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到了,請下馬車吧。」
阮芸娘默默看了眼眼前巍峨輝煌的建築,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她真沒想到蕭舜懷竟然這麼快就有動作了,皇後召見?想也知道絕不會有好事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帶著鷹九,在那太監的帶領下緩緩走進了宮門,沒有該有的軟轎,只能靠她的雙腿。
不知走了多久,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阮芸娘只知道,她的雙腿已經酸得不行了,如今又正是八月,頭頂著炎炎烈日,汗水一直不停地往下流,現在阮芸娘真是無比慶幸她本就不愛涂脂抹粉了,否則這麼一遭下來,臉恐怕都要變調色盤了。
「到了,請阮小姐在此稍後,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結果,那太監進去了就再也沒出來。
怕也是那太監有意為之,阮芸娘所站的地方,正是太陽底下,連一點遮陰的地方都沒有,被烈日這麼烘烤著,感覺就像是在火爐里一般,小臉通紅一片,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了,只感覺頭暈目眩隨時都要暈倒似的。
「九姐姐,真是抱歉了,害你跟著我受苦。」
鷹九淡淡看了她一眼,「見到皇後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要反駁,再生氣也得忍著,一切等爺回來再說。」
阮芸娘知道,皇後明顯是來者不善,定會想辦法讓她出錯,還指不定會出什麼招數,一旦她出了一丁點錯,那後果……
阮芸娘無奈苦笑了一聲,被這個國家最尊貴最有權勢的女人給盯上了,還真是夠杯具的。
斗?別逗了,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家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捏死她。
轉眼午時都過了,一天中太陽最大的時候,加上先前走了那麼久的路,現在肚子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為了不讓自己就這麼沒出息的暈倒,阮芸娘只得不時用力咬一下自己的舌頭,以疼痛來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終于,里面的飯菜撤出來之後,先前那太監也出來了。
「阮小姐,皇後娘娘有請。」
「有勞公公了。」
「那位姑娘就請在外邊兒候著吧。」
阮芸娘擔憂地看了眼鷹九,卻也無可奈何。
跟著那太監一踏入宮殿,阮芸娘登時就打了個哆嗦,這一熱一冷的,簡直是冰火兩重天,看來這次想不生病也難了。
「阮芸娘拜見皇後娘娘!」拜見當朝皇後,自是要下跪的。
「阮小姐就這麼無視本王了嗎?可真是教本王傷心呢。」
听到這道熟悉的曖昧調侃的聲音,阮芸娘頓時眼皮一跳,「敏親王殿下恕罪,小女未敢直視皇後娘娘鳳顏,是以未曾看到敏親王殿下,還請敏親王殿下勿怪。」
「你就是阮芸娘?抬起頭來。」
冷漠威嚴的聲音在阮芸娘的頭頂上方響起,阮芸娘順從地抬起頭,也總算見識到了皇後的廬山真面目。
第一印象--美,極美!
想也是,能生出蕭舜堯和蕭舜懷這兩個絕頂俊美的兒子的人,又怎會不出色?
已經快四十歲的年齡,保養的卻是極好的,皮膚依舊緊致細膩光滑如玉,絲毫沒有看到一丁點皺紋,渾身上下無不張揚著成熟女性的嫵媚風姿,卻又不乏一國之母的威嚴高貴,一雙與蕭舜懷極相似的狹長鳳眸勾人的緊,只是看向阮芸娘時,眼底卻帶著明顯的冷漠與厭惡。
「本宮還當你有多絕色呢,不過如此。」皇後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阮芸娘猜,她的言下之意估計是想說蕭舜堯眼光怎麼這麼差吧?
「听說你家幾代都是農民?」
「是。」
「這倒是稀奇了,幾代農民的家庭到這一代竟然出了個三元及第?倒真是有本事,希望這個三元及第能名符其實吧。」
絲毫不掩飾的挖苦譏笑,令阮芸娘緊緊皺起了眉頭,加上膝蓋跪在冰涼的地板上已經疼得有些麻木了,心中更是憋悶不已。
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也就索性不接話了,當然,皇後也就沒想要她接話。
「你可識字?」
「小女的大哥自小有教過。」
「可會琴棋書畫?」
「不會。」
「可會女紅?」
「會。」
「可曾讀過《女訓》《女誡》《烈女傳》之類的書?」
「不曾。」
……
皇後一連問了她好幾個問題,弄得阮芸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皇後這是意欲何為。
不過,很快阮芸娘就知道她的目的了。
「到底是鄉下野丫頭,什麼都不會,一問三不知,給本宮的兒子當個暖床丫鬟都不配!懷兒,你真想要這麼個野丫頭?」
「母後,她不會還可以學的嘛。」
阮芸娘懵了,這是什麼狀況?她跟蕭舜懷有哪門子的關系?難道說,蕭舜懷真的跟皇後討了她?!
