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驕女 第052章 進京,立威

作者 ︰ 墨冉塵

阮芸娘就像是萬獸之王,領著一串子民浩浩蕩蕩的巡視著自己的領土,一路上所踫到的人無不嚇得魂飛魄散退避三舍,甚至還有人給直接嚇暈了過去,那模樣,還真有點霸氣側漏的趕腳。

把它們帶回到家里,連爹娘都給嚇傻了,不過在阮芸娘的一番安撫解釋之後,加之先前又有跟小白母子相處的經驗,倒也能勉強接受,雖然心里還是挺發 的,想來也是,誰看到自家滿院子的凶猛野獸能不膽寒?

很快,阮芸娘家來了這麼一群特殊「護衛隊」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村子,那些難民莫說是再到她家去光顧作惡了,就是靠近她家房子都不敢了,于是乎,打這天開始,阮芸娘一家可算是高枕無憂了,每天都能一覺好眠到天亮。

除此之外,阮芸娘還組織了一些「巡邏兵」,每天入夜就開始在村子里巡邏,專門逮那些「土匪」,雖囑咐了它們不可傷人,但嚇一嚇還是可以的,算是打定了主意勢必要給那些人一個教訓。

剛開始時,村子里的人還有些害怕,但為了自己家不再遭殃,還是同意了阮芸娘的提議,雖然大半夜偶爾听到野獸的吼叫還是會心底發寒,生怕這些野獸忽然凶性大發就完了,不過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卻並沒有傳出任何野獸傷村民的消息,甚至連家禽都沒動過,反倒是幫他們把村子守護得好好的,沒有誰家再被那些難民光顧過。漸漸的,村民們也不再那麼害怕它們了,對它們是打心眼兒里存著份感激,有時候也會給兩只家禽喂它們以表謝意。

「芸娘啊。」

「嗯?」阮芸娘正逗著小石頭玩兒呢,听到娘喊自己,疑惑地抬起了頭,「娘有什麼事嗎?」

王氏輕嘆了口氣,道︰「娘和你爹商量過了,咱們一家就一起搬到京城去吧。」

不管怎麼樣,到底有兒女的地方才是他們的家。

「真的?太好了!」阮芸娘開心地揚起了笑臉,大大的杏眼熠熠生輝,閃爍著迷人的光芒,煞是好看。

「那爹娘快些收拾收拾東西吧,大哥早等著我們了。唔,東西嘛,只要收拾一些衣物就好了,其他的東西就都放在這邊,反正這里的房子也不是就不要了,以後也可以當做度假別院回來小住一段日子。」

听到說還能不時回來住住,王氏也笑了,這心情一松開,思念兒子的心就更迫切了,連忙回去收拾去了。

「小姐姐要搬走了嗎?」人小鬼大的小石頭雲里霧里的倒是抓到了重點,可愛的包子臉登時垮了下來,眼楮里蒙上了一層霧氣,仰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阮芸娘。

「是啊,以後姐姐就要住在京城里了,再也見不到我們小石頭了,真的好舍不得呢……」阮芸娘故作傷感道。

「哇……小姐姐討厭,不要石頭了!嗚嗚……小姐姐壞!」

眼底笑意一閃即逝,像大灰狼似的誘拐起了小紅帽。

「小石頭也舍不得姐姐對嗎?那小石頭就跟姐姐一起去京城好不好?這樣就不會跟姐姐分開了,而且啊,京城里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好吃的東西哦,到時候小石頭想要什麼姐姐都買給你好不好?」

眼淚戛然而止,「真……真的?嗝……有好多好玩的……嗝……還有好吃的?」

「當然了,京城可比清水鎮大多了呢,那里可是很好玩的地方哦。」阮芸娘繼續誘惑著,「小石頭想去嗎?」

「想!」不跟小姐姐分開,還能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傻瓜才會不想去呢!

阮芸娘一喜,忙道︰「小石頭也不願意跟你爹爹分開的對不對?所以啊,小石頭就只有努力勸你爹爹同意一起去才行哦。」

不用試她也知道,以她家小叔叔那性子,鐵定不會同意,但小石頭是小叔叔的命根子,如果小石頭出馬的話,說不準兒還真能成。

「小石頭,姐姐教你,你就這樣……」

純潔如小白兔的小包子懵懂地點了點頭,小小拳頭緊緊握起,為了好玩的,為了好吃的,嗯……還有為了不會再也見不到小姐姐,小石頭要努力!

