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軟軟弱弱的哭腔嗓音充滿著邪魅和蠱惑,她手指了指自己的胸。
慕游謙有些凌亂了,直勾勾的看著,慕容顏見他不說話,嘴里又吐出一個字,「脹。」
嬌艷欲滴的紅唇微微嘟起,顯示著她的不開心,糯糯的嗓音如一股電流躥進體內,蔓延到四肢百骸。那迷蒙的眼神訴說著她的迷茫,還沒有睡醒,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濕濕的水珠。
慕游謙看著她手指的地方,喉結翻滾的速度更加快了,額上不知是汗水還是什麼,隱忍的從眉宇間滑落,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里波濤洶涌,深諳,還帶著隱隱的急切之意。
蕩漾的眸子里倒映著她的倩影,一層一層的欲火將她緊緊的包裹著,灼燒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時間靜止,旖旎的氛圍悄然升起。
「怎麼會疼呢?」慕游謙的聲音中多了幾分難耐的低啞,澀澀的,沙沙的,但是卻格外的動人,勾人心魄。
不得不說,慕游謙對孕婦的有些事情還不是很清楚。
「揉揉——」這如此嬌柔的聲音從她的嘴巴里溢出,慕容顏下意識想要抽死她白痴傷腦的靈魂,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剛剛那是因為還沒睡醒,整個人還是在神游的狀態,但是現在她……
如果面前有一堵牆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撞上去。
那聲音真的好欲求不滿啊!
慕游謙聞言抬頭,瞬間覺得口干舌燥,一股滾滾的熱流仿佛從她目光所及處,鋪天蓋地地涌了上來,猝不及防。睡袍領口微開,那片古銅色的肌膚半隱半露的露了出來,連帶著突起的鎖骨,然後延伸到布料和肌膚相交接的深暗處,那樣勾人,那樣蠱惑人心。
空氣里很靜謐,只有他們的喘息聲,浮游停滯,窗外的涼風拍打著窗戶。
一滴隱忍的汗水從他的額間低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擰成水滴,滑落,恍若一只無形的溫柔的手輕輕的撫模著,蕩漾著難耐的引誘和蠱惑,暈著嬌艷玫瑰初綻的櫻紅臉頰。
「那個……」
昏黃的燈光漸漸的便暗,燈影在他的身後劃開,將他的影子拉得格外的頎長與挺拔。
額,該怎麼說呢,到底該怎麼說呢,剛剛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啊竟然會說出那麼白痴的話,慕容顏心里那叫一個糾結,想要開口的話卡在嗓子眼又出不來。
「那個……」剛說了兩個字,後面的話全被慕游謙下面的動作給驚住了,臉紅如火燒般,目光變得迷離,變得不純潔,慢慢的游離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俊逸非凡的側臉上被打著暈黃暖色燈光。
他修長干淨的手指慢慢的探上她的柔軟,飽滿的指月復摩挲著,忽而輕時而重的揉著她的xiong,那深沉的視線,宛如一條點燃的火線,要將她灼燒起來,弄得她心潮澎湃,饑渴難耐。
這個男人……
那個……
那個……
慕容顏瞪大的眼楮直直看著他手上的動作,迷離的水眸中映著嬌媚,清明慢慢褪去,舌頭下意識的舌忝了舌忝自己干燥的唇瓣,原本就惹火的場面,再加上這麼誘惑的動作,慕游謙眼里的欲火越來越旺盛,毫不掩飾的**赤果果的展現出來,腦海中的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繃得緊緊的,瀕臨炸開。
「別……」慕容顏羞澀的小臉紅的能滴出血來,咬著唇瓣吐出一個字,隨後又緊閉牙關,閉上眼,努力的不去這麼旖旎的場面,胸口那蠢蠢欲動的火苗如快要月兌韁的野馬不受控制的奔騰著,血管中的每一滴血都在叫囂著,沸騰著,呻(河蟹)吟聲被死死的卡在牙關內。
可是身體卻是不會說謊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他身前靠去,滾燙……
風敲打窗戶的聲音輕柔,曼妙好似是溫柔的曲子,催動著人的心弦,癢癢的。
慕容顏覺得自己處在舒服與死亡的掙扎邊緣,胸口的脹痛得到了紓解,可是身體上的**卻如躥動的火苗,趨勢越漸越大,整個身子都不受控制,蔓延都四肢百骸。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痛並快樂的?
「怎麼樣,舒服嗎?」問的很官方,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多麼非人類的一件事,微涼的指月復漸漸的被那股溫熱所感染,琥珀色的眼眸閃爍著流光,熠熠發光。
她一直以來都知道慕游謙的眼楮很美,可是卻不知道能美成這樣,轉動時流光溢彩,凝視人時則靜若明淵,深不可測,眼眸悄然一轉,天地間便只剩下那墨玉色的光輝,將人湮沒。
慕容顏垂眸看了眼那處,瑩白的耳根子越發的紅,也越發的顯得小巧,這話讓她怎麼說,是很舒服,可是她說不出來,許久後扭扭捏捏的點了點頭,眸子四處亂轉著,就是不敢和他對視。
他的另一只手也覆在她的柔軟上,輕輕的揉nie著,動作極盡溫柔,像是在呵護著什麼無價之寶一樣,眼神中的金色慢慢的被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好似在進行什麼神聖的任務一般,那俊秀的側臉打上了一層陰影。
哇靠,這麼快就能緩解了啊!
慕容顏見此,心中驚呼,剛剛還是一口要吞下她的模樣,現在一臉君子的模樣,看來不僅是女人善變,男人也是,她的心中嘰嘰咕咕的嘟囔著。
淡淡的空氣里旖旎消失而去,溫馨的氣息飄蕩在上空。
兩個的呼吸氣息開始正常起來,只能听到指月復摩挲的聲音,還有就是手臂輕搓著睡衣的聲音。
半空中的月亮已經有三分之二掩藏到雲朵的後面了,只露出那麼一小個角,清冷明亮的月輝照耀在外面的樹葉上,從密密麻麻的樹細縫中穿梭進來,折射在落地窗上,不過光芒很淺,很淡。
也許是太舒服了吧,慕容顏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去了。
……
一轉眼都已經過去快一個星期了,慕游謙最後還是決定去美國,不管最後事情怎麼樣,他都有必要去一趟。
吩咐秘書訂了機票之後,他就在琢磨著該怎麼和顏顏說這件事,眼見著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肚子竟然比懷孕快六個多月的慕柒柒看起來要大一些。
他也緊張過,不過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說一切都正常,沒什麼大事。從懷孕至今,他們都沒有去做過B超,因為他們一致覺得要到生下孩子的那一刻來知道是男是女,這樣才比較有驚喜。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我在後面喊了你好幾聲都不回答我。」慕容顏很自覺地坐在他的大腿膝蓋上,手指著他的鼻尖,輕點著,杏眸圓瞪,「說!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女人啊?」
肚子越來越大,慕容顏的智商卻是持續到後,越來越喜歡干一些比較無聊的事情,就好比現在。
今天的天氣異常的好,暖暖的太陽照在半空中,世間萬物都享受著大地的召喚。
這里書房的裝潢和老宅那邊其實差不多,都是很古風的感覺,古色古香,很有畫意。
左側有一個很大的書櫥,紅檀木雕刻而成,雕刻精美,一進門來人便會注意到,很多人見到後都會為之贊嘆,愛不釋手,上面的書很多,各種方面的書都有,每一本書都保存的很好,像是新的一樣。你隨便抽出一本,翻開便會發現書上做著密密麻麻的筆記,字跡剛勁有力。
空氣里飄揚著淡淡的檸檬清香,悠遠徜徉。
上好的梨花木書桌上擺放著整整齊齊的資料,慕容顏的相框正對了慕游謙的方向,只要一抬眼便能看到了,相框里的她笑的很開心,穿著一襲酒紅色的長裙,飄逸輕揚,宛如仙女般。
除此之外書桌上還擺著一盆仙人掌,長得很不錯,很茂盛。不過這是最近幾個月慕游謙剛剛買回來的,之前這里是沒有的,慕容顏問過他為什麼買這個回來,他總是笑而不答,或者就是左顧而言他。
當然要是你以為這就是他平時工作的地方那就錯了。
這里其實是他看書的地方,一般工作的話他都會去里面的小辦公室,那里是現代化的陳設,里面電腦電話什麼的一應俱全,和外面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
「說,剛剛到底在想什麼,那麼的入神!」慕容顏又問了一遍,飽滿的指尖輕觸著他的下顎,光潔細滑,嬌女敕的唇瓣水潤嫣紅,眼楮張的大大的。
「你不是說了嘛,我在想女人啊!」慕游謙也難得有心思逗她,故意將她剛剛說的話拿來堵她的嘴,熠熠生輝的琥珀眸子里流光閃閃,如一副攤開的絕美畫卷,華麗而美妙。
他也伸手捏了捏她精致小巧的鼻梁,不輕不重。
「哦~」慕容顏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尾音微翹帶著迷人的醉音,麻麻酥酥的。那雙黑白分明的誘人眸子里跳動著狡黠的光彩,手指似挑逗,又似撫模般輕觸他的喉結,動作勾人。
那個女人肯定是她,慕容顏無比自戀的想著,嘴角彎彎的笑如月牙般動人璀璨。
書房采光超級好,向陽。
偌大的落地窗前鋪滿了金色的陽光,好似沐浴在金色的海洋之中,被暖暖的包圍著。
翠綠色的仙人掌上的細尖的刺在熠熠的陽光下也閃著奪目的光芒。
慕容顏扭動著有些笨重的身子,小腿上也多了很多肉,不過看起來依舊是那麼的美,白皙滑女敕,尤其是陽光下更顯瓷亮,軟軟的肉輕蹭著他筆直的褲腿,俏臀摩挲著他的西裝褲,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如雪緞般潔白的手臂環繞在他的脖頸上,仰著被養的日益圓潤的腦袋,輕啟紅唇對著他的眼楮吹氣,帶著絲絲的馨香。
「別動~」慕游謙只覺得小月復上涌上一層熱流,在體內奔跑著,火一樣的熱情。大手連忙捉住她不安分的臀部,防止她在亂動,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臀部,感受著那片柔女敕,將她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上帶,兩具身體緊緊的靠在一起,密不可分。
春意正濃……
「你說不動就不動啊!」慕容顏的身子先是一顫,四肢有些僵硬,隨後許久才緩下來,只不過臀部卻不敢再亂動了,因為她已經感覺到危險了。不過小嘴卻不饒人。
慕游謙抬起頭,屋外的陽光正好從窗戶細縫中打進來,打在他的側臉上,一半光明,一半陰影,卻依舊掩蓋不了他的風華,削薄寒涼的唇角勾起一抹誘惑的弧度,嗓音溫柔似水,帶著濃濃的蠱惑,不過听在慕容顏的耳朵里卻充滿著危險。
他說︰「那要不然讓你動個夠!」將最後三個字咬的極其重,一字一頓,生怕她听不清楚似的。
和慕游謙在一起久了,慕容顏的智商也是越來越高,小腦袋高速運轉著,分析著他這話的意思。
她不會忽視話語中的危險之意,以及他那不懷好意的壞笑,還有他眼眸中的狡黠,動個夠?她思緒飛揚,她不會傻得以為慕游謙會讓她像剛才一樣扭動。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迸出一句前幾天他欲求不滿時說的話。
他不會是想……
腦中跳出許多不和諧的姿勢,每一個都讓她臉紅心跳。
不會吧!
慕容顏咽了咽口水,呆若木雞的坐在他的大腿上,瞪大著眼楮看著他入雕刻般的俊臉,傻眼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如果她沒記錯日子的話,那今天應該是四個月零一天。
蒼天那,大地啊,殺了她吧!
慕容顏心中仰天大叫,她覺得自己混亂了,風中凌亂,可以的話她希望時間倒流。
慕游謙看著她不斷變化的小臉,眉間上挑,雙眸微蕩起柔光,薄唇輕彎,勾成一條絕美的弧度,嗓音性感富有磁性,「怎麼不動了?」語氣中帶著揶揄,凝視著她,修長的手指還指著她的……臀部……
動你妹啊,動你個大頭鬼,,色胚子,精蟲上腦……
慕容顏狠狠的瞪回去,紅唇翹起,吐氣如蘭,翹起蘭花指,「姐累了,沒力氣,動不了!」說謊說得越來越熟練,臉不紅心不跳,只是那模小拇指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掉。
伊人在懷,暖風習習,陽光燦爛,坐在窗前眺望著遠方,男的俊女的靚,此情此景,仿佛置身在一副畫卷之中,遐想無限……
慕游謙聞言笑了笑,沉思許久後才回歸正題。
「顏顏——」
「嗯?怎麼了?」
慕容顏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里,整個人好似一只軟若無骨的妖精,慵懶嫵媚,手指縴縴的觸踫著他的胸膛,硬朗強健,面若桃紅,黑眸微斂卻透著絲絲情意,聲音軟軟,好似漣漪春水,低柔情濃。
「公司出了點事情,所以我必須要去美國一趟。」慕游謙將手緊緊的摟著她,像是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內,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分鐘,哪怕是一秒鐘都不想離開她。下顎抵在她的輕柔的發絲上,貪婪的吮吸著屬于她的馨香,兩排濃密卷翹的睫毛垂下斂住那雙令人迷戀的眼眸。
離開?
