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
「什麼都別說了,這件事根本容不得我們反抗不是嗎?」阮芸娘淡然笑了笑,好似全然不在意,只是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苦澀卻泄露了事實。
新婚第一天就領回來兩個小妾,是個女人都不可能不在意,即使知道那兩個女人領回來也不過有名無實,但心里總是難免會膈應。在旁人眼里,她們終歸是蕭舜堯的女人,而蕭舜堯,也不是她一個人的。
只是再不願又能如何呢?皇上的金口玉言那就屬諭旨,違背不得。且皇後這般咄咄相逼,除去是想要膈應她,最好是跟蕭舜堯鬧起來搞得家宅不寧以外,更重要的恐怕還是想要在蕭舜堯身邊安插眼線吧,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與其讓那個皇後一直心心念念惦記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鬧出點ど蛾子,還不如趁早達成她的心願。
至少不管如何,蕭舜堯絕不會背叛她不是嗎?既然如此,還想那麼多平白給自己添堵做什麼呢?
可是不知為何,那對姐妹花兒的臉總是在她的腦海中徘徊揮之不去……那可是一對世間少有的尤物,而她自己,卻不過是個毀了容的丑八怪……
阮芸娘默默垂下了眼簾,掩去了眼底深處的自卑和害怕。
蕭舜堯輕嘆了口氣,將她摟進懷里,「芸兒,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終究還是因為他不夠強大麼?一個兩個都這樣來逼迫他,見不得他一點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他絕情了。以往還有些猶豫的事,現在似乎該好好想想了,為了她,他會不惜一切代價,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哪怕對象是……
眸底一抹詭異紅光一閃即逝,快得叫人難以捉模。
阮芸娘輕輕環繞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靜靜聆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些許安全感。
「啟稟王爺王妃,午膳已經準備好了,是否現在傳膳?」
「傳。」
接著,蕭舜堯牽著她的手來到了小飯廳,剛坐下,就見管家滿臉的糾結,不停的來回看著蕭舜堯和阮芸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何事?」雖然臉色未變,但聲音儼然已經透著些許不悅了。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索性把心一橫,道︰「王爺,不知那兩位……姨娘您打算安置在何處?」
「姨娘?我睿親王府只有一個王妃,哪兒來什麼勞什子的姨娘?誰告訴你她們是姨娘了?你若是老糊涂了,不如就早些回去抱孫子算了。」蕭舜堯嗤笑了一聲,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老管家登時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敢情王爺壓根兒就不承認她們倆的身份啊?沒先問清王爺就相信了那倆小蹄子的話,可不是老糊涂了麼!
老管家嚇得冷汗涔涔,不停磕著頭,「奴才該死!王爺恕罪!」
「哼!」蕭舜堯冷哼了一聲,剛想發落,不想袖子就被阮芸娘給扯了扯。
「王爺……」阮芸娘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剛剛他說的話就已經逾越了,若再因這點事發落了奴才,被有心人一傳,沒準兒會傳出個欺君罔上的大罪來,畢竟那兩人姨娘的身份,算是皇上親口承認了的。
蕭舜堯也知道她的顧慮,便沒再多說什麼,只暗自恨恨的咬了咬牙,給宮里那兩位的頭上再添了一筆。
「把她們兩個給本王丟進榕院,命人仔細看著,沒有本王允許不準踏出榕院一步!」
一來就被圈進,而且那榕院還是整個王府最偏僻的院子,這擺明是不待見,厭惡啊!
「那份例?」
「凍不死餓不死就行了。」
老管家愣了愣,這哪兒是不待見啊,分明是厭惡至極了!估模著要不是礙著那兩位背後的主子,恐怕王爺更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們吧?
一時間,眾奴才的心里都轉了無數個彎兒,最終還是堅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抱緊王妃的大腿,跟著王妃有肉吃!