阮芸娘只是大概教了小石頭一個辦法,無非是哭、扮可憐、撒嬌,但具體小石頭是怎麼發揮的她並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見到的時候,小石頭的兩只眼楮都紅腫紅腫了,但卻是滿臉的興奮之色,而小叔叔則是滿臉的無奈寵溺。

「丫頭,你可真是太狡猾了。」

「嘿嘿……」阮芸娘訕笑,道︰「小石頭也總是要出去看看的,小叔叔也不會希望小石頭就這麼窩在一個小村莊里坐井觀天吧?」

阮三郎輕嘆了口氣,道︰「小叔叔這不是怕去給你大哥丟臉嗎,你大哥如今是狀元郎了,以後是要當官的,京城那地方又是貴人遍地,我這麼個只懂種地的去……」

「小叔叔這是說的哪里話?爹娘還不都是普通百姓?種地的又怎麼了?又沒作奸犯科,大哥還能嫌棄你們不成?只要大哥不嫌棄,還管別人做什麼?其他人怎麼看怎麼說那都是他們的事,我們只管走自己的路,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如果事事都要去在意旁人怎麼看怎麼說,那未免也活得太累了些。」

種地的還培養出了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呢,有那個臉,就盡管說去吧!

阮三郎默默看了她一眼,以前那個怯懦膽小的連跟人說句話都會臉紅的丫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蛻變成一只美麗的天鵝了,渾身都散發著自信耀眼的光芒……

決定了要去京城後,阮芸娘一家抽空去了趟大伯父家,不管怎麼樣,于情于禮都該要跟阮老爹他們道聲別的,本來念著親戚一場,又快離別了,阮二郎夫妻倆還想著一家人坐下來好好吃頓飯聊聊的,但理想很美滿,現實很骨感,結果竟是阮芸娘一家被阮老爹用拐杖生生轟了出來,阮二郎身上還挨了好幾下,而阮大郎一家也沒客氣,什麼難听的話都往外倒,還聲音大到生怕全村人都不知道似的,弄得阮芸娘一家丟臉至極,心里最後那一絲猶存的溫情也被徹底弄沒了。

事情是這樣的,本來阮從文中了狀元,阮大郎一家就在開始盤算著要怎麼佔光了,還在夢想著以後的頓頓大魚大肉美人環繞,走出去就被人鞍前馬後伺候的高人一等的美妙生活,是以這次阮二郎一說打算搬到京城去了,他們就立馬興奮了,死活要跟著一起去,哪知道阮二郎一家根本沒那意思,尤其還听說連老三都帶了,卻怎麼也不肯帶上他們,頓時就怒了。

阮老爹一向偏疼大房,一听這話立馬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二話不說掄起拐杖就揍阮二郎,口口聲聲罵他沒良心,無情無義,還說什麼真是後悔沒在他生下來時候就掐死他,養了個逆子等等,而那阮大郎夫妻倆更不是個好東西,什麼惡毒傷人的話都給罵了出來,算是徹底傷透了阮二郎夫妻倆的心了。

但即使如此,最後離開的時候,阮二郎還是給了阮老爹一萬兩銀票,算是最後的仁至義盡了,當爹的可以對他們無情,但是他們為人子女的,卻不能真正不孝,總歸是給了自己生命將他們撫養長大的人。

至于那筆錢阮老爹要怎麼用,給誰用,那他就管不著了,也不想再管了。

那阮大郎一家和阮老爹只知道罵阮二郎一家無情無義,卻不想想,為什麼人家會願意帶上老三家的卻不願搭理他們?

以阮大郎一家子的性格,如果真的去了京城,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兒來呢,在他們看來,阮從文中了個狀元就已經很了不得了,他們就真的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卻不知那京城是個什麼地方,貴人遍地走,區區一個狀元郎,不過是京城高官貴族里最墊底的存在。

狀元郎,听起來風光無限,卻還是要處處仰人鼻息如履薄冰,一旦給人抓到一點小辮子,全家都有可能會落得個萬劫不復。這種情況下,又怎麼能由得阮大郎一家子去胡作非為拖後腿?