慕容顏听到他的話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她的心沒由來的一緊,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是她的身體動作卻將她的害怕表露的淋灕盡致,她手臂從後面摟著他,側過身子,將半張臉深埋進他的胸膛中。
她好想大聲對他說,慕游謙不要去,我不肯你去……
可是她說不出來,她不能那麼自私。
貝齒咬著唇瓣,紅唇上沁出幾滴血珠,圓潤的恍若是舍利子般,散發著絕美艷麗的光彩。
小手緊緊的揪著他的外套,唇瓣顫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這次會這麼的心慌與不安,以前听到他要出差,她心中是滿滿的思念,還沒分開就開始想念,可是不明白這次會用這種感覺,害怕,緊張,不安……總感覺好像會出什麼大事一樣,手心里的汗凝聚成一顆顆水珠,浸滿在他的衣服上,形成一大片的汗漬。
溫馨的氣氛被打破,凝重的空氣因子彌散開來。
暖和的陽光也好似失去了溫度一樣,涼的嚇人,冷的嚇人。
「怎麼了,我只是去幾天而已,很快的,放心吧。別哭鼻子了,肚子里的孩子會笑你的!」慕游謙看著她紅了一圈的眼眶,故意說道,指月復抹去那溢出的淚花,親吻著她的發絲,她的額頭,那吻里承載著他滿滿的愛。
「很嚴重嗎?一定要去嗎?」
慕游謙點點頭,將她摟的更緊了。
「那什麼時候去?」
「明天!」機票已經訂好了,事情當然是越早解決越好了。
離別感傷的氣氛在空氣里越來越重,外面的太陽似乎也感受到了,光芒微斂躲在雲層後面。
「這麼快啊!」慕容顏喃喃自語著,聲音中隱忍著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乖,很快的,我保證很快就回來了,這樣吧,我以後每天都給你打電話,一天三個電話,早中晚各一次好不好!」慕游謙撫模那光亮的墨發,誘哄著說道。他現在恨不得立馬將機票改簽,再晚幾天離開,可是晚幾天還是要走。
「嗯,我沒事,真沒事。」她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凝視著他。
……
莫璇兒在傅益陽的精心照料下慢慢的轉好,當然這其中少不了兩個媽媽的功勞了,每天換著花樣的來送菜熬湯,營養好了,身體自然也跟著上去了。經過這些天的沉澱,她已經能很好的面對這件事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了,只是傅益陽最近最開心的事情。
「怎麼樣,今天想吃什麼,我讓媽做給你吃。」整整一個禮拜,傅益陽都是睡在醫院的,每天都和莫璇兒在一起。他倒了一杯水遞給莫璇兒,詢問道。
因為兩個媽媽都很緊張這件事,經常為了誰送飯,吃誰的飯而吵架,所以傅益陽給她們訂了一個方案,每逢一三五的時候,莫璇兒吃曲煙送來的菜,二四六則吃莫媽媽送來的,至于周末嗎,傅益陽決定親自下廚,這不僅能夠展現自己對璇兒的愛,也能在兩個老人面前好好的表現一下。
「隨便啦,只要不是葷菜就行,還有千萬別送湯來了,我覺得自己都快養成豬了,肚子上的肉多了一圈,昨天照鏡子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里面的人就是自己。」莫璇兒很是夸張的說著,不過其中也不乏有事實。
「有嗎?哪里胖了,我怎麼沒感覺到啊?」傅益陽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上下打量著莫璇兒,還作勢要去模她的肚子,不過卻被某人推開了。
想吃豆腐,沒門。
「又不是長在你身上,你當然是沒感覺到了啊。反正我不管,我不要喝那些補湯了,你要是不說的話,那以後送來的湯你自己喝吧,別給我。」都說撒嬌是病人的權利,莫璇兒開始利用這個權利,嘴翹的高高的都能掛油瓶了,別過頭故意不去看他。手指絞著那無辜的床單,絞成了麻花,完全無視那床單悲涼的叫喊聲,救命啊!救命!
「好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傅益陽無奈的笑了笑妥協道,曾幾何時他還笑慕游謙是妻奴呢,現在他不也是啊,「滿意了吧,趕緊把藥吃了,等會咱們出醫院那邊的花園去散散步,怎麼樣?」
「嗯,再不出去走走,我真的要發霉了!」
她每天躺在床上都要瘋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過著豬一般的生活,卻又享受著女王一樣的伺候。
「咱們這算是放風嗎?」莫璇兒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話,她記得那些被關在監獄里的人每天都有一個時間可以出去走走的,她雖然不是關在監獄,可是實質卻是一樣的,都是沒有自由的。
「傻丫頭說什麼呢!」還放風,她真當自己是在坐牢啊,坐牢能有這麼好的享受,五星級的服務。
傅益陽伸手彈了彈她圓潤的耳垂,惹得莫璇兒輕叫一聲,那聲音好似慵懶的小貓咪喵叫,一下子就讓傅益陽心神蕩漾,把持不住了。
「我說的是事實,好吧!」莫璇兒將藥片扔進嘴里,端起水咕嚕咕嚕的灌下去,口齒不清的嘟囔著,不過臉上卻漾著笑,起色越發的好了,紅潤潤的臉蛋好像水蜜桃般。
「行,你說的是事實,我喂你喝粥。」傅益陽點點頭,附和著,吹了吹碗里的粥,舀了一小勺試了試溫度,不燙後才遞到她嘴邊。
黏稠的白粥被熬得香氣四溢,莫璇兒的胃口也大開了。
很快,一碗白粥就見底了。
倒騰好一切後,傅益陽便攙著她往花園走去。本來他是想抱著她的,可是莫璇兒死活不同意。
雖然已經是秋天了,可是花園里卻還是美景一片,很多病人要麼在護士的攙扶下出來,要麼在家人的陪伴下出來。
陽光溫馨恬靜,秋風和煦輕柔,藍天白雲飄逸悠揚。
「怎麼樣,累不累?」傅益陽輕摟著她的腰肢,讓她靠在自己的左肩上。
「不累,才這麼點路。我又不是玻璃女圭女圭,你不要這麼小心翼翼的。」莫璇兒見著傅益陽一直是以保護的姿勢摟著她,而且還將步子放的很慢很慢,恨不得走一步就休息三步,心中雖然為他的體貼感到甜蜜,可是也有些不悅。
涼風習習,夏季的燥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有的只是那涼爽的氣息還有花香撲鼻。
「還是外面好,空氣清新,病房里一股子的消毒藥水味,我真的佩服自己竟然能住這麼久,還每天能吃的下飯。」莫璇兒深吸一口氣,有感而發道。
花園里栽種著大片大片的菊花。
花園的路兩旁有兩座寶塔形的花台,共有三層菊花,更是朵朵奇妙,千姿百態,使人目不暇接;有的瓣兒上短下長如同無數小手伸出的「千手觀音」,有的像螃蟹那樣張牙舞爪的「蟹菊」,還有小球似的「紫繡球」……最惹人喜愛的還是「羞人答答」,片片細長的花瓣一齊一垂,真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姑娘那樣低著頭。
美麗的菊花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每一個人到了這里都要彎下腰來聞一聞,仿佛吸足了氧氣,站起來就覺得心曠神怡,走起路來顯得那麼精神。
莫璇兒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金黃色,好似金色的「麥浪」,隨風起伏;有的像海葵觸須,彎彎曲曲;有的像雞冠,高低不平;有的像噴泉,頭頂傘狀花冠。
「那以後吃完飯咱們就出來溜溜!」傅益陽也被她愉悅的情緒所感染了,魅惑的桃花眼里充斥著滿滿的笑意與寵溺,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動作親昵。
「你以為是遛狗啊,還遛遛。」莫璇兒嬌嗔的朝著他撅了撅嘴,不滿的瞪了一眼。
「行行,算我說錯話了,我扶你去那邊坐坐。」
醫院很有心的建造了好幾座亭子,兩個人走到離他們最近的一座亭子坐下。
坐在亭子里的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對年老的夫妻,滿頭白發,臉上也布滿了滄桑的痕跡。
「老伴兒咱們回去吧,外面要起風了!」老婦人眯著眼楮看了看天氣,蒼蒼的白發掉了很多,也沒有梳理,顯得很凌亂,她的顴骨高高的凸起,面黃肌瘦,動作遲緩,聲音壓得很低,湊到坐在石凳上的老頭的耳邊說道。
老人緩緩的睜開眼楮,那是一雙充滿著滄桑的眼楮,眼瞼帶著歲月留下的痕跡,手腕緩緩的抬起。
那手臂很細,細到你只覺得是骨頭上包裹著一層皮,用瘦成皮包骨頭來形容是合適不過的,那細細的手腕上系著一條紅繩,不過那紅繩應該有很多年了吧,已經掉色掉的不成樣子了,紅繩上系著很多結。莫璇兒想這應該是由于老人越來越瘦,而繩子卻是最原始的大小,所以才會瘦了就再打一個結,以此下來便有了那麼多的結。
「再待會兒吧!」老頭的聲音微弱的響起,很輕,凹陷的眼楮像是干涸的深井,貯藏滿了歲月的印記,不過眸底卻映著柔柔的瑩光和深情,手臂很是吃力的抬起搭在老婦人的手背上,那青筋在蠟黃的皮膚上如山脈般高貴高的聳起,讓人心中不免一陣心酸。
「好好!」老婦人彎著腰,低蹲在他的身旁,將蓋在他身上的衣服攏了攏,兩雙瘦弱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莫璇兒看著這對老夫妻,心頭涌起一種叫做感傷心酸的情愫,腦袋靠在傅益陽的肩上,臉頰貼著他的頸動脈,感受著跳動,不過耳朵卻豎的直直的,听著他們的談話。
同時她的心里也有無數的疑問。
傅益陽仿佛感受到莫璇兒的憂傷,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在無聲的安慰著。
「他們……沒有……沒有來嗎?」老頭說話的速度很慢,每說一句就要喘上一口氣,聲音澀澀的,眸子中的希望之火一點點的消逝。
老婦人眸色黯淡了下來,搖搖頭,也同樣用著企盼的目光看著遠方。
這應該問的是他們的兒女吧?莫璇兒心中暗自想著,目光也跟隨著飄向同一個地方。
兩個老人都已是花甲之年了,還生病著,作為子女有義務贍養老人,不過從現在看,他們的子女應該很久沒來看過他們了吧,她的心中漸漸明了一些,只能無奈的嘆著氣。
就在莫璇兒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時,一陣歡快的笑聲傳來。
一個差不多五歲的小男孩朝著他們的方向奔跑來了,手上拿著一只老鷹風箏,小小的臉上綻放著美麗的笑容,額頭上布滿著細密的汗珠,他邊跑邊喊著,「爺爺,女乃女乃快看,快看風箏——」
「雲兒慢點,慢點。」老婦人看到後,連聲喊著,腳步蹣跚的往他的方向走去,兩手伸開去跑到,嘴里還不時的念著,「別摔倒,跑慢點……」
「女乃女乃你快看,風箏飛起來了,飛起來……」孩子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天上那種飛舞的老鷹風箏,嘴里叫著,喊著,手還不時的撥動著細線,讓風箏飛得更高更遠,「女乃女乃你說爸爸會不會看到啊?」
孩子突然問出一個問題,眼看著風箏越飛越高了,卻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一塊石頭。
「雲兒,小心!」聲音微弱顫抖,可是還是晚了。
孩子被絆到了。
不過就在孩子的臉倒向地面的時候,莫璇兒的身體做出了一個動作,她奮力的伸手接住了孩子。
「雲兒……你沒事吧……嚇到沒……」
老婦人顫抖的雙手接過孩子,將他摟在懷里,滿是老繭的雙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他的頭發。
「誰讓你這樣的,你要是摔倒了怎麼辦?」莫璇兒耳邊響起一陣微怒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傅益陽扳過她的身子,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了她一遍,確定她完全沒事後才放下心來。
她皺了皺眉,撇著小嘴,手扯著身上的病服。
「對不起嘛,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莫璇兒偎在他的懷里,手指把玩著她領口上的紐扣,低喃的說了句,「對不起。」
這個孩子真的好像她夢里見到的,純潔的像是天使一般。
只是她不敢告訴傅益陽。
「快點向阿姨說謝謝。」老婦人確定自己的寶貝孫子沒受傷後,才想起來剛剛是莫璇兒救了孫子,連忙拉著孩子的手,顫顫巍巍的走到她的面前,推了推孩子說道。
男孩抬起頭,看了莫璇兒一眼,咬著唇,手拉著老婦人干枯的手臂,身上往她後面靠去。那雙清靈的眸子里泄露出來的不是害怕,而是……而是疑惑。
「雲兒……快說謝謝阿姨……」老婦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她點點頭,然後催促道。
「算了,不是什麼大事,別嚇到孩子。」莫璇兒投之一笑,轉眸看了看孩子蹲在他的面前,輕輕的模著他的腦袋,關切的說道,「你叫雲兒對吧,下次要注意了,別再讓爺爺女乃女乃擔心了。」
她越看這個孩子越喜歡,也越來越想念自己的那個孩子。
「好了,咱們回去吧,媽應該已經來了。」傅益陽看著那個孩子,心底也涌出一種異樣的感覺,雖然他盡力的想要去忽視,可是越是忽視,那種異樣的感覺就越是深刻。他拍了拍莫璇兒的肩膀,朝著她微微搖頭,厚實的掌心握著她圓潤的肩頭。
「嗯!」莫璇兒鼻音應了一聲。
就在此時,小男孩突然跑開了,跑到了老頭的面前,推搡著他,撒嬌的喊道,「爺爺,你醒醒啊,爺爺醒醒……」雖然他力氣很小,可是老人太過于瘦弱了,一陣微風刮過都好像能把他吹走,更何況小男孩是使出全身的力氣呢。
