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還是在不停的坐著思想掙扎,他們依然玩著他們的,街道還是一樣的熱鬧。
太陽依然毒辣辣的炙烤著大地,但這絲毫不影響大家逛街的興致和賭博的興致。
「好,這個牌不錯,上吧,拼到底。」我旁邊的那個賭徒說著。
「來吧,奉陪到底。」對面的一個男子說道。
走到最後就剩他們兩家了,看來都是大牌,要死磕到底了。剛開始還是五塊十塊的上,後來直接就是二十五十的干,誰也不肯開牌。不大一會,全場都變成一張張紅票了,光紅票都有7,8張,還有綠票,十塊,五塊的更是一大堆,差不多快上一千了。兩人還在死磕。
我和賀不眨眼的看著,看著場上的紅票,看著兩人死磕的表情,看著旁人都默默無語,看著這一切。雖然和自己沒關系,但還是不禁捏了一把汗,真是玩的是心跳啊。
想想原來在學校的時候,偶爾放假哥幾個也玩,這麼大的場面也不多,畢竟錢不多,但也有好幾百,最後玩的就是心跳,尤其是開牌的那一瞬間,不僅是留下的最後兩個人,而是全場的人都心跳了一下,很驚險,也很刺激。
「好吧,我開牌,你什麼?」對面的男子說著,隨手扔了一張紅票。
「豹子(術語,意為三個一樣的牌),豹9,你豹幾?」說著,我旁邊的男子開了牌。
「哎,哎呦,我了,我豹8,哎,輸了,輸了。」對面的男子一聲慘叫,不停的拍著大腿,表情十分惱火,好像痛不欲生的樣子。
大家一下子炸開了鍋。
有的說這牌不虧,輸的值了,誰拿豹子不上啊。
有的說太驚險了,兩人都捏了一把汗。
還有的說早就應該開了,還死磕,輸了好幾百。
「哎呦,太險了,不過這也值了。」我對開牌的賀說道。
「嗯,也值,輸這麼多也不虧,正好了,哎,也慘。」賀在我旁邊笑著對我說到。
似乎一時間這地方發生了點什麼似的,聲音都傳到了二里地,而且看情況還有不少人趕過來看熱鬧,以為是打架了還是吵起來了,場面一下子變得復雜而緊張。
就在這一片嘈雜中,我看見身旁的那個男子不慌不忙的整理著贏了的錢,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危機就要在此刻發生。
「出老千,你小子趕出老千,看,這是什麼?」剛才輸錢的那個男子氣沖沖的喊過了,一下子就嚇蒙了贏錢的男子。
「我哪兒有牌啊?,牌又不是我發的。我動都沒動。」贏錢的男子解釋道。
「那這是什麼?就在你這邊。」輸錢的男子依然不依不饒。
「這是我撿錢的時候帶過來的。」贏錢的男子繼續辯解道。
「你這是什麼?不是老千是什麼?」輸錢的男子繼續。
你問老板,是他發的牌,我動都沒動。」說著,他繼續理直氣壯的收錢。
可以看出,輸錢的男子是故意來找茬的,輸錢了不甘心,故意上來,很可能想再要點錢,情況大家都看在眼里,但誰也不敢多語,只是眼睜睜的看著,聲音越來越多,人越來越多,就好像街頭賣藝打靶子的,好生熱鬧,旁邊的聞聲都跑過來湊熱鬧,場面有點失控。
就在在一瞬間,兩人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在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城管,城管。」
話音剛落,人一哄而散,該干嘛的干嘛。
只見老板趕緊叫人收拾桌子,他自己也親自也搬桌子,進屋里去了。
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他們會不會打起來,會不會被抓,我們都無從而知了。
剛才還在旁邊看熱鬧的群眾似乎也不怎麼慌,好像見怪不怪的樣子,除了開商鋪的忙跑回去了,其他的像我們這樣逛街的也都繼續逛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我和賀也跑到人群中,也沒慌忙,只是感覺好像有人在追我們似的,但我們還是保持了鎮定。
快要出胡同的時候,只見對面的門面一下子全關閉了。這也是剛才我們誤闖進入的所謂的「紅燈區」,那麼多的「失足婦女」一時間不知道都跑到了哪里?