阮二郎夫妻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但阮芸娘清楚,有她在,又怎麼可能會讓那種情況發生呢?若不是知道父親絕不會同意,她甚至都想要讓父親與那阮大郎一家斷絕關系了。別說她無情狠心什麼的,一來她並不是真正的阮芸娘,這所謂的大伯父與她實際上並沒有半毛錢關系,二來就要怪他們自己不爭氣了,她也不是養不起這麼幾個人,若是他們一家子能爭氣些,正緊些,她倒是不介意多養幾張嘴,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嘛。

但他們不僅不爭氣,還盡是些喜歡干腌事的渾人,現在大哥二哥都一只腳踏進了官場,這樣的親戚存在,就像是顆定時炸彈一樣讓她不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犯點事拖累了他們全家。

不行,絕不能讓那種情況發生!京城他們是絕不能去的,不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但卻也不能讓他們月兌離了自己的視線範圍!

當即,阮芸娘就吩咐了鷹九,讓她務必找人時刻監視那一家子的動靜,有任何不對勁即可上報,勢必要將一切有可能的危險都掐死在搖籃里!

多疑就多疑吧,她本就是個疑心病挺重的人,未雨綢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此時的阮芸娘大概不會想到,就因為她這一不放心的舉動,未來竟然挽救了全家人的命……

五天後,幾輛馬車載著阮芸娘一家和阮三郎父子還有徐貞娘離開了清河村,帶著首批制造出來的各種化妝品護膚品,一路不急不緩地向京城駛去。

因為考慮到現在難民橫行,甚至有些人已經變成了暴民專門打家劫舍沿路搶劫,李掌櫃便派出了十幾個高手一路護駕送他們去京城,消息傳給蕭舜堯後,蕭舜堯索性大手一揮,將這十幾人送給了阮芸娘,以後專門負責保護阮芸娘一家的安全。

「怎麼忽然停了?」阮芸娘掀起車窗的簾子疑惑道。

素來神出鬼沒的鷹九驀然出現在了窗邊,「前面有個人躺在地上擋了路,小姐稍等,待清除了障礙即可繼續前行。」

阮芸娘嘴角一抽,「不知九姐姐打算如何清除這個障礙?」

鷹九不語,只森森望了眼自己的腳,阮芸娘只覺得自己胃都痛了,眼角嘴角不停抽搐著,無奈道︰「九姐姐,那是個人。去看看還有沒有氣吧,說不定也是個流落的難民。」

鷹九領命去了,不一會兒又回來了,「快斷氣了。」

那也就是說還有口氣咯?

「那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快救人?」

「不可,謹防陷阱。」

「可你不是說人都快斷氣了嗎?誰會弄這樣的陷阱?」

「爺遇到過。」鷹九繼續面無表情語氣毫無波動道。

阮芸娘一愣,道︰「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跟你家爺更沒得比,誰會來費盡刺殺我?快去救人吧,再晚一條人命可就要沒了。」

鷹九無奈,這得再度上前,一會兒後,就見她單手拎著個人形物體,就像拎小雞仔似的把人給拎了回來,卻是沒來她這輛馬車,直接丟進了爹娘的馬車里。

阮芸娘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九姐姐,為何把人丟給我爹娘而不是放在我這里?」

「男的。」

「男的?可是這跟我的問題有關嗎?」

「爺交代過,除了小姐的親戚,任何雄性生物都要杜絕在三米之外。」

頓時,阮芸娘傻眼了,嬌俏的小臉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囧字,還是紅色的。

「噗▔芸娘,你這女護衛還挺有意思的。」徐貞娘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那個她口中的‘爺’是何方神聖啊?」

跟阮芸娘相處了半年,兩人之間雖然輩分不同,但平日相處起來卻更像是閨蜜姐妹。

「咳▔沒誰,你听錯了。」

「哦▔听錯了啊……」徐貞娘有意拉長了尾音,笑得很曖昧,同時眼底又不可抑止的浮現出了絲落寞。

她這一生,大概永遠也不會擁有那樣一個人了吧?克夫之命……

天色昏暗前,眾人終于趕到了下一個鎮子,找了家好些的客棧就歇了下來,又給那半路救的人請了個大夫,結果說是給餓昏的,大概也是從災區跑出來的難民,喝兩天補元氣的湯藥再喂些流食休息一下基本就沒什麼大事了。

于是,行程也只能耽擱兩天了。

「芸娘,那人醒了。」

听到徐貞娘的話,阮芸娘忙放下手里的書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來到那人的房間時,王氏已經在那兒呢,兩人似乎正在說著什麼。