老頭低著頭,閉著眼,松弛的眼皮耷攏在暗青色的眼眸上,兩只雙手垂直的下方著,身上的衣服落在腿上,身子隨著孩子的推搡而晃動著,搖搖欲墜,手臂上聳起的青筋泛著紫黑色。
「爺爺……爺爺……醒醒……」孩子連番的叫喊著,可是老人就是沒有動靜。
「老伴兒——」老婦人似乎覺察到了不對勁,聲音哆嗦中帶著顫音,步伐竟有些不穩了,踉蹌著跑了過去,刻著歲月痕跡的滄桑臉龐上,一滴清淚劃過眼角,滴落在地上。
蕭瑟清冷的寒風吹動著花園內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一朵朵盛開的菊花也被吹動起來,金黃色的花瓣用最美麗的姿勢飄向大地的懷抱,落入塵土之中。
大家見起風了,紛紛跑回樓里。
熱鬧的花園瞬間安靜了下來,伴隨著嗚咽的哭泣聲,更顯蕭條。
生命就是這麼的脆弱,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她的面前消失了,莫璇兒抿著唇,張口想說些安慰的話,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口張了又閉,眼眶紅了。
「乖,別哭,也許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月兌。」傅益陽將她摟在自己的懷里,深邃的黑眸中掠過一絲精光。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的時間,醫院便派人來了,將老人的尸體抬上車送進了停尸房。
莫璇兒的心情因為這件事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好起來。
……
當然心情不好的除了莫璇兒之外,慕容顏的心情也是亂糟糟的,混亂的很。
「顏顏你怎麼了?」躺在床上的曲君浩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身體已經好了很多,臉上逐漸恢復了血色。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泛著微微純淨的藍色,碧波如海洋,又好像一匹富麗的錦緞。
「啊?沒事啊!」失神的慕容顏听到曲君浩的聲音後才回過神來,擺出一副我很好的樣子,嘴角扯出一點點的笑,笑的很僵硬。
慕游謙從下午出去後到現在一直都沒回來,晚飯也沒回來吃,打電話給他也只是說了兩句就掛掉了,貌似很忙。
「大哥,我削個隻果給你吃吧。」見曲君浩一直盯著自己,慕容顏故意擺出一副很輕松的模樣,拿起水果盆里的隻果放在手上掂了掂。
「顏顏你滿臉都寫著我有心事四個大字,你哥我只是胸口被插了一刀,又不是眼楮被捅瞎了,是不是慕游謙欺負你了,要真是這樣,大哥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曲君浩作勢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不是不是,他哪敢欺負我啊,只有我欺負他,你快躺好,要是傷口裂開了怎麼辦。」慕容顏連忙攔住他,摁著他的手,看著雪白的紗布上隱隱約約沁出些許血跡。
「那你這是怎麼了,一晚上都魂不守舍的。」
哎,見曲君浩一直追問,慕容顏只能據實說。
曲君浩在听到她的話後,陷入了沉思,濃眉緊蹙成一個川字,眸子深黑低斂。
「大哥,你怎麼了?」
「沒事,我在想回來怎麼教訓慕游謙呢,他竟然敢不理我的寶貝妹妹,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懷孕的人不適宜熬夜。」說著,朝她揮揮手,示意她回去。
「那好吧,你也早點休息。」慕容顏總覺得心里怪怪的,大哥的神色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但又好像沒什麼不對勁的。
回到臥室的時候,她發現里面的燈亮著,心中一陣歡喜。
一定是慕游謙回來了,一定是。
門一推開,她只覺得面前一道陰影閃過,然後就听見門被重重的關上的聲音,自己的後背緊貼在門上,紅唇被攫住,想說的話全被吞咽了。
「唔……唔……」
這個吻來的很猛烈,舌,狂肆迅猛的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掃遍她檀口中的每一個角落,尋找著每一寸芬芳,舌尖襲卷著她的,就好像是沙漠中遇到了甘霖,渴求而急切的吮吸著。
空氣中的溫度,節節攀升,他粗重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回蕩在慕容顏的耳邊,耳蝸里還殘留著屬于他的氣味,慕容顏的身子開始燥熱起來,也異常敏感起來,臉色越來越紅。
她不知道慕游謙是怎麼了,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內心也在叫囂著,她渴望他……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了,寬大的孕婦裝從上滑落掉在腳邊,慕容顏抬起腳將衣服踢開,肌膚滑女敕的摩擦著。
「顏顏……顏顏……」他不停的喊著她的名字,每喊一聲就將她抱緊一寸,強悍的揪著她的唇舌,挑逗糾纏交織……
火熱的唇舌掃過一處又一處,讓每一處都染上他的痕跡,灼熱的目光鎖在她的臉上,深邃的目光中閃耀著火光,嘴角勾著一抹邪氣的笑,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被他吻得紅腫艷麗的唇,眸光中跳躍著火光。
隱忍了整整四個月的**在此時就好比出閘的猛虎,強烈而渴望。
「顏顏……等我回來就結婚好不好……好不好……」他含著她玉白圓潤的耳垂,細細的啃咬著,灼熱的氣息撲打在她的耳蝸中,慕容顏只覺得背脊處竄過一陣高壓電流,整個身子都麻了,軟了。
「好……」慕容顏只有一個字,她攀附在慕游謙的肩膀上,在門板上扭動著身子,身體里好像有無數的螞蟻在爬行,啃咬著,渾身都是酥酥麻麻的,明媚的眼眸中燃著情火,難受的嚶嚀出聲。
不管了,管它大肚子穿婚紗好不好看,她要嫁,她要嫁。
兩個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扒下來了,凌亂的散在腳邊,然後又被無情的踢開了。
慕容顏的理智在慕游謙高超的吻技與挑逗之下漸行漸遠,然後消失殆盡。她仰著頭,綢緞般的肌膚肆意的披在背後,露出天鵝頸般優美的弧度,瑩白中透出盈盈的粉色,煞是好看與醉人。
「去……床上……」慕容顏白皙的酮體被染上粉女敕的紅,心中的那股渴望越來越凶猛,越來越瘋狂。
「不,就在這里!」他一個轉身,兩個人倒在鋪著羊絨毛毯的地上,女上男下,慕游謙邪笑著,俯身吻住她的嚶嚀,手肆無忌憚的在她光潔的後背上游走著。
耳垂是她的敏感地位,所以慕游謙一直在輕咬著她的耳垂,而是輕舌忝,時而啃咬,戰栗從她的腳心竄上,如電流般劃過背脊,直沖頭皮,然後又突然落下,蔓延在四肢百骸間。
……
……
(以下自行YY)
嬌喘低吟,春色無邊,滿室都彌漫著旖旎的氣味。
這一夜對于有些人來說很漫長,但是對于這對即將分開的親密愛人來說卻是短暫的。
慕容顏不記得這次被折騰了多長時間,雖然只有一次,可是對她來說卻比很多次更累,最可惡的是,某人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姿勢,竟然將床上的紗幔交叉打結做成一個簡易的小秋千,然後讓她坐在上面……
激情過後,慕容顏躺在慕游謙的身側,手依舊是緊緊的摟著他。
「累嗎?」慕游謙吻了吻她滿是汗水的額頭,有些心疼的問道。
他一個勁的告訴自己要溫柔,可是一踫上她就完全忘記了,心中想的只有狠狠的要她,狠狠的愛她。
「廢話!」慕容顏模了模肚子,白了他一眼,這不是廢話嗎,肯定累了。
試問哪個孕婦向她一樣啊,雖然他們有很久沒有找到這樣了,可是也不要這麼恐怖啊,感覺像是個很久沒吃到肉的饑渴的男人,不過她家寶寶真是強大,竟然一點都不受困擾。
「顏顏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情不自禁……寶寶沒事吧,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啊?!」看著她模著自己肚子,慕游謙還猛然想起孩子,連忙伸手撫模著她的肚子,極盡討好的說道。
「你覺得呢?」要是不舒服的話,她早就喊停了,還能讓他這麼的盡興,慕容顏故意皺著眉頭不說話,也不看他。
這可急壞了慕游謙,他連忙掀開被子,將地上皺皺巴巴的衣服撿起來穿上,正當他要套上褲子的時候,慕容顏忍不住出聲了,「你干嘛去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想去嚇誰啊?」
「我去找唐醫生來給你看看,你先睡吧!」慕游謙將褲子拉鏈拉上,連襪子都省了不穿了,直接穿著皮鞋。
見他真的要開門出去了,慕容顏連忙將被子裹在身上,跑了下來,擋在門前,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別丟人了,現在這個時候去找唐醫生,我沒事,你還是趕緊休息吧,明天不是要早起坐飛機嘛!」
竟然因為這事去找醫生,他不要臉,她可要臉呢。
這個男人怎麼越來越笨了啊,要是自己難受肯定早就說了,怎麼會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和他頂嘴呢。
「真沒事?」慕游謙依舊是半信半疑,小心翼翼的模著她的肚子,將臉頰貼在她的肚皮上,人家說過了肚子越來越大之後,會听到胎動的,還有可能孩子會踢母親的肚子呢。
「沒事,真沒事,我很好,寶寶也很好,它估計睡了。」慕容顏覺得有些好笑,卻仍舊是認真的回答他。看著他側耳貼在自己的肚皮上的模樣,心中騰升起一股幸福溫暖的感覺。
兩個人折騰了大半夜最後才乖乖上床睡覺。
暈黃的壁燈打在兩個人兒的身上顯得溫馨而美好,四周充滿著幸福的泡泡。
……
翌日清晨
慕容顏醒來的時候,枕邊的人已經不在了,半天的余溫已經涼了下來,只有那微凹陷下去的枕頭痕跡顯示著他睡過。
房間里已經被收拾的干干淨淨,絲毫看不出昨晚的瘋狂。髒衣服全部都扔進了盆里,床單也換成了新的,她身上的睡衣也被換成了棉質的,很溫暖。
窗簾被拉開了,只留下一層窗紗遮掩著,外面的天氣不是很好,有些陰陰的,但時不時又會出現幾縷陽光。
慕容顏將床頭櫃上放著的酒紅色的綿綢睡袍拿了過來,披在身上,穿著棉拖走進了更衣室。
她沒有尋找慕游謙,是因為知道他已經離開了。早上他收拾行李的時候,自己醒來了一次,但是之後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再說了他的機票時間是早上八點,現在已經接近九點了。
走進換衣室,本來還在糾結著要穿什麼衣服的慕容顏看到椅子上放著一套衣服,鼻子一酸,淚水不受控制的跑了出來,心中卻是暖暖的。
檸檬黃的棉質格子裙上面拼接著白色的蕾絲花邊,很寬松,料子也很柔軟舒服,最適合孕婦穿了,下面配著一條黑色打底褲,整個人看起來既青春又帶著濃濃孕味,還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下樓後早餐依舊是粥,趙嬸說慕游謙是熬好粥之後才離開的,還吩咐她一定要看著她把粥和牛女乃都喝完。
少了慕游謙的陪伴,她的這頓早餐吃得是淡而無味,就連那粥也覺得沒有以前香濃。
「好了,我吃飽了!」慕容顏勉強的將粥喝完,然後拿起桌上的牛女乃杯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說道。
雖然她一點都沒有食欲,可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還是要吃,而且昨晚上運動過度,她也需要補充體力,要不然咱們有力氣想他呢。
「對了,我大哥醒了沒,有沒有吃早飯呢?」慕容顏抬頭看了看二樓。
趙嬸一邊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干淨,一邊回復道,「曲少爺很早就吃過早飯了,然後還去庭院了散了一小會兒步,在小姐你下來的前十分鐘才上去的。」
「哦,唐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來給他換藥啊?」
趙嬸聞言,搖搖頭,「這個倒是不知道。」
慕容顏舌忝了舌忝唇,點點頭,「那個木有錢還有沒有說什麼啊?」放下杯子,滿目期待的問道。
「哦,有,有,少爺說你要是不想吃飯的話就把這個拿給你。」趙嬸想了想,連忙從圍裙的衣兜里掏出一只銀白色的錄音筆,遞到慕容顏的面前。
這個?
「好了,我上去了!」慕容顏有些疑惑的接了過去,抿著唇上樓了。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慕游謙在里面錄了什麼話了。
一進去就將錄音筆摁下,里面傳出那富有磁性的溫柔嗓音,慕容顏鼻子一算,抽泣著,里面反反復復的就重復著三句話,但就是這三句話,讓慕容顏忍不住的想哭。
第一句︰顏顏,我愛你!
第二句︰顏顏,我會想你的!
第三句︰顏顏,好好注意身體,等我回來!
里面循環播放著這三句話,一遍又一遍,慕容顏握著錄音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晶瑩的淚珠 里啪啦的掉落下來。
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體貼啊!
