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松辭了工來投奔我,我打算讓他掌管冬寧茶局。原來茶局的掌櫃與武慎行是一氣的,我已經辭了。」
「武慎行的事你打算跟他計較嗎?」香草問道。「沒到時候,暫不與他計較。」
「可得跟他計較!」蒙易插嘴道,「那大姐夫最是貪東西了。往常來我屋里瞧上了那墨玉的擺件兒,哄我說是假的,要我交了他拿去找他朋友鑒賞,我才不會上他的當兒呢!哼!」
「哪……哪有……我隨便買的!」「拿出來瞧瞧吧!你隨便買的,人家綠兒未必喜歡呢!讓我瞧一眼,替你把把關。」
「我倒覺著喬大夫的醫術很好,不妨讓他給二哥瞧瞧。」「這主意不錯,改日找個機會讓喬大夫給二哥把把脈,瞧瞧他那毒到底除淨沒除淨。」
蒙時什麼時候走的,香草已經不記得了,反正她一覺醒來已經快午時了。她揉著有些發腫的眼楮,看著地上那些被摔得一團糟的西瓜,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原來征服一個男人是這麼的簡單吶!
「反正狼已經放進來了,你想趕也趕不出去了,看著辦吧!」蒙時說完就捧著香草微微發熱的臉吻了下去。香草頓時被蒙時唇上那股燥熱所感染,渾身一熱,便緊緊地貼了上去。
「我進來了就沒打算出去。」
飯後,關松來見蒙時,兩人去了書房說話。香草回了自己的房間,叫人提了兩桶熱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她把身子斜靠在熱氣騰騰的木桶邊,咧嘴一笑,自言自語道︰「沒想到跟蒙時的事就這樣定下來了,原來把自己嫁出去是這麼好玩的一件事呀!嘿嘿……」
起床後,香草洗漱了一番,出了院子。她正好遇見小滿拿著什麼東西興沖沖地走來,便笑問道︰「表哥,你得了啥寶貝?」
蒙時起身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輕聲說道︰「好好睡吧,我先起床了。」
「眼光還不賴,這衣衫的紅正好配我皮膚的白!」
「大姐夫原來把你也得罪了?」蒙時笑問道。
她驚了一跳,忙把露出來的肩膀沉進了水里,問道︰「你咋進來的?」
「沒……沒啥東西……」
「笑啥呢?」屏風外面傳來了蒙時的聲音。
「那行,不叨擾了,我們這就去大牢里瞧瞧他們。」
「這會兒子莫去,我估計香實還在縣衙後院呢!再說,看守的兄弟正在吃飯,去不太合適,等午時過後,你們再備兩瓶酒兒和候溫樓的茶香雞和炸河豚去,他們保準高興!」
「前些日子,縣大老爺的小妾得了喉病,喝了多少藥湯都不管用,喉嚨腫得說不了話,滿臉通紅,急得沒處找大夫去。我把這事跟你爹他們閑聊了聊,你二哥出了個方子,立馬就見效了!縣大老爺一問他師出啥地兒,他說是喬正安喬大夫的徒弟,縣大老爺當即樂得合不攏嘴,連夸你二哥能干呢!」
「你又想干啥呢?真是的……剛才還叫著累……」
「真……真的?」小滿歡喜地笑了起來,趕緊把那圓缽從香草手上拿了過來揣進袖子里說道,「可得放好了,要丟了就麻煩了!」
「那些西瓜倒可憐了,我還沒吃上呢!」
「你再生兩個才是小賴皮呢,我頂多是個大賴皮!」
「哎喲,這真是好消息呢!」小滿擊掌笑道。
香草和小滿又再三謝過,這才出了干雜脯子。香草沒吃早飯,這會兒子肚子餓得咕咕作響了。她揉著肚子叫喚道︰「趕緊回去,快餓死人了!」
香草噗嗤笑了出來,說道︰「我可沒逼你,你倒委屈上了,我還沒叫非禮呢!」
「你舍不得叫呢,我是你夫君,正兒八經的夫君!」蒙時咬了咬香草的耳朵笑道。
蒙時立刻摟得更緊了,仿佛想用身體里的火將懷里這女人瞬間溶化了。他粗魯地扯掉香草的夏裙,盯著那桃紅色的肚兜看了兩眼,笑道︰「我瞧著這花樣兒不好看,解了換一件兒吧!」zVXC。
「擱在外面桌上吧,我一會兒自己來拿,你趕緊出去喲,不然一會兒我給你一個過肩摔,保證你明早起不來。」