阮芸娘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蕭舜懷,正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登時臉色煞白!
「好吧,不過是賤妾,你想要母後也不攔著,不過這規矩還是要學的,回頭母後先找幾個教養嬤嬤去幫你好好教教這野丫頭,不能讓她丟了皇家臉面。」
「但憑母後做主。」
「皇後娘娘!」阮芸娘強壓著心頭的慌亂,道︰「皇後娘娘,小女自知配不上敏親王殿下……」
「沒關系,本王不嫌棄你。」蕭舜懷不以為意地笑道,那妖孽般的笑容,在阮芸娘看來卻無比諷刺,好像在說,你逃不掉的!
皇後是何等人物,豈會看不出阮芸娘的不情願,頓時皺起了眉頭,「你不願伺候本宮的兒子?」
「小女福薄……」
「放肆!」皇後大怒,將桌子上的杯子都給拍得跳了起來,「來人!給本宮好好教教這野丫頭規矩!」
「母後息怒,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兒子會心疼的。」蕭舜懷無比體貼地給自個兒母後順了順氣,轉而又扭頭對阮芸娘道︰「我說阮小姐你這是何苦呢?跟了本王難道還委屈了你不成?阮小姐,本王勸你還是仔細考慮考慮的好,莫要一時沖動累及家人。」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給本宮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
「是,奴才遵命。」
只見那太監拿著個木板走了過來,抬手就要往她臉上扇,阮芸娘已經絕望地閉上了眼楮,心亂如麻,甚至想著或許自己就這樣死了才是最好的結局……
「 當」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地了。
阮芸娘下意識地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狀況,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圈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蕭……蕭舜堯?」阮芸娘傻眼了,難道是出現幻覺了?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胡子扎拉眼下青黑,眼楮里也布滿了血絲,渾身上下狼狽不堪,但確實是蕭舜堯無疑!
「別怕。」
蕭舜堯的語氣並不很溫柔,甚至有些生硬,但卻莫名的讓阮芸娘有種想流淚的沖動,靠在他溫暖的懷里,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心驟然也平靜了下來,縱使還面對著兩只虎狼,可她卻一點也不害怕了,從未有過的安心。
「蕭舜堯!」回過神來,皇後尖銳地呵斥道︰「反了你了!擅闖本宮寢宮,你該當何罪!」
那雙眼楮里滿滿的憎恨、厭惡、陰厲,看得阮芸娘心驚不已,那哪里像是在看自己的兒子?分明是仇人還差不多!
蕭舜堯大概是早已習慣了,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淡淡道︰「這麼多年了,你們就不累嗎?蕭舜懷,總是玩這樣的把戲,你就不膩嗎?」
「這麼有趣的游戲,又怎會膩呢?」蕭舜懷玩味十足的笑道。
「別再試圖激怒我,若不然,我也不介意跟你們好好玩一玩。」
蕭舜堯此話落地,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冷凝,皇後的眼楮里似有些驚懼,而蕭舜懷則笑得滿臉詭譎,眼楮里閃爍著意味不明的暗芒。
「記住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她,不是你們能踫得起的。」說罷,蕭舜堯便擁著阮芸娘打算離開。
「慢著!」皇後大喝了一聲,道︰「本宮可以答應你不踫那野丫頭,但是本宮有一個條件。」
「說。」
「本宮要你永遠不準爭奪那張椅子,並全力助懷兒上位!」手握重兵的蕭舜堯,絕對是一大禍患,奈何這幾年用盡手段也沒能鏟除他,既然如此,那就想辦法控制住他好了!待到懷兒登上了那個位置,到時候……
眼底閃過一縷陰狠的光芒,看著蕭舜堯的背影,似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般。
蕭舜堯微微頓了頓,並沒有說話就離開了,皇後憤怒地雜碎一套茶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出了皇宮,蕭舜堯並沒有送阮芸娘回去,而是將她帶回了自己的王府。
「丫頭,可怪我將你暴露了出來,害你陷入險境?」
其實在收到她的來信之時,他就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因為清楚的知道蕭舜懷那個人,怕她吃虧,所以他丟下大部隊,連夜趕了回來,一路累死了三匹汗血寶馬,總算是及時趕到了。