慕容顏哭了一小會兒,漸漸止住哭聲,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白紙和鋼筆,清秀的字跡落在白紙上,然後又將紙折成了一顆心放進了床頭櫃最下面的她的秘密盒子中。
盒子里的心越積越多,快要滿出來。
慕容顏一早上的好心情都靠著慕游謙留下來的錄音維持的。
下午的時候她則接到了莫璇兒打來的電話,得知她在醫院後便急急忙忙的趕去了。
到了醫院了解她情況後,慕容顏先是劈頭蓋臉的將她罵了一遍。
「莫璇兒你當不當我是你的好朋友啊,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瞞著我,怪不得我前幾次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情緒不對的啊,你還騙我是感冒不舒服,你說說你心里有我這個朋友嗎?我要和你絕交!」
偌大的病房里只听見慕容顏喋喋不休的罵人的聲音。
「好了,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顏顏你大人有大量,你就原諒小的吧,千萬不要和小的絕交,你知道的小的就你一個朋友,要是你不要我了,我以後該怎麼辦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給您倒水了,你就饒了我吧!」莫璇兒苦著一張小臉,好言好語的說著,還不忘倒杯水給她喝。
說的口干舌燥的慕容顏也毫不客氣的端起杯子咕嚕咕嚕的灌了下去,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眼尖的發現門外躲著一個小男孩,那孩子一直從門縫中偷看著。
「雲兒,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吧!」順著慕容顏的視線望去,莫璇兒很快也發現了他,親切的朝著他招招手,示意他進來。
「你認識啊?」慕容顏瞥見那孩子往牆壁上靠去。
莫璇兒點點頭,走過去打開門將雲兒牽了進來,將他抱著坐在床沿上,從抽屜里拿出一瓶酸女乃,模了模他的腦袋問道,「雲兒你怎麼會在這里啊,女乃女乃呢?」
雲兒搖搖頭,臉上充滿著寞落,眼下還有兩行清淚干了的痕跡。
「你亂跑女乃女乃會很著急的,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她牽著雲兒的手打算送他回去,誰知雲兒突然張嘴狠狠的咬了她的手背一口,然後自己縮進了角落里,頭深埋在雙膝之中。
「你沒事吧!」慕容顏瞪了那孩子一眼,連忙抓住她的手,白皙的手背上出現了兩排牙印的痕跡,還好咬的不是很深,有些責怪的說道,「這孩子是從哪里跑出來的啊,我找護士把他帶走。」真是太沒有禮貌,原本她還蠻喜歡這個模樣清秀的小男孩的,現在好印象全沒了。
「咦,你在這里啊,莫小姐實在對不起打擾你了。」門突然被推開了,護士小姐有些意外,沒想到雲兒竟然躲在這里,凝視著角落邊上的人兒,叱喝道,「雲兒還不快跟我走,外面的叔叔在等你呢。」
雲兒抬頭,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寫滿了恐懼和害怕,身子瑟瑟發抖,使勁的往角落里鑽,身子蜷縮在一起,使勁的搖著頭,嘴里還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不要……我要……我要女乃女乃……女乃女乃……」
「雲兒快跟我走,快起來!」護士見他賴在那里不走,有些生氣了,口氣也強硬了不少,顯得很不耐煩。
「不要……我要女乃女乃……」雲兒突然朝著那護士大吼了一聲,抓起地上的東西就往護士的身上扔去。
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只听見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莫璇兒和慕容顏也驚住了,誰都沒想到孩子會突然這樣,護士小姐因為躲閃不及,被砸中了好幾次,身上的白色護士服上多了幾道灰色的痕跡。
「你們都是壞人了,你們害死了爺爺女乃女乃,我要女乃女乃——」說完,放聲大哭起來,坐在地上蹬踹著雙腿。
「怎麼回事?」門口響起一道磁性卻又飽含怒意的男聲,傅益陽手上捧著一束香水百合,清新的葉子泛著綠意,潔白的花朵初綻嬌女敕,上面還帶著露珠,白里透粉格外美麗,還散著淡淡的幽香。
他剛走到門口就听見里面有砸東西的聲音,還有小孩子的哭聲。
「益陽你來了啊!」
「哥!」
「怎麼回事啊,這個孩子怎麼在這里啊?」傅益陽將花插好後,走進莫璇兒的身旁摟著她。
莫璇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剛才我和顏顏在聊天,就看到他站在門外從縫隙里偷看,我就把他給帶進屋里來了,然後他一直吵著要女乃女乃,可是我說帶他回去他又不肯走。」
「是這樣的,傅先生,這個孩子他爺爺女乃女乃都去世了,然後院長找了個福利院給他,人家福利院的人已經在外面等著接他了,可是他卻偷跑了。」站在一旁的護士將事情娓娓說來。
「那孩子的女乃女乃呢,爺爺去世了,他不是還有女乃女乃嗎?」莫璇兒看了眼還在哭的雲兒。
只听見護士小姐輕嘆了一口氣,「他女乃女乃在昨晚上也去世了,應該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然後一口氣沒吸上來就沒了。」說到這里,護士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悲哀的面紗。
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什麼?」莫璇兒腳下一個踉蹌,倒在了傅益陽的懷里,嘴邊張的大大的,卻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這個樣子呢,那對年老的夫婦就這樣消失了?
「那孩子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嗎,他爸爸媽媽呢?你們為什麼不打電話給他的親人呢?」站在一旁的慕容顏也有是驚訝不行了,心中對著孩子瞬間多了幾分的同情和憐惜。
「這孩子根本就是一個棄兒,一生下來的時候就被扔在了醫院的門口,是被那對老夫婦養大的。」
他們竟然沒有血緣關系?可是他們在一起是那麼的快樂,感情是那麼的好,任誰都會以為那是孫子和爺爺女乃女乃。
「我要爺爺……我要女乃女乃……我不要走……」孩子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扯著莫璇兒的腿,臉上的淚水越來越多,一邊說一邊哭,細瘦的手臂上卻仿佛有些無窮的力量,死拽著莫璇兒的褲腿不松手。
「這……」莫璇兒皺著眉頭,有些為難,心中有一個想法卻始終在搖擺著,貝齒咬著唇瓣。
「好可憐的孩子啊!」慕容顏突然好慶幸自己小時候是被抱回慕家的,要不然她也許……
莫璇兒沉思了許久,彎下腰將孩子抱了起來,指月復溫柔的刮去他眼楮兩旁的淚水,手掌輕拍著他瘦弱的脊背,輕柔的安慰道,「乖,雲兒乖,不哭。」
「莫小姐你把孩子給我吧,外面的人還在等著你!」護士想要從她的手上將孩子抱過來,卻被莫璇兒給閃開了。
她將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然後遞給慕容顏,轉頭凝視著傅益陽,抿著唇,深吸一口氣,許久才擠出一句話,「我有事想和你說。」
傅益陽那雙深邃幽暗的黑眸中熠熠生輝,卻又讓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緒,他大約知道她想說什麼了,點點頭。
「你們先出去一下吧!」
慕容顏雖然不知道他們想談什麼,但仍舊是點點頭,抱著孩子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風輕拂,拍打在玻璃窗上,樹葉沙沙作響,好像是在伴奏,病房里被淡淡的幽香圍繞著,恬淡寧遠。
傅益陽的目光緊鎖在她的身上,削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線。
兩個人就那樣齊齊的佇立在窗前。
靜默不語。
許久,莫璇兒斂好心神,紅唇輕啟,聲音淡淡卻又不失強硬,「我要領養這個孩子!」這是她前思後想最後得出的結論,其實她從昨晚上就有這樣的想法了,只不過那時候她只是想想,並沒有要將這個想法便會現實,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個孩子無依無靠,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這樣帶走。
更重要的是她喜歡這個孩子,她總覺得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要是長到五歲的話也應該是這副模樣,她總覺得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要不然醫院那麼多的孩子為什麼偏偏是讓這個孩子出現在她的面前,還讓自己對這個孩子這麼的有感覺。
「阿陽,我知道這個決定可能……可能你一時還無法接受,可是我真的很喜歡雲兒,我覺得他就是上天賜給我的另一個禮物,所以……求求你……答應我……」這是第一次她對傅益陽說話的時候用了求這個字眼,那雙明亮的大眼楮里寫滿了希望,殷切的希望,手緊緊的攥著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撲通——撲通——撲通——
莫璇兒覺得整個房間里都是她的心跳聲,一下接著一下,仿佛稍不注意就會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突然她的肩膀垮了下來,希望的火光一點點的消失,眸子變得黯淡下來。
因為傅益陽搖頭了,他搖頭了。
「阿陽我真的……」
「噓,璇兒你先听我說。」傅益陽打斷了她還沒說完的話,目光凝重的看著她,「璇兒我們之間什麼時候需要用求這個字了,你是我愛的人,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幫助你,所以以後不要說什麼求我之類的話,說實話听到你的那個求字,我很傷心,我希望這是我第一次听到也是最後一次。」他很認真的說著,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的肩膀,似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般揉進自己的體內。
莫璇兒愣住了,傻住了,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用著呆呆的眼神凝視著他的臉龐。
所以他的意思是答應了?
「所以你答應我了,你是同意了?」她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只見傅益陽依舊是搖頭,那淺薄微涼的唇角彎彎勾起笑,清涼如畫,聲音性感低沉,手掌習慣性的撫模著她的長發,「這件事除了我們答應之外,還要雲兒答應啊!」
莫璇兒聞言,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是啊,我都忘了!」她都把這麼最重要的一點忘記了。
「好了,別打了,本來就不是很聰明的腦袋再拍下去就更加的笨了。」傅益陽打趣的說道,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陽光從窗戶上折射進去,均勻的鋪灑在兩個的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頎長,並肩站在那里,有著說不出的詩情畫意,濃濃的情意彌散在四周。
暖的不僅是太陽的光芒,更是心中的那片柔軟的地方。
「難道你沒听說過貨物已售,概不退還嗎?就算笨了也是你老婆,你賴不掉的!」莫璇兒象征性的朝著他強壯的胸膛上捶了幾下,眼角含媚,嬌嗔的說著。
「是是是。」傅益陽被她的媚色眸光弄得心神蕩漾,平靜的心湖像是被掀起層層的水花。
大約五分鐘之後,門打開了。
「雲兒,你願意以後跟在阿姨身邊嘛?阿姨保證會很愛很愛你的,會像爺爺女乃女乃那樣疼你的!」莫璇兒蹲在地上。
「你最愛的只能是我好吧。」站在她身後的傅益陽有些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惹得其他兩個人都忍不住的笑了出來。莫璇兒則是白了他一眼,這個男人臉皮很厚,臉孩子的醋都吃。
雲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眼楮轉動著看著四周,似乎有些迷茫,隨後又直直的看著莫璇兒足有五分鐘的時間,才用微弱的聲音回答道,「那我可以叫你媽媽嗎?」
每個孩子都是渴望能擁有父母的疼愛,能有爸爸媽媽,雲兒也不例外。
「可以,當然可以了!」莫璇兒的眼淚在听到媽媽兩個字後,砰的一下子爆發出來了,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心中所有的痛都被這兩個字填滿了,除了幸福還是幸福。
「媽媽~」孩子弱弱的喊了一聲,雖然不是很響亮,但是莫璇兒卻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淚水順著臉頰流進她的嘴里,這次不是苦澀的,是甜甜的,如甘霖,如蜜糖……
「乖——」
「你去告訴福利院的人,就說孩子已經有人領養了,讓他們回去吧!」站在他們身後的傅益陽也被感染了,雖然沒有像莫璇兒一樣流淚,可是那幽暗的黑眸中卻閃著亮珠,聲音有些沙啞。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曲煙和傅淵權還有莫父莫母都知道了,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大家听到這個消息後,先是很震驚,還有些不解,但是在看到這麼一個清秀俊雅的男孩後只剩下喜愛,兩個女乃女乃級的人物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很快孩子的名字也定下來了,名字中保留了他原名中的雲字,叫傅雲博。
……
美國的一棟私人別墅里,冷默和童雪都住在這里,準確來說是被軟禁在這里,從他們剛剛到達美國後,還沒出機場就被這群人給帶到這里來了。
「你們到底是誰?」
「你們到底想干嘛?」
「我要離開這里!」
這是每天早上必定會出現的對話,回答這三句話的答案永遠是沉默,要不就是回音。
童雪覺得自己都快要被逼瘋了,每天只能在這里,連電視網絡都沒有,每天吃飯還要別人送來。他們的手機從進門之後就被收走了,有沒有被扔了或是砸了,他們也不清楚。
反正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喂,冷默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嘛,難道我們真的要在這里等死啊?」看管他們的兩個美國人听不懂中文,只能看著他們的嘴唇動著,卻听不懂中國話,所以童雪很放心的用中文問道。
冷默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上拿著一份報紙翻閱著,這是整棟別墅唯一一個能夠了解外部消息的途徑,他閑適優雅的坐在那里,臉上絲毫看不出著急,不過他的頭發卻掉落了很多,人也瘦了,不過卻不影響他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手中的報紙翻看的是美國最新的財經報道版面。