三朝回門這一日一大早,阮芸娘便和蕭舜堯早早坐上馬車往娘家去了,帶著滿滿當當兩大車禮物,都是小夫妻倆共同精心挑選出來的。
而阮從文則帶著爹娘還有一眾下人早早在門口伸長了脖子等候了,不過這等候的對象貌似只有阮芸娘一個,至于蕭舜堯,則華麗麗的被無視了,甚至隱約還能感覺到家人對他的敵意和排斥。稍稍愣了愣,阮芸娘也猜到原因了,任哪家女婿新婚第一天就領回來倆小妾,娘家人都不會高興的了,沒拿著掃帚把人給打了出去已經算不錯了。
果然,才跟著娘親進了房里,娘親就忍不住問了。
「芸娘,那兩個小妾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婚前他不是信誓旦旦保證不會負你的嗎?怎的一轉頭新婚第一天就帶人回來了?」現在外面各種閑言碎語都傳瘋了,她好好的寶貝女兒,也成了旁人茶余飯後的談資,成了京城里的笑柄!
阮芸娘心里發苦,臉上卻還是笑著安慰道︰「娘,別擔心,他對我很好,這也不是他的意思,那兩個人是皇後硬塞的,又有皇上做主,哪里是我們能反抗的?不過好在他性子淡,並不是那種好的,那兩個人進了王府就被丟到了最偏僻的院子給圈進起來了,見都沒再見過一面,更不曾踫她們,如今不過也就是兩個有名無實的隱形人罷了。」
听了這話,王氏總算稍稍放下了心來,卻還是止不住有些憂心,皇後這般作為,明顯不待見她的女兒,身為正緊婆婆,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想要拿捏教訓她的女兒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才剛大婚就給了她的女兒一個沒臉,往後還指不定會使什麼ど蛾子刁難欺負她女兒呢,這可怎麼是好?
阮芸娘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的娘親是在擔憂什麼,輕笑道︰「好了,娘你就別操心了,皇後遠在宮里頭,又沒住在王府里,只要我少往皇宮里跑就能避開她了,再說了,她兒子可是站在我這邊的。」
听到最後一句俏皮的話,王氏人不住「噗嗤」笑出了聲,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兒,笑罵道︰「你這丫頭,也不害臊!」
不過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這女人嫁了人,靠的還是夫君,只要有夫君的疼寵,那一切都好說,最好是再早早生個大胖小子傍身,那就真的是老天保佑了。
想到這兒,王氏又是好一番叮囑,听得阮芸娘這麼的偽蘿莉真御姐都不由的面紅耳赤羞紅了臉。
「對了,怎麼不見小嬸子和小叔叔呢?還有小石頭哪兒去了?」
「貞娘和你小叔叔昨天回村子里了,好像是說那邊的作坊出了點什麼事,接到信兒急急忙忙就走了。小石頭卻是被你小叔叔給送進學堂了,一個不注意,小女圭女圭也七歲了,是該啟蒙了。」
「作坊出事了?」柳眉微皺,眼皮子忽然一跳一跳的。
走得這般急,到底是出什麼大事兒了?
心里頭有些不安,阮芸娘便叫來了鷹九,將寫好的紙條交給她讓她立即傳了去,傳信用的是蕭舜堯手下特訓的鷹,比信鴿要更加迅速很多,且京城離清河鎮也並不算太遠,當天晚上就收到了回信,而回信的內容則讓阮芸娘一度氣紅了眼。
「怎麼了?」蕭舜堯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手里的紙條早已被她給揉成了一團,胸口劇烈起伏著,看得出來是在強壓怒氣,但說話時還是透著些許咬牙切齒的意味。
「作坊里出了叛徒。」
聞言,蕭舜堯的劍眉也緊擰了起來。
他是知道的,她所弄出來的那些胭脂水粉都是獨門秘方,若是這秘方給泄露了出去,那對她的生意肯定是個巨大的打擊。
「秘方泄露了?」
「那倒沒有,好在我早有防備,作坊里的每個人,都只知道其中一個步驟,而且她們之間有機會一起工作的都是知道同一步驟的,與其他人根本沒機會踫面,更別說深交了,所以泄露秘方這種可能性很低。」心里有些慶幸,但想到紙條上所說的,心里的怒火又止不住噌噌竄了上來,「不過那人為了討好她背後的主子,竟然將作坊里為了分店加班加點制造出來的存貨全部給盜了,臨了還一把火把我的花田給燒了!雖然發現得及時,但花田卻還是被燒毀了一半!」
當初挑人的時候,她是費盡了心思千挑萬選,挑的都是忠厚老實的那種,且那些人又都是附近村子里的,相對來說還比較淳樸,而她這個老板自問對她們也不差,知道她們家中或多或少都可能有些難處,當初在村子里的時候也都是能幫就幫,卻沒想竟還有養不熟的白眼狼,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蕭舜堯也松了口氣,輕撫著她的背安慰道︰「你倒是聰明,連這種方法也想得到。別氣了,貨沒了分店可以押後開張,至于花田重新培育就是了,為這點事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
雖然損失確實有些大,但好在秘方並未泄露,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哼,我就是氣不過,這輩子最痛恨被人背叛了,這是原則問題,誰要是敢觸踫我的底線,我就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阮芸娘咬著牙憤憤道,她可不是什麼聖母白蓮花,無論出于什麼原因的背叛那都是不可饒恕的,背叛者不值得同情原諒!
