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輕蔑一笑,向著沈流蘇又走了幾步,眼神中盡是對她的瞧不起和怨恨︰「卑鄙又如何?只要能夠達到目標,那就是贏家!沈姑娘,我勸你別掉以輕心的好,不要以為世間萬毒都奈何不了你!你且運功試試?」
沈流蘇心下一驚︰她竟然連我百毒不侵之事都知道?
沈流蘇微微握拳,正打算提足運氣就覺得有什麼東西突然沖破了一層自己的穴道,頓時讓她全身像針扎一樣的疼!她再看自己的手心處,有一股黑色的氣體在手心中游蕩,越發的向著全身擴撒!
鶴發老人掌風而起,沈流蘇便見那近二十名殺手連咽嗚都來不及,就紛紛倒地,她們的脖子處均有一道細細的傷口,鮮血噴涌!黑衣女子見狀,立馬就準備再給沈流蘇補一刀。只是她的動作哪里及的上那鶴發老人,未等她揮手就已經足足飛出去了丈余遠,口吐一口鮮血差點站不起身子來!
宗政仁啞口無言,此事的確是自己太輕視了,他干干的坐在那里對于傅佑明的問話和斥責只字不提!傅佑齊又從洞外回來,焦急地搖搖頭︰「方圓數里都找過了,沒有三嫂的蹤影,她也沒有留下暗號!三哥,我們應該怎麼辦?」
洞中又剩下宗政仁和傅佑明二人,他們一站一立,形成鮮明的對比。
冰魄針的毒性如何,沈流蘇深知,卻沒有料定這個黑衣女子會在這冰魄針上添上另外一種藥材。那是生長在北方十分罕見的一種普通藥材,又名鉤花,全身長滿尖銳的小刺。它的花本身是無毒的,毒性都在這些刺上!只是這鉤花藥性奇特,既是能夠醫人的藥材也是能夠置人于死地的藥材。
「想見我?」那黑衣女子輕聲一笑︰「等你閉上眼楮永遠都睜不開的時候,我就讓你見一面!」她從一旁殺手的手中拿過一把利劍,指著沈流蘇一步步的靠近,眼神中全是勝利者的姿態︰「受死吧!」
放任她落崖不曾跟隨,如今又看著她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這些對于傅佑明而言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她的心除了痛,還有比宗政仁更加深厚的自責!
良人,良人,所謂良人不過是千帆過後依舊守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等?那是要我們坐以待斃嗎?」傅佑齊交際如焚,看著宗政仁依舊穩坐如泰山,不禁氣惱︰「三嫂出事到現在,怎麼也不見你著急?平日里天天說著三嫂的好,我看都是裝的吧!」
傅佑齊無話可說,只得問傅佑明的意見︰「三哥,你倒是說說話啊!」
唯有宗政清影,是宗政仁唯一信任的一人!
「你我二人都在她身邊,卻依舊讓她身處險境!傅兄,也許蘇兒說的對,你我二人都不曾是她的良人!」良久,宗政仁才開口說道,帶著幾分濃厚的自責!早該在她飛身踱去的時候,就應該追上的!舍得這條命陪她墜入崖底,卻在關鍵的時候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宗政仁很自責,甚至是恨不得殺了自己!zVXC。
石門時候更是水月洞天,一簾洞中瀑布不知道從何處牽引而來,環繞在洞中形成一道天池。池中煙霧裊繞,似有幾分雲境之意!他大步向前,將沈流蘇放于池子里,這才起身轉身出了這水月洞天!
峽谷之中,宗政仁幾人一坐便是天亮,卻遲遲不見沈流蘇回來,不禁心中擔憂不已。傅佑明顯然已經等的不耐煩,目光中帶著幾分危險氣息瞧著宗政仁︰「這就是你所謂的不用擔心?」
傅佑明的視線被拉回,身子有微微的一動!
何好世能。宗政仁拳頭一緊,利眼就看向傅佑齊︰「那麼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這峽谷地勢險要,如若我們堂而皇之的出去找她,而她卻回來這里與我們匯合,豈不是錯過了良機?」
宗政仁盤腿而坐,眉間有幾分掙扎和痛苦,他肩膀上的傷入骨三分傷的不輕;這一夜又不曾好好休息,自然是病的不輕;再加上這風餐露宿,此時連臉色都有幾分潮紅,明顯是有些發熱!
是啊,除了等,還能做什麼?
「既然你要殺我,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沈流蘇不敢運氣,只得將銀針握在手中做生死一搏。
沈流蘇來不及多說一個字,鶴發老人就點了她的昏睡穴,依稀之間沈流蘇似乎是看到了他的臉,有幾分親切。他將沈流蘇打橫抱起,縱身一躍就落到黑衣女子面前,警告到︰「落雁,若再讓我發現你橫生枝節,休怪老夫狠下殺手!這次是最後的警告!」說罷,他飛身而起抱著沈流蘇墮入黑夜!
