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遇見發小了2
郭吉祥好像遇到了知心人,就和我猛聊今年的高考。反正他和文良叔「勢不兩立。」
「你們山西那邊高考政策有沒有變化啊?」郭問。
「對了,好像進行了擴招,像特長生政策放寬了。我就是練體育的。」我說著。
「哎呀,你是特長生啊?你考的特長?體育?難怪呢,看你這身材,原來都是練的啊?我說嘛,小時候看你也不突出嘛。」
「嘿嘿,一直練著呢,都練六年了。真苦啊,你是不知道,天天大夏天的,烈日炎炎下訓練,開始跑步,熱的人都受不了,冬天了更慘,頂著西北風繼續訓練,跑啊,跑啊,跑個不停,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真的挺快的感覺。」我不禁有些感慨了。
「嗯,是啊,我也知道,我們學校還專門有體育班呢,全是體育生,我一哥們就是,天天訓練的汗流浹背,冬天了也是,頂著風訓練,看著都心疼,哎,體育生不容易啊。」
「哎,是啊,真累人了,每天,現在想想都不是人過的日子,訓練完了還有和正常同學一樣學習。嘿嘿,你今年考的不錯吧,應該。」我問道。
「還行吧,能走一本就一本,二本也行,走不了了再補一年唄。你呢?加上體育應該不成什麼問題,特長生分低。」他說。
「嗯,也是應該也行了,我都估分了,報的都是西安的。」
我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在一旁的文良叔只是傻傻的听著,幾次想插嘴也插不上,哈哈,也難怪了,他連小學都沒畢業,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一個社會青年,我們倆優等生。但當年明月也說了︰「當然在現實生活中,優等生往往干不過社會青年,這是不爭的事實。」
只能說,他的社會經驗比我們多,但我們在討論學校的事,他只能像個小學生听課似的似懂非懂的樣子,想說也說不成。
「好了,好了,別討論你們的高考了,來打會撲克,斗地主,來,有牌嗎?」文良叔終于找到一個我們仨都能做的游戲。
吉祥還是給我說著,也沒在意。
「來,斗地主,郭吉祥,有牌沒?」他繼續問著。
「沒有,沒有。」吉祥敷衍他。
「行,你小子行,一會我找出來了,我讓你吃了。」
他在桌子的抽屜里找到了,就提議我們仨斗地主。
「不斗,不斗。」郭吉祥故意跟他作對。
「快點的,別廢話。」
我們仨開始斗地主了。
本來想贏錢的,但礙于郭吉祥的老媽還在,不敢玩,就只好打這玩。
打了有十幾把,不贏錢也沒什麼意思。我和吉祥又聊天,這次問的都是個人感情問題。
「對了,天佑,你在學校有對象沒?」說著,吉祥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我一听,嘿嘿一笑︰「沒呢,哈哈,意思你都有了。」
郭吉祥沒有正面回答我,但笑的更歡了,還時不時的看著屋外,好像害怕誰听見似的。
我一看他的笑和他的眼神就明白什麼意思了。他是怕他媽听見。哈哈,小子也夠精的啊。本來也是,小時候他也不笨,只是不願意多說話罷了,只顧著一心學習,現在呢,能說會道的,不是那麼死學習了。
「哎呦,他還能有好了,在學校不是光顧玩就是搞對象,就是不好好學習。」只听見屋外一個婦女的聲音傳來,一听就是吉祥的媽媽,看來這個媽媽對她的兒子的事跡也是有所耳聞的。
我們都笑了,尤其是文良叔,笑的更歡,好像比撿錢還高興的樣子。看來他是見郭吉祥出丑了,自己偷著了。
「搞對象啊,我女朋友都換了十幾個了,你們還是菜鳥呢,光顧學習的。」這次好像說到文良叔的心坎上了,他終于可以把握話語權了。
吉祥一听,帶著幾分諷刺的口吻說︰「你硬,你厲害,也不看陳文良是誰了?這麼厲害。高。」
「哎,就是這,有本事你也搞幾個啊?沒本事就羨慕吧。」
他們倆似乎斗氣了。
就在他們倆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外面一聲喊叫打破了這爭吵,不是吉祥的老媽,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郭吉祥,在不在了?」
「哦,進來吧。」吉祥一听,似乎就知道是誰了。
「王俊子來了,你還記得不?」吉祥邊回外面的話,邊小聲對我說。
我一听名字好像有點印象,離這也不遠,都是小時候一起玩大的,小學還在一個班,他也有個妹妹,今年和我妹妹差不多大吧,估計也成了大姑娘了。
