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從無情中回過神來,歉意一笑,立即道歉道︰「甄大小姐,小的錯了,還請甄大小姐大人有大量,饒恕小的無禮之舉。」
甄如幻噗嗤一聲,輕笑道︰「你剛才樣子真可怕,冷酷無情,無悲無喜,像一塊寒冰。」
「是嗎?」陳羽微笑道︰「還要感謝甄大小姐的當頭棒喝。讓我那麼快就領悟了有情眾的真諦。對你那聲呵斥,讓我斬斷有情虛妄,進入無情之境。」
「額?」甄如幻沒想到陳羽剛才那聲怒喝,竟然還有如此緣故,不由疑惑道︰「什麼是有情虛妄?我只听過五蘊俱在者,為有情眾。卻不知有情虛妄到底是何物?」
陳羽沉聲道︰「等你證得仙道,自然會明白,你還沒到這一步,說也說不清楚。而且,我也不過是領悟了其中一絲意蘊,是紫緣仙君留給我的機緣,卻並非已經跨過了這一步。」
「為什麼證得仙道就會明白?」甄如幻知道陳羽此言並非敷衍,立即轉換了話題。
「傳聞仙界一直有條律令,禁止戀愛。所以,古往今來,總有無數仙人戀愛的傳說,流傳神洲大地。其實,神仙也是可以戀愛,尋找道侶,甚至結婚生子的。其實這條律令的真正原因,就是讓仙人堪破有情眾,不被虛妄遮蔽,不被妖魔侵體。」
陳羽來到這個世界二十多年,對整個世界已經有了很深的了解。這雖然不是地球,也沒有傳說中的玉帝、如來,但小千世界、大千世界、仙界,以及種種傳說,卻幾乎與前世的框架體系無異。
人類的起源、人類的最終歸宿,即便跨越了位面,但大抵還是相同的。
所以,這個世界一樣有佛有道有妖有魔,一樣有仙界,有掌控天庭的鴻蒙大帝。
「原來如此!」甄如幻恍然大悟道︰「這樣說來,玉清觀的滅情道也是有所根據的,難怪修煉此道的人,修為突飛猛進,勢如破竹。」
「不錯!」陳羽點點頭道︰「不過,不生情何來滅情?所以,修煉滅情道,修為越往上,情劫就會越厲害,只有不斷斬滅情道,渡過情節,方能證得大道。」
陳羽立即想起了一個人,不由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元綠瑤因我而入滅情道,我答應過秦師弟,卻不能看到她香消玉損。」
至于柳素素,陳羽是連想都不敢想。自從星野小世界渡劫成功後,陳羽便知道,他和柳素素之間的因果已經不是簡簡單單數語就能說得清的。
「甄如幻,前面石階林立,金碧輝煌,應該就是通往真神殿的石階,我們走吧。」
甄如幻已經出了小荒鼎,再次和陳羽並肩而行。
而就在這時,大地傳來一陣震動。陳羽神色微變,疾呼道︰「不好,有人闖進了大殿,正在破陣,好強悍的真氣波動,又是一尊天道秘境的蓋世強者。時間緊迫,我們快走吧!」
龍屠首鳳喋血已被甄如幻破掉,所以後人只需要破接下來的兩關就可以了。
來此取劍之人,無不是劍道高手,對劍的領悟,自然非同凡響,而且境界比陳羽高了數級,對于天道境的人來說,破此陣,想必不難。
陳羽自然不知道,紫緣仙君設下此陣,等待有緣人,豈會不知其中關鍵。凡入陣者,皆與境界掛鉤,不同境界者,所面對的挑戰,自然不同。
登上石階,邁入真神殿,神殿盡頭,一柄長劍,懸浮虛空。
正是陳羽夢寐以求的驚闕劍。
沒有沖天殺氣,沒有天地異象,沒有無盡殺陣,它就靜靜立在那里。陳羽眸如星芒,盯著那柄神劍,卻如芒在背,感受到了什麼叫真正的神兵。
有它在,一切殺陣、機關,都是擺設。它,就是最大的機關。
驚闕劍,是超越了寶器的存在,但它的真實品階一直是個迷,因為即便是成仙之後的紫緣仙君,也是此劍從不離身,一直追隨它作戰數萬載。最終,在舊紀元破滅之際,與他一同消失。
超越了寶器的存在,就說明它已經通靈,擁有了智慧。
這等存在,就算紫緣仙君已在劍中留下封印,想要拿到它,也要得到它的認可。
「奇怪!」陳羽神色凝重,望著驚闕劍道︰「驚闕劍與驚離劍是一套劍陣中的兩柄劍,它們倆相遇,理應有所感應才對,怎麼毫無反應?」
陳羽原以為有驚離劍在手,驚闕劍自然手到擒來。畢竟本是同根生,驚離劍既然已經認他做主,驚闕劍不在話下才對。
但現在的情形,顯然出乎意料。
「驚闕劍毫無反應,看來,傳說是真的。」陳羽神色凝重握著驚離劍,沉聲道︰「古籍有記載,這套神劍並不屬于潘荒世界,據說很可能來自仙界。但自從跌入潘荒世界之後,便靈性大失,失去了仙界榮光,只能發揮部分威力。而且,每一柄劍之間,那縷聯系也被斬斷。這就是為什麼驚離、驚闕、驚蟄等神兵各司其主的原因。」
關于這套神兵的傳說有很多,陳羽剛才回憶的這段傳說,也只是在一本非常古老的古籍中,只言片語描寫過,所以他原本也未在意。
「既然如此,那就看你的選擇吧!」陳羽眸子一沉,閉上雙眸,思維延伸了過去。
「轟!」他心神一震,與驚闕劍的元神交織一起。
時光流逝,七日之後,嚴君卿一身狼狽踏入神殿,一見陳羽閉目站立,紋絲不動,精光一閃,一道真氣擊打過去。
「轟!」陳羽被一團神光包圍,輕描淡寫抵擋住了嚴君卿這一擊。
嚴君卿臉色連連變幻,接連轟出數道攻擊,但每一次都被神光瓦解。
他臉色一變,不再做徒勞之舉,立即如陳羽般,閉目而立,思維延伸了過去。
又過了三日,趙行雲跌跌撞撞闖了進來,也如嚴君卿般神色一喜,對兩人攻擊起來,幾番徒勞後,也不再言語,閉目而立,思維延伸過去,搶奪驚闕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