玉蘭博將沈流蘇安穩的放下,然後摘下自己的斗笠替她把脈,不禁意間他眉頭皺起。充滿滄桑的臉上,頓時也是青筋暴起,他微微握拳沒有想到沈流蘇中的毒竟然是冰魄針!
此處是冰雪峽谷邊緣處的一個山洞,洞外蔓藤青青野草雜生,若非有意去撥弄這層層的青藤絕非有人想到這里居然是個山洞。玉蘭博雖年歲見漲,可是這金針之術卻是天下無人能比擬。只見他手中數跟金針同時使出,沈流蘇的幾大穴位處就被封住,他又將沈流蘇打橫抱起,轉動一旁山岩上的石頭,頓時一道石門便頓時打開。
「鏗」的一聲破響,暗月之中一根細微的金針瞬間將黑衣女子手中的利劍破為兩截,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
宗政仁的目光有些灰暗︰「這個人隱藏的實在太深,我甚至對身邊所有的人做了調查,卻依舊沒有發現半分。父皇依舊每日神出鬼沒,他的寢宮自從母後中毒後便不再允許任何人進入,時常是醉的伶仃,看不出端倪!」宗政仁自詡翩翩瀟灑且能力非凡,可是在這件事情上確是束手無策!皇宮之中,人人笑里藏刀,綿里藏針,即是眾多的手足,他以不能一一全信!
他回過頭,在宗政仁的對面盤腿而坐,目光執著︰「無論如何,你已經將她陷入危機之中;這幕後的主謀這麼多年,你依舊沒有查到半點消息嗎?」
因為宗政仁相信,只要沈流蘇沒事那麼她就一定會回來跟自己匯合。
「又是等!」傅佑齊焦躁不已,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那你們等,我再出去找找!」說完,他的身影又閃出了洞口!
「等!」他就說了一個字,卻好像是下了無比堅定的決心一樣。
而傅佑明則是負手站立在洞口,雙眼久久的看著洞外的那番雪白的天地,微微有些入神!
名叫落雁的黑衣女子瞬間癱坐在地面上︰他……他竟然沒有死?不行,絕對不能讓娘親知道此事!
經過一夜的大雪洗禮,此刻的峽谷變得越發的聖潔陰冷,洞中的大火已經近乎熄滅,森冷的風不停的灌輸進來,讓人忍不住寒顫連連!黑雲見狀,又才奪身出去撿些柴火回來!
「就在這里等她!」宗政仁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的錯,本是應該不發表意見的,可是她轉念一想。沈流蘇不是沒有交代的人,這一夜未歸要麼就是出事了要麼就是被事情耽擱了;她離開的地點在這里,那麼自己也理應在這里等她!
「你究竟是什麼人,三番四次擾我好事!」黑衣女子認出了鶴發老人,也知道那次在大漠就是他在暗中幫助沈流蘇,不禁怒上心頭!她撫著自己的胸間,忍住疼痛站起身子來怔怔的看著沈流蘇二人。
可是在听到宗政仁的那番話,卻讓傅佑明的心有了幾分期許︰她說,你們二人都不會是我的良人!那麼,她的意思是不是在她的心里對于宗政仁就只是朋友般的對待?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是否代表著自己還有機會?
蘇兒,我會讓你知道只有我才是你的良人!
一抹健壯的身影猶如閃電一般破空而來,沈流蘇忍不住喚道︰「師父!」
一股強大的死亡訊息瞬間席卷而來,比起墮落下山崖更加讓人覺得真實。沈流蘇屏氣凝神,如果這個女子真的要殺自己,那麼就算是一死她也要沖破全身經脈,拉著她一起死!
「哼……」傅佑明清冷的哼了一聲︰「邊部蠻族如今蠢蠢欲動,想必也是有人在這中間挑撥離間的!否則,單憑他們幾萬的部族,哪里有膽子在暗中生事?一路走來,蘇兒的動向甚至是路線都被人所熟知,難道這其中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傅佑明話中的意思宗政仁有所明白,只是他身邊的人都是信的過的︰「清影這丫頭自幼與我長大,我熟知甚熟,自然不能是她;鐵風是她的護衛,對清影也是有幾分情意存在;黑雲雖是甚少說話,可他卻是我的隨行護衛,我也信的過!」
宗政仁的話還未說完,傅佑明就笑的嘲諷︰「如此說來,這泄密之人便只剩下你一人了?宗政兄,很多時候往往自己最信任的人就是在背地里給你一刀的人。我想問你,你口中的好妹妹平素里可有圈養飛禽走獸的習慣?」
「自然!」宗政仁回答的十分肯定︰「清影自小便喜歡這些小動物,父皇雖然不喜歡不過也不曾阻止,甚至是在前幾年送了她一對信鴿。並且吩咐她若有危險,便以信鴿為……」他的話沒有說完,頓時瞳孔就自然放大︰「你是說,這泄密之人是清影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