「喂,說話啊,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待在這里!」童雪見他不搭理自己,有些生氣的抬腿想踢他,不過卻被冷默那寒冽刺骨如冰稜的眼神給嚇到了,身子往後挪動了幾步。
「whatareyouguystalkingabout?(你們在說什麼)」看管他們的美國人走了過來,用英語問道,眼神在兩人之間徘徊著。
「說什麼關你鳥事啊!」童雪一肚子的氣沒地方發,只能朝著那個美國人吼道,卻依舊用的是中文,狠狠的跺了跺腳後,拿起桌上的起司上樓去了。
「啪——」門關的超級大的響聲。
那個美國人又看了眼冷默,好似在打量著他一番,然後走回到餐桌前繼續吃早餐。
冷默看了眼樓上,腦海中迸出一張空白紙,然後憑著自己最近對這所別墅的理解,將每個房間,每個通道還有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作息時間都標在腦海中,很快一張地圖時間表就出現了。
看管他們的有三個人,分別叫做杰克,杰森,還有希伯來,他們除了睡覺不會跟在他們的後面,平常都想老鼠般跟著,甩也甩不掉。不過在晚上,他們三個人是輪流在樓下把守的,晚上七點到十二點是杰克,十二點到凌晨四點是杰森,然後四點到八點是希伯來,然後等大家都起來後希伯來才去睡覺。
雖然輪流的時間都是排好的,可是中間卻有十分鐘的空隙時間,是從十二點到十二點十分的中間,這是杰克和杰森交換的時間,不過杰森是個喜歡睡覺的人,所以他總是會賴床十分鐘,然後十分鐘過後才會起來。
別墅里從樓上到樓下只有那樓梯一條路,不過趁著那十分鐘他們是能下來的。難題在于從這里怎麼出去,每天晚上門都會上鎖,鑰匙不知道在誰身上,時刻變換著。只要能出了那扇門,到了院子里他就有把握能出去。
「CanIgoouttowalk?」(我可以出去散步嗎)冷默低垂著黑眸,長長的睫毛遮掩住他墨色的瞳仁,將手中的報紙合上折疊好放在茶幾上,看著杰森說道。
杰森想了想,隨後點點頭,朝著希伯來做了個手勢,指使他跟在後面。
別墅外面有個很大的庭院,庭院里養著一條很大的藏獒,那藏獒很凶,看到人就會吼。
冷默手插在口袋里,看似閑散的晃悠著漫步,實則銳利的眼眸看著四周的地形,他突然停了下來,晃著腿吹著口哨,朝著希伯來笑著點點頭。
庭院四周裝著鐵欄,很高,上面戳著尖銳的刀刃,而且鐵欄上還綁著電,只要你踫上了他就會自動發電,後果是什麼可想而知了。
整個庭院除了被鎖起來的鐵門之外,唯一的出路在藏獒的窩後面,他記得有次偶然發現那狗窩的窩頂有爬山虎長出來過,可是放眼望去,整個庭院都沒有見到爬山虎的生長痕跡,所以他斷定那狗窩後面應該可以出去。
但是問題來了,那藏獒根本不肯挪窩的,別說挪窩就算是有人靠近一步它都會叫的。
哎——他嘆了口氣,瞪了眼那只藏獒。
大約晃悠了半小時之後,冷默才轉身進屋了。
氣哄哄上了二樓的童雪站在窗戶口,從上面看著屋外,窗戶被封死了,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而鑰匙這里的人都沒有,整個房間里唯一出氣的就是天花板上的排風窗。
兩個人各懷心思,可是目的都是一樣的,想從這里出去。
「咚咚咚!」
童雪以為是杰森上來喊她下去吃午飯,連忙躲進被子里,裝作剛剛睡醒的模樣,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聲音中滿是困倦,「我不餓,不想吃飯。」
「不吃飯怎麼有逃跑的力氣啊!」門再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之下被打開了,冷默一身灰色的V領毛線衫,下面穿著一條筆直的休閑長褲,手插在口袋中,斜靠在門板上,看著童雪似笑非笑的說道。
「怎麼是你,你進來干嘛?」童雪見到是冷默後,心松了一口氣,細長的眉毛卻是緊緊的蹙起,那雙眼楮銳利眯起盯著他看,似乎還有些防備,放在被子下面的雙手緊握著,手心里似乎攥著什麼東西。
冷默輕笑了一聲,面對她的質問不以為意,「你覺得我上來干嘛?」他反問道,腳將門踢著關上,自己則漫不經心的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眼眸環視著四周,隨後才收回視線看著童雪。
這個女人看起來很柔弱,其實心思比誰都重。
「有話快說,我沒什麼功夫陪你繞圈子,我還要睡覺呢。」童雪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的臉看,心中卻是千思百轉,將各種也許會出現的可能性想了一遍。
「如果你不想離開的話,那你就接著睡吧!」冷默的眸光也直直的射向那排風窗。
他的房間里是沒有這個的,他那邊的窗戶並沒有被鎖起來是可以打開的,但是窗戶的外面卻有一層電流,只要他觸踫了窗戶把手之外的其他地方,那個窗戶就會自動的被電流包圍。
哼,兩個房間還用了不同的設計,他真是太佩服那個人了,怎麼不嫌麻煩的啊。
冷默仔細的看著那個排風窗,問道,「這個排風窗你有沒有爬上去打開看過?」這個別墅很大,所以這里的通風口應該也不小吧,如果可能的話,他們也許不需要去招惹那條藏獒,從這里就能爬出去。
童雪聞言,看了眼天花板上的排風口,搖搖頭,「沒有。」
話音剛落,就看到冷默將外套月兌了下來,將褲腳卷起,然後小心翼翼的將旁邊的梳妝櫃搬了過來,一舉一動都很小心,生怕發出一點聲音,這些弄好了,走到童雪的身邊,湊到她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童雪的臉瞬間就被染紅了,像是綻放的玫瑰,紅通通的能滴出水來。
這個……她……
「不行,我辦不到!」童雪想了想,咬著唇搖頭道。
這個方法是在是太……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不行也要行,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進來,才不會發現。」冷默狠聲說著,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螺絲刀。
「可是我……」童雪的耳垂也被染成了紅色,手緊緊的攥著被角。
他竟然讓她發出那種男女在歡愛時的呻(河蟹)吟聲,還讓她在床上跳動,故意搞出很大的動靜,讓樓下的人誤以為他們是在……是在做(河蟹)愛,這是在是太……童雪越想,臉越紅。
她雖然經常去酒吧,這些事情不是沒見過,有些人甚至是直接在那里進行,可是她一直都是能躲則躲,其實她至今都是……
「別想了,快點,放心吧很快的,我只是想將排風口拆開來看一下,最多不會超過五分鐘的。」冷默見她一直猶豫不覺,忍不住的說道,眼楮還不時的盯著門,防止突然有人進來。
童雪听到他的話後,又想可以離開,終于心一橫點點頭。
于是樓下在吃飯的三個人就听到了那斷斷續續,柔媚纏綿的呻(河蟹)吟聲。
「原來那小子是上去干這種事的啊,怪不得也不吃飯的!」杰森喝著啤酒,听著樓上的聲音,有些嘲諷的說道。
「好了,咱們吃咱們的,只要不讓他們逃走就行,他們想干嘛就干嘛。」希伯來倒是很淡定,好似一點都沒有听到那酥麻入骨的聲音,一邊啃著漢堡,一邊喝著啤酒。
女子的嬌媚聲越來越大,還不時的能听見男人的低吼聲。
「這兩個人要不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啊,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出去喘口氣。」杰森被那聲音弄得也是欲火焚身,無奈之下洗了一把冷水臉然後出去了。
樓上,冷默將排風口上的螺絲擰開,然後將排風窗遞給童雪,揮了揮迎面撲來的灰塵,伸長了脖子往里探去,隨後囑咐道,「我進去看看,你注意外面的動靜,要是有聲音的話,你就故意將聲音放大點,我會立即出來的。」
童雪眸光中有些遲疑,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該不會打算一個人逃走吧?」
「放心吧,我還沒有這麼垃圾,我只是進去看看情況,看看這條管道通到哪里。」說完,冷默便爬了進去,管道不算粗,但是一個一個爬過去應該不是問題,他匍匐前進著,動作很小心,因為他不清楚這個管道會通向哪里,會經過哪里,所以除了小心還是小心。
至于被留在房間里的童雪則是很緊張,她抵在門板上,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傾听著,然後將剛剛錄好的聲音播放出來,不知道的只會以為是在辦事,根本想不到里面的真是情況。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童雪越來越害怕,貼在門板上的後背衣服早已經是濕了一大片,額頭上的汗珠是一波接著一波,眼楮直直的盯著天花板上的口子。
怎麼還不回來啊?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他不會是真的丟下自己,一個人跑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童雪的心更加的緊張了,手心里全部都是汗,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終于就在她真的以為冷默不會回來的時候,排風口探出一張黑漆漆的臉,只露出一雙眼楮,有些嚇人。
「冷默?」她試探性的喊道。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啊!」他邊說邊將身子從里面伸了出來,慢慢的挪動著,直到雙腿能夠踩到梳妝台才將手拿了出來,緊緊的抓著木板。之後又將排風窗裝好,螺絲只擰了對角線上的兩顆。
「能出去嗎?」童雪看了眼渾身髒兮兮的冷默,滿是期待的問道。
冷默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做戲就要做足了,把那個關掉吧。」
隨後房間里又響起一陣男女低吟粗喘的聲音。
大約過了十分鐘後,聲音才逐漸停止,冷默深身上的衣服被月兌了扔進浴室里,只是穿著一件白的睡袍,容光煥發,嘴角還帶著笑意,至于童雪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唇瓣被咬的紅腫濕潤,滿臉都是嬌羞含媚,宛如剛剛接受澆灌的花朵,處處充滿著迷人的芳香。
兩個人並肩走了下來,然後旁若無人的享受遲來的午餐,吃的很香也比平常吃的要多。
不知道的人只會覺得是運動過度,不過只有他們自己心中清楚,這是在累積力量,為晚上逃跑做準備。
下午他們一如往常一樣的在坐在樓下,要麼是出去走走,要麼就是待在客廳里。
童雪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晃悠著腿,眼楮時不時的瞟向外面的天空,他從沒有像今天一樣,這麼的期待夜晚的到來。
……
T市
從醫院回來後,慕容顏就一直都待在樓上,晚飯也是在房間里吃的,時不時的拿起手機看,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等到慕游謙的電話,而且她回撥過去要麼是無人接听,要麼就是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她的心有些慌了,亂了,害怕了……
以前不管慕游謙多忙,只要看到是她的電話都會接的,她的手指有些輕顫,哆哆嗦嗦的再次摁下那個號碼,電話里傳來了依舊是冰涼無情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現在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在撥,sorry……」
他一定是忘記帶電話了,肯定是忘記帶手機了所以才每天接她電話,肯定是……慕容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借口,一遍又一遍的努力的說服自己,可是心中的不安感卻是越來越大,慢慢的擴散開來。
就在相隔不遠的房間里,曲君浩接到了一個電話,他面如死灰,手指在微微的顫抖著。
同時,傅益陽和蘇陌陽也接到了同一個電話。
曲君浩揉了揉眉心,太陽穴像是被什麼東西打中一樣的疼,一跳一跳的,脹痛的難受。
他下意識的轉頭,似乎想透著這些厚實的牆看看慕容顏,他不知道這個消息要是被她知道後會是什麼後果。
慕容顏將那只錄音筆緊緊的攥在手心里,另一只手上則是捧著慕游謙睡得枕頭,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入睡,只是她的眉頭依舊是緊緊的皺起,睡得不是很安生,額頭上不時的冒出冷汗。
睡夢中她仿佛看到了慕游謙的身影,可是她無論怎麼追怎麼喊,他就是不停下來,等到自己追上了,想抱住他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能夠穿過他的身體,慕游謙的身體在一點點的變白,變成透明色,然後慢慢的消失,消失在她的眼前。
「啊——不要——」
慕容顏驚叫了一聲,雙手在空中揮舞著,似乎在抗拒著什麼。
「顏顏你怎麼了?」
曲君浩一听到她的驚叫聲後連忙跑了過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著急和擔憂。他身後站的是趙嬸和趙叔,兩個人也很是著急。
「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罷了。」慕容顏只覺得自己的眼皮格外的沉重,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抬起來,朦朧迷離的視線逐漸的清晰,但是嗓子口卻是如火灼燒般的疼,「你們怎麼在這里啊?」
她抬眸看著天花板,確定這是自己的房間。
「剛剛你做噩夢大叫了一聲,我們就趕過來了。」曲君浩的眼楮里夾雜著幾縷血絲,下巴上生出青灰色的胡渣,似乎是一夜未睡,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
「沒事,沒事了!」慕容顏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沙啞,手在被子下摩挲著,終于在自己的身側找到了那只錄音筆,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不見了呢,「你們都去睡吧,我喝杯牛女乃定定神就好了。」
「那小姐我去給你把牛女乃端上來。」趙嬸說道。
曲君浩模了模她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然後將被角給她捏好,起身去將外面的窗戶關好,「以後睡覺前要看看窗戶有沒有關,這麼大的人了別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這樣我們會擔心的。」
外面的風靜了下來,淡淡的月光如輕紗如雲霧,飄渺中帶著幾絲的虛無,讓人想不透,模不透。
厚重的窗簾被拉上,遮掩住那輕淡的月輝。
「我的手機呢,手機呢?」慕容顏突然喊道,雙手在床上四處的亂找,她記得睡覺前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的啊,怎麼突然不見了呢?