「要不是您提醒,只怕這禮兒我們都要送錯了!」
「本來就是,你昨晚已經驗證過了嘛……莫吵,我還想睡會兒呢。」
「斷了再買,我可等不急了!」
「蒙時,沒瞧出來你真是個大賴皮呢,不給你看!」香草丟下西瓜打算跑開。可蒙時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輕輕一拉,她就乖乖地滾進了蒙時懷里。她一臉粉紅的嬌媚,嬌嗔道︰「沒人的時候就喜歡佔我便宜!」
「當真?」香草欣喜不已。
香草掩嘴笑了笑,趕緊擦了身子,穿了嬌紅色的夏裙走了出去。桌上果然擺著幾扇綠皮紅瓤的西瓜。她捧起一扇咬了下去,汁甜味涼,的確好吃。她發現蒙時沒動,一直拿眼楮盯著她看,便笑問︰「大賴皮,為啥不吃呢?」
「讓你吃了我呀……」蒙時說完笑著又爬上了香草的身子。
張牢頭一臉興奮地說︰「這還不算好消息,好消息在後頭呢!」香草忙問道︰「您快說說!」
第二天早上,蒙時醒來時,睜開眼便看見旁邊趴著睡的香草,像只可愛的白兔似的。他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香草被吵醒了,睜開眼嘟了嘟嘴,翻身嘟囔道︰「笑啥呢?沒見過美女睡覺嗎?」
香草輕輕地推開他道︰「摟著我不熱嗎?松開些,我拿把扇子來扇扇!」
香草好奇地問道︰「那你二哥的身子總是那樣不好嗎?」蒙時點頭道︰「我趕回來時,他好歹是醒過來了。大夫說毒未淨全,不好恢復呢!從那之後,二哥就離不得湯藥了。」
「打那事起,縣大老爺又傳了你二哥兩回,問了些醫理上的事,聊得還挺投緣的。如今你二哥半天在牢里,半天在縣衙後院照料縣大老爺那多病的娘。」
這一夜,窗外的知了特別安靜,仿佛不忍心打擾他們似的。涼風習習而過,星光在眨眼楮,似乎在說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呢!
初嘗芸雨總是短暫且刺激的。一番激烈之後,蒙時將香草抱尚了床,緊緊地擁著她說道︰「可累死我了!」
蒙時貼著她的耳朵,聲音輕柔地說︰「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意思呀!這會兒屋里就我們兩個人,今晚你得成全了我,不然我就苦死了!誰叫你給我留了門兒呢!」
「對呀,我咋沒想到呢?趕緊走!」香草陰陽怪調地說︰「你哪兒能想到你那可憐的姨夫和堂兄弟呀?你滿腦子都是綠兒呢!」小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不那樣說,不那樣說,我們這就去!」
小滿沒瞧見香草,給嚇了一跳,把手里的東西自然地往袖兜里藏了起來。他笑道︰「你可算起來了,我以為你要睡一整天呢!」
小滿覺得這話有道理,便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圓缽。上面的花紋有些西域風情,是個帶波斯帽的女人捧著一束花在微笑。
「先不慌著打點,我們那縣大老爺有些矯情,計較名聲上的事。記得上次孫牢頭的事吧?他想都沒想直接打了板子,遣回老家了!為啥啊?臉面上不好看吶!如今,等你二哥照料他娘照料些眉目再說,那比啥禮都強!」
小滿說︰「我想著綠兒喜歡香的東西,可她伺候著晉嫂子呢,香料香粉都不能亂用。我在城里轉悠了一上午,就瞧著這一盒中意。老板說是波斯那邊過來的東西,叫百花合蜜,是鮮花汁兒調的,不礙事。」
「啥……啥呀!誰給你留門呢?你快出去,孤男孤女共處一室會惹閑話的。」香草一本正經地說道。
兩人置買了些禮物照舊送到了張牢頭岳母的干雜鋪子里。正巧,張牢頭趕回來吃午飯,忙招呼他們留下。香草笑道︰「本不該推辭,可我想去看看我爹和兩個哥哥,就不叨擾你們了。」