「哎呀呀,這誰啊?怎麼這麼眼熟啊?」王俊子一進門看見我就說。
「這是那汪天佑嘛,不記得了?小時候跟咱一起玩了嘛,還是一個班的。」吉祥給他解釋道。
「哦,哦,哦。想起來了,後來走了嘛,都這些年沒見了,哎呀,都長大了。」他說著。
「俊子叔,坐啊。」我嘿嘿一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看看看,念書娃跟咱就是不一樣,還叫叔的,叫什麼啊,這麼客氣干嘛,都回來了嘛,我也就比你大歲,你這麼叫,把人都叫老了。」他說著。
「哎呦,應該的嘛,輩分小嘛,小時候不知道,現在叫也不遲。」我解釋道。
「你看看,多念書就是不一樣啊,什麼時候回來的啊?今年也和吉祥一樣高考了?咱原來都是一塊念書的嘛,我上完初中就不念了,都同一級的,我要是也念現在今年也高考了。」
他笑著說,很客氣的樣子,說話也有一套,就和文良叔一樣圓滑。
「是啊,一晃真快啊。都大小伙了。」
這時吉祥去倒水去了,剛我在的時候光顧說話了,這次給我們倒茶喝。
他們似乎和文良叔很熟,幾乎都不怎麼說,也不寒暄。
「那啥,吉祥,我給你家還東西來了,給你媽了,你們繼續打牌,我還有點事。對了,天佑,抽煙不了?那個啥,一會有空了過來坐會,我家現在蓋房子了,我得過去幫忙,就先不陪你了。」王俊子說著,掏出煙準備發給我,我沒要,吉祥也不抽,文良叔接下了,點著煙他就走了。
「那行,俊子叔慢走啊。」我又客氣到。
「有空過來坐坐,我就在家呢,也不遠。」他說著。
送走王俊子,我們繼續打了一會牌,越打越沒意思。
文良叔說要走,我和他就又回來了。反正離他們家也都不遠,說過來也就過來了。
我們並沒有到王俊子家去,但文良叔還是指了指他家的房子,外面已經蓋好了,都是兩層,準備明年結婚用的。
我很驚訝︰「明年就結婚啊?這才多大啊?」
「農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結婚都早,人家王俊子都定婚了,你知道誰不?」文良叔故意掉我的胃口。
「是坡上的郭心琴啊,你還記得不?你們原來一個班的啊。」
「哎呦,真的假的啊?都是一個村的啊,也沒離的多遠,就過橋就到了,這麼近?」我驚訝到。
「你以為?談的都差不多了,明年結吧好像,沒看現在王俊子在蓋房了嘛,還有掙彩禮錢。」
我真的有點驚訝,原來小時候一起玩大的,我們還在學校里念以後也不一定要的著的abc,做著一輩子也用不著的xyz數學題,人家都要結婚了,都是發小啊,哎。
「我靠,這麼牛逼?這也沒幾年啊?他怎麼那麼有錢啊?都蓋房了?」我不解的問。
「他老子死了,在礦上,賠了好幾十萬,他老子的一條命換來的,不過現在他後爸也在,也給他幫忙蓋房子,所以有點錢。」
我還是有點驚訝,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假的啊?我記得小時候他爸給我算命呢,說我以後肯定大富大貴,要當大官,能管萬人,沒想到」
「前年吧,他爸也在山西的煤礦上干活,塌了,壓死了,最後打官司賠了幾十萬吧。不知道最後給了多少,最少也有2,30萬吧,畢竟是條人命啊。走到哪兒都得賠啊。」文良叔講這些的時候似乎也很感慨。
「哎,想不到啊,想不到,這麼快,人家都成家里的頂梁柱了,我還在問家里要錢。哎,人跟人,不能比啊。」
夕陽再次照在我的臉龐,我靜靜的看著那一棟並不雄偉高大的房子,仿佛看到了他爸爸當年給我算命的場景,仿佛看到了當年王俊子和我們光到河里游泳的場景,仿佛看到了那個不是愛說話當腦子反應快的俊子叔,仿佛看見了俊子和郭心琴一起下學玩耍的場景
這一幕幕,像電影似的在我的腦海里不停的浮現。
一晃,十年,過去了。
那時,我們都盼望長大,長大了就可以干很多我們想做的事情。
而如今,在這夕陽下,我們奔跑著,追逐著陽光,不知不覺,還是長大了。
一個個,大小伙,大姑娘,都變了。
再回首的時候,卻發現,那麼美好。
童年,時光,記憶,都永遠定格在腦海,那一幕,我們永遠懷念。
我們感謝時光,感謝他給了我們成長。
我們又痛恨時光,痛恨他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不管怎樣,我們還在繼續成長著,奔跑著,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