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走了,她離開了符門,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情,就連是在那山腳下守著的蕭軒爾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悄然無聲的走了,去了哪里?無人知道……
當蕭軒爾來到符門時,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連她的師傅,也不知道。他怔住了,一直他只在暗處保護著她,注意著她,沒有告訴她他已經來了飛仙界,來到了她的身邊,可現在,她竟然不見了?
「她會去哪里?我應該去哪里找她?」蕭軒爾皺著眉頭喃喃低語著,雖然沒見到天音,但從她師傅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讓他慶幸的是她沒事,是自己離開的,只是為什麼離開她卻沒有告訴她師傅。
「天音,你去哪里了?」高峰之上,一身衣袍隨風拂動的蕭軒爾看著四面八方的路,久久佇立著,他應該往哪里去找她?她走的會是哪一條路?
而此時,在一處林中,一襲白衣的天音蹲坐在樹下,雙手抱著膝蓋,臉上盡是淚水,她在離開符門之前特意去藏書閣查了一下,她確實是天陰之體,天陰之體都在二十歲才會顯露出來,那是身體的體質發生變化,從二十歲那年體質發生變化後的十年,她確實是會變成冰雕,成了一個冰人,失去了生命,失去了一切……
她不想,她不想變成一個冰雕,她不想自己是天陰之體,可是,這就是事實,真真切切的事實。心底的酸痛讓她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打濕了她的膝蓋上的衣裙,她壓抑著哭聲,壓抑著心中的恐懼,壓抑著心中的痛苦,無聲的流著淚。
「唐唐,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我只有十年的壽命,十年,是那麼的短,我會變成冰雕死去,唐唐,我想著要像你一樣堅強,可是我發現我遠遠的不如你,我沒有你的堅強,我沒有……」
她的聲音哽咽中透著悲涼,低低的呢喃著,此時,她是多希望唐唐在她的身邊,告訴她,不用怕,不用擔心,有她在一切都會有辦法的,但,她知道唐唐在煉丹和醫藥方面天賦異稟,她可以讓人起死回生,可,她幫不了她的,因為古書中記載,天陰之體,在最後的一刻身體寸寸成冰,結成了冰雕,五髒六腑也一樣會被凍成冰塊,就算是有起死回生的丹藥,也救不了她。
「蕭軒爾,難道我們真的是有緣無份嗎?為什麼我們相愛要這麼難?為什麼在我們的面前總有這麼多的坎坷?為了能和你在一起,再多的苦我都不怕,可是,我現在卻怕了,我真的怕了,我怕我不顧一切的跟你在一起,卻只有那短短的十年時光,十年之後,我若死去,你將如何?」
她低聲的呢喃著,想到這一點,淚水流得更凶,心抽痛得更加厲害,她不敢想,因為她知道,蕭軒爾跟她一樣都是重情之人,一旦愛上了就不會變心,他若死去,她會失去活下的動力,生不如死,而他也一樣,她若死去,他也活不成了……
「不行!我不能這樣,我不能這樣,我應該想辦法的,想辦法!」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的抬起了頭來,拭去了淚水,她就算不為自己而活,她也要為了蕭軒爾而活下來,她無法想象他失去她會是怎樣的痛苦,她不舍得他去承受著那樣的苦,所以她要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
「有沒有什麼破解的辦法呢?唐唐曾說過,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沒有解決不了的,只有沒人想去解決的,對!我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我是顧天音,我豈能軟懦?我豈能就這樣認輸!」拭去淚水的眼中再度的浮現了堅定的神色,前一刻在動搖的心這一刻為了愛,堅定了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呼吸。
「我有十年的時間,認輸是死,不認輸或者還會有一線機會,我何不用這十年的時間去找活下來的那一絲機會?」心中再次燃燒起了希望的火焰,她邁步往前走去,走出了林子,看到了那遠處西落的太陽染紅了半邊天,美麗如一件雲霞彩衣,心中突然間像是領悟到了什麼似的,豁然開朗,唇角也輕輕的揚起,輕聲呢喃著︰「世界如此美麗,我又怎能輕言放棄?」
突然間,身體里的筋脈在澎漲著,洶涌的能量涌了上來,充斥著身體里的每一道血管,她心頭微驚,繼而是驚喜,這熟悉的感覺不是進階又是什麼?她這是要突破築基巔峰進入金丹期了!太好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天色漸暗,唐心隨便找了棵樹便躍上去休息,打算等天亮了再次上路,這一路走來她也是有打算的,本來想去那符門看看天音,卻又覺得不太適合在這個時間去打擾她修煉,而且有蕭軒爾在暗處照看著,她相信她會沒事的,因此,她便做了個決定,找一強大的靠山做為落腳點,讓自己的實力盡快的提升起來,只有擁有了強大的實力,她才能去納蘭家族,只有提升了實力,她才能在出現問題時有自保的能力。
提升實力,刻不容緩!她將這列為她當前最急需做的事情,而能有這樣一個環境能讓她靜心修煉的地方,她打听來打听去,也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東鶴仙門!