「那人抓到了嗎?」
「傻瓜才會在那兒等著被抓呢,早跑了。」
蕭舜堯好笑的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頰,道︰「既然已經鎖定了目標,那找起來就更加容易了,放心,我一定把那叛徒找回來給你出氣。」
阮芸娘揉了揉有點小痛的臉頰,郁悶的睨了他一眼,只不過這憤怒沒表達出來,倒更像是在拋媚眼兒送秋波,那似嬌似嗔的模樣別提多誘人了,尤其真正成為女人後,眉宇間更多了絲嫵媚風情,時常勾得初嘗禁果食髓知味的某人是心癢難耐,只恨不得好好大戰他個幾百回合。
「啊!」身體突然懸空,阮芸娘條件反射性的尖叫了一聲,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被他公主抱抱在了懷里,小臉不禁紅了,「你干什麼?還不快放我下來!」
蕭舜堯邪魅一笑,「娘子,長夜漫漫,還是做些有意義的事吧。」
阮芸娘的心猛然一跳,腦子也跟著暈乎了,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小臉微醺,呆呆的看著他的笑顏忘記了反應。
等她好不容易從那傾城一笑中回過神來時,卻悲催的發現自己已經被扒了個精光,跟某人開始妖精打架了……
翌日,阮芸娘醒來時身邊早已空了,短暫的「婚假」結束,他就該天天早起上朝了。扶著自己酸痛不已的小蠻腰在丫鬟的伺候下穿好衣裳洗漱完畢,然後就邁著自己那兩條還在有些發顫的腿去了小飯廳,心里早就不知道畫了多少個圈圈在詛咒某人了。
經過某人的「悉心教導」,她總算更深刻理解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
什麼冷情什麼寡欲什麼那都是騙人的!騙人的!那丫的根本是匹喂不飽的餓狼!
憑什麼晚上出力的是他,第二天他卻能神清氣爽,而她卻累得半死不活?這不科學!
一進門,蕭舜堯就被某人滿眼的幽怨給嚇到了,「芸兒,你這是怎麼了?」
抬起頭,對上他容光煥發神清氣爽的俊臉,眼底的幽怨更深了,撇了撇嘴,也不理他,悶頭吃飯。
感受到來自自家媳婦兒的強烈怨氣,一向很靈光的腦袋瓜子終于出現了片刻的短路,不過也就轉瞬間,智商情商都高至妖孽級別的某人就大概猜到了怨念的來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昨晚累到了?」
敏感的耳朵被這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息一刺激,阮芸娘登時打了個激靈,故作鎮定的往旁邊挪了挪,不理,繼續對著食物埋頭奮斗。
蕭舜堯也不惱,一副很好脾氣的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模樣不停給她布菜,「沒吃早膳吧?多吃些……別光吃素,多吃些肉……這個魚不錯,很新鮮,多吃些……」
「有時間別整天坐在房間里,到院子里多鍛煉鍛煉身體,回頭我教你一套養身功法,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是加強一質,修身養性還是非常有效的。」
阮芸娘狐疑的抬起了頭,她怎麼就感覺有陰謀呢?難道是她多想了?
看著他那雙「純潔無辜」的眼楮,阮芸娘有些不確定了,卻沒發現在她移開視線後,某人流露出的陰險的笑。
這小身板兒太經不起折騰了,為了他日後的性福,他覺得他是很有必要好好幫她改造改造身體了,嗯,食補加上養身功法,成效應該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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