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阮芸娘一看到小石頭,立馬就眼楮放光撲了上去,「我們小石頭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呢。」
說話間,「魔爪」還在人小包子的臉上揉捏著,臉上的笑怎麼看怎麼猥瑣。
嘖嘖,像豆腐一樣又女敕又滑,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
唔,不知道咬上一口會是什麼感覺?
心里有點癢癢的,不過為了避免一下子把小孩嚇得太厲害,以後見著她就跑,還是勉強按捺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心。
比之上一次看到時的樣子,小石頭顯然胖了些,小臉肉肉的,泛著健康的紅暈,煞是可愛。
「小堂姐。」小包子弱弱地叫了一聲,黝黑的大眼楮里泛著層委屈的薄霧,有些怕怕地往自家爹爹身邊縮了縮。
嗚嗚,小堂姐怎麼越來越可怕了?好像爹爹講的愛吃小孩的大灰狼一樣。
「你這丫頭,多大個人了還欺負你弟弟!」王氏笑罵道。
阮芸娘訕訕地吐了吐舌頭,勾起了抹自認為最溫柔的笑,道︰「小石頭,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為了自己以後的福利著想,可千萬不能讓小包子對她產生懼怕心理。
小石頭眼楮一亮,看了眼自家爹爹,見爹爹對他笑著點了點頭,忙高興地點了點小腦袋,將自己的小手交給了阮芸娘。
唔,某只小包子似乎忘了剛剛某女的「惡行」了,就這麼眼巴巴地自己跳進了狼的懷抱。
直到多年以後回想起來,某包子還悔得捶胸頓足,就因為那麼幾塊糖餅,竟然就誤當惡魔作天仙,傻不愣登的把自己給賣了,成天眼巴巴地跟著某惡魔後面轉,結果各種蹂躪慘不忍睹,造就了一個不堪回首的灰暗童年。
不過現在純潔的小包子當然不會想到以後自己的人生會有多麼悲催,滿腦子就想著好吃的呢,小小心田里,這個小堂姐已經升級成為了除了爹爹以外最好的人了。
堂屋里,阮三郎正在跟阮二郎夫妻倆聊著蓋新房子的事,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家里女眷又不懂這些,兩個兒子又忙著上學,光靠阮二郎一個人張羅還真有點吃不消,難免會有什麼地方疏漏的。
阮三郎也就是因為想到這個,才想說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有這麼個能完全百分百信任的人在旁邊幫襯,阮二郎自是十分樂意的,這樣一來,一些不太方便交由外人去做的事就不用他自個兒一個人扛了,他當然樂得輕松。
兩人聊著聊著就不覺到了掌燈時分,阮從文兄弟倆也回來了,而晚飯也早在阮芸娘母女倆的忙活中弄得差不多了,兩家人一起和和美美地吃吃喝喝,氣氛煞是溫馨融洽,與阮大郎家每次來就鬧得跟火星撞地球似的完全不同。
接來的幾天時間里,阮二郎和阮三郎兄弟倆則都在外四處奔波著,張羅著一些瑣碎的事,又去了趟幾十里開外的張家村,把青磚給訂了下來。
至于阮芸娘,這幾天則充當起了保姆的角色,帶著小石頭四處轉悠玩耍呢,感情那是噌噌的見漲,小包子一口一個「姐姐」喊得親熱極了。
因為自小沒有娘親的原因,村子里的一些臭小子們經常愛欺負他,也不愛跟他玩兒,久而久之,小石頭也就悶在家里不出去了,至今連個好點的玩伴都沒有。
而他家爹爹又是那麼個清冷的性子,自然不可能跟他打鬧玩耍,是以跟阮芸娘在一起的這幾天,小家伙那是成天樂得不行,尤其還有一個活寶某圓子供他折騰。
這不,某圓子被欺負得狠了,于是竟然鬧脾氣「離家出走」了!
小石頭急了,忙追著跑了出去,根本忘了阮芸娘剛剛去做飯之前交代他的不能瞎跑的事。
本想扭頭回去看看他有沒有追上來,哪想那貨竟然一個沒注意,一頭扎進了河里。
「圓子!」小石頭一聲驚呼,急得眼淚嘩嘩的流,見圓子在河里撲騰掙扎著,忙就想下水救它。
只听「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石頭快停下!」
「你這孩子怎麼能往河里鑽呢?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你爹呢?」
「徐嬸娘,你快幫我救救圓子吧,圓子掉進河里了!」一看到有大人來了,小石頭就跟著到救星似的大哭了起來。
貞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了一個白色的小東西正在河里撲騰,立馬道︰「石頭不哭,嬸娘馬上幫你把圓子救上來啊。」
說罷,貞娘便躍進了河里,冰冷的河水刺得她一陣哆嗦,卻還是奮力擺動著微微僵硬的手腳朝圓子游去,待到她把圓子救上來時,整個人已經僵硬得不行了,臉色發青,牙齒打顫。
強擠出了抹笑,對小石頭溫柔道︰「石頭乖快別哭了,你看它不是沒事嗎?快點回去吧,以後可千萬要看好了它,別再讓它瞎跑了,你也千萬不能再到河邊來了知道嗎?」
「嗯嗯,謝謝徐嬸娘!」小石頭用力點了點頭,緊緊把渾身不停顫抖的圓子抱在懷里,小臉上還掛著明顯的淚痕,眼楮紅紅的,看上去好不可憐。
「石頭!你怎麼一個人跑這兒來了?知不知道姐姐都快急死了!」
「姐姐。」小石頭弱弱地縮了縮小腦袋,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
看到一身濕漉漉的圓子和貞娘,阮芸娘疑惑地皺起了眉,「小嬸娘,這是怎麼了?」
貞娘微微一笑,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听罷,阮芸娘「狠狠」地瞪了眼石頭,見貞娘雙手環胸凍得瑟瑟發抖,明顯嘴唇都白了,忙道︰「小嬸娘,今天謝謝你了,你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喝一碗姜茶驅驅寒吧。」
瞧著她那瘦得皮包骨頭的身子骨兒,一身素白的打了好幾個補丁的單薄衣裳,微微有些泛黃卻不掩秀麗的小臉,阮芸娘的眼里不覺流露出了絲憐惜。
這貞娘也是個苦命的女子,是這村子里出了名的俏寡婦,年僅十九歲,風華正茂的年紀,卻是生生守了三年的寡。
之所以出了名,是因為她嫁來的當天晚上,新郎連洞房都沒來得及入,在外面喝酒喝著喝著莫名其妙就暴斃了,喜事變喪事,于是她這克夫之名也就傳開了。
而她那個原本就以刻薄出了名的婆婆自然更加不待見她了,成日把她當奴隸似的使喚,虐的打罵是家常便飯,偶爾心情不好餓她個一兩頓也是常有的事,那日子,豈一個苦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