東鶴仙門位于東邊一帶的一個山頭,佔地之廣無法估計,尤其是,在東邊這一帶的眾多仙門當中,這東鶴仙門為貴族仙門,所招收的弟子一個個都是天賦異稟的子弟,听聞那里人杰地靈,里面有一處極具靈脈的修煉地方最是出名,那是核心弟子修煉的場地,金鶴仙門,也是這位于東邊大陸所有修仙者都想進入的仙門,因為這個仙門的強大非同一般,那是足以與另外三大仙門對抗的大仙門,不僅入門門檻極高,就是有幸被收錄所要上交的學費也是極其昂貴的。
有人說,東鶴仙門佔地之大,就是在里面轉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完,也有人說,東鶴仙門里面雖為貴族仙門,卻也是明爭暗斗從不間斷,這個她倒覺得沒什麼出奇的評,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就是千古不變的定律,如果那個地方沒有斗爭,那才叫真的奇怪呢!
「東鶴仙門?」她喃喃的低語著,唇角勾起一淺笑,她進的仙門可不少了,說實在的,對于這個東鶴仙門她倒沒多大的興趣,也不怎麼在意那些所謂的傳言,畢竟傳言都是夸大的,信三成就已經足夠了,一切,還得到時眼見為實,而不管怎麼樣,她所想要找的就只是一個能讓她安心修煉不被人打擾的修煉地方,這東鶴仙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此時的唐心並不知道,本該在符門潛心修習符之術的天音也會出了意外的事故,並沒有按照他們想象的事情發展走,不僅僅是唐心,就是蕭軒爾也沒有想到天音會突然離開符門,還走得那樣的神秘,讓他也找不到她的下落,失去了她的蹤影,其實,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又豈止只有蕭軒爾和顧天音?就連墨和八煞他們所走的路,也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
只有一個人,他來去瀟灑,無拘無束,瀟遙自在,這個人,就是老頭兒。
某個城鎮的某條大街,身上穿著破爛的乞丐衣,腳上踩著一雙草鞋,身上斜背著一個破布袋,頭上戴著尖頂竹帽,笑眯著一雙眼楮哼著小曲樂悠悠的四處亂逛的老頭兒,誰也不會想到他是一名實力雄厚的強者。
他不注重外表的衣著打扮,不在意別人看他的輕蔑鄙視的目光,他活得自在,過得逍遙,他沒有特定的路,沒有說一定要去哪個地方,一定要去做哪件事,他的一切的一切全憑心情的喜好而決定,走走停停,有時住進了破廟擋擋風雨就算是漏著雨水也能睡上一個好覺,有時跟著那些衣裳華麗的人一同進入酒樓客棧,前面的人被客氣的請了進去,他則被攔下趕了出來,而他卻是不氣不惱,左掏掏又找找的,半響模出了一枚金幣在手中拋著,在那小二錯愕又賠笑的勢利面孔下,挺起了胸膛抬起了頭,邁著那一長一短卷起的褲腳,踩著破草鞋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大搖大擺的走進酒樓休息。
「小二,給老頭來壺酒,上盤肉,再弄幾個下酒菜來。」老頭兒在桌邊坐下,一腳曲起放在那長椅子上,粗俗又顯隨意的坐姿以及他身上那一身破爛的衣服很快的便吸引了酒樓中眾人的目光。
「那乞丐老頭怎麼跑這里面來了?他有錢嗎?瞧那身上的衣服都破成那樣了,還有竟然穿著一雙草鞋,這小二怎麼能讓這樣的人進來跟我們一同吃飯?看著都沒胃口了。」不遠處的桌子坐著的幾名錦衣男子,其中的一人用著鄙夷的語氣說著,輕蔑嫌惡的目光掃過老頭身上的打扮,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小二!小二!」
「幾位客倌,什麼事呢?是不是還要加幾個菜?」一名小二急急跑上前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看著他們幾人。