「娘。」隨後,阮芸娘又看向看躺在床上的那人,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艷。

此時他臉上的污垢已經被洗干淨了,俊美的臉蛋畢露無遺,雖然還有些蒼白消瘦,但眉目如畫長得甚是好看,尤其是那雙眼楮,很黑很亮,就像是黑珍珠一般,眸光很清澈很透亮,加之他的臉看起來還稍顯稚女敕,看起來就像是個不染塵埃的孩子,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我叫陸以凡,十七歲。」聲音也很清澈很好听,就跟他的人一樣很干淨。

阮芸娘默默挑眉,十七歲?這張臉看起來會不會太……小了?

「你的家在哪兒?家人呢?」

「我家住在江蜀的一個小村子,家人……家人都……」眼里登時蒙上了層霧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顆往下掉,滿臉的悲傷。

如此哪里還能猜不到結果,想來應該是在那場水災中遇難了。

「可憐的孩子……」見他那般惹人憐愛的模樣,王氏的心頓時都軟得一塌糊涂了。

阮芸娘輕嘆了口氣,「那你還有其他親戚嗎?打算去哪兒?」

「沒有親戚了,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兒……」

阮芸娘頭痛地撫了撫額,道︰「我們還要趕路,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也不可能帶上你,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要去哪兒吧,沒有盤纏我可以給你些。」

「可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兒……」那雙水汪汪的眼楮里寫滿了迷茫,還真是教人狠不下心來。

「芸娘,你看他家人都沒有了,只剩他一個可憐孩子,不如我們就帶上他一起走吧?」王氏已經哭紅了雙眼,大概是又想起自己的身世了吧,當年她失去家人時,也正是這麼大的年齡,因為那次場水災,只是她比較幸運的是,當時她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依靠,不至于這般孤苦無依獨自漂泊在外。

「娘,帶上他一起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也就是添雙碗筷的事……」

「根本不是養不養得起的問題,是……總之不可以,我可以給他些銀子保他這兩年吃住無憂!」人快死在她眼前了,她無法做到狠心漠視,但她也不是傻子,任什麼來歷不明的人都往身邊帶,能救他一命再給他些銀兩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好了,就這樣吧,娘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就起程。」阮芸娘剛想轉身離開,就發現自己的袖子被人給扯住了,扭頭回去卻正對上了雙霧氣彌漫的大眼楮。

「求求你別丟下我好不好?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不想再一個人四處漂流了,求求你就帶上我吧,我會干很多活兒的,劈柴挑水都可以,不會白吃飯不干活兒的!求你了……」

鬼使神差的,阮芸娘竟然點了點頭,等到她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憶起剛剛的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實在想不出究竟哪兒不對,最終只得作罷,將一切歸咎于他那雙清澈的眼楮,對著那雙眼楮,還真是難以說出什麼狠心的話來。

于是,再度啟程時,身邊成功多了一條尾巴,不過那條尾巴卻一個勁兒地黏在王氏的身邊,比親兒子還親的樣子,常常逗得王氏哈哈大笑,兩人的感情那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增長著,有時候就連阮芸娘也忍不住心里酸溜溜的,感覺自己似乎失寵了。

就這樣,一行人終于到了京城,通過城門時,守城官兵例行對他們進行了一番檢查,看他們也不像是難民的樣子,很爽快就給放行了。

鷹九等人原也就是常年居住京城的,對京城的一切都熟悉的很,按照阮從文給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地方,一座掛著「阮府」牌匾的宅子,不算多大多豪華,但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也算是個中等偏上的了。

門口守衛見這陣仗,愣了愣,道︰「不知各位是?」

「這里可是這一屆狀元郎阮從文的府上?」

「正是。」

「那就對了,這幾位是狀元郎的爹娘妹妹。」

「原來是老爺夫人和小姐啊!」那守衛恍然大悟,憶起大人前兩天就吩咐過說近幾日他的親人會到,還讓他仔細著些,忙連連哈腰,道︰「各位快請進,大人早就盼望多日了,只不過今日一大早便被皇上宣進了宮里,現在不在府上。」

