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洞府,她往峰下而去,邊走著,邊思忖著,師尊出去是為了什麼事?怎麼會中了千年引?以他的修為又是何人能傷得了他?宗門突然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是巧合?還是陰謀?
「啪!」
「怎麼?不服?你再瞪!我看你再怎麼瞪!給我打,狠狠的打!」
巴掌摑落的聲音伴隨著咒罵聲傳入她的耳中,一聲聲的咬牙的悶哼也伴隨著那巴掌和拳頭的聲音而傳出,她微微一擰眉,這里是他們的峰下,怎麼會會有人這里鬧事?還打弟子?短短幾個月,宗門內就已經亂成這樣了嗎?
往前走著,這才看見,在峰下那地方,七八名男弟子把兩男一女按在地上,拳頭和巴掌如雨點般落下,那被打的三人咬著牙,硬是不哼出聲,只是噙著一雙憤怒的眼楮盯著那七八名男弟子,看到那幾名男弟子和那被按在地上的三人,她的臉色微冷,原因無他,只因,那七八名男弟子中,有四人是另外幾個峰主的親傳弟子,而剩下的幾個則是精英弟子,那被按在地上的三人,卻是她師尊的記名弟子。
今日,這些人若是欺別人,她倒是可以不管,但,欺他們峰中的人,而且還被她遇見了,這樣的事情,卻是不能不管。
「給我打!狠狠的打!」其中一名男弟揚聲喝著,未了,自己還親自上前踢了地上的男子一腳。
「都給我住手!」
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這讓那幾人都不由的一怔,抬頭朝她看來,當看到一襲白衣清雅出塵的女子邁步走來時,幾人眯了眯眼,而被按在地上的三人臉上皆浮現了怔愕,繼而是羞愧。
「原來是唐師妹啊!唐師妹,听聞你下山歷煉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一名親傳弟子露出了一笑容,雙眼泛著幽光的看著那清雅出塵的女子。
唐心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視線落在那被按在地上的三人身上,見他們身上一片髒亂,臉也被打腫了,嘴角還帶著血絲,在她的目光下,三人略有躲閃,微垂低了頭,不敢對上她的目光。
「還愣著做什麼?雖說你們只是師尊的記名弟子,但,師尊的弟子,又豈是能任人欺壓的?別人傷你們一分,你們就要還以十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股威嚴,只是,她說出來的話,不僅讓被按在地上的三人怔住了,錯愕的抬起了頭,也讓那一旁的七八名男子一臉的怔愕,盯著她,像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一般,未了,一個個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唐師妹,你莫不是以為,就憑他們三人也配成為我們的對手吧?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們了。」輕蔑的語氣,不屑的眼神,掃向了那被按著的三人。
然而,唐心並不看他們,而是將目光落在那被按著的三人身上,看著他們三人一臉的憤怒,一臉的不甘,一臉的羞憤,到最後,一咬牙,掙扎著揮開了那身後按著他們的幾人,拳頭一擰,揮向了前面的男子。
「砰!砰!砰!」
「嘶!啊……」
三道拳頭擊落的聲音伴隨著幾聲痛呼聲傳出,那七八名男子本就沒將三人放在眼中,更沒想到他們三個記名弟子竟然敢對他們動手,一時間也沒去注意,可就因為這樣,竟然被三人的拳頭擊了個正著。
「該死!你們想找死是嗎?好,今日,我便成全你們!」幾個被揍的男子怒喝出聲,揮手就朝他們三人襲去,而在這時,唐心雙手一動,幾個束縛術瞬間襲出,將他們七八人捆了起來。
「嘶!唐師妹!你做什麼!」被束縛術捆住的幾人不可置信的瞪著那一旁站著的唐心,不敢相信她竟然敢跟他們作對,而且還出手用束縛術將他們全捆住了。
