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上下,原本以為活不了多久的慕容老爺,竟然在幾日後醒過來了,消息一經傳開,慕容府中有人喜,也有人愁,而在鬼門關里走了一回的慕容老爺子在知道是唐心救了他後,顧不得還虛弱的身子,便讓慕容璣扶著他親自去拜謝。
「唐公子。」慕容璣扶著他父親來到清輝園,園中,見那幾名身著黑衣的男子正跟那白衣公子不知在說著什麼,見他們來了,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朝他們看來。
歐陽修幾人退到唐心的身後站著,看著慕容璣他們父子,視線掠過慕容璣後,落在那老爺子的身上,見他的臉色雖然蒼白,氣息卻已經好轉,剛剛他們正跟主子說,這慕容老爺子已經沒事了,唯恐摻雜到慕容府的事情當中去,正商量著離開呢!
「唐公子,我是特意來多謝你的,唐公子的大恩,我慕容府定不會忘記,若是他日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定當不會推辭,在這,請受我一禮。」慕容老爺子推開了慕容璣,朝唐心鄭重的行了一禮,因心懷對唐心的感激,他以我自稱,禮數上,更是敬重萬分。
見此,唐心唇角微揚,上前扶起了他,道︰「慕容老爺子言重了,既然慕容老爺子已經無大礙,我們也差不多要離開了,正好就此拜別。」
「唐公子要走了?」慕容璣一怔,看向了面前的人。
「嗯,我們還有事在身,已經在這里耽擱了些時日了,自然得回去了,慕容老爺子的身體已經逐漸恢復,只要好生調養,是不會出什麼事的。」
聞言,慕容璣深深的看了唐心一眼,對他父親道︰「父親,您身體剛有起色,不宜走動太久,這樣吧!我讓人送您回去,唐公子這里我會親自送他們。」
「好。」慕容老爺子點了點頭,看向唐心道︰「唐公子,好生保重。」
唐心笑著回以一禮,便看著兩名護衛走了進來,扶著他往外而去。
「唐公子今日就要走麼?真不多留幾日?」
「不了,早走晚走也是要走,何不現在走。」她笑了笑,道︰「相信接下來的日子里,慕容府會有些麻煩,听聞慕容府中有老祖一位,我想,慕容公子不妨讓令尊請一請這位老祖,如若不然,以如今慕容府的現狀,指不定還真的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我言盡于此了,慕容公子,後會有期。」她拱手一禮,便邁步往外走去。身後的六人則迅速跟上。
慕容璣見狀,眸光微閃,看著幾人的身影,便也邁步跟了出去。韋河眾人已經在前兩日便離開了,而今這里,也就剩下唐心和歐陽修幾人了,幾人行,倒也一身輕松,到了慕容府的外面,唐心停下了腳步,回頭對慕容璣道︰「慕容公子,不必送了。」
「慕容璣在此多謝唐公子提點之情,珍重。」他拱手一禮,看著前面的白衣公子。
唐心笑了笑,便帶著歐陽修幾人離開,漸行漸遠,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
城外,唐心看著他們幾人道︰「你們也回去吧!把我交待的事情查清楚了,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去找你們,嗯,如果有很緊急的事情想找我,也可以派人送信到玄清宗去,我在那里名為唐明月。」
「是,主子多保重。」幾人微怔了一下,沉聲說著。
「去吧!」她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幾人見狀,這才朝她行了一禮,轉身飛掠離去。
看著他們幾人離開,她看著周圍的景色,輕輕的一嘆︰「要是兩個小家伙也在這邊就好了。」說著,搖了搖頭,邁步往另一個方面走去,可就在她走沒多久,卻感覺到身後有人追了出來,濃郁的殺氣撲面而來,幾乎是瞬間便將她包圍在其中,感覺到那股凌厲的殺氣,她停下了腳步,挑了挑眉,掃了那些突然出現的修士一眼。
「你們是什麼人?攔我去路,有何事?」她看著那從眾名修士當中走出的那名中年男子問著,神情不亢不卑,不見一絲懼意,反而舉止言行間,透著一股淡然與慵懶。
「便是你救了慕容家的那個老家伙?」那中年男子眯著一雙陰狠的目光盯著唐心,威嚴的聲音有著一股上位者才擁有的威壓。
听到這話,唐心心下一陣了然,原來是因為慕容家的事情而找上她的。連她今日離開也知道,看來,他們是派了人盯著慕容家的現狀了。笑了笑,她道︰「是我救了慕容老爺子,那又如何?」
「能解了那老匹夫的毒,治好他的傷,你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人,若是願意歸我西門家,為我西門家所用,那麼,我們將以禮相待,奉為貴賓,若不能為我西門家所用,下場只有一個!殺無赦!」蘊含著威壓的聲音威脅與利誘皆用上了,此時,若是不從,那麼下場便是死!
