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爺禍水妻 第九章

作者 ︰ 童安格格

京城附近的官府靠不住,曾經去剿過陵陽山山賊簡直是隔靴搔癢,無半點成效。舒璨要最快效率,只能調直屬皇權的精銳。九門上將盡管很為難,因為皇上今天病了,早朝都沒上。他們得請示皇上才行。但在江如畫一句‘你們不去本王一個人也會去’的說辭下不得不听從其調動。

對這個逍遙王,他們的心情多少有幾分復雜。眾人只知逍遙王是皇上的義子。但他們這些常常受命于暗中保護逍遙王的人最是曉得一些內情。貴為一國之帝,滄海遺珠也不是什麼稀奇事。皇上雖鐵血無情,對于這唯一的‘兒子’自是打心眼里愛護的。若逍遙王真因此出些什麼事,他們也是擔待不起的。

何況,這件事若做成了。也是給逍遙王增加威望。畢竟,這人也是他們以後要輔佐的帝王。懷著這樣的心情出發,江如畫卻是給他們驚喜不斷,當他指揮若定的說出進攻方案時,上將們只有一個感覺,不愧是帝王之後,雄才大略。這逍遙王要是早出手,何至于讓那些山賊存活至今。想到以後追隨的是如此睿智的明君,自然很是歡喜。

一如江如畫的計劃,只是晚來了一步。靜,死一般的。入目的是滿地鮮血,似還散發著騰騰的腥氣。那流成河的血把淺黃的薄土染成了褐紅血色。寸草不生,雞犬不留。見過風浪的五百精銳也是渾身毛發直立。

這種危險地帶自然不用逍遙王自己上來的。回過神的上將趕緊讓人找,不消片刻,屬下找到一個存活的人,天命世家的玉公子。玉公子深度昏迷,他們不敢怠慢,留下些人收拾這森羅之地,一些趕緊帶人下山。

下山報告給江如畫,江如畫沉默了片刻。「此事不宜張揚。對外便說朝廷剿了山賊。」

上將也明白其中利害關系,若傳到外界去,必定會引起百姓恐慌。能如此心狠手辣雞犬不留的屠殺整個陵陽山賊窩,這般的人,太讓人害怕。但是,能比他們速度更快,手段更利落,據他們的情報網,還真不知有這般恐怖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朝廷勢必要注意注意才行了……

玉仙月醒來時就見床邊江山那兩個烏黑的眼圈別樣明顯。覺得有些心疼,勉強撐起孱弱無比的身子去模她。江山一驚,瞬間清醒。

玉仙月笑了笑,手指依舊落在她烏黑的眼圈上,「姐姐,你多久沒睡了……」

「你醒了,就好。」話落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下人進來時,就見自己公子吃力的把小山抱到床上,滿臉心疼得給小山蓋上被子。

玉仙月的病本是胎中帶來。這一緩過來,和平時也無大異。玉家自帶的大夫是從小給他治身子毛病的。見到玉仙月滿臉慎重。「公子,依老夫看,你這次發病不是偶然。」

玉仙月淡若清風的笑了笑,「這里沒外人,先生但說無妨。」

老大夫又望了望床上睡得酣然的江山,這才斟酌說道,「公子應該知曉,你這毛病最忌‘寒幽九妖’的香氣。」

寒幽九妖,一種極為罕見的九色花。九年才開一次花,且只在午夜。花期只有半柱香的時間。花香淺魅生幽,平常人聞了倒也沒什麼,甚至能使人神清氣爽,心情愉悅。對天生心弱心疾的人,卻是致命毒香。本來這老大夫都是不認識的,也是許多年前,有友人不知,只因這花珍貴難得便把自己千辛萬苦得到的一株送給玉仙月的父親。也是那一次,小玉仙月差點回天乏術。這才知曉這花的厲害之處。

「喔,先生的意思?」玉仙月的心底已猜到十之**了。

「老夫也是前兩天和陳御醫閑聊無意中才得知的。幾年前,有使臣也送了當今聖山這樣一株花。因這花有易于身心醫道,當時陳御醫很是眼饞。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研究。只聖上不肯割愛。」

這整個一場露營賞花,原來目的是他玉仙月。當今聖上要他死,他也能明白。換個更好操控的人來做玉家之主。不過寒幽九妖是他病的克星,這事也只有玉家的人知曉。看來,玉家有人想他快些死。想到這里,玉仙月的心有些澀涼。他本就是將死之人,何苦來哉。

見他沉默,老大夫也有些難過。「公子,許是他們被要挾了……」

「先生不必安慰我。我一直不願為當今聖上所用,有我這樣的家主,他們感覺無望永無出頭之日另尋他路也屬正常。何況,他們的明路是當今聖上,這自然最好不過。我只希望,我死後,當今聖上還需要玉家在民間的影響力,別對玉家族人開刀。這樣,我也不怕下去見祖宗父母了。」