阮芸娘笑著搖了搖頭,「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況且,我可不想當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我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以後你或許會遇到更多危險,怨我嗎?」
「如果你真的答應了,那才真的是沒活路了,用膝蓋想都知道,一旦你真的助蕭舜懷登上了那個位置,他們必定不會再容得下你,到時候可就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蕭舜堯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她,能有這樣一個聰慧又懂他的女子在身邊,真的是他蕭舜堯的幸運。
「對了,你怎麼會突然回來了?還弄得這麼狼狽?不會是因為擔心我所以才……」
「不是!」某男義正言辭的否認了,如果耳根沒有泛紅,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阮芸娘低聲笑了,亦緊緊環抱住了他的腰。
本以為,他們二人隔了近兩年未見,先前又不曾真正以戀人的身份相處過,再次見面定難免有些尷尬疏遠了,但事實證明,其實是她多慮了,甚至她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比之以往更加拉近了不少,看來,距離產生美這句話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丫頭,我們成親吧。」
「什麼?!」阮芸娘果斷驚悚了。
「跟我成親了,你就是王妃,即使她是皇後,也不能隨意再對你如何,再者,也只有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放心。」
阮芸娘凌亂了,小臉爆紅,心里頭亂糟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老天,她才十五歲,難道真的要這麼早嫁人?
「你不願嫁與我?」蕭舜堯黑著臉,銳利的眸光死死盯著她。
「不,不是,我只是……」阮芸娘哪里敢接觸他的目光?生怕一個不小心淪陷進去就糊里糊涂把自己給賣了。
「你,你快去洗澡吧,渾身臭死了!」
蕭舜堯嘴角微抽,默默抬起一條手臂嗅了嗅,然後……鐺鐺鐺鐺,一秒鐘變包公!
看阮芸娘一臉嫌棄的樣子,蕭舜堯簡直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這沒良心的臭丫頭,他這是為了誰才變成這個樣子的?一天最少要洗兩次澡的他,這次可是破天荒四天沒洗澡了,還不都是為了她!
某男不爽了,于是毒舌因子活躍了。
「在說別人之前,是不是該關心一下自己?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女子,一身味道能燻死人了。」
阮芸娘亦听這話,臉頓時都脹成了豬肝色,氣得渾身發顫,捕捉到他眼底流露出的一絲得意,簡直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算了!
這個死沒風度的家伙,哪有人這麼說一個女孩子的?!
好吧,雖然流了大半天的汗,但她身上真沒有什麼異味好不好?反而那股清幽的香氣還越來越濃郁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男人其實就是個心眼兒比針小的家伙!這男人,該不會是被四四給穿了吧?或者就是四四的轉世?是吧是吧?一樣面無表情不苟言笑的冰山臉,一樣的小心眼兒愛記仇!
還有傳言說四四私底下其實就是個話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
一想到蕭舜堯拉著她喋喋不休吐槽這個吐槽那個的場景,阮芸娘就不由笑噴了,實在是……那畫面,太有喜感太可樂了!
「傻了?」蕭舜堯莫名其妙地看著本來還氣鼓鼓的某人忽然就抱著肚子狂笑了起來,那眉頭擰的,都快夾死一只蒼蠅了。
「啊!蕭舜堯你干什麼?快放我下來!」身體驀然騰空,阮芸娘嚇的忙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別吵,沐浴。」
「什麼?沐浴!你你你,你該不會是想跟我一起……」瞧瞧這妹子給嚇的,話都說不完整了。
某男不置可否。
「不行不行,你快放我下來,男女授受不親……」
「蕭舜堯你听到沒有?快放我下來!」
「你的身體對我來說早不是什麼秘密了,還藏著掖著什麼?」
「你……」
繞過巨大的屏風,後面就是一個碩大的溫泉池,地面上鋪著鵝卵石,池壁是用漢白玉砌成的,不可謂不奢侈。
放下懷中的人兒,二話不說就開始替她寬衣解帶,阮芸娘羞得臉都快要滴出血來了,雙手死死抱著胸。
「蕭舜堯,我警告你,你別亂來!」
蕭舜堯卻是充耳未聞,一心一意與她的衣服做著斗爭,大概是嫌一件件月兌太麻煩了吧,結果他老人家可好,運起內力,直接把衣服給震成了碎片飛開了,瞬間,某女就變成一絲不掛了!