曲君浩看著她無比著急的模樣,神情更加的落寞,又無比的心疼。
「在這里呢!」聲音淡淡的,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有些沉重。他不知從哪里將手機拿了出來,遞到慕容顏的面前,還好他想到了,提前將手機拿了過來,將里面的某條短信刪除了。
不管怎麼樣,能瞞一天是一天吧。
慕容顏連忙接過手機,翻開通訊錄查詢,然後又有些泄氣的合上手機。
慕游謙還是沒有打電話給她,連個短信都沒有,他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太忙了?她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滋味百般,卻又不想讓曲君浩擔心,嘴角扯出一抹笑,「好了,大哥你也回去睡吧,你看你眼楮里都是紅血絲。」
曲君浩將她的落寞和傷心全部都看在眼里。
「小姐快趁熱喝吧。」趙嬸端著牛女乃走了過來,囑咐道。
「好!」
她接過杯子,什麼都沒說,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擦了擦嘴角將杯子放到床頭櫃上,揮揮手道,「趙叔趙嬸你們也下去吧,早點睡,我沒事的,等會兒我也睡了。」
趙叔和趙嬸相看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曲君浩,見他也點頭,才離開了。
一杯熱牛女乃下肚,肚子里開始變得暖和起來,渾身都開始有熱氣,微涼的被子中也開始暖起來了。
以前都是慕游謙給她暖被子的,俗稱是她的人肉取暖器,現在他出差了,被子自然而然就暖不起來了,不過她也習慣了這點,幸好是房間里有暖氣,還不算涼的凶。
就在她準備催促曲君浩去睡覺的時候,曲君浩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笑著道,「對了,剛剛慕游謙打電話給我的,讓我告訴你早點休息,不要太想他,他說他最近那邊很忙,可能最近都沒時間打電話給你,讓你好好照顧自己。最後還說他很想你!」
他將剛剛編好的說辭說了出來,說的很誠懇,還一臉壞笑的看著慕容顏,輕點著她的鼻翼。
慕容顏臉瞬間就紅了,嬌羞如初綻的玫瑰,但是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他怎麼不電話告訴我,直接和我說啊?」竟然打電話給大哥,還讓大哥轉述這些肉麻的話。
「額…。他是怕你在睡覺,怕吵醒你!」曲君浩靈光一閃說道,「好了,早點睡吧。」
慕容顏雖然心中還有別的疑問,可是還是乖乖的點頭了。
只要慕游謙打過電話回來就行,最起碼知道他沒事,別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困意襲來,眼皮又重重的搭了起來。
于此同時,冷默和童雪的逃跑計劃卻發生了變化了。
……
一轉眼又是一周過去了,深秋慢慢的靠近,天氣也變得越來越涼,樹葉都掉落的差不多了。
慕容顏穿著白色的圓領針織衫,下面穿著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穿的是一雙白色的平底鞋。肚子越發的顯得大了,走起路來顯得更加的笨重,每走幾步就要喘一喘氣,及腰的長發被高高的扎起。整張小臉並沒有變得圓潤,臉上郁郁寡歡,秀氣的黛眉微微攏起,遠看像是一朵即將枯萎的玫瑰花,雖然高貴卻沒有生機。
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一個星期了,她都沒有收到慕游謙打來的電話,他每次都是打給大哥,然後由大哥將他說的話轉述給自己听,起初她還能相信,但是現在……
曲君浩最近也是早出晚歸,每天不知道在忙什麼,每次想和他說上幾句話都很難,更別說問有關慕游謙的事情了。
「小姐,這是剛剛熬的魚湯您喝點吧!」趙嬸將慕容顏最近的變化全部都看在眼里,不免也多了幾分的嘆息,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好幾條,粗糙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那吧,我還不想喝。」慕容顏搖搖頭,臉色少了幾分紅潤,整個看起來好像是失去水的魚。
她沒有胃口,什麼都不想吃。
「小姐你多少要吃點吧,不為自己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吧,你難道忍心看著孩子跟在你後面挨餓嘛,听話喝點吧,這是老趙一大早就去買的,買回來的時候魚還是活蹦亂跳的呢。」
慕容顏那雙明亮的水眸漸漸的失去了神色,變得黯淡無光,小臉也瘦了一圈,只能看到肚子變大,卻不見臉上身上長肉。手搭在窗台上,直直的看著外面,目光渙散無光。
今年的秋天似乎比往年來的都早,也比往年都寒冷,落葉刷刷的打著旋墜落在大地的懷抱,渲染出一派悲壯的氣氛!落葉染作金黃色,或者竟是朱紅紺赭罷。最初墜落的,也許只是那麼一片兩片,像一只兩只斷魂的金蝴蝶。但接著,便有嘩嘩的金紅的陣雨了。接著,便在樹下鋪出一片金紅的地毯。而在這地毯之上,鐵鑄也似的,豎著光禿禿的疏落的樹干和枝椏,直刺著高遠的藍天和淡雲。
「放那我吧,我等會兒就喝,趙嬸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想想。」
哎,趙嬸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將魚湯放在桌角,不舍的望著她的背影,離開。
「趙嬸,看到我哥回來後告訴他,我今天有事要和他說,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我都會在房間等他的。」慕容顏似乎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眸光中簇起一小團火苗,但隨後又消失了。
「是,我會告訴曲少爺的。」
慕容顏靜靜地听著,那落葉墜地隱約響起了薄如蟬翼的窸窣聲。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莫奈筆下的金黃的原野,那樣地絢爛。暮色漸濃的窗外,習習涼爽的秋風吹過,不時有金黃的葉子伴隨著風吹到她的面前,然後緩緩飄下,那般溫柔,那般安靜,那般輕盈,仿佛在守護一個易碎的夢。
突然,她從衣服里掏出手機,雖然知道手機又輻射,可是她還是經不住的想要帶在身邊,生怕錯過他的任何一個電話,冰涼的指月復摩挲著手機屏幕上的照片,那是他們的合照,他親吻著她的臉頰,眸子里溢著滿滿的寵愛,身後是那座摩天輪,熟悉的摩天輪。
「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不要我了……」慕容顏似低喃著,眼淚忍不住的蹦了出來,豆大的淚珠嘩嘩的滴落在窗台上,滴落在金黃色的葉子上,打濕那細細的葉片。
另一只手則是緊緊的攥著那只錄音筆,緊緊的握著,手心被勒出了幾道紅印,可是就算如此依舊是舍不得松開,仿佛一松開就會不見了,嘴里一直呢喃著那句話,「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突然眼前一黑,所以的知覺都跟著消失了。
……
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這個夢好壓抑,四處都是黑色的,看的人心惶惶的。
夢里出現了好多人,可是唯獨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找了又找,找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就是沒有。
耳邊,嗡嗡響起各種聲音,還有皮鞋來回走動的聲音。
「她怎麼樣啊,這樣瞞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她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不瞞著能有別的什麼辦法啊,難道要我告訴她說慕游謙不見了,沒有人見到過他,難道你要我這樣說嗎?」
慕容顏在迷迷糊糊中听著耳邊的談話,腦海中的某個弦突然蹦斷了,猛然的睜開眼楮,聲音有氣無力,「什麼叫做他不見了,他去哪里了?」眼楮干澀的流不出淚,雙手在發抖,手指關節處泛著慘白。
「顏顏你醒了啊!」曲君浩先是一愣,隨後說道,「什麼不見了啊,你是不是在做夢啊,我們剛剛都沒有說話啊!」說著拿起一個軟枕墊在她的後背,扶起她半直起身子坐著,還不時的用眼神示意身後的人。
「是啊,顏顏你剛醒,餓不餓啊,我讓趙嬸去給你炖碗燕窩粥吧,醫生說你最近是太勞心了,而且情緒也不是很好,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孩子會有危險的。」莫璇兒一身淡藍色的風衣裹得嚴嚴實實的,眼圈四周泛著紅,聲音低柔。
慕容顏閉了閉眼,太陽穴脹痛的厲害,腦海中閃過剛才听到話,確定不是自己在做夢,眸子突然變得銳利無比,直勾勾的盯在他們的身上,聲音干干的,嘴唇泛著蒼白,「他到底怎麼了,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是不是他出事了,你們告訴我,告訴我啊!」說到最後幾乎是聲嘶力竭,想哭可是眼淚卻怎麼也出不來。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被嚇到了,突然朝著她的肚皮重重的踹了好幾下。
「嘶——」
疼的她捂著肚子,咬著唇,臉上失去了血色,像是尊玻璃女圭女圭。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我打電話給醫生。」
「沒事,沒事,孩子踢了我幾下。」慕容顏揮揮手,只是一瞬間的痛而已,現在已經好多了,這孩子真是活躍,可惜慕游謙沒有看到這一幕,沒有看到自己還在會踢人了,「現在我只想知道慕游謙到底怎麼了,你們到底瞞著我什麼事情。」
曲君浩和傅益陽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似乎達成了什麼約定。
「好,我告訴你,可是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能激動啊,不能激動。」曲君浩坐在床沿邊,扣著她削薄的肩頭,定定的看著面容憔悴的慕容顏,聲音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顫抖,抿了抿,無力的開口道,「慕游謙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慕容顏聞言,心頭一滯,身子經不住的一陣顫栗,然後靜靜的坐在那里,人像是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找不到著陸點,任由靈魂漫無目的地飄蕩在半空中。
「顏顏你別嚇我啊,別嚇我,說話,說話啊——」曲君浩他們都以為她會大吼大叫,甚至是哭泣,可是卻沒想到她會這樣子,整個人像是失了魂,就那樣怔怔的坐在那里,挺著筆直的腰桿,眸子一動不動的,沒有焦距。
「顏顏想哭就哭吧,別憋在心里。」莫璇兒也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這副情景後多少知道了。
靜靜的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摟緊懷里,眼楮也跟著紅了起來,手模著她的頭發。
「什麼叫做他不見了,他不是去了美國嗎?」好久,慕容顏才找到屬于自己的聲音,干澀低啞卻又沉重,就好比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美國那邊說根本沒有見到他,他是坐了飛機,可是飛機剛剛著落後人就不見了,沒人能找到,我們已經派去好幾批人都沒有找到。」傅益陽聲音越說越小,低垂著眸子不敢看她。
听到他的話,慕容顏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聲音淡淡的,「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離開的第二天。」
臥室里死一樣的寂靜,浮游靜止停滯。
「出去吧,我困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顏顏……」莫璇兒還想說什麼,可是卻被傅益陽制止住了,三個人退出了房門。
偌大的臥室里,慕容顏坐在寬大的床上,將手心里攥著的錄音筆緊緊的貼在胸口,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微微斂起眼瞼形成一片淡色的陰影,貝齒緊咬著唇瓣,死活不讓自己的哭聲傳出來。
這一晚他們都失眠了,三個人都坐在門口不肯離開。
……
美國
威爾斯家族是美國歷史上最久遠的家族之一,他們的創世人是威爾斯史密斯,那是美國歷史上的一個代表性人物,同時也是美國商業上最頂端的人物,可以說他是那個時代的巔峰人物。
威爾斯家族涉及的產業很多,領域很廣闊。他們家族的產業很多,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涉及不到的。有人曾經開玩笑說,要是哪天威爾斯家族覆滅的話,那麼整個美國就會覆滅,由此可見他們的產業領域有多廣。
「Elliot你知不知道,謙不見了!」艾麗踩著高跟鞋火急火燎的連門都沒敲就走了進來,大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擔憂和急切。她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一听說後便連忙趕來告訴Elliot。
書房極盡奢華,金黃色的鎏金壁紙,耀眼奪目的水晶吊燈,牆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名貴畫作以及歷代威爾斯家族的當家人的照片,這些照片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上面的人都是一雙藍色眸子,湛藍無比,好似那汪洋大海。
紫檀木所打造的辦公室桌,腳下是珍貴的波斯真絲地毯,旁邊擺放的是一張意大利真皮沙發,茶幾上擺放著幾座水晶雕飾品,房間里到處透露著奢華與大氣,尊貴與典雅。
這是每一屆威爾斯當家人都待過的書房,旁邊的書架上擺滿著各式各樣的書籍,有些都已經泛黃了。
Elliot坐在辦公室椅子上,神情慵懶,放下手中的鋼筆合上正在看的資料,聲音低沉富有富有磁性,那雙眸子里平靜卻又充滿著危險,眸底是波蘭洶涌,整個人猶如高貴優雅,雙手交疊的放在桌面上,在听到艾麗的話後只是應了一聲,「哦!」再也沒有其他的反應,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的話,只會覺得他們是陌生人,絲毫不會將他們是最好的朋友聯系在一起。
「你怎麼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甚至是……是……早就知道……」艾麗長長的金色卷發披肩,眉頭微攏有些不解的盯著他看,心中卻覺得毛毛的,拉了張椅子在他的對面坐下。
「你似乎很關心謙。」Elliot那雙湛藍的眸子里嗜過一絲的殺意,但是嘴角卻勾著邪魅的笑,那麼的魅惑,配上他的那儒雅的模樣,是那麼的高貴。
艾麗以為他吃醋了,連忙解釋道,「那是因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所以我才會擔心的,你想什麼呢。」她身姿綽約的走到他的身邊,送上自己的紅唇想要吻他,卻被Elliot不著痕跡的給推開了。
「你怎麼了,難道真的生氣了啊?你可是最儒雅,如紳士的男人啊!」
「我今天累了,想休息了,你出去吧,至于謙你放心吧他很好。」Elliot將他如猛虎般的冷戾和凶殘掩藏在他的慵懶之下,笑著道。
艾麗還想說句什麼,可是對上他眸子中的冷光,立即閉嘴隨後退了出去。
听到門關上的聲音,Elliot才緩緩的睜開湛藍色眸子。
然後抬手撥通了一個電話,「晚上我會過去。」之後又掛斷了。
……
夜晚,華燈初上。
美國這樣一個繁榮的國家在夜晚尤為美麗動人,早晨的她是充滿著知性美,好似一個摩登女郎,而完全卻是妖嬈嫵媚。
白色的床單,墨綠色的花紋毛毯整齊地擺在床尾,從窗簾的縫隙可以夏末的雨拍打著窗戶,然而室內卻一片安靜,king—size床對面擺放著46寸屏幕的黑色SAMSUNG液晶電視。
四面高高的牆壁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陰影,穿過寬敞卻冷清的長長走廊,兩面的名畫里名人的眼楮像是能攫住人的心靈,內室的設計自是不用說,可那名貴的裝飾卻遮也遮不住房里的壓迫和冷清。
臥室里的燈沒有開,借著窗外不甚明亮的燈光,能隱約的看見一抹影子,在一片黑色的襯托下,他挺拔的身軀恍若天神一般讓人不敢逼視,可那周身的黑色氣質,卻像地獄走來的嗜血修羅。
「怎麼樣沒有想到吧!」男人的聲音低沉渾厚,言語間帶著幾分的得意,頎長的身軀被窗外的燈光拉長,斜斜的躺在地面上,男人站在落地窗的前面,修長的手指捏著高腳杯的杯底,杯中倒著半杯紅色的液體,輕輕的晃動著,晶瑩的杯壁上不時的有酒液撲打上來,然後又滑落下去。
幽紅色散發著淡淡的酒香和閃耀的光芒,好似是一顆紅寶石徜徉在其中。
「嗯,可是現在還是見到了啊,最起碼見到你的時候我並不感到驚訝。」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不知蹤影的慕游謙。他剛剛從浴室里走出來,身上還是穿著白色的睡袍,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發梢滴落著水珠,落在他凸起的鎖骨上,然後順著鎖骨緩緩的滑落進衣服和胸膛的交接處。
