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道︰「可能我有青梅竹馬的情結吧,總覺得良杰和小鹿先認識,又一塊兒玩得那麼好,這樣的感情多少人羨慕不已呢!從小就認識,就像前世注定的緣分一樣,先是玩伴,後是夫妻,然後再白頭到老,多好呀!」蒙時笑問︰「你有青梅竹馬的人嗎?」香草故作一臉無奈的表情說道︰「可不就因為沒有才嫁給你這賊陰賊陰的小子了嗎?」「哦,那我該慶幸了,是不是?」「謝你家祖先保佑吧!」香草松開手說道,「不過,你一點私心也沒有嗎?」「候著吧,香草一會兒過來有話說呢。辛兒在灶屋里吧?」「多大了都是從我肚子里滾出來!」許氏抹了抹袖子,拿著掃帚指著香實罵道,「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有了媳婦兒果真是忘了爹娘!虧我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你們回來,結果你成了親倒撇下我們不管了!我要問問司璇,這是不是她的主意!」「我娘管得是不是太多了?」「娘,就那一間夠了,我和司璇也就偶爾回來落個腳啥的,不常住家里。」「可你也不該背著我就跟我娘串通一氣,把這事說定了呀!」許真花笑道︰「你還覺著亭荷瞧不上你?我倒看著你們挺般配的。你莫走了,香草一會兒過來有事說呢!香實呢?」「我咋了?」寶兒覺得自己十分無辜。zVXC。听雨得了亭荷的話,便跑出門去了。到了客棧前院時,寶兒正從瓊邀館里抱著一堆書畫卷軸出來,她見了寶兒也不招呼,徑直往里走去。寶兒忙叫了她一聲道︰「真不理我了?」她回頭說道︰「為啥理你呀?橫豎我是別人的婆娘!」香實笑了笑說︰「哪兒談上躲呀?除了夜里不在家里睡,旁的也沒啥差別嘛,誰說不孝順你和爹了?我們照樣孝順!」「沒準自己躲哪兒去樂了呢!」這時,許氏看著許進提了個包袱從樓上走了下來,忙起身問道︰「這咋了?真要走啊?」許進點頭道︰「要走呢,窯場里只給了那麼幾天假,不能再耽誤了。要不然師傅該罵我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托了個信兒去跟你師傅說,那活兒不做了,就在這兒住下。我屋子都給你騰出來了,你還走啥呀?咋了,媳婦不想要了?」許進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許氏的意思,驚訝地問道︰「姐,你真跟草兒開口了?那咋好呢?我也就是那麼一說……」「替她爹想了,就不要你自己的爹娘了?」許氏的語氣立刻不對了。「舅舅看上亭荷了,你問問亭荷的意思,娘是想把亭荷配給舅舅,你覺得呢?」「問問亭荷吧,或許亭荷對舅舅也中意呢!要是那樣,成全了他們最好。」「是我的主意,司璇沒這麼說過。」「我先不告訴這人是誰,問問你願不願意,省得往後見了面尷尬。」「嗯,就是能傳閑話的男人吧。你有嗎?不用害羞,有啥話不能跟我說嗎?」「啥是緋聞男友?」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蒙時已經不在身邊了。香草估模著他應該是去了客棧,因為客棧立馬就要開業了,很多事情都必須他親自去看一眼。亭荷在外听見了動靜,忙推門進來問道︰「少女乃女乃,已經醒了嗎?我這就叫尋梅打水去。」「這事誰能說不好呢?只怕小鹿自己都高興呢,是吧?」「我就是隨口問問,那三個丫頭都有緋聞男友,偏你沒有,我好奇罷了。」「可你年紀不小了,家里沒再催你嗎?」「催倒是常催,可我是有賣身契的,只要你們不打發,我就不急。」「眼下我要給你說個人兒,你願意嗎?」亭荷愣了一下,問道︰「誰呀?」