正巧這時,府里的管家路過門口看到了這一幕,疑惑道︰「這幾位是?」

「回張管家,這幾位正是大人的爹娘和妹妹,還有幾位應該也是親戚。」

那張管家一听,也連忙對幾人行了一禮,道︰「大人早已給各位準備好了房間,容小人帶你們先去看一看,若有什麼不滿意的或是缺了短了什麼盡管吩咐小人即可。」

「好,你帶路吧。」阮芸娘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抹溫和而疏離的笑,從容淡雅絲毫不輸京城里的大家閨秀,端的是主子該有的姿態,卻不會顯得盛氣凌人,也絕不會讓人看輕了去。

張管家暗自點了點頭,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宅子雖不那麼豪華,但內里卻是應有盡有,九曲回廊亭台樓閣假山秀湖一樣不少,布局設計等方面都很精致,一時間讓幾人都有些看花了眼。

只不過因為不想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給阮從文丟人,幾人硬是挺著腰桿努力做到目不斜視,只除了小石頭那麼小包子一個人看得是興奮不已,顯然對于自己以後要住在這樣漂亮的房子里感到很開心。

幾人的房間都是阮從文親自監督按照個人的喜好布置的,當然不會有什麼不滿意的,里面的家具擺設也都很齊全,直接拎著包袱就能住進來。

張管家還有事,並不能耽擱太長時間,于是就派了些婢女跟著伺候,幫他們端茶遞水弄些點心收拾收拾屋子什麼的。

本來王氏還不習慣,想要自己動手,結果嚇得人姑娘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險些沒哭了出來,王氏也給嚇住了,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該干什麼干什麼去。」阮芸娘無奈開口道。

幾人如獲大赦,忙磕了個頭起身忙活去了。

「娘,這是她們的職責,你現在可是這府里的夫人了,是女主人,你這麼做會讓她們很不安的。」阮芸娘拉過娘親的手,柔聲道︰「娘,既然我們來了這里,就要努力適應這里的生活,以後在下人的面前就要擺出主子的姿態來,否則這奴不奴主不主的會讓人家笑話的。」

「不用覺得使喚下人有什麼不好意思,過不去的,這就是她們的人生,是她們自己選擇的,一句話,都是命。我知道娘心地善良,可能會比較憐惜那些年輕的姑娘,想對她們好,這我不反對,但這個好有多好,娘的心里必須有一個度,萬不可過了底線,因為你若是一旦過了底線,那她們就會順桿往上爬,到最後主不主奴不奴,平白教人看輕了笑話了去。娘你要知道,這世上不是你對誰好誰就會掏心掏肺對你的,有時候惡奴的心被養大了,可是會爬到主子的頭上作威作福的。」

「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若是連一個小小後宅都弄得烏煙瘴氣,娘覺得旁人會如何看待大哥?皇上又會如何看待大哥?」

以往看到一些穿越小說里女主角跟奴婢姐妹相稱,或是自己明明沒有任何資本,見著掌握著生殺大權的貴人卻還是擰著脖子不知道在傲氣什麼的她就雷得不得了,雖然現代人的思想里是人人平等沒錯,但關鍵是現在並不是人人平等的現代,需知每個時代每個地方都有一套自己的規矩,有著自己的生存法則,既然你沒有能力去改變那個法則,那就不要輕易去觸踫,按照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給自己劃一個圈子,然後牢牢守住這個圈子生活才是生存之道。

聞言,王氏沉默了,其他幾個人也跟著沉默了,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阮芸娘也不再說什麼,有些事還是要靠他們自己想明白看清其中利害才行的。

午飯時分,阮從文也從宮里回來了,隔了三個多月沒見的一家人自然是欣喜不已,就著一桌子豐盛的菜喝了好些酒,一邊聊著天,一頓飯下來竟然足足吃了兩個多時辰。

飯後,阮芸娘親自端著碗醒酒湯去了大哥的房間,結果推開門竟然看到扶大哥回來的那個丫鬟竟然手腳不老實的企圖……

阮芸娘頓時俏臉一沉,那丫鬟在听到門被推開的那一刻也立即反應了過來,回頭見是阮芸娘,竟然用眼神剜了她一眼,似是在怪她壞了她的好事,隨後裝模作樣的福了福身便想離開。

阮芸娘給氣樂了,「站住!」

那丫鬟下意識的腳下一頓,隱含著不屑道︰「不知小姐有何事?」不過就是個鄉下來的野村姑,什麼小姐?我呸!