然而,唐心听了他的話後,卻是輕笑出聲︰「呵呵……」她好笑的看著這中年男子,輕笑一聲後,她玩味的看著他︰「看樣子,你是西門家的當家家主了?西門家與慕容家在這城中可說是兩大巨頭,勢力相當,兩家也同樣有老祖坐鎮,而且,似乎听說,西門家的老祖與慕容家的老祖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盤的,多年前一戰,落得個兩敗具傷,莫非,沉寂多年,又打算重新出手了?」她笑了笑,看著他陰沉著的臉色,聲音一頓,道︰「只是,你們兩家的恩怨,拉上我,又算是什麼意思?堂堂百年世家的家主,竟然親自帶人在半路攔我去路?西門家主倒是看得起我啊!」
「這麼說來,你是不願歸順于我西門家了?」
「區區西門家族,我,還沒放在眼里。」她微抬起了下巴,眸光帶著挑釁的光芒,看著那前面的西門家主。此時,她雖孤身一人,但氣度非凡,渾身散發著一股攝人的威儀與自信的氣息,饒是那西門家主見了,也不禁眯起了眼,暗忖著,此人絕非池中之物,今日,他不肯歸順于他們,更是不能放著他離開!
「既然不肯歸順,那便殺了!」陰測測的聲音夾帶著冰寒的狠厲與殺氣,他的聲音一落,周圍的十幾名修士咻的一聲瞬間出手,手中利劍猛的朝唐心襲去。
一句話,輕易的便決定了唐心的生死,那西門家主負手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幕,那目光就仿佛在看著一個死人一般,似乎,並不覺得面前的白衣公子可以從他手底下的修士手中活命,然而,他的淡定維持不了多久,那臉色就驟然一變。
只見,原本負手靜立的唐心在周圍那十幾人攻擊向她時,突然動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在陽光下泛著森寒的光芒,手起刀落,血濺當場!她的身法和手法都很快,幾乎快到無法捕捉到,只看到她獨自一個人穿梭在那十幾名修士當中,凡她經過的地方,必倒下一名修士,十幾名實力並不算弱的修士,就這樣毫無懸念的被秒殺了,至死,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雙雙的眼楮瞪著大大的,驚恐的看著前言,直到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
「咻!砰!」
最後的一名修士倒落在地,十幾具尸體倒落在唐心的腳下邊,空氣中,濃郁的鮮血氣息在彌漫著,而那些倒在地上的修士,他們的尸體上,不是喉嚨處被劃破了就是胸口致命處被一刀剌穿,很是干脆利落的身手,狠厲非常,一擊必殺,看得那不遠處的西門家主臉色頓變。
「你……」驚駭的神情出現在他的臉上,內心中,如同掀起了無法壓抑的波濤的般,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竟然手起刀落,輕易的便收割了十幾條性命而且還鮮血不染白衣!那樣的身手,快而狠厲,太不可思議了!他不是只是一名醫者嗎?又怎麼會有這樣的身手?
「西門家主,你還想攔著我嗎?」她握著手中的匕首,匕首上,還滴著點點鮮血,觸目驚心,也異常的駭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見過不少場面的西門家主當即便沉下了臉,皺起了眉頭,眼中的輕蔑之意已經收起,取而出現的是凝重之色。擁有這樣的身手的人,又豈會是一般人?而且此人還精通醫藥,就更斷然不可能是默默無聞之輩了,只是,在此之前,他確實不曾听說過有一個這樣的人物出現。
「你惹不起的人。」她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著,一邊,拿出一塊布將匕首上面的鮮血拭擦干淨,這才將匕首收了真情為,邁步往前走去。
皺著眉頭的西門家主盯著那白色的身影,見他收起匕首,邁步離去,他眯了眯眼,手掌暗暗的凝聚一股靈力氣息,眼底掠過一狠厲的殺氣,下一刻,身形一閃,以掩耳不及的速度朝那白影擊去︰「受死吧!」這個人太過詭異,他斷然不能放他離開!