唐心衣袖一拂,一股肉眼可見了的能量氣息從衣袖中襲出,將那七八人拂倒在地面上,她淡淡的看了幾人一眼,邁步走上前,清冷的聲音帶著一股威儀,道︰「我師尊的人,可不容許別人隨意欺凌,你們若在別處胡鬧也就罷了,偏偏在我們主峰之下,今日若不教訓你們,豈不是讓人笑我們峰無人?」清冷的聲音一落下,她瞥了那一旁的三人一眼︰「還不動手?他們剛才是怎麼對你們的,全都給我還回去,有仇不報非君子,日後若這般沒用,別說是我師尊門下的人。」
三人一怔,愣愣的看了她半響,猛然回過神來,眼楮一亮,當即應道︰「是!」鏗鏘有力的聲音帶著一股興奮,三人心中的熱血被激了起來,心頭因她的話而澎湃著,此時,得她令下,三人齊齊上前,一手揪住他們的衣襟,一手蘊含著一股靈力狠狠的揮下。
「你們敢!」
「有何不敢!」三人回以一記蘊含著內勁的拳頭,拳頭重重的擊落,那幾人怒喝的聲音更是被咽了下去,取而出現的是一聲聲的悶哼和痛呼聲。
「我們師尊不會放過分你、你們……啊……」
唐心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三人揮著拳頭狠揍著那七八人,束縛術之下,他們就算是有靈力,也無法自行解開,就算是有靈力護體,此時三人蘊含著暗勁的拳頭卻也能將他們傷得不輕,直到,一陣狠揍之後,那七八人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面,她這才走上前,來到了幾人的身邊。
「如果不是看在你們是宗門的弟子,今日,絕不會只是如此簡單。」說話間,她手一揮,解了他們身上的束縛之術,這才對身後的三人道︰「回去上點藥,如果有人欺你們,打不過,就回去搬救兵,師尊雖然倒下了,可不是還有我的師兄嗎?」說完,便沒看那愣住的三人,轉身邁步離開。
三人看著她離開,愣了半響,相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還沒緩過來的幾人,這才迅速跟上了她。
前面的唐心見幾人跟來,停下了腳步,回頭問︰「你們跟著我做什麼?不是讓你們回去上藥嗎?」
三人微垂下了頭,沒有回答她的話。唐心見狀,便道︰「也罷,跟著來吧!我正好要去煉丹峰看看。」說著,便邁步往前走著,而身後的三人一听,心中一喜,迅速的跟了上去。
不知為何,從剛才她的出現,以及她的出手相護,都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他們還記得第一次相見時,他們的態度並不友好,甚至還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卻不想,在他們三人被欺凌時,是她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而且還出手幫了他們,也許,她是沖著他們是師尊的記名弟子才幫他們,但,無論如何,她都是幫了他們,而她的那一番話,更是讓他們心中羞愧萬分。
他們雖然說打不過他們那些真傳弟子,但好歹也跟了師尊好些年了,就算真的動手,他們也絕對討不到什麼便宜,可卻因為懼于他們身後的勢力而不敢動手,因為他們師尊如今倒下了,也不知何時會醒,更擔心那幾人的師尊會因為他們而前來惹事,因顧前顧後,才不敢動手,也只有任由他們相欺。
而她的話,卻是讓他們知道,就算師尊倒下了,她和傅師兄也會護著他們,護著他們的座峰,不會讓人隨意欺凌他們峰的弟子。不知不覺間,跟著她來到了煉丹峰的山腳下,看著前面的那白色身影停下了腳步,他們也停了下來,因為此時看到十幾名弟子正從煉丹峰上下來,那些人說說笑笑,不知在說著什麼,但有的手中卻是拋著幾個藥瓶,直到走近了,才隱隱听清他們的話。
「我早就說過來看看煉丹峰有什麼好丹藥了,你們偏不听,這不,看,這些可都是以前不曾拿到的,我就說是他們藏起來了,拳頭一逼,瞧,不還得乖乖的拿出來嗎?」
唐心听了他們的話,不由的,眉心一擰,好好的一個宗門,怎麼一亂,就亂成這樣了?