「跪下!」

「憑什麼!」

「憑什麼?好一個憑什麼!」阮芸娘冷冷地笑了,「來人!把她給我拎出去,讓她在院子里給我跪好了!」

黑影一閃,還沒等那丫鬟來得及回過神來就給拎了出去。

回過頭來看著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大哥,阮芸娘無奈地嘆了口氣。

大哥本就長得俊美,性格也好,如今又是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頗受器重的京城新貴,身邊又還沒有一個女人,也難怪會有丫鬟妄圖爬床了,就算當不了夫人,那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地位自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是不是該給大哥找個媳婦兒了呢?她這個當妹妹的,畢竟不太好管自己兄長房里的事,但要她看著那些烏七八糟的女人往她大哥床上爬她還是難以忍受的,或許找個大嫂回來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大哥也十九歲了,按照古代的情況,也是時候該娶妻生子了……罷了,還是等大哥醒了再好好問問他的意思吧。

喂下醒酒湯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後,阮從文終于緩緩張開了雙眼,遠處的椅子上,阮芸娘正抱著本書靜靜看著。

「小妹?」阮從文難受地揉了揉太陽穴,果然醉酒的後果很不美好啊。

「大哥你醒了,頭很疼嗎?」阮芸娘忙放下手里的書,上前扶大哥半靠在床上,伸手給他揉了揉太陽穴,「怎麼樣?有沒有好些?」

「嗯,好多了,謝謝小妹了。」阮從文溫柔地笑了笑。

沉吟了片刻,阮芸娘淡淡道︰「大哥,府里的奴才也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怎麼?有人給你臉色看了?」阮從文緊緊皺起了眉頭。

接著,阮芸娘便把剛剛的事給說了出來,听完後,阮從文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

他不是不知道府里一些婢女存著些心思,只是平常也都只是隱晦暗示,他為人又極自律,鮮少喝酒,更從沒有像今天這般酩酊大醉過,哪想這一醉還真醉出問題來了,今天若不是小妹來得巧的話,他怕是還真要著道兒了,一想到這兒,阮從文就忍不住胃里泛酸了起來,臉色難看至極。

看來是他平日太過溫和了,有些人這是要翻天了!

「那丫鬟就任憑小妹你處置吧,也是該給那些不長眼的下人一點顏色瞧瞧了。」

阮芸娘點了點頭,知道大哥這也是想殺雞儆猴了,這府里的下人,也確實該好好整治一番了。

「大哥,你看你今年也有十九了吧?如今也已高中了狀元,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阮芸娘試探的問道。

「是娘派你這丫頭來刺探情報來了?」他一直都知道,其實娘惦記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阮芸娘嘿嘿一笑,「其實也不完全是啦,娘想抱孫子這事兒你是知道的,另一方面就是今天遇到這事兒,我才想著大哥要是娶了妻應該會好點,畢竟我是妹妹,不可能插手太多哥哥房里的事,說出去會讓人笑話的,但是大嫂就不同了。到時候你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又不用再去費心管那些腌事,豈不是一舉兩得?」

阮從文沉默了一下,緩緩道︰「也好。」

「真的?大哥你真答應了?!」阮芸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楮,原本她也只是試探一下大哥的意思,沒想到他竟然真同意了自己的提議?!

阮從文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你這是什麼表情?大哥本來也就不小了,以往只是為了不分心才一直沒考慮,現在既然已經高中了,也是時候該仔細考慮考慮了不是。」

「其實這段時間在京城里也有不少官場上的同僚有那個意向對我明示暗示過,不過因為那時候爹娘都不在,我就婉拒了。」

「等等!同僚?對了,家里的下人似乎都管你叫大人呢,莫非大哥你已經在朝堂任職了?」

「咦?我沒說過嗎?可能給忙忘了吧。也就是前幾天的是,皇上命我到工部任職去了,是員外郎,從五品。」

「看來皇上倒的確很欣賞大哥呢。」阮芸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這麼說?」阮從文饒有興致地笑著問道。

「一個從五品官,在這遍地貴人的京城絕對算不上什麼,以大哥三元及第的成績,想要再往上並不是沒可能,但那樣的話大哥無疑就成了所有人的靶子。而現在這個從五品,不高,但也不算太低,並不足以引起旁人的警惕,要知道大哥現在可是還沒真正成長起來呢,要是真被人當成了眼中釘,那說不定會連成長的機會都沒有。當然,我猜皇上最主要的目的,應該是想多磨練磨練大哥,揠苗助長什麼的,實在是百害而無一利。」