「公子,你何苦來哉。這麼多年,你還想不通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人莫非王臣。我們玉家本就和八大世家一起,是輔佐歷任皇帝的,你又何必……」15501139

玉仙月輕輕笑了笑。「先生,我父親何其忠心。不也落個死無全尸的下場。許我自私一回。我實在勉強不來自己。人的一生,倘若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過活一次,那麼,活著也是沒多大意思的。何況,我如此短暫的人生。先生,你說是不是?」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即便說如此寒心齷齪不好的回憶,依舊潔白明皓如月,分外干淨透徹。不帶半點世俗煙火氣。

老大夫眼眶濕潤,半晌說不出話。若不是他有幸遇到過一次這種情況,公子這次也就大羅神仙也無回天乏術了。頓了頓讓自己盡量收回所有悲傷才道,「公子躺了五日了。身體很虛,不宜勞累。老奴讓人時刻備了藥粥。這就讓人送來。」

「先生。」玉仙月叫住他。

「公子有何吩咐?」

「這五日……京中可有發生什麼大事?」

「當今聖上罰了逍遙王。」說是雖為百姓除了一方之害,但私自動用京都禁軍,罰俸祿三年,降職六扇門做少卿。

「這麼說,是逍遙王救了我。」

「是的,公子。逍遙王親自送你回府的。」

「嗯,先生也下去好生休息,這些天累了你。」

老大夫走後,頃刻便有人送了藥粥來。空氣中散發著藥粥淡淡的香。屋子里寂靜異常。好似過了許久,玉仙月輕輕嘆了一口氣,「姐姐,我活著有這麼多人希望我死,可若我真死了,卻是沒有一個人會記得我的……」

皇宮。132yn。

「這麼說,玉仙月沒死?」

旁邊的心月復太監覺得,皇上似乎並不吃驚。「是。探子的消息是這樣說的。他午時剛過便醒了。」

「嗯……」翌帝輕叩著龍椅椅廓。「命真大。不過,即便朕不出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呵,不為朕所用,只有一個下場,毀滅。」

「縷曦呢?還是老樣子?」

「回皇上。逍遙王依舊沒讓人處理傷口。整天都在書房。」

「哼!他這是和誰慪氣呢!他想身體長蛆死在書房不成!你暗中派人去逍遙王府,和管家說,不想看著自家主子死,就派人去通知江山一聲!」

「皇上,行刺王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難道就這樣裝作不知麼?後半句太監沒說。

「王安啊,你不懂。縷曦不願意被朕知道。朕就假裝不知。呵,何況出了這一樁,也並非不見得是好事。朕突然改變主意了。江山不但不會死,朕還會成全縷曦的心意。一個玉仙月,引出這麼多事,怎麼算,朕都是那個贏家。」

畢竟是心月復,一下就明白了翌帝隱含的意思。「既然皇上試出了水雲間的實力,那麼是不是……」

「不急。水雲間雖屬八大世家之一,卻和這七家有根本不同。朕若下聖旨,這七家勢必要遵守。水雲間卻是可以例外的。他是**存在的。月兌離了朝廷的江湖。這些年沉寂,朕以為當真如所說沒落了。呵,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天子腳下,比朕所向披靡的禁衛軍更快鏟平了陵陽山山賊。真正是好厲害。王安你說說,要何種可怕的潛伏和力量,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召集到人做完這許多事?這說明什麼?」甚至,那山賊窩里的很多人還是自己安排進去的。

王安有些不敢說。但了解聖上的性子。若不說必定不討喜。因此把想到的都說了出來。「老奴猜想……京都附近也許有他們的人……」

不是也許,是一定!

城近附率靴。梅滄是富饒之地,翌帝更不缺錢,所以南子這個質子在京都也有很好的府邸。南子不喜歡太花里胡哨的東西,花花草草也不喜歡,除了梅花。梅花是他母親生前最愛的。這府邸南子不是第一次住,別樣沒有,各種梅花卻是種了不少。

不知是南子像梅還是梅像南子,骨子里都是清傲冷孤的。就像此刻,即便他心里很想一個人,也是絕對不會說的,更不會問。青衣來時,正看見南子解了‘小八’腿上的線。眼見小八撲騰撲騰要飛了,一向穩重的青衣下意識用輕功把剛剛準備飛走的小八抓住了。

