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雲,傳聞你有件得意法寶,能聚集星辰之力,煉入體內,以星辰之力淬體,不知可否讓本公子瞧瞧?」一位劍眉杏目的青年一襲白袍,風度翩翩,望著神色冷峻的趙行雲道。
白袍青年身後,跟著大隊人馬,足足有十七八人,眾人皆是錦緞彩袍,個個軒昂,器宇不凡。境界都達到了宿命九盤巔峰,真氣震蕩,氣勢磅礡。
這些錦緞彩袍弟子的袍子上,胸前、領口、袖角,均刺著同一個字——嚴!
嚴家!
這可是能與羽真門抗衡的遠古巨擘,古老聖地族門。傳聞八大始祖之一的華蒼牙與妻氏生三十九子,第九個為女兒,嫁入當時最大的部落酋長,並賜予部落酋長「姞」姓。
之後姞氏繁衍生息,開枝散葉,便有了十余個後裔分支,這嚴氏,便是其中最壯大的一支,並一直傳承至今。能與始祖王攀上關系,可見血脈何等的純正,高貴。
白袍青年此言一出,兩軍緊張氣息暴漲,立即對峙起來。
「嚴家,嚴君卿,我听過你的名字。」趙行雲眸子一沉,凝視著嚴君卿道。
兩人都是天道秘境的蓋世高手,氣息森森,雲橘波詭,場中情形是好是壞,全在兩人一念之間。
「哼!」嚴君卿冷哼一聲道︰「羽真門是一代不如一代啊,這口氣,好像我嚴某求著你,才入了你的眼界。」
嚴君卿話鋒陡轉,氣息暴漲,一股遠古而肅穆的氣息席卷了整個大殿,冷喝一聲道︰「我嚴家在遠古征戰神洲,斬妖除魔時,你羽真門還在石縫里沒蹦出來呢。南荒第一大派,也就只敢在良莠不齊的雜門雜派中喊喊,遇到真正的古老傳承,屁都不是。」
此言狂妄至極,趙行雲臉色陡變,就要發作。
不料嚴君卿不屑意味更甚,冷笑道︰「作為天道境的蓋世強者,居然讓一名宿命境的螻蟻奪去星芒鏢,說出去,貽笑南荒。趙行雲,如果我是你,就撞牆死了算了。什麼真傳弟子,徒有虛名而已。」
嚴君卿氣勢磅礡,咄咄逼人,一張利嘴,能言善辯,尖酸刻薄,是人都會暴跳如雷,殺意縱橫。
但趙行雲即便全身氣得瑟瑟發抖,還是忍耐下來,並沒發作。
「不錯,這忍耐功夫,倒是值得我嚴某欣賞,我看你適合做縮頭烏龜。」嚴君卿冷哼一聲,道︰「我們走,殺戮神殿真殿已經現世,去拿驚闕吧。」
談笑之間,嚴君卿已經帶著嚴家諸眾進入前方顯露出來的殺戮真神殿。
「趙師兄!」
等到嚴君卿一走,眾人臉色鐵青,紛紛不解道︰「趙師兄,剛才為什麼不動手?」
趙行雲呼吸間已經調解氣息,冷靜下來,語氣淡淡道︰「先讓他多蹦一下,去殺戮真神殿吧。」
而此刻,嚴家弟子也向帶隊的嚴君卿詢問道︰「嚴護法,為什麼放過趙行雲?羽真門與我嚴家是世仇,出門前,族長有過教條,見到羽真門弟子,殺無赦。」
嚴君卿輕笑一聲,淡淡道︰「你懂什麼?本公子進入殺戮神殿的目的,是驚闕神兵。」
「殺了他,不是更容易拿到神兵嗎?」一名族弟疑惑道。
嚴君卿眸子突然一沉,冷冷道︰「听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趙行雲有什麼本事和本公子爭?我倆境界雖然一樣,但我嚴家血脈,又豈是他這種咋種能比。我所顧忌的,不過是西域第一高手陳羽!」
「陳羽?」嚴家弟子一驚道︰「一名宿命六盤的螻蟻,我們在場之人,隨便一個,都能輕易捏死他,什麼第一高手,不過是窮鄉僻壤里自欺欺人的蚍蜉而已。蚍蜉豈能撼樹?」
「無知,愚昧!」嚴君卿冷喝一聲,呵斥道︰「你真以為羽真門是什麼人都可以捏的軟柿子?羽真門內門弟子燕無妄就死在此人手中,而且是當著趙行雲的面煉化的。就連趙行雲都在他面前吃了暗虧,丟了星芒鏢,這樣的人,會是蚍蜉?就算是蚍蜉,也是頭能撼動蒼天巨樹的蚍蜉。別小看西域,那里是人類的發源地,八大始祖王就是從那里走出來的。我嚴家,也是從那里走到南荒的。」
這嚴君卿看似狂妄,卻心如細發,謹慎而有謀。真正做到了「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的境界。
剛才面對趙行雲,言語戲謔,把羽真門扁的一無是處,但一分開,面對自己人,卻又對羽真門重視不已,可見其心境已經強大了一定境界,有勇有謀。
這樣的對手,才最難對付。
趙行雲雖然能夠忍耐,遠勝常人,但與嚴君卿比起來,卻還是差了一絲。
這,也許就是遠古世家的底蘊吧。
……
殺戮真神殿中,陳羽血痕累累,還是無法堪破虛妄,辨出蘇清影。
「陳羽,她是假的!你要干什麼?你還不反擊,會死的。」鼎中,甄如幻怒吼道。
「閉嘴!」陳羽突然怒吼一聲。
就在甄如幻目瞪口呆時,卻見陳羽雙目無情,整個人如尊冰冷冰雕,冰冷無情。
陳羽一劍刺去,那道人影瞬間潰散,眼前景象,再次一變。
「一切有情眾,皆是虛妄。何以證道,斬斷虛妄,堪破一切有情幻想,方能證道。」陳羽仿佛變了個人一樣,整個人沒有一絲情感泄露。
他徹底斬斷情絲,冷酷無情,情感絲毫不泄露,一切虛幻、妖魔,都無法迷惑他的本心。
「我之所以辨別不出蘇清影,是因為這都是我的心被外魔入侵。心不能守一,則亂象陡生。外魔控制我的思維,使我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思維所化,又豈能辨別得出真假?傳聞《西游記》中,真假美猴王,其實都是美猴王的真身。唐僧無法分辨出,是因為他的境界還不夠,無法看破有情幻想。」
鼎中甄如幻,愕然望著陳羽,半響才悠悠道︰「陳羽,你剛才對我說什麼?」
一聲天籟,有如雷擊,陳羽眸子光芒一閃,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