白玉般完美無瑕的肌膚晃得他眼花,這具身體,比之一年更加迷人了,以前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不知何時已經綻放開了,盛開得如此妖冶,如此魅惑人心。
蕭舜堯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深灼熱,那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讓阮芸娘不禁打了個哆嗦,連忙蹦進池子里,把身子隱在了水下,只留一個頭在外邊兒。
蕭舜堯驀然邪魅一笑,開始緩緩月兌起自己的衣服來,阮芸娘見狀連忙轉過身去背對著他,雖然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身體了,但他清醒的時候這卻是真真切切第一次,任她再如何厚臉皮也不好意思在他那火熱的目光下看著好吧。
見狀,蕭舜堯嘴角的笑愈發加深了。
撲通!
阮芸娘知道,他也下水了,于是,心不受控制的跳得更加劇烈了,有點害怕,卻又該死的有些莫名期待!
「你還想裝鴕鳥到什麼時候?」蕭舜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似平日那般的生硬,反而帶著些許笑意,像是在調侃她。
真是的,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厚臉皮啊?!大!
阮芸娘極郁悶的月復誹著,怎麼說她也是個有著三十出頭的成熟靈魂的女性了,怎麼還這麼容易羞射呢?果然,老處女什麼的實在是傷不起啊!
知道她害羞,蕭舜堯也不再調侃她,離得遠遠的,閉著眼楮,不是不想靠近,不是不想吃吃豆腐什麼的,只是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就在這兒要了她!
以前的他從來不曾想過,自己也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失控動情,可就在剛剛看到她身體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實自己也不過就是個凡人,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平凡男人。
輕嘆了口氣,努力將身體里亂竄的那股燥熱給平息了下去,又泡了一會兒後就起身上岸了,隨後拿了套自己的衣服進來。
「我這里沒有女子的衣服,你先穿我的吧,我已經讓人去買了。別泡太久,對身體不好。」
當她穿著一件他的里衣走出來時,蕭舜堯瞬間眼前一亮。
松松垮垮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卻意外有種別樣的性感魅惑,濕漉漉的長發披肩,打濕了胸前的一片,里面又沒有肚兜,以至于春光乍泄。
不過這個傻丫頭自己似乎還一點沒發現自己已經春光外泄了,當然,他也不會好心提醒的。
蕭舜堯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走到她的身邊,用內力將她的頭發給烘干了。
「內力果然是個好東西,乃居家旅行打家劫舍必備啊。」某女砸吧著嘴感慨到,「蕭舜堯,不如你教我練內力吧。」
「你要學這個作甚?現在你已經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了。」
意思就是她老了?囧!
「我就是想用來烘烘頭發什麼的,這麼長的頭發想弄干實在太不容易了,尤其是冬天的時候,實在太苦惱了,有時候真恨不得把頭發全給剪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蕭舜堯嘴角微抽了一下,繼續道︰「跟我成親了,你就不用再煩了。」
阮芸娘不接這話,直接轉移了話題,「我二哥回來了嗎?」
蕭舜堯暗嘆了一聲,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床邊,讓她坐下,然後掀起衣擺,露出了雙膝上的青紫,垂下的眼簾斂去了眼底一閃即逝的陰厲暗芒。
拿出一盒藥膏,挑出些輕輕抹在了那青紫的膝蓋上,「你二哥說還想在軍營里歷練歷練,所以這次沒跟著一起回來。」
「怎麼可以這樣?真是的!」阮芸娘失望的嘟起了唇,肚子卻在這時「咕嚕咕嚕」叫了起來,臉蛋兒瞬間爆紅,尷尬得眼楮都不知該往哪兒瞟了。
「沒用午膳?」
「早上就被傳進宮里了,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過呢!」一提到早上的遭遇,阮芸娘就不由的一肚子的火,忍不住就像蕭舜堯抱怨了起來,帶著些許委屈。
「抱歉,我回來晚了。」蕭舜堯垂著眼簾,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剛剛我已經讓人準備膳食了,馬上就來了。」