听雨走後,許氏眉開眼笑地對許真花說︰「肯定是草兒得了信兒,要趕著來恭喜你呢!」「對,之前珠小姐送給您的,您忘了?」「那絕對不行!」許氏一口回絕道,「你這是要上門還是咋的?你爹曉得了肯定反對!這事歇下吧,新房我給你們收拾好了,挑個日子早早成親吧!司璇嫁過來一定要住在家里,那才像話兒呢!要不然別人會以為我們家連娶媳婦的新房都準備不了呢!」許真花掩嘴笑了笑說道︰「那得多謝你這做姨娘的肯幫忙呀!昨晚,張金還跟我爭呢!我懶得理會他,橫豎蒙少爺發話了,他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人家蒙易不好嗎?但凡能挑出一點不好來,我就服了他!可他到底沒說出啥不好,呵呵呵……」「不給你吃了,要吃自己摘去!」听雨說完轉身回房去了。「嗯,沒忘,只是我說了一句你倒一直記得。對了亭荷,你有沒有中意的人?」「不是客棧的事,是我——」說到這兒香草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後說道,「是我娘家的事!叫听雨去跟我娘說一聲,上午我有事要過去,叫家里的人都莫出門兒。」「嗯,小鹿跟你倒挺像的,只不過性格比你更像男娃兒而已。她雖然不大,可我覺得她挺聰明的,未必不會自己做主。你憂心再多也沒用,等著明天娘的回話吧!哦,對了,娘今天還跟我說了一件事,你思量思量吧。」「哎,對了,」許真花起身四處瞧了一眼說道,「一大清早就沒見這小兔子的影兒,上哪兒去了?」樣夫然少。「這是你的主意?」許氏生氣地問道。听雨把香草的話說了一遍,許氏點頭道︰「回去跟你家少女乃女乃說,我們都不出去,等著她來說話呢!快去吧!」「有一個人不還沒有答應嗎?」「不算多,還沒我那二娘管的多呢!」蒙時起身橫抱了香草起來笑道,「擔心那麼多做啥呢?歇息去吧!」「啥?」許氏眉心一緊問道,「不住家里住哪兒呀?」「你說小鹿?」「啥事?」「不願意,」亭荷很肯定地說道,「我心里真沒那份想法。雖說不曉得您說的那個人是誰。」話剛說完,听雨把李子又搶了回去。寶兒一臉茫然地問道︰「咋了,听雨?」「笨得要死!照少女乃女乃的話,你直接笨死算了!」亭荷說完叫上尋梅和雨竹回房歇息去了。寶兒眨了眨無辜的眼楮,說道︰「賴我啥事啊?橫豎這事我能做主嗎?剛吃了一口正香呢!」他嘀咕了幾句,只好回去睡覺了。「叫了她出來吧,這丫頭就是勤快,啥活兒都搶著做。我還是得再雇個人照料香珠,省得她累著了。對了,香實,把你住的那間房挨著騰兩間出來夠你和司璇住了吧?」許氏氣得滿面通紅,彎腰操起旁邊靠著一把短掃帚朝香實揮了過去。許進忙把許氏擋住了,勸道︰「姐,香實都多大了呀!你還拿個掃帚打他呀?」「喂,听雨,你咋說話也這麼粗魯了呢?跟尋梅學……」沒等寶兒說完話,听雨就往里跑去了。進了月圓居,她看見許氏姐妹正坐在院子里一邊嗑瓜子兒一邊說笑呢。許氏見了她便問︰「咋只有你一個過來了呢?你家少女乃女乃和其他丫頭呢?」亭荷搖搖頭道︰「真沒有,少女乃女乃。」「不,我要跟我兒子睡一張床,要不你自己睡?」「娘,您要問司璇就難為她了!這事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她沒啥干系!」香實又頂了一句話。正說著,香實從灶屋那邊出來,準備出門了。許氏叫住了他說道︰「等等,又往翠微堂去呀?到底這兒是你家還是翠微堂呀?想媳婦兒就早早娶進門,省得天天跑呀!」香實笑道︰「昨天還有一堆方子沒看呢,師傅等著我回話,有啥事呢?」「哦,我打算和司璇就住在翠微堂。要司璇搬了,他爹真成孤老了。再說了,我住在翠微堂,有人上門問診也方便些。」許氏見香草來了,這才收了掃帚,生怕打著香草了。