「咦?這位師妹,你是哪個峰的?」那十幾人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唐心,頓時眼楮一亮,朝她走了過來。
唐心淡淡的看著他們,視線在他們手上的藥瓶上掃了一圈,道︰「你們以拳頭到煉丹峰拿取丹藥?」
「呵呵,師妹,你听到了?不錯,這些東西可是以前不曾發給我們的,現在宗門亂,這些丹藥不拿也是白不拿,不僅僅是你們,其他峰的人都去煉丹峰拿東西了,你們幾個可是來晚了,好東西都讓人拿完了,剩下的也就是那幾個半死不活的人罷了。」
唐心斂下了眼眸,道︰「你們是宗門的弟子,既然知道宗門如今有難,又怎麼可以趁機生事?」
「師妹,現在整個宗門的弟子都這樣,規距也得有人管著才能算規距,宗規也得有人盯著才會生效,現在宗門內,人人自危,誰管這事啊!再說,宗門門主又下山,不知何時歸,成峰主又倒下了,剩下的峰主有的也不知因何時離開了,也有的依舊坐鎮山峰,可這宗門這麼大,誰管這些事?咦?不過,師妹,你看起來很是眼熟,你是哪個峰的?」說到這,那男子盯著唐心瞧,越看越覺得眼熟,卻又記不起她是哪個峰的弟子。
「成峰主座下,唐明月。」她看了面前的十幾人一眼,邁步走上前去。而身後的三人則迅速跟上。
「成峰主座下,唐明月?對了!她就成峰主不久前收的那個弟子,听說她原本是下山歷煉去了,怎麼突然回來了?那次的收徒大典我遠遠見過她一面的,沒想到這會倒踫了個正著,還真別說,這唐師妹真是清雅出塵,宗門里的女弟子,還真沒幾個比得上她。」為首的那名男弟子喃喃的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當唐心來到煉丹峰時,看到的便是那十幾個丹徒正忙著收撿周圍的被掃落的一些藥材,他們的臉上,多多少少都有被揍過的傷,有的走路還一拐一拐的,有的嘴角還帶著一絲鮮血,而那幾個品階並不高的煉丹師,此時則雙眼無神的坐在地上,喃喃的說著不知什麼話語,似乎是感覺到有人走近他們,他們幾人猛的抬起頭來,怒視著前面的唐心幾人,大聲的咆哮著︰「滾!都給我滾!你們還想做什麼?還覺得搶不夠嗎?這里已經什麼也沒有了!你們還想做什麼!滾!馬上滾!滾出我們煉丹峰,滾出去!」
看著他們紅著眼眶,如發瘋一般的怒罵著,神情激動,憤恨不已,她不禁心下一嘆,好好的一個宗門,怎麼短短時間里就弄成這樣了?這些人,一個個都受了不少的打擊吧!
「我是成峰主座下的弟子,唐明月,剛歷煉回來,听說煉丹峰的幾位煉丹師都出了事,便過來看看。」說著,她聲音一頓,見他們幾人緊擰著拳頭,沒再朝她怒吼,這才道︰「我對醫術略有研究,想看看他們如今怎麼樣,你們帶我去看看吧!」
听到這里,不僅時下幾個丹徒停下了手朝她看來,就是那坐在地上的幾位煉丹師也怔愣的的抬起頭看向了她,見她面帶淡然,眼底卻是一認真的神色,不像是在說笑,想來,她並不是來他們煉丹峰搶東西的,于是,便收起了戒心,垂低下了頭,道︰「連我們也看不出師尊所中所藥,你又有什麼辦法?」
「他們在哪?」
聞言,幾人相視了一眼,頓了一下,這才站了起來,看向唐心,道︰「你隨我們來吧!」便轉身往後面走去,見狀,唐心對身後的三人道︰「你們不用跟著我,在這里等著吧!」這才跟著前面的幾人走去。
「沒想到煉丹峰成了這副模樣。」三人中,那女弟子此時也忍不住的唏噓著。
「現在宗門內亂,如果我們峰里不是有傅師兄,也會一樣。」較年長的那人開口說著,繼而低下了頭,不知在想著什麼。
「如果門主回來了,也許,事情就不會太糟糕了。」另一人嘆了一聲,也開口說著。
另一邊,唐心跟著那幾人來到了一處洞府中,進了洞府,來到了一間房中,看到了那里躺著的人。其中一名煉丹師開口道︰「這位是我大師傅,他是一名丹聖期的煉丹師,只是,我們查不出他們怎麼回事,與另外幾位師尊一樣,他們現在都無法開口,但意識還在,只是身體很是虛弱,有時一昏迷便是一天。」
唐心上前,給他把了把脈,又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半響,這才道︰「另外幾人都一樣嗎?」
「嗯,看著癥狀都一樣,他們在這邊,要不,你也來看一下吧!」說著,便帶著她往另外的兩個房間走去。
唐心進了另外的兩個房間,也替他們把了把脈,檢查了一下,這才起身外出,來到外面,對他們道︰「他們三人的癥狀確實是一樣的,應該是接觸了一種名叫金蔓藤的藥材所致,只是,這種藥材雖有毒,以他們對藥材的認知,想必也是應該知道的,但,他們卻中了毒,而且,這種毒是與金蔓藤的毒是相匯合的,可以說,他們還中了另外一種藥,才導致他們出現了這樣的癥狀,給我點時間吧!他們的問題應該不大的,只要知道所中的那一味藥是什麼,便可以解了他們身上的毒。」