古銅色的肌膚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瑩白色的光芒,他將擦頭發的濕毛巾隨手扔在了沙發上,自己也走到吧台邊倒了一杯紅酒,動作優雅,絲毫看不出任何的驚訝,嘴角甚至還噙著邪魅的笑。
「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男人看著酒杯中跳躍的液體,邪魅鮮紅如血,襯得杯子更加的晶瑩剔透,閃著幽幽的白光,修長的手指敲擊著玻璃窗,好似雨滴打在窗戶上,動听美妙。
慕游謙听到他的話後,笑了笑,聳聳肩,漫不經心的問道,「我該好奇什麼?」
「你難道不好奇自己是怎麼到這里的?」
曲線玲瓏、晶瑩剔透的郁金香型杯子被他拿在手上細細把玩,輕輕搖曳著,听著冰塊與杯體撞擊發出的悅耳聲音,凝視著玫瑰色的酒汁慢慢地沿著杯壁往下流,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透出凝脂般迷人的光澤,輕抿一口,膩滑爽的甘露在唇齒和舌間顛來蕩去,迷漫在口腔的香味,縱然入喉後仍余味繞口,讓人低首回味不已,「這紅酒不錯,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應該是產在法國波爾多的紅酒吧,沒有厚膩的甜味,也沒有刺喉的酒精,有的只是那幽幽的果香,淡淡的酸澀,隱約的酒力。」
他不是很喜歡喝紅酒,可是顏顏喜歡,所以他也跟著愛上了。
不知道顏顏現在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在為自己著急呢?慕游謙腦海中跳出那抹靚麗的身影,身子款款,她的一顰一笑,一嬌一嗔都如電影般放過。
「Elliot,我記得你以前也不喜歡喝紅酒的,你喜歡喝威士忌的,怎麼現在換口味了嗎?」隨著酒杯的旋轉,酒香慢慢的飄散出來。
「你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我來找你。」是的,來人正是Elliot。
「你知道嗎,我們中國人有句話說的非常的好,‘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雖然他早就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他還是不想相信,畢竟他們是多年的朋友了。
Elliot轉過身,凝視著他,那雙湛藍的眸子冰涼的沒有溫度,華麗厚重,缺失了它最初的炫目,「我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想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我來找你只想和你說一件事,把你手上的擁有的傳奇所有股份都給我,我就放你離開。」
這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和日本人合作,還借著秦氏來和慕氏作對呢。我當初接手傳奇的時候曾經問過你要不要入股,是你自己說不用的,你不想被這些事情所累贅,你說你想要自己,這些機器化的生活不適合你。」慕游謙淡淡的講述很多年前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可是對他們來說卻仿佛是發生在昨天的事情。
「看來時間真是個嚇人的東西,他能改變一個人初衷甚至改變一個人的品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曲君浩的事情是你派人去做的吧,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派人傷害曲君浩,他這是顏顏的哥哥而已,和你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是說你連他的市長之位也想要?」語氣中多了幾分的憤怒,手指彎曲成拳。
「他應該死了吧,那把刀可是刺在了他的心髒上啊!哈哈哈……」Elliot突然大笑了起來,手上的酒杯被砸在了玻璃窗上,那玫瑰色的酒汁順著透亮的玻璃滑落了下來,細細長長的如流水般,然後滴滴答答的滴落在腳下乳白色的地毯上,迅速的暈染開,好似一副盛開的牡丹,白里透紅,嬌艷無比,「你知道他是誰嗎?」
慕游謙劍眉上挑。深邃幽暗的黑眸中掠過一絲的深意,削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線,不說話,只是手上握著郁金香酒杯的力氣一點點的變大。
「他的父親叫做墨昊澤,而我叫做墨司,我的父親叫做墨昊天,你現在想明白了嗎?對了,還有你的顏顏,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的真實名字應該叫做墨雲染吧,哈哈哈……」
墨昊澤,墨昊天,墨司,慕游謙的心中反復的念叨著這三個名字,腦海中突然劃過一道白光,心神著實被驚到了,臉色大變,竟然是這樣的。
可是他想不通的是,既然他們是這樣的關系,那麼Elliot為什麼還要派人去殺曲君浩呢?
似乎看出了慕游謙的想法,Elliot淡淡的開口道,「你知道嗎,威爾斯家族的繼承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要有一雙藍色的眸子,可是這藍色的眸子中也分為上等,中等和下等,所謂上等就是眸子是通體泛著藍色的,純粹沒有一絲的雜質,這只有上一屆的家族繼承人和他的妻子生出來的第一個孩子才有,至于中等眸子雖然也是藍色的,可是眸光中卻帶著白色,下等則是可能一只眼楮是藍色,一只眼楮是黑色,或者是兩只眼楮都是黑色的。」
慕游謙听著他說的話,又看了看他的眼眸,心中瞬間明了,但還有一點想不通,「可是曲君浩並沒有認祖歸宗的打算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威爾斯家族的人,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害怕自己的繼承權被拿走。再換句話來說,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希望逃離那里做個自由的人嗎?」
「謙,其實你明白的,那只不過是我年輕時候說的玩笑話,有哪個男人不想要權利和金錢呢,難道你不想,如何你不想的話,那你又何必將慕氏企業做的這麼大呢。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本來也想讓人去你家的,去看看你的心肝寶貝的,可是最後我還是還是沒忍心,畢竟咱們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
慕游謙听完他的話,拳頭握的緊緊的,手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如深潭般幽暗的眸子里蹦簇著團團的火苗,燃燒著,崩裂著,酒杯的底部被硬生生的掰斷了,清脆的玻璃折斷聲在黑暗靜謐的夜里顯得格外的刺耳。
他無法想象要是顏顏真的被……那他該怎麼辦……
有那麼一刻他突然是慶幸的,松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他已經不是他認識的他了,他的心又緊了起來,他無法想象要是他又對顏顏起了殺機該怎麼辦。
削薄的唇習慣性的抿著,眸子變得越發的深黑,宛如是一股幽潭。
「听說顏顏懷孕了,我特地派人去探望他,我知道你一定會很想念她的,所以特意派人拍了很多她的照片回來,要不要看看,有很多呢。」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扔在桌面上。
燈也在他說話之際亮了起來,繁瑣復雜的水晶吊燈啪的一下子亮了,光線有些刺眼,房間瞬間變得亮堂堂的。
慕游謙拿起桌上的照片,一張一張仔細的看著。
她瘦了,下巴變得越來越尖細了,臉上是濃濃的憂愁與孤寂。
照片一共有十幾張,每張拍的的背景都不一樣,有的是慕容顏出去散步的時候,有的是慕容顏站在自家庭院的……慕游謙看著那些照片,唇抿的更緊了。
Elliot這是變相的告訴他,顏顏被他監視住了,只要他不合作,那麼顏顏就會有危險。
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顯出來,血管看的一清二楚,俊逸的臉部線條繃得緊緊的,照片被捏的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冷靜,冷靜,他現在需要冷靜!
慕游謙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思緒翻揚百轉千回,卻又在一瞬間恢復清明。
「我先回去了,你想想吧,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Elliot湊到他的耳邊耳語道,隨後笑著離開了。
留下慕游謙一個人站在那里。
夜,靜,涼!
他直直的站在那里,宛如一尊精雕細琢的石雕,窗外的燈光忽明忽暗,落在他完美的側臉上,光線柔和。地面上,影子隱隱綽綽,慢慢延長伸進了一邊的陰影之中。
空氣靜謐無聲,漂浮在半空中的浮游無聲地沉沉浮浮,如水一般的寧靜,劃開一道道波紋。
虛掩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了,兩道身影從後面走了出來。
「咱們現在該怎麼離開啊?」說話聲音細長,一听就知道是個女人。
「謙,你沒事吧!」這次說話的則是男聲,這兩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冷默和童雪。
慕游謙許久才緩緩的轉過頭來,那雙輕斂思緒的黯黑色瞳仁當中掩藏著什麼,寬大的掌心貼放在冰涼的窗台瓷磚上,唇角極為克制的輕抿著,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
片刻,終于出聲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寒,冰涼,帶著隱忍的壓抑,「沒事,都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然後在他們閃爍疑惑的眼神下,挺直著背,走進了里面的房間。
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
……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的記憶力不要那麼的好,不要什麼事情都記得這麼清楚,尤其是不好的事情。
慕容顏一夜都沒有睡,雖然她極力的閉著眼楮,心中一直在提醒自己該早點入睡,可是就是睡不著,腦海中一直浮現的都是慕游謙的身影,最後實在睡不著後只能抱著他的枕頭,听著那段錄音。
顏顏,我愛你……
顏顏,我想你……
身影性感低沉,卻又不失魅惑。
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輕輕的捶了捶腦門,眼楮里是濃綢的血色,眼眶四周也是青黑色,蒼白的小臉上是粉底都掩蓋不住的憔悴,唇瓣也有些干涸著,翹著白色的皮,聲音暗啞的說不出話來,嗓子口像是冒煙的疼。
「顏顏,醒了沒。」
「媽,你進來吧!」腦海中的思緒被整理了個大概,她應了一聲。
蘇玥和慕承躍會來這是她早就想到的,所以語氣中並不怎麼驚訝,更多是平靜。
「顏顏啊,來喝點燕窩粥,這是剛剛炖好的,還熱著呢。」
蘇玥一夜之間似乎憔悴蒼老了很多,頭發上竟然出現了銀絲,而且也沒有像平常那樣梳的整整齊齊的,只是隨便的抓了幾下就扎起來,眼眶紅通通的,一看就是哭了許久的,聲音也啞啞的。
「媽,我沒事,我相信他,咱們現在只是暫時找不到他的人而言,並沒有說他……」死這個字她說不出來,也不相信,「所以我會好好的等著他,乖乖的吃飯,我相信他一定是這麼的希望的,我決定不能讓他一邊忙著事情一邊還要擔心我的。」
腦袋似乎還有些頭昏眩暈,眼楮也有些迷糊,慕容顏重重的揉著額頭道。
「嗯,你能這樣想最好了,來趁熱喝吧!」蘇玥趁著低頭的時候,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水。
「嗯!對了,我哥呢,我有事找他。」慕容顏乖乖的舀了一勺燕窩放進嘴里,問道。
她還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既然慕游謙是上了飛機了,而且飛機已經抵達了美國,那麼就應該有記錄的,而且如果是人被綁架了那麼也應該會有錄像或者該接到綁匪的電話啊,她一邊舀著燕窩,一邊思索著,腦海中原本有些明朗的線索又鋪上了一層迷霧。
「你說君浩啊,最近政壇上出了一些事情,他比較忙。」
「啊?」尾音上翹著,帶著一股驚訝。
政壇上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怎麼完全不知道啊。
「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了結的,你就好好安胎吧,我最近這段時間會搬過來住就近照顧你,吃完再睡會兒吧,你的兩個熊貓眼真是難看。」
有些陰沉的氣氛因為蘇玥故意的說笑而緩和了起來。
——慕少,顏顏喊你回家——
十月二十八號,這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日子。
沉寂了許久的慕家終于迎來了一絲的歡笑,朦朦朧朧的慘淡雲霧被沖淡了一些。
……
慕容顏披著一件紫紅色的長外衫坐在書桌前,縴細的手指握著慕游謙最愛的鋼筆,本子上落下一行行清秀的字體,字里行間到處都充滿著濃濃的思念和愛意。
這是慕容顏最近幾個月來學會抒發自己相思之情的最好辦法,那就是寫日記,將每一天發生的事情都記述下來,然後又用慕游謙的思路來回復,就好似他依舊在自己的身邊。
紙上落下最後一個字,然後緩緩的合上筆記本,嘴角微微上翹。
臉被養的白白胖胖的,白里透著紅,及腰的長發最後還是被她剪了,現在只到肩部,肚子越來越大,像個鼓鼓的皮球,有的時候就算是坐著也會覺得很累,不過肚子里的孩子倒是很听話,一點都沒有鬧騰,最多只是動動,踢踢她的肚皮,實在是乖巧的沒話說。
「顏顏要不然你就不要去了吧,醫院那種地方不太適合你這樣的孕婦去,要不你還是待在家里吧!」蘇玥外套著一件淡灰色的呢子大衣,頭發被梳的整整齊齊的,手上大包小包的拎著各種的補品。
「媽咪,我要去啦,每天待在家里我都快悶死了,再說了我真的很想去我的小佷女啊,你就讓我去吧!」說話間,慕容顏已經將衣服換好了,脖子上還圍著一條圍脖,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個腦袋。
昨天晚上八點零五分的時候,慕柒柒產下了一名女嬰。
大約二十分鐘,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VIP病房
還沒走進去,就已經能听到里面傳出來的笑聲了,笑聲感染了外面的人。
「姨媽,顏顏你們來了啊!」一進門就看到大家都圍在嬰兒床的面前。
「怎麼樣,現在有什麼感覺啊?」慕容顏將東西放在茶幾上後,坐在床沿邊,拉著慕柒柒的手問道。
慕柒柒因為是自然分娩,所以整個人精神還不錯,半直起身靠在床上。
「顏顏你看這孩子多可愛啊,這小嘴,小鼻子像極了柒柒,一看就知道長大後肯定是個美人胚子。」蘇玥擠進嬰兒床便,看到孩子後,笑的都合不攏嘴。
「真的啊,快給我看看。」說完一手撐在腰際,一手搭在鼓起的肚皮上,慢慢的挪動過去,待看到孩子後出聲道,「哎呦,這孩子長得也太可愛了吧,她也不怕生人啊,那兩只黑不溜秋的大眼楮只盯著我看,還朝我笑呢!」
「姨,姨,妹妹是朝我笑。」
坐在椅子上,兩只小手緊緊的拽著嬰兒床欄桿的傅雲博听到這話,忍不住的回道。
這一說逗樂了病房里的所有人。
「雲兒你也來了啊,你怎麼知道妹妹是朝你笑的啊?」
「我就是知道。」傅雲博似乎開朗了許多,翹著嘴回了一句,然後又低著頭,專心致志的逗著妹妹。
站在一旁的莫璇兒是哭笑不得,只能無語的聳了聳肩。
「還好,只是覺得肚子突然一下子癟了很不習慣。」慕柒柒也跟著笑了起來,雖然已經是孩子的媽了,可是慕柒柒的小孩子脾性依舊不改,連說話還是那麼的孩子氣,不過臉上散發的柔和的母性光輝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嬌媚的容顏上多了幾絲的嫵媚和韻味,更加惹得人別不開眼。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慕容顏坐下。
「呵呵。」慕容顏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後眼楮環視四周,「怎麼沒有看到蘇陌陽啊,他人呢?」家里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來了,怎麼孩子的父親卻沒了影子。
「陌陽說有事出去了,估計要等會兒才能回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整天早出晚歸的。」說這話的是安詠晴,提及這個就有些生氣,臉上含著淺淺的慍怒。
「話說,傅益陽最近也是如此,我也納悶著呢。」提到這個,莫璇兒似乎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估計是公司有事情吧,對了,孩子的名想好沒有啊?」
「嗯,想好了,叫蘇夢琪,小名叫樂樂,希望她永遠能夠快快樂樂。」
喻意不錯,所有的父母想的不都是自己的孩子能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成長嘛,思及此,慕容顏習慣性的模了模自己的肚子。
不知道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他的爸爸有沒有回來呢?