唐心往前走著,腳下步伐不緊不慢,似乎沒感覺到身後凜冽的殺意一般,直到那道攻擊就要擊中她的背後,她才突然間一閃身,瞬間移到了對方的身後,一掌擊向了對方的背後。
「咻!砰!」
「嗯!」
凌厲的掌風掠過,只听砰的一聲,手掌夾帶著掌風擊向了那西門家主的身體,下一刻,只听前面那人悶哼了一聲,整個身影踉蹌的往前撲去的同時,一口鮮血也從口中噴出。
「噗!」
鮮血灑落,點點濺開,沒入了地上的泥土之中,那西門家主臉色大變,猛的回身的同時,正想直起身子,卻感覺到胸口的劇痛傳來,身子一挺起,像是有什麼被撕裂了一般,嘴角又滲出了鮮血,腳步再度踉蹌著,一手捂住了胸口,往後倒退了幾步,雙目死死的盯著前面步步逼緊的唐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她邁著優雅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前走去,看著前面那人一步步的往後退著,目露警惕之意,她勾起了唇角,笑了笑,只是,笑意卻是不達眼底︰「西門家主,背後偷襲,你說,我應該回以怎麼的一個大禮?」
而此時,因听了唐心的話,察覺到了那話中的殺意,心,竟不由自主的一顫,生平第一次所感覺到的驚懼,竟然是來自于一個這樣的小子,一個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小子,卻是將他逼入了絕境,如果在此之前,有人說他也會有這樣的一天,他絕對不會相信,但現在……
「懼了?」看著他慘白著的臉色,看著他雙腿竟在顫抖著,她不禁嗤笑一聲,輕蔑而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想不到堂堂西門家主,竟是個膽小怕死之輩,只不過,殺一個像你這樣的人,還真的是污了我的手。」看著他微不可察的輕呼出一口氣,她又勾了勾唇角,冷笑著︰「不過,若不給你點教訓,豈不讓你以為我好欺?」聲音一落,她身形瞬間一閃,下一刻,已經來到他的身後,扣住了他的命門。
「你、你想做什麼……」命門被扣,他渾身僵硬著,無法動彈半分,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了下來,讓他無法反抗半分。
「做什麼?當然是廢了你。」清冷的話語透著冷意,只見她手一動,一手拍向了他的天靈蓋,一時間,只听慘叫一聲,渾身的靈力猛的外泄而出出,原本看起來只有四十來歲的西門家主,竟在靈力外泄後迅速的衰老,變成了六七十歲的老者,隨著唐心的一甩手,他整個人也無力的跌坐于地面,趴倒在地面上,身體顫顫發抖。
看了前一刻還威風凜冽氣勢洶洶的對著她的人變成了這副模樣,她冷笑一聲,道︰「記住了,有的人,是你絕不能惹的,若是惹了,後果,你無法承受!」衣袖一甩,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便邁步離去,留下了身後那一地的尸體和血腥,以及那個趴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著,到最後又昏迷過去的老者……
一切,又似乎隨著她的離開而變得平靜,只是,唐心並不知道,因為她廢了西門家的當家家主,當那西門家的老祖趕來時,看到那死去的十幾人和被廢的當家家主,徹底的被激怒了,將人帶回西門家後,更是直接奔向了慕容府找他們算帳,險些掀了整個慕容府,到最後還是因為驚動了慕容府的老祖,因他的出面兩人似乎又大打了一場,最後才停歇下來,而那位進入了天界百強榜的西門老祖也因怒氣難平而發出了一道追殺令,追殺那姓唐的白衣男子。
相對于這邊的混亂,唐心卻是恢復了本來容顏後御劍回到了玄清宗,一出門便是幾個月的時間,她自己也沒想到一耽擱便會是這麼久,進了宗門,意外的踫見了洪權勝。
「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可終于回來了!」洪權勝快步的朝她走了過來,忙道︰「你怎麼一出去就這麼久?你知不知道宗門里出大事了!」說著,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不禁朝周圍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他們這邊,連忙壓低了聲音︰「快,一邊走,我跟你說一下。」
見他那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由的挑了挑眉,問︰「出什麼事了?說吧!」