小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不曉得人家綠兒瞧不瞧得上我,我到底也只是個泥腿子,人家從前還在蒙府里做個丫頭呢!」
「罵我是豬吧?哪里能睡一整天呢?」「誰敢罵你呢?都是正兒八經的三少女乃女乃了,我可要巴結著你過日子呢!」小滿一邊笑道一邊將兩只袖子往身後藏。
「都是娘一味地替他撐腰攬錯,論起來他算啥蒙家人呢?」蒙易有點不平地說道,「二哥上回被蛇咬了,回來爹責問起是誰出的主意,可不就是大姐夫嗎?娘還替大姐夫討情面,說他也只是無心之失,爹這才作罷的!」「那武慎行是娘半個兒子呢,怪不得她那樣維護了。」
「表哥,你對綠兒真有心呢!」香草朝他擠擠眼說道,「回去之後,我替你撮合撮合,咋樣?」
「改判是不太可能的,就照眼下這情況發生就是最好了。」香草心里十分高興,忙起身謝道,「這也多虧了張大叔您向來肯照拂我爹和兩個哥哥,否則我二哥也沒這機會照料縣大老爺的娘呀!」
「我想去找張牢頭,去看看我爹和兩個哥哥,」香草回頭笑了笑說,「隨便把我的喜事告訴他們,讓他們也樂一樂!」
「我不愛吃甜食,越甜越不喜歡,」蒙時說著打量了香草一眼道,「這衣裳倒挺配你的,上次我親自去選的衣料,喜歡嗎?」
「都光著呢,還熱啥呢?」
「門沒拴,你不曉得嗎?我還以為你是特意為我留了門。」
「您看,縣大老爺那兒我們是不是該打點打點?」小滿問道。
「咋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我瞧著綠兒待你有幾分好,你再把這一盒百花合蜜送給她,她保準高興得愛死你!」
幾扇西瓜被粗魯地掃落在地,桌上已成了這兩人纏綿交織的戰場,香草的輕喘像她身體的香氣似的彌漫了整個房間……
「啥?你這小賴皮!」
「應該的,應該的,香草姑娘不必跟我客氣了。」較最東草。
「不能在這兒……你莫猴急……」
「你還真不害臊,說自己是美女呢?」
「肚兜呢,可也喜歡?那三件肚兜可是蘇州繡娘的功夫,你得讓我瞧瞧到底好看不好看吧?」
「啥好消息?」
「這倒是我不對了?那是我一時忘記了罷了。」
「自然是當真了!縣大老爺說了,你哥犯的事本就不是啥大事,橫豎也只判了兩年而已。那案子要是落到他手里,只怕還判不了呢!可惜的是,那案子是他前任判了,他不好再說啥了。」
「莫說話……我可想要你了……」
「那就把我吃了吧!」
「罷了,我自己出去逛逛,也買一盒試試!」小滿忙跟在她後面說道︰「你往哪兒去啊?快午時了,指不定蒙少爺要回來了。」
「呵呵……」蒙時發出爽快地笑聲道,「誰說我們是孤男寡女,我們可是有婚書為證的夫妻。關松送了西瓜,你要不要吃?」
「輕點……你快拉斷繩子了……」香草嬌笑著在蒙時懷里扭挪道。
「哦!我明白了,你給綠兒買的是不是?」
「唉,這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呢!」「啥?」
「上哪兒去呀?」「我得往那三個鋪子里走一趟,交代些事情。豆瓣醬專賣店那兒也得去瞧一眼,那可是我們倆的杰作。好好睡吧,我叫人備了早飯,你隨時起來都行。」
香草彎腰下去聞了聞,輕輕皺眉道︰「好香啊!是姑娘家用的東西吧?香粉,胭脂,還是香料?」
「說起你哥哥,我倒有個好消息跟你說。」
半路上,兩人居然遇上了香槐。香槐正打算回鎮上去,見了他們笑問道︰「啥時候進城的?」香草迎上去說道︰「昨天就來了,三堂哥背著包袱是要回鎮上嗎?」「對,妙兒帶了信兒說明天分家,這是大事,我可得回去才行。」
「那魏妙嫂子一定樂死了。」
「她呀,就盼著這事呢!對了,香樟的事我听說了,他真是不爭氣!頭幾天我上街時踫見大伯娘和香縷妹妹了,本想跟她們打個招呼的,可大伯娘瞧見了我就拉著香縷妹妹走了,當時香縷妹妹還在哭呢!」「她哭啥?」香草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