「小二,這酒樓也算是這城中數一數二的大酒樓,進來的哪一個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你看你們,怎麼能讓那老乞丐進來跟我們一室吃飯呢?看著那他那一身髒兮兮的模樣,你說我們還能吃得進去嗎?」男子揚著聲音說著,他這話一開口,不少的人都朝那乞丐老頭看去,反觀之,老頭兒卻是喝著酒,吃著桌上盤子里的花生米,仿佛沒听見那男子輕視不屑的話語似的。
「小二,快上肉,你想餓死老頭啊?快點!」老頭吹胡子瞪眼的拿著杯酒敲著桌面,發出了叩叩叩的聲響,一臉不滿的沖著小二喊著。
小二一臉為難,對那幾名錦衣公子說︰「幾位客倌,我們這里是打開門做生意的,那位客人他有錢付賬,我們沒理由趕他出去,幾位先吃著,我得去忙活了。」說著,也不敢久留,當即就沖著老頭兒喊著︰「就來了就來了。」
這回,老頭滿意了,點了點頭,繼續喝著酒,吃著花生米,還有一搭沒一搭的哼著小曲。只是,他這般的逍遙那邊的幾人卻看不順眼,手掌一翻,一道細微的風屬性氣息便朝老頭所坐的桌子襲去,他們打算讓這個老乞丐跌了四腳朝天,鬧個哄堂一笑。
哪知,老頭卻突然間一腳,椅腳一翹起輕易的便避開了那道氣息,繼續喝著他的酒,那幾人看得明白,卻以為他只是好運罷了,不死心的打算再來,哪知在這時,原本背對著他們的乞丐老頭卻是突然間轉過身來,笑眯著一雙眼楮看著他們。
「嘿嘿,你們想陪老頭玩玩嗎?」
「玩?哼!就憑你也憑跟我們玩?不自量力!」那幾人冷哼一聲,一臉的輕蔑之意。
老頭一挑眉頭,睿智的眼中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揚著聲音嘻嘻哈哈的笑著︰「喲?穿得衣裳光亮的,竟然還怕我一個老頭兒,就這麼點膽量,莫非,你們下面的鳥兒是割掉的?」
「你!你胡說什麼!」幾人一陣氣惱,听見周圍眾人朝他們看來的目光以及那掩不住的笑意,不由的氣得臉色通紅。
「難道不是?既然不是,那就陪老頭我玩一把如何?老頭閑著沒事干很是無聊,這樣吧!我們就來玩心明手快如何?」老頭兒才不管他們的臉色怎麼樣,把兩個桌的筷子拿了起來走了過去,笑眯著眼說︰「你們看,就這樣,把筷子放在手背上,然後手抽回反抓筷子,看誰捉得多,這個游戲簡單吧?誰都會玩的。」
幾人一看,那游戲確實是簡單,相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詭異,道︰「既然要玩,怎麼也得有賭注吧?輸的人要跪在地上看著贏的人吃東西,等吃完了東西還得讓那贏的人騎著出去大街上溜一圈,怎麼樣?你敢嗎?你要是敢我們就跟你賭了。」
看著那雙手環胸下巴微抬的男子一臉的倨傲之意,一副仿佛他一定會贏的樣子,老頭看了很是苦惱,扯了扯嘴角,眼珠子轉了轉,道︰「雖然這好像不是太雅觀,不過既然你們想玩,那老頭就陪你們玩好了,可是,這趴跪在地上學著狗怎麼也得有狗叫聲啊,要不,再加上一條,騎著在外面街上走時,得邊爬邊吠,怎麼樣?」
「好!一言為定!」幾人站了起來,眼中閃爍著勢在必行的詭異光芒,卻不知,老頭心里偷笑得快肚子抽筋了,當下也不含糊,揚聲對酒樓那些看熱門的人說著︰「各位也听到了,大家做個見證,來來來,我們來開始,你們三人只要其中有一人所抓的筷子比老頭多,那就算你們贏。」
「好,我先來。」三名男子中的其中一人自信滿滿的把筷子擺好在手背上,看了老頭一眼,手往上一抬,筷子往半空騰起,他迅速抽手往下一抓,卻不想,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做起來卻是有難度的,兩把筷子合起一把,至少也有八十支,而他那樣抓下,卻還是掉了十幾支,細數了一下,那人報數︰「六十三支!」
「我來!」另外的一名男子走上前,把筷子擺放在手背上,一騰,手心一翻往下抓去,掉落的支數比先前的那名少,可數了下來也只有六十九支。
「看我的吧!」另一人也走上前,將筷子擺整齊,手背一動,筷子騰起,他迅速一抽手往下抓去,細數下來,竟有七十五支!