「不久前出現的萬古金光,你看見沒?」洪權勝邊走邊問著。
她眸光微閃,道︰「嗯,看見了,怎麼了?」
「怎麼了?你竟然不知道?天界一直都有傳,萬丈金光,重現天界,仙者至尊,金蓮聖主,因為金光現,現在天界各處的人都知道金蓮聖主出世了,紛紛在尋找他的下落,我听說,我們宗門門主也下山去了,就為了去尋那金蓮聖主,還有的就是你師尊半個月前回來了,只是不知怎麼的弄得一身的傷,如今昏迷不醒,宗門內門主不在,宗門的幾位峰主又因為手底下的弟子的事情鬧了起來,現在宗門可說是一片亂。」
她皺了皺眉,問︰「我師尊現在怎麼樣?宗門的煉丹師沒幫他看一下嗎?還有我傅師兄呢?有他在,應該不會放著師尊昏迷著的。」對于傅凌天的為人,她還是信得過的。
「問題就在這里了,宗門的高階煉丹師也不知怎麼回事,一個個都病得下不了床,連他們自己也無法為自己醫治,又怎麼可能去醫治別人?而剩下的一些煉丹師品階較低,卻是查不出問題所在,現在宗門里看著是一片平靜,但這也只是表面上罷了,內里已經亂成一鍋了。」他繼續壓低著聲音說著。
「怎麼會突然這樣?宗門里出了這樣的事情,門主怎麼就放心出去?可有派人找門主回來?」
「似乎是發了信號了,只是不知何時歸,先別說了,你去看看你師尊先吧!」
「嗯,我知道了。」她點了點頭問︰「宗門里出了這麼多事,你和杜棋還好吧?」
「我們雖然是門中弟子,卻不屬于任務一峰,幾峰之間的事情也不關我們的事,只是,幾個峰的弟子卻是經常比斗,一個不小心就是弄得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眼下也沒個管事的出來說,就這麼由著他們去。」
「我先回峰里看看我師尊,晚點再找你們。」說著,便提氣飛掠而行,往主峰掠去。
她回到主峰,直接往她師尊的洞府而去,來到洞府處,看到傅凌天抱著劍站在外面,微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一般,她走過去,喚了一聲︰「傅師兄,我回來了。」
突然間听到那熟悉的聲音,傅凌天猛的抬起頭來,看到那張熟悉的容顏,連忙迎了上去︰「師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剛剛回來,听說師尊出事了?現在怎麼樣?」
「你進來看看吧!」他看了她一眼,便帶著她一同進了洞府。
洞府里面的一間房間里,床上,只穿著白色中衣的成峰主昏睡著,氣息微弱,臉色暗淡無光,她看了一眼,便走上前,把了把他的脈博,半響,問︰「傅師兄,你給了什麼師尊吃?」
聞言,傅凌天眸光一閃,看了她一眼,繼而道︰「是續氣丹,因為眼下無人能為師尊治療,我又正好有一顆續氣丹,便讓師尊服下,宗門時的煉丹師也不知怎麼回事,全下不了床,我已經讓人去請別的宗門的煉丹師前來相助了,只是,師尊當日回來也是撐到了極限,我這陣子為他續氣,卻也只能讓他還有口氣在。」
她嘆了一聲,道︰「師尊不僅內傷嚴重,而且還中了千年引,只怕治好內傷容易,要讓他醒來卻有點難了。」她沒想到,把脈脈出來的竟然是,他的身體里有千年引的藥,那可是一種極偏的藥,怎麼會流出來的?又是什麼人調配的?意欲何為?
「千年引?那是何物?是毒嗎?我沒在師尊的身體里察覺毒液。」傅凌天眉頭微擰,看著昏迷著的師尊,心下復雜萬分。
「不是毒,卻是一種讓人沉睡不醒的藥,這藥听說是沒有解藥的,中了千年引者,會一直沉睡著,無知覺。」說著,她看向傅凌天,道︰「師尊的內傷我可以醫治,只是這千年引……」
听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傅凌天點了點頭,道︰「那你就先幫師尊治好內傷,保住性命最重要,至于那千年引,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不可能制出了這樣的藥卻無藥可解,宗門長老已經發了信號讓門主回來了,門主見多識廣,也許他知道也說不定。」
她點了點頭,從空間中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了一顆丹藥塞進了她師尊的口中,讓那丹藥順著喉嚨滑下後,又以靈力運行,讓那丹藥的藥效早點揮發出來。
「師兄,不必太擔心,師尊會沒事的,我去煉丹峰那邊看看是怎麼回事,師尊這里就勞你多照顧了。」說著,起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