「當真?」幾人又驚又喜,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知道。
「嗯。」她點了點頭,道︰「如果你們記得他們當天都接觸過什麼,跟我說一下,也許,我可以早點找出問題所在。」
「好!」幾人連忙應著,與她來到外面,一邊將當日他們師尊在忙的事情告訴她,包括他們所接觸的藥材和靈藥,以及當天所煉制的丹藥,都一一說了。
一個時辰後,唐心和三名記名弟子一起走下煉丹峰,到了峰下,她看向身後的三人,問︰「宗門的幾位長老現在怎麼樣?還有執律院的人呢?」
幾人一怔,繼而道︰「幾位長老倒沒什麼事,他們最近只是呆在主殿中,並沒有出來,而執律院的長老雖然有意整頓宗門那些亂惹事的弟子,可犯事的太多,事情處理不過來,而且就算罰了,他們放出來後又會繼續惹事,已經不將執律院放在眼里,最重要的是,一些峰主還會庇護他們的弟子,這才讓執律長老很無奈。」
聞言,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幫我跑一趟吧!把幾位長老和執律院的長老和主事請到我們主峰上去。」
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幾人還是點了點頭,應道︰「好。」說著,這才轉身離開。
看著他們三人離開,她頓了一下,便邁步往前走著,打算去看看洪權勝和杜棋他們。洪權勝倒是不必擔心他會混不下去,那家伙是一個極度精明的人,吃虧的事情是絕對跟他扯不上關系的,倒是杜棋,也不知怎麼樣了,還有她回來還同回洞府,宗門里鬧成這樣,她的洞府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想到這一件件的事情,不由的擰起了眉頭。
「放開!砰!」
「混蛋!你敢跟我動手!」
「給我打!好好的教訓他!」
「砰砰……嘶!啊……」
當唐心來到杜棋所在的院落時,看到的便是那混亂的一幕,院外,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弟子,院內,卻是混亂一片,十幾名精英弟子圍著洪權勝和杜棋兩人動手,以多欺少,少的那方,自是狼狽,而周圍,看熱鬧的弟子雖多,雖看到洪權勝兩人被打得一身的傷,心下不忍,卻也不敢去管這閑事。
這一路走來,這樣的事情已經不少見了,可當看到他們被打,還弄得如此狼狽,唐心的臉色也不禁沉了下來,越發的覺得,宗門如今不處理好,只怕是不行的了,宗門內的問題,哪怕在這個時候沒人出來管,也應該讓人約束著,不能再放任著下去了,否則,這里面得亂成什麼樣?
幾個月前與幾個月後的宗門,幾乎是兩個區別,這讓她心中也冒起了一把火,真想整頓一下這里面的歪風邪氣,她就不相信,在殺雞儆猴之後,宗門的規距還會無人放在眼里!
「都給我住手!」
一聲清喝傳出,她冷冷的注視著那前面的十幾人,此時的她,站在眾名弟子之中,一身白衣,風華難掩,渾身彌漫著一股攝人的威儀,她的聲音一出,周圍的眾名弟子迅速的退後了一步,給她讓出了一條路來,不少人都認得她是在成峰主的親傳弟子,也知道她與洪權勝和杜棋兩人走得比較近,此時看到她出現在這里,眾人更是好奇,她會怎麼做?
「原來是唐師叔啊!」為首的一名弟子轉過身來,看到她時,有一剎那的怔愣,繼而又是一笑,看著她,道︰「唐師叔有事嗎?我們正在切磋,這應該不打擾到唐師叔吧?」
雙手被反扣著,身體被按彎了腰,嘴里盡是鮮血的洪權勝抬起被打腫的臉來,看到唐心,沖她一笑,這一笑,卻是異常的難看,難看到讓唐心皺起了眉頭︰「才一會沒見,居然就弄成了這副模樣,真沒用。」聲音落下的同時,她衣袖一拂,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息襲出,輕易的便拂退了那幾名扣著洪權勝的人。
轉而看向杜棋,她問︰「沒事吧?」她的身上雖有傷,卻沒洪權勝嚴重,但,那微腫的臉,卻仍讓她沉下臉來。
「誰打的?」她眯起了雙眼,清冷的目光掃向了那十幾人。那十幾名弟子在她的目光之下,一步步的後退著,眼底浮現了一絲驚慌,畢竟,她的強悍,他們是知道的,能被成峰主收為弟子,試為,又豈是一般人可比?
「不說是嗎?那就一起受罰!」清冷的聲音夾帶著一絲厲色,隨著她聲音的一落下,手中的銀針襲出,射中了他們身上的痛穴,一時間,十幾名弟子不約而同的慘叫出聲,在地上打滾著。
「嘶!啊……唐師叔……饒……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