小八是只鸚鵡,在鸚鵡中也不是頂漂亮的。可是,卻是令主最喜愛的。平素閑時,都是令主親自喂的。興致好了,興許還逗弄一番。

傾國美人,自古都有。南子的美卻不止美在臉上,而是溫柔時的酥|骨風情,安然時的孤雁出群寒梅傲雪。臉像嫡塵仙子,眉目似能溫柔歲月,做事風格卻似妖佞修羅。

青衣覺得南子逗弄小八的時候,有種他特有的純淨安然,又仿若始終隔著晨霧般讓人琢磨不透。如果你對上他的笑顏太久,還會讓你覺得世間萬千繁華都不及他笑顏漫懶清貴。

自然,在她們姐妹心里,南子這個令主怎樣的一面,都是她們尊敬愛戴的。沒有人知道,赫赫有名的水雲間劍侍們,都有著怎麼的過去。那些慘烈的過去,在她們跟隨了南子成為水雲間劍侍的那一刻,也被她們拋棄了。因為,那些都不是值得留戀的東西。只有一點,南子在她們心里絕對不是外界傳說的不堪那般人物。她們的令主,其實是很簡單溫柔的,雖然做事極端了些。南子也是會出手救人的,救的絕大多數,都是女人。譬如,她們七姐妹。

不過,救歸救,她們的令主並不喜歡救向別人求救的人。不知道原因。也從來不會求別人。只隱約听令主說過,求別人是送上最後的尊嚴給人踐踏。

令主也是有故事的人。只是,水雲間除了令主一人。沒有人知道他心底最不可踫觸的故事。手里的小八撲騰著掙扎了兩下,青衣回神。「令主,小八的繩子掉了。」

「我解開的。」南子握起盛滿瓊釀的青玉杯淺引了一口。雖這梅花釀的酒比較清淡,入喉依舊**辣的。不在說這個問題,「查得如何了?」

說起正事,青衣立刻道,「一如令主你所料。玉仙月出事並非偶然。且核實陵陽山山賊中有大內高手。」

南子輕蕩著酒杯,看小小的水波漾起片片漣漪。在青衣從陵陽山回來復命時他就覺得蹊蹺了。水雲間一百個高手出去,只活著回六十三個。就憑那些不入流的山賊,怎會有這個實力?怎會有這個膽量?

「果然是有預謀的。八大世家。荀陽王,現在是玉家。」

說起荀陽王,青衣不怎麼敢接話,因為前不久大公子慘死。怕南子再想起又突然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只道,「屬下剛收到消息,玉公子已經醒過來了。」

「他的死活與我有何相干。」

雖然語調平常,青衣就是覺得情緒很古怪。這個話題又不能不說。趕緊岔開話題,「令主,屬下認為翌帝做得太明顯。玉家不難想到小小一處山賊如此賊膽滔天。一定事出有因。就不怕暴露後引起玉家的反彈麼?」

「翌帝借山賊出手,要的不過一個借口。至于這個借口別人信不信,有何相干?誰有本事和資格去質疑?青衣,要說暴露,我們水雲間應該也暴露了。」

青衣難得睜大了眼楮,顯然很詫異。「令主從何得知?屬下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呵,猜的。」

青衣還是很詫異,也不知真的假的,這一詫,手也放松了,手中的鸚鵡飛了出去。青衣正要去追。南子叫住了她。「要走的留不住,它心不在這里。」

這是在說鸚鵡呢,還是說某人呢……青衣不知怎麼說。既然令主忘不掉某人,她覺得自己還是提醒一下,興許令主又追上去了呢。「令主,屬下還有一事稟報。」

「嗯。」

「江家家主失蹤的確影響了江家許多生意,不過江府的幾位小姐以退為進,退出錦城的市場,在其它的地方卻發展得很不錯。她們自己身邊也有許多高手保護。屬下派去的人也在暗中保護。令主大可放心。只還留在京都的江五小姐江山目前的處境危險一些……雖然玉公子會傾盡全力保護她,可畢竟玉公子自己身體也不好,總有晃神分心的時候……」

見南子臉色漸冷,青衣不敢說了。正巧這時,那飛得沒影蹤的鸚鵡又飛了回來,繞了梅花樹兩圈後落在南子如玉的手上。

張口就是︰美人,你真好看

青衣心里替那鸚鵡捏了把汗。這小畜生,真是找死。這個時候去惹人。卻不料南子把鸚鵡扔給她,往外走。

「令主?」

「養著吧,許養養就家了。」

「是。」待南子走了,青衣才想起,據消息,今天六妹應該要送藥來了。那可是耗費水雲間眾人五年時間才找齊的藥材做出來的,可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也不知效果如何。令主這個時候出門,是要去哪里?

想了想多少不放心,畢竟令主重傷在身還沒恢復。于是召了個人來交代了一番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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