看到慕容顏似乎有些不開心,蘇玥連忙走出來打圓場,笑著道,「你們看樂樂這丫頭似乎很喜歡雲兒啊,雲兒只要稍微的踫到她,她就張著嘴哈哈大笑,尤其是那雙眼楮直直的盯著他看。」
「那是,也不看看我兒子多帥。」莫璇兒模著雲兒那堆短毛,自戀的說了句,不過惹得是大家無情的鄙視。
「切,那是因為我女兒長得好看行不,這麼可愛的女娃子,是個男的都喜歡,不是我吹,我家樂樂長大後一定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慕柒柒也不甘示弱的回答道,雙手插在腰間,雖然是坐在床上,可是那氣勢卻差不大哪里去。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樂呵的眾人笑的臉都僵了。
因為考慮到慕柒柒剛剛生產完,所以她們並沒有逗留多久,大約半小時後便都離開了。
——
于此同時,傳奇岌岌可危。
總裁辦公室里彌散著濃濃的香煙味,很是嗆人,氣氛壓抑到極點。
「難道還沒有找到他嗎?」曲君浩的手心狠狠的朝著窗台上砍了下去,手背腫了起來,瞬間手心上就沁出了一道道紅色的印子,另一只手指上夾著香煙,腳邊周圍也滿是煙頭。
怎麼可能沒有一絲的蹤跡呢!
怎麼可能呢,一定有哪里出錯了!
「別著急,我們再想想,我已經又派出一批人去找了。」蘇陌陽將煙灰彈了出去,然後將煙頭狠狠的碾壓在煙灰缸中,儒雅俊逸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的憔悴,黑色的眸子里還有幾道血絲。
「現在除了要找到他之外,咱們的當務之急是怎麼幫傳奇度過這次的危機,難道你們希望明天就爆出慕氏要破產的消息嗎?」傅益陽算是幾個中最為沉穩的,也是最沉得住氣的。潑灑如墨的眼眸微微眯起,銳利無比,好似黑夜中蓄勢待發的獵豹,少有風吹草動便能出擊。
曲君浩幽幽的轉過身,看著他們兩個人問道,「找到財務部的經理沒?」
「死人算是找到嗎,昨天剛剛找到的,可是已經死了,死在自己家,血液里的酒精濃度高達百分之零點零九,屬于酒精中毒死亡。他死之前將自己挪用的公款全部都打到了美國那邊的開戶銀行,然後再由那邊的銀行轉到了一家公司,你們知道那家公司的名字嗎?他們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忘記了咱們這邊有個電腦高手,就算銀行裝了高級的防火牆也相當于擺設,絲毫沒有用。」
「什麼公司,趕緊說吧,別賣關子了!」曲君浩看了一眼傅益陽,緊蹙起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
蘇陌陽也看著他,等待著下文。
「錢全部都匯進了HD集團。」
「HD集團?」
「是的,所以我覺得……」傅益陽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電視機里播報的新聞給吸引過去了,傻傻的,呆呆的看著,其他兩人也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現在為您插播一條特約新聞,剛剛收到消息,在美國大使館的門口發生了一起爆炸案,一男一女死亡,據證實這兩位皆是中國人,其中一位正是大名鼎鼎的慕氏總裁慕游謙先生,還有一位現在身份不明……」
門外一道身影貼在玻璃上,慢慢的滑落下來。
「砰——」緊閉的大門被踹開了,發出劇烈的聲響,在靜的讓人覺得恐怖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的刺耳。
「誰?」
「都給我滾出去~」
「全部都滾出去——」
三道聲線不同的嗓音同一時間響起,又同一時間止住了。
空氣靜謐無聲,四周充斥著壓抑。
「顏顏你怎麼會來這里?」
靈魂在月兌離身體,思維在抽離,一切都是那麼的飄渺……
爆炸案……死亡……尸體……慕游謙……。這些原本不該串聯在一起的東西,現在都如烙印般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們還沒有結婚……
他們的孩子還沒有出世……
他說過要帶她去游玩世界,他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
慕容顏覺得腦海被炸開了,到處都是鮮血在流淌,胸口像是被活生生的挖出一塊,心頭上的肉被一片一片的割了下來,腳下是幾個踉蹌,不穩的重心偏離靠在牆壁上。
她本來只是想來公司將放在慕游謙辦公室的那張照片拿回去的,卻沒想到會听到這個消息。
血色刷的抽去,只留下那慘白的小臉,貝齒咬著唇瓣,唇上的那抹紅潤在微微有點蒼白的臉上顯得醒目而突出,如茫茫白雪之中獨立綻放著一朵鮮紅的梅花,妖嬈微綻。
一片蝕骨的蒼涼浸染了眼眸,她眼眶紅得可怕,一滴冰涼的清淚從眼角滑落,兩只手緊緊的攥著門把手,透明如白紙的臉蛋微微的抬起,倔強的看著前方,悲傷的雙眼靜靜的凝視著閃耀著刺眼的水光。
「顏顏你別嚇大哥啊……你說句話啊……」曲君浩也被剛剛的消息嚇到了,他也無法相信,雙手依稀顫抖的抬起想要上前去扶住慕容顏,卻被她推開了。
「我沒事,我很好……」她努力的說服自己。
她不相信剛剛的報道,一定是假的,要麼就是同名,肯定不可能是慕游謙的。
他說過他要陪她活到一百歲的……
他說陰間太過淒涼了,所以他絕對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去的……
手指莫名的顫抖,雙腿也打著飄,可是慕容顏卻硬生生的站了起來,蒼涼的嘴角微翹起一抹笑,然後就听到她虛弱而又堅定的聲音,「我相信他沒死,所以我不會傷心。」
那張黑色的軟皮旋轉椅子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味與溫度,涼薄的指尖覆上去,就好比是指月復觸模著他的臉頰。
「顏顏我先送你回去吧!」蘇陌陽和傅益陽相視一眼後,說道,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溢著滿滿的憂傷,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腰側,蒼白的唇角也扯出一抹弧度。
慕容顏搖搖頭,漆黑如墨的瑰麗眸色中掠過堅定的神色。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聲音急促,顯示著外面的人是多麼的焦急。
「進來!」
「傅少,蘇少,小姐,大事不好了,公司的股東們全部都來了,現在就在樓下,他們說要改選新的董事長。」
慕容顏一听,臉色陰沉了下來,想必這些人都是看到了電視上的報道了,所以才會這麼的急切。
可是他們卻忘了,就算是改選董事長也輪不到他們。
「顏顏要不你先回去吧,等會兒姨夫就來了,你現在在這里很不安全啊,我讓陌陽送你回去。」
沉思良久,她現在懷著孕,諸多的不便,要是等會兒又發生什麼事情……想到這里慕容顏才點頭。
……
兩個人直接坐電梯到達了地下停車場,在送慕容顏回去的路上路過一間嬰兒專賣店的時候,慕容顏突然喊著讓蘇陌陽停了下來,說要去買點東西。她記得家里準備的嬰兒用品全部都是這家的,這里應該有慕游謙的氣息和味道。
蘇陌陽原本不同意,但經不住她一個勁的說,然後想到自己也要買點東西給自己的女兒,兩個人便下了車。
「放心吧,我沒事,你別這麼小心翼翼的。」
看著蘇陌陽一只手從後面摟著她,一只手擋在前面,眼楮還不時的張望四周,她笑著道。
她才懷孕七個月不到而已,又不是要到預產期了,干嘛這麼神經兮兮的模樣啊!
不過,不知道的一定會以為他們是對恩愛的夫妻呢。
「不行,你現在可是一等一的保護對象。」說完,腳步又放慢了下來。
慕容顏看了他一眼,眸色突然黯淡了幾分,她突然之間多麼希望陪在自己身邊的是慕游謙啊。
就在這時,一個小孩子突然朝著他們的方向沖了出來,撞在了她的肚子上。
「啊——」
「你們有沒有長眼楮啊,你們是怎麼看孩子的啊,她要是有什麼事情——」蘇陌陽一把將那個孩子推倒在地上,朝著往這邊趕來的孩子的父母破口大罵道。
「別……別罵了……我肚子疼……」慕容顏臉色蒼白,手捂著肚子,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身子有些無力的靠在蘇陌陽的身上,出聲制止道。
「好,好,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嗯!」
那位家長也被蘇陌陽的氣勢給嚇到了,再看看慕容顏這麼大的肚子,要是真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我真相信這個男人會殺了他們。而被推倒在地的孩子自己爬了起來,站在一旁害怕的不敢說話。
若是平常時候,慕容顏一定會出聲安慰孩子,畢竟孩子太小什麼都不懂。可是現在她卻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精力,這是她和慕游謙的孩子,她一定要保住孩子,肚子上傳來的痛一陣接著一陣的,一波連著一波。
孩子,堅持住!她在心中默念著。
「血,她出血了,得趕緊去醫院。」另一個迎面走上來的女人驚呼一聲,指著地上猩紅的血跡說道。
慕容顏也被嚇了一跳,她剛才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好像從肚子里流出來了,卻沒想到會是血,蒼白的臉上更是驚慌失措,細長的手指戳進蘇陌陽的肌膚內。
「救孩子……她的孩子……」
------題外話------
慕慕終于滾回來了~帶著熱騰騰的大結局回來了~
ps不知道大家對番外有什麼看法,有的話可以在評論區說出來哦~
可憐的小包子能不能順利出生呢,慕慕明天告訴大家,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