就在那一瞬間,只見她們有的聞到了風聲,立馬關了門,躲了進去。有的慌忙的開門,送出來一個個男子,自己就進屋不開門了,男子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但也無可奈何的走了,出了胡同,向人多的地方走去。還有的干脆關了門自己也跑到了大街上,看她們火辣辣的身材,濃艷艷的妝,也都明白她是做什麼的。
「看,哈哈。」賀也看見了這一幕,對我說著。
「嘿嘿。」我笑了。
我們都笑了,其實都明白怎麼回事。
由于胡同狹窄,城管的車難以進入,只好人走下來,進入胡同里面,隨便問了幾個人,做個樣子,轉了幾圈,發現好像也沒什麼事情,也就走了。
不到5分鐘,街道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
我和賀吃驚的看著這一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哈哈,有意思了吧?」我笑著對賀說。
「哎,沒想到西安市也有這種地方?」賀似乎有點感慨。
「嘿嘿,哪兒都有啊,黃賭毒哪兒都有啊,誰也禁不完全啊。」我說道。
「也是啊,看我們書上寫的那麼好,現實生活中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賀繼續感慨了。
「哎,書本和現實還是有差距的。大哥,咱還是接受吧。」我笑著對他說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看幾點了?還早的話,咱也過去玩幾圈,玩他娘的,輸了就輸了。」賀說著。
「你要玩啊?這里可都是大人,咱能行嗎?」我問。
「哎呦,剛才你還沒看出來嗎?沒事,都是老板發牌。沒事的。」賀說。
我看看表,才4點,就對賀說︰「4點才,要不咱玩到6點就回家,現在還早嘛。」
「走,過去看看。」
我們又進了剛才的那個胡同。
只見麻將桌如雨後春筍,馬上又開張了,好像剛才什麼也發生,或許這地方,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
「好了,好了,城管走了。」只听胡同口的那邊傳來聲音,不知道是誰發出的。但一看就知道這是放哨的。
「知道了,小五子,你看著啊。」只听,前面的一個店鋪老板喊道。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哈哈哈,這夠高級的啊,敢這麼囂張,原來有人放哨啊。」我苦笑著說。
「不然了,沒點人敢在這里開賭場啊?還明目張膽的,你也不想想。」賀好像一下子比我聰明了許多。
我們都笑了。
似乎這次比剛才的還熱鬧,因為城管剛才來過了,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而且城管也是人,還有上下班時間吧。所以大家都又放心了,比剛才的還要熱鬧。
我和賀又跑到剛才的那個地方,走了進去。他們又開始了。
見我們倆小伙子在來,老板很是主動,又是給讓座,又是讓我們加入。
「沒事,我們看看,一會上。」我說著。
「看可以,但不要說話,不要壞了規矩。」比起剛才的和氣,這次語氣變的強硬了,听我們不玩,一下子臉就變了,態度也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行,我們就熟悉一下,看有什麼不一樣的。」我沒被嚇怕,還是繼續問道。
他在發著牌,似乎沒有听見,半天才回答我說︰「沒什麼不同,就是這里是拖拉機大,其他玩的可能是金花大,就這一點不同,其他的都一樣。」老板似乎又對我們露出了笑臉。
「哦,意思是最大的豹子,然後就順金,然後是順子,然後是金花,對子,散牌?」我說著。
「嗯,就是這」
還沒等老板說完,旁邊的一個大哥就對我們說︰「就和扎金花一樣,無非是這里拖拉機大了,掉了一下,明白不?」
「哦,知道了。」
老板一看,就慫恿我們︰「下把你們就可以上了。」
我沒有說話。心里還在嘀咕,有點緊張了,上還是不上呢?
想著手還是不自覺的掏出來口袋里的錢。
我看著賀,賀也看著我,又在猶豫著。剛才來的時候還理直氣壯的,現在又變的扭捏了,好像大姑娘進花轎一樣,猶豫了。
「上不上啊?,這麼別扭了咋?」老板催促了。
說著,我是豁出去了,管他什麼了。
「豁出去了,怕什麼啊?」心想。然後掏出零錢,把紅票都裝好,上了底。
賀見我上了,也沒猶豫,和我坐一塊。
老板開始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