「嘩!那人好厲害,竟然一只手能捉得住那麼多筷子,真厲害。」
「就是,我看那老頭是輸定了,這玩什麼不好跟那三個富家子玩,一看那三人就是專注吃喝嫖賭的,那乞丐老頭又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要是輸了還得趴在地上學狗叫,真是……」
听著周圍的眾名食客的話,那三名男子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仿佛老頭就不可能抓得住七十五支筷子似的,都揚起了下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盯著那老頭。
「呵呵呵呵,還真不錯,竟然能抓得住這麼多筷子,看來這眼明手也快啊!老頭子人老眼花我就來試試。」他笑眯著眼楮接過那筷子,那是八十根筷子,這酒樓的筷子較細,不同于自家的筷子較粗,其實握住這八十根是一點困難都沒有的,不過,那是對他而言,可不是說那三個年輕的。
「快點,磨蹭什麼!」其中一人不悅的說著,一副等得不耐煩的樣子。
「那你們可看清楚了。」老頭也不跟他們計較,將筷子在桌面上蹬整齊後便放在手背上,手一往上一騰,筷子自然是騰飛而起,而在這時他抽回手,看準那些筷子就抓了下去,八十根筷子,一根不掉的穩穩被他握在手中。
「哎呀,老頭子贏了。」他拿著手中的筷子晃了晃,滿意的看著三人臉色驟然一變。
「哼!這有什麼好得意的,我們走!」其中一人冷哼一聲就要朝外走去,老頭一見,眼楮一眯,拿著手中的筷子隨意的往前面一射,一根竹筷子竟然深深的插在那名男子面前的地面上,只是一招,便將那三人都給攝住了,那三人震驚的瞪大了眼楮看著他,額頭冷汗直冒,耳邊隱隱的听到剛才那咻的一聲飛襲而過的竹筷聲音。
那周圍的眾人也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渾身髒兮兮的老頭,看著那深深剌入地面的筷子,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如果此時他們還看不出這老頭是個深藏不露的主那就真的白活了,只是,眾人怎麼也沒想到,這乞丐老頭竟然會是修仙者!
「你們若是想走那就走吧!」老頭漫不經心的跺著腳步回到自己的桌邊坐下︰「當然,老頭我會一定在你們出門時,將這些筷子都插在你們身上的。」
那三人在听到這話後抬起腳步還沒邁出,在听到他接下來的話後,不由的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那抬起準備邁出的腳也不由的慢慢縮了回來。
那八十支筷子全插到他們的身上,那不是要了他們的命是什麼?從那筷子沒入地面的那個深度來看,那老頭的實力一定很是厲害,他們可不敢拿自己的命來賭。
「小二,老頭我的肉呢?我的小菜呢?怎麼還不上?」坐下椅子的他又開始拿著杯子在桌面上敲打著,像一個耍賴的小孩一般一臉的不滿。
小二原本就躲在一旁看著,自然也將老頭那一手看得個真真切切,此時哪還敢怠慢于他?連忙進後面把菜都端了上來,賠著笑容這才退開。
老頭自顧倒著酒喝,喝了兩杯卻見那三人還傻站在那里沒有動,便挑著眉頭掃了他們一眼,托著下巴想了想,很是苦惱的問︰「對了,剛才說輸得人得做什麼?」
三人一听,臉色一白,他們自然不會認為老頭已經忘記,他這是在提醒他們,該過去桌邊趴跪下了,願賭,就要服輸,可,他們本就沒想過會輸,更沒想過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趴跪在這老頭的面前,但,他的手段與實力又讓他們害怕,當即,三人相視了一眼,咬了咬牙,這才邁步上前在他的桌邊跪下。
「真是賞心悅目啊!」老頭兒喝著酒,吃著肉,一邊欣賞著那身邊跪著的三人那慘白羞愧的神情,一頓飯是吃得十分開心。酒樓周圍看著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在酒足飯飽之後打了個嗝,模了模肚子這才站了起來,眯著半醉的眼楮對他們說︰「好了,老頭我吃飽了,帶老頭到大街上逛逛吧!」
說著,努力的睜開半眯著的眼楮看了看那三人,最後拍了拍中間一人的頭說︰「好,就你了,你長得比較壯,老頭就坐在你背上去逛大街,嘿嘿,走吧!」
那趴跪著的人又氣又怒,卻又無可奈何,正想著等會一定要找機會把他給摔下來,卻不想頭頂上就傳來了那老頭帶著酒味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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