兩人一起吃了些東西後又說了會兒話,結果因為兩人都實在太疲倦了,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待到蕭舜堯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看了眼身邊的人兒,卻意外發現她的臉蛋竟然浮現出了抹不正常的潮紅,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劍眉頓時擰成了一團。
「鷹一,速去請太醫!」
「是!」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盡管有醫術高明的太醫隨時待命,又有蕭舜堯日夜悉心照料,但阮芸娘這一病,還是足足拖了半個月才完全好起來,而這半個月里,她自然是住在睿親王府的了,雖然家人覺得這樣于禮不合,原想要將阮芸娘接回家去,但誰知道在跟蕭舜堯秘密談過之後,卻是再不提接她回家的話了,弄得阮芸娘還一度疑神疑鬼的懷疑家人是不是就此把她給賣了。
當然,阮芸娘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就這樣住在蕭舜堯的府上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是要被吐沫星子給淹死的,但好在蕭舜堯的府里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心月復,防得跟鐵桶似的,而請來的太醫又是自己人,自是不用擔心會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去。
但阮芸娘還是不放心,俗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是,于是病剛好,她就大半夜悄悄偷渡回自己家了,蕭舜堯不僅沒阻攔,反而還答應得極痛快,那模樣,不得不讓阮芸娘懷疑,他是不是其實早就盼著自己走了……
回到自己家中後,阮芸娘就一直沒再見過蕭舜堯了,似乎他最近一段時間挺忙的,而她自己也不得空。
「天然姿」生意極火爆,所以阮芸娘已經開始盤算著再在京城開一家分店了,與此同時,福利院的事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當初住在蕭舜堯的府上時,阮芸娘曾無意間跟他說起過這兩件事,結果那大老板直接大手一揮,送了她好幾家店面給她折騰,還都是在繁華地段的,另外還把在京城郊外的某處別院也送給了她,說是給她當福利院的。
地方是有了,但還是要簡單裝修一下的,而且福利院里頭還缺不少人,比如專門看管孩子的、做飯的、打掃的等等,這些人除了手腳勤快以外,最重要的還是要心地善良有足夠的耐心帶孩子,不能到時候一個不痛快就拿孩子撒氣什麼的,這些問題都要考慮到,所以在挑人的時候就比較麻煩了,畢竟一個人的人品如何也不是光看就能看得出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讓阮芸娘比較頭痛苦惱的事就是,福利院建起來了,她要怎麼樣才能讓那些孩子相信她,願意跟她回福利院呢?小一點的孩子還好說,沒那麼多心眼兒,但稍微大一點的就難辦了,那些孩子比起尋常孩子要成熟很多,因為生活環境的關系,肯定早就見到過不少人間百態人世丑惡了,防備心定是極重的。
光是想想,阮芸娘就覺得自己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這年頭,善人比惡人難做多了啊。
「芸娘,店里的存貨不多了。」徐貞娘憂心忡忡道,一旦斷了貨,對店里的生意信譽肯定都是有影響的。
「後來不是又送來兩批了嗎?又沒了?」
「芸娘啊,你都不看賬本的嗎?」
「嘿嘿,我最近不是在忙嘛……」
徐貞娘無奈了,「芸娘你看看是不是把花田再擴大些?原本那些原料供一個店就有點吃力了,現在分店又要開張了,到時候肯定是不夠的。」
阮芸娘仔細想了想,道︰「這事兒我倒是給忙忘記了,回頭你讓小叔叔到京城附近去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適合做花田基地的。這樣一來,就又要添工人了……等等你幫我貼張招工告示到門上,全女性,年齡在十五至二十五歲之間的,工錢嘛,試用期三個月,每個月五兩銀子,轉正後每個月十兩,另如果特別優秀的可酌情加工錢,最多可達十五兩,逢年過節每人可領到四樣節禮,不想要的也可折為現銀。嗯,差不多就這樣吧,其他條件你看著添吧。」
「第一關你先看看,把不合條件的給直接刷下去,留下一百人即可,刷完了之後讓剩下的到我們家去,我再篩選一下。」
「還有別忘了招些好花匠,花匠的工錢嘛,就每個月十五至二十兩不等吧,看個人能力再說。」
「哦對了,還要幫我招些洗衣做飯的,打掃干雜活兒的,會帶孩子的,這些人年齡就都放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好了,男女都要一些,但主要還是以女性為主。來報名這一塊的,你讓他們于五天後的卯時到我們家去面試,到時候會有人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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