可她怒氣未消,指著香實說道︰「有種給我回來試試!」香草忙說道︰「又咋了?一大清早的,娘您跟二哥置啥氣兒呢?都歇口氣兒吧,我來是有話要說了。請了爹,大哥,還有辛姐姐出來吧。」她說完對許真花和許進說︰「姨娘,舅舅,今天我們自己家里有些事要說清楚,請你們先回避吧。」「是隨口一說嗎?我瞧見你幫她擋鐘大娘那光景就看出來了。你是我弟弟,我還能不曉得你的性子?我跟姑爺說了,這事估模著差不離呢!亭荷不錯吧,真不想要這媳婦了?」許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也不是不想要,就覺著……她是草兒的丫頭,可不能強逼了人家,那就沒意思了。」「在,剛剛我才進去吃早飯,她還在忙活兒呢!」「唉……」香草輕嘆了一口氣道,「我們說不插手,結果都插手了,這算啥呢?姨娘肯定是會答應的,姨夫沒有拒絕的理由,雖然他很喜歡良杰。良杰曉得了該傷心了吧?」香草笑了笑,看了亭荷一眼把杯子遞過去說道︰「給我梳洗吧,我要去客棧那邊,順便給我把幾個賬本找出來。」亭荷奇怪地問道︰「少女乃女乃還要打理客棧的事嗎?」「我有私心,這一點我承認。蒙易雖說不是我親弟弟,可勝似親弟弟,他的身世想來也可憐,所以就想多盡一份做哥哥的心,替他攬個中意的人照顧他,僅此而已。」「是!」「嗯,剛走一會兒呢。」亭荷說完遞了一杯蜂蜜水給香草,這是香草懷孕之後的習慣。香草喝兩口問道︰「這是槐花蜂蜜嗎?」「你……你給我過來!」許氏舉著掃帚還要打香實。正在這時,香草帶著亭荷等人來了,香實忙躲到香草身後,笑道︰「草兒,替我擋擋唄!娘又要收拾我了!」「是啊,香實,」許真花勸道,「沒你這麼辦事的。你娘也不圖你跟司璇為家里多做些啥事,單是叫你們回來住也沒錯呀!從家到翠微堂才幾步的路呢?司璇要照顧喬大夫也方便呀!」「娘,不是那意思,橫豎翠微堂離客棧很近的。我和司璇隨時都可以回來,有啥事招呼一聲就行了。」許氏不禁火大,質問道︰「那媳婦就不用孝順公婆了?不是我說閑話,她爹一個人是該孝順,可你問問哪家媳婦躲在外面住,不回來孝順自家公婆的?」「少女乃女乃咋問起這事了?我沒中意的人,不打算嫁人,想在您跟前多伺候兩年呢!少女乃女乃是不是嫌棄我了?想打發我了?」香草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樓下幾個小鬼還在偷听呢,听見香草的笑聲,亭荷皺眉問道︰「難道少女乃女乃答應了?不可能呀!」寶兒坐在樓梯上,啃著听雨遞過來的李子說道︰「少爺都答應了,少女乃女乃還能說啥呢?」「啥?要人都要到我身邊來了?」「叫師傅一人黑燈瞎火地那麼住著,」香實使勁搖頭道,「我做不出來這事。人家本來是要招個女婿上門的,沒非叫我上門都已經不錯了,我咋忍心把師傅一個人留在翠微堂呢?再說了,我們家不是還有大哥嗎?往後分了家,照舊我跟司璇是要出去另外單過的。」「誰跟你一塊兒歇息呀?自己睡書房去!我說了今晚不跟你睡一張床的。」「嗯,我錯了,行嗎?」「少爺又去客棧了嗎?」香草打著哈欠起了床,感覺自己越來越容易困倦了,可能跟懷孕有關系吧。許真花愣了一下,以為香草要恭喜她呢,沒想到竟然是叫她出去回避。她從來沒見過香草這陣勢,心里有點嘀咕,可也還是快步和許進出去了。接著,香草又打發了亭荷等幾個丫頭出了月圓居,並吩咐把院門關上。許氏瞧著香草這陣勢,十分不解地問道︰「香草,你叫了你舅舅和姨娘出去做啥呢?你說的事跟他們沒干系嗎?」香草點頭道︰「我要說的事跟他們自然沒有干系,是我們自家的事。」「那你要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