阮從文眼底溢滿了贊賞的光芒,卻還是故意板著臉道︰「你這丫頭還真敢說,聖心莫測,當心禍從口出。」

「哎呀,是是是,小妹知道錯了,大哥就別板著臉了,跟個老頭子似的。」

阮從文繃不住了,無奈地嘆了口氣,眼底卻滿是溫柔寵溺。

「對了,你讓大哥找的鋪子,大哥已經找好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看看?」

「大哥什麼時候有時間呢?」

「要不明日下午看看吧。」

「好,大哥要是實在沒時間的話也沒關系,告訴我地址我讓九姐姐帶我去就行了。」

阮從文也沒反對,這段時間他確實挺忙的,江蜀那邊堤壩崩塌,水災肆虐,皇上龍顏大怒,整個朝堂都忙了起來,何況是他在的工部呢?今天能偷個半日閑已是極不易。

出了大哥的房間走到院子里時,阮芸娘已經斂去了那溫和的笑,沉著小臉,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勢當真嚇到了不少人。

「張管家,勞煩你去把府里的所有下人都給我召集過來。」既然要殺雞儆猴,又怎能沒有看客呢?

張管家垂首恭敬地應了一聲,深知小姐這是要立威了,也不敢多耽擱,很快就把所有下人都給召集了過來,總共大概有二十幾人,並不算多。

「你到底想干什麼!」紫鵑,也就是那個妄圖爬床的丫鬟,滿臉憤恨道,只是仔細看的話,卻不難發現她眼底的那一絲絲惶恐。

她在這兒已經跪了兩個多時辰了,膝蓋鑽心的疼,不是也不想起來,而是她的腿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了!

阮芸娘在下人臨時搬來的椅子上端坐著,手里捧著杯茶,悠閑地泯了一口,淡淡道︰「掌嘴。」

不用這府里的下人代勞,就蕭舜堯送給她的那些人,哪一個下手不比這府里的人狠?

只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就是「啪啪啪」幾個大嘴巴子,才不過幾下,紫鵑的臉就已經紅腫了起來,嘴角甚至滲出了絲絲殷紅。

「好了。」那人停了手,看著已經變得跟豬頭一樣的那張臉,阮芸娘淡淡笑了,「知道我為什麼讓人打你?」

「奴婢不知!」

「你們呢?可知?」阮芸娘又環視了眼周圍的人。

接觸到她的目光的人,卻一個個都縮了回去,有些模不準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因為剛剛對她不敬才打的嗎?

「你可想知道?」阮芸娘笑意盈盈地看著跪在面前的女子,也不等她回答,繼續自顧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打你了。」

「你!」紫鵑氣結。

「知道什麼是主什麼是僕嗎?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還是不明白,人吶,怎麼可以愚蠢到這個地步?」阮芸娘滿含嘲諷地笑了一聲,隨即氣勢一轉,冷厲駭人!

「所謂主子,就是奴才的天!主子要打你還是要罵你那都是天經地義,就算你心里再不服再不痛快也得給我忍著,還要給我笑著道一聲‘謝主子賞賜’!若是主子要你去死你當如何?只有死路一條!因為你是奴才!」

「我真的很想不明白,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妄圖勾引主子,還敢頂撞主子?簡直不知死活!看不起本小姐是平民百姓出生?看不起本小姐是從鄉下來的?你憑什麼?」阮芸娘嗤笑了一聲,「就算你再看不起我也是你的主子!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必須死的主子!」

「驕傲?玩兒個性?你也配!」拎不清現實的蠢貨!

一通火發下來,場上頓時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那些下人一個個縮著腦袋,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起來乖順得不得了。

阮芸娘滿意地勾了勾嘴角,其實若是可以,她也不想當這個惡人,只是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實在是把她給惹火了,家里頭大哥性子溫和,爹爹敦厚,娘親心軟柔弱,小叔叔和貞娘並不能算是正緊主子,算來算去也只剩她自己了。

罷了,惡人就惡人吧,只要能收拾了這群奴才,還家里一片清淨,隨旁人怎麼說去吧!

「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杖責二十,逐出府去!」

------題外話------

今天一上線忽然就發現入V了,也木有提前通知,搞得我措手不及,唉~

那啥,雖然入V了,要花米米了,但還是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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