫‘離玄’的公子?」
「奴婢一萬個支持三小姐。」這渾然是出自于鸞兒的真心,以前從未感覺到,在江水玥的身邊是這般安全。但是目光瞄向床邊放置的那雙男人的黑色短靴,鸞兒終還是將自己的疑惑吐出來。「沒想到那種荒野之地還有人家,且這鞋子看上去做工非常精細,最離奇的是他居然認識三小姐?而且還是主僕二人,三小姐不覺得更奇怪麼?」
「之前我是這樣想,但現在看來,又覺得不太可能。」水玥抬起手,將茶杯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分析道。「作為毫無羈絆我行我素的殺手君上邪,如果把什麼也不會的我作為目標,定不會這樣費盡心思,他大可以直接一劍殺了我。」
「哼,恐怕這還只是個開始。」唇角輕輕一揚,水玥的笑容沒有絲毫溫度,冰冷的讓人情不自禁的打冷戰。
這一夜的折騰的確是讓江水玥有些疲憊,在荒郊野外,水玥一邊要模索路線一邊又要設防雷聲,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一路來她算很是順暢,途中沒有任何奇奇怪怪的野物阻攔,甚至在她模不清方向的時候總是有奇怪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從而找到正確出口。
「牡丹花!」忽然,水玥似乎想到了什麼,直直盯著鸞兒。「鸞兒,我知道是誰了,知道他是誰了。」
上等紅檀木桌前,水玥一襲蠶絲制成的輕薄睡衣貼身,一手握著一只茶杯,一手托著腮靜靜看著窗外的雨世界。
那個囂張的男人說了,反正給了江水玥他就不會再用了,那還擔心什麼。
她鎮定、果斷,美貌與智慧皆有,像三小姐這樣的女子,這個世上恐怕難以再找到!
水玥挺直背脊,渾身散發的傲然與尊貴,讓鸞兒亦是感覺到畏懼。幾直候斷。
兩個身影匆匆閃過。
「三小姐怎麼了?」見江水玥盯著著牡丹蹙眉深思,鸞兒也感到奇怪。
哼,江家,真的是越來越有趣!
頤景園主臥內燈火明亮,正中央擺放著一只燃燒的火盆,為這孤寂的雨夜增添了一絲淺淺的溫暖。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可悲的人,毫無自由!
「說來話長,先回臥房。」
的確,君上邪太過強大,雖然江水玥並不怕君上邪會對她造成怎樣的傷害,但是她一定要清楚君上邪為何要盯著她不放,在她這里又有什麼東西是君上邪可以不殺她的原因?但是不管怎樣,君上邪也不能夠隨意掌握她的命運!
「我看看。」江水玥從床上又坐了起來,伸手接過鸞兒遞來的紙傘一看,那傘的里層頂端,清晰的印著一枚盛開的牡丹花,就如同江水玥在與‘離玄’告別之時,所見到的他衣袍上的花紋一樣。
「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人就總有弱點。」水玥微微抬起眼眸,沒有焦點的目光讓人不覺發寒。
「若是只為了要殺一個人下這麼多功夫,的確不像是君上邪的作風。」對于君上邪,鸞兒有所耳聞,特別是在君上邪幫著水玥懲罰了上官騰飛之後,鸞兒就多多少少打听過一些事情。「奴婢听說君上邪性情古怪,出手毫無邏輯全憑自己喜好,這樣的話對三小姐來說是一個危險人物,我們該如何應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瓊玉宴對我來說本就沒有興趣。」說來說去,就是為了幾個耍帥的2B富二代掙得頭破血流,這種事情水玥看都懶得看,還別說參加。如果說真的要找愛情,她的老公只能娶她一人,要與眾多女人分享一個喜歡的男人,她寧願一輩子一個人!
「是三小姐。」鸞兒點點頭,彎腰提起那雙濕透的短靴,問道。「那三小姐打算如何處理這雙鞋子?」
聞听此言,江水玥的思維忽然一震,就像是被積壓已久的東西忽然噴射而出一樣。
「奴婢思索再三,翠兒的事情不能暴露,所以就只能自個兒干等著。」鸞兒緊跟其後。
的確,水玥也覺得奇怪,若是听過她的名字,那也不可能就認識她的人,況且還是一個居住在郊外的人。不過他的確又對自己沒有造成任何傷害,所以他究竟是什麼身份也就無所謂了,只是覺得他衣服上的花紋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這個江府,就是絕對的一個例子!所以江雪兒有第一次投毒,那畢竟就有第二次陷害,但是她會不會還這麼順利,這個可就要看水玥的想法了。
「沒錯。」水玥淡然道。「你還記得我被天澈失手推下樓你帶我住進廣福客棧嗎?從客棧出來,我們遇到的那輛馬車上的人,就是離玄。」
是他,如果說像那樣價值不菲的金絲線勾勒的牡丹並非是所有人都擁有,那麼離玄很有可能就是水玥上一次在長興街遇到的那個人。
但是,他既那般富貴,又怎會居住在偏遠的郊外?還有,他那句‘你是誰派來的,目的?’又代表了什麼?這里面,一定有些許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