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放在墨硯下壓著的休夫信,現在依舊好好的放在桌案上,未損分毫。
她眸中詫異之色褪去,釋然之後便是欣喜,夏侯懿沒有毀掉她的休夫信,所以就算皇上降罪夏侯懿,也不會連累她跟沅兒了!
竇雅采將完好的休夫信拿在手中,眉眼舒展,因為逃跑失利而引起的不高興煙消雲散,瞧著夏侯沅氣息沉穩,就更是放了心,一陣困意襲來,她捏著休夫信便睡著了。
「你怎麼在這兒?」
竇雅采是被餓醒的,睡眼惺忪的爬起來,突然看見夏侯懿站在床邊,心中一激靈,連忙坐起來,警惕的望著夏侯懿。
夏侯懿抬眸看了她一眼,淡聲道︰「本王是來瞧沅兒的,順道,給你帶了一樣東西。」
他往後退了一步,將手中長形的沉香木盒遞給竇雅采,幽沉目光又落到夏侯沅身上去了。
竇雅采狐疑接過那香氣濃郁的木盒,打開來一看,里頭放著一明黃綢布的卷軸,心下猜到幾分,展開一看,果然——
皺眉,冷道︰「你是什麼意思?」
夏侯懿拿給她的,是五年前太後賜婚的懿旨,她最恨這東西,她的那份壓在箱底,從來沒拿出來過,現在看見這懿旨,仍是覺得刺眼。
夏侯懿幽暗眸光里帶著沉沉的冷峻︰「太後懿旨,就連皇上都不能駁回,你以為憑借一封蓋了本王印璽的書信就能斷了跟本王的關系?別說是休夫信,就是本王直接給你休書,那也是廢紙一張!」
夏侯懿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休夫信上,微微扯唇,冷然道︰「說起來,吳氏也算間接幫了你,如若你私逃成功讓皇上抓到,你就會累及瑞王府,到時候,連命也難保!」
「你!」
竇雅采簡直氣的不行,一心籌謀就被夏侯懿這幾句話給否定了,一激動,喉中刺癢,捂著心口咳嗽起來,「你竟然——咳咳咳咳——」
夏侯懿听見咳聲微微沉眸︰「你沒事吧?還是讓來福——」
「我不用你假惺惺的關心!」
竇雅采恨恨的打斷他的話,望著他的水眸都在噴火,「你別以為我什麼都看不出來!你用我們母子的安危來試探吳氏能不能做瑞王妃,你這齷齪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對沅兒至少是真心實意的,沒想到就為你這試探心思,沅兒差點死在吳氏手中!你事後又來裝好人施恩補救,你以為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嗎?這次要是真的出事了,你就是間接殺你兒子的凶手!」
面對這番指責,夏侯懿倒是很平靜,似乎就在他意料之中一樣,等竇雅采說完,他才緩緩的道︰「五年未見,本王只是想要看清楚在本王身邊的究竟是些什麼人,這樣不對嗎?你不想要瑞王妃,自有人想要,她們都會耍手段用心計,何況此番是你私逃在先才讓吳氏有/機/可/乘,你以為你不爭,她們會放過你嗎?你本就身在局中,只是你自己懵然不知罷了。」
「要說錯,也是你竇雅采錯的最多,你若事先防範,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