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罰之歌 一百九十五、失利

作者 ︰ Fjhw殘念

雷特寧馬習慣在風雪的日子里行動,它們在雪地上健步如飛,而到了廣袤的草原反而表現不佳,可以說,暴雪是它們熱愛的天氣,凜冬對它們來說不過是天氣稍稍轉涼而已。它們有特殊的生理結構,高大,毛發比普通馬要多,蹄子和其他馬相比,形狀也更特殊。這些東西不但使雷特寧馬耐寒,而且還讓它們在雪地里行動的聲響大大減弱。

熟悉這**的人都知道,在雪天里,雷特寧馬能保證到了相當危險的一段距離內才能被目標所發現。風的聲音嚴重干擾听覺,雪花的飛舞則遮擋視覺。因此,阿塔克的騎兵很放心地繞了個不大的圈子,慢慢地迂回到魔族的身後。

「我猜他們根本沒發現我們。」一個衛兵說道,他用馬鞭指著遠方風雪里不斷行進的魔族巡邏隊。事實上,他們更應該被形容為「獵捕隊」。在阿塔克帝國習以為常的軍事系統中,輕騎兵才擔任斥候、巡邏的任務。而步兵組成的巡邏隊,往往是去外面獵殺野獸,來給自己的戰友們增加額外美食的。目前看來,魔族的戰爭系統和阿塔克人沒什麼兩樣。

「警惕。」漢諾皺起眉頭,年齡讓人穩重而且見多識廣,「很可能他們只是裝作沒發現我們……」他的皺紋擰起來,就像是樹皮一樣,「我見過無數優秀的小伙子因為輕敵而犧牲。」

「他們的短槍兵還在悠閑地走著,根本沒有把長矛指向我們的打算。」伯特輕笑,「我覺得我們足夠了,十幾名強壯的男人,可以很快地碾過他們的尸體。」

「不能掉以輕心,我們慢慢接近。」漢諾猶豫著,「等到一定距離後再沖過去。」

「漢諾,我可不覺得他們能做出什麼把戲。」另一名士兵嘟噥著。

「伙計們,我們給他們一點狠的吧。噢——」一個衛兵吹著口哨,用力用馬鞭抽了一下戰馬,雷特寧馬瞬間加速,雪花四濺,狂風掃過他狂傲不羈的眼神。

「停下!」漢諾氣急敗壞地大叫。

但衛兵完全不在意老騎兵軍官的喊話,衛兵的紀律性沒有正規軍人那麼好。其他衛兵也隨著那個帶頭者,像狼一樣撲了出去。士兵們對視一眼,漢諾嘆了口氣︰「我們也過去……」

伯特也覺得這種目無法紀實在是不符合軍人的作風,他覺得有必要向二王子反應有關這些新來的衛兵的紀律問題了。他用口哨聲來驅動戰馬,和其他士兵排成散隊,進行突擊。他們的隊列現在被徹底打亂,最冒失的那名衛兵沖在最前,拉開其他人很長一段距離。

「沃思拉——菲爾多撒。」魔族人發出驚詫的聲音,抬著野豬的四名士兵立刻將沉重的棕皮野豬給丟到地上去。他們雖然驚訝,但卻很快地聚集起來,防御騎兵的沖擊。最前方的衛兵本來想直接撞破對方的陣列,可魔族的短槍手,不斷揮動長槍,攔住了衛兵的沖擊步伐。他打消了讓馬被短矛給刺殺的念頭,立即掉頭。

魔族的弓箭手張弓搭箭,似乎有所準備。箭矢散亂而不失威力地破空而翔,那名衛兵來不及躲閃,手腕上中了一箭,另一支箭則射入了遠方的積雪中。

「可惡……」衛兵咬牙忍住痛苦,準備回到隊伍當中去。

但一名穿著類似于魔族步兵班長一級的人,拔出標槍,猛力投擲出去。它並未射中衛兵,也沒有殺傷戰馬,而是落在了戰馬的前方。那匹馬被從天而降的標槍給嚇了一跳,身體仰起,雙蹄在空中不斷踢踏。衛兵慌忙地想保持平衡,但是腳蹬卻在雪天里有些打滑,他始終無法借用馬鐙來保持平衡,而受了傷的手也無法抓住韁繩。

他向後倒去,從馬上摔了下來,翻了兩個滾,劍也飛了出去。魔族發出興奮的嚷叫,迅速地沖向他,打算生擒那名可憐的衛兵。

可其他阿塔克騎兵也過來了,他們發現冒失者的悲慘,心中立即騰起怒火。兩名衛兵騎乘著戰馬撞向魔族人,一個僥幸躲過,另一個則被沉重的戰馬給撞了出去。不幸的魔族步兵吐出鮮血,數百斤重的馬匹,加上快速沖擊,被高高撞飛的魔族就算沒有在第一時間里內髒破碎、骨頭斷裂,也要因落地時帶來的沖擊力而死亡。

「等等,我們的目的不是這個!」漢諾咆哮,「驅趕他們,不是和他們戰斗!」

他看見,自己一方的騎兵們拋棄了機動性的優勢,停下來和魔族進行肉搏。這也怪不得他們,衛兵不可能像真正士兵一樣遵循命令,如指臂使地行動。而其他士兵之前是步兵,只是懂騎術而已,並沒有真正的騎兵經驗。

面對騎兵的各自為戰,魔族開始三三兩兩地湊到一塊,共同面對騎兵的攻擊。當騎兵停下來的時候,往往很難做到有效的殺傷。步兵能用劍輕松地殺傷馬匹,長矛也能刺殺馬上的騎兵。重騎兵可以用強力沖鋒直接破壞步兵的隊伍,輕騎兵則應該想辦法將敵人給切成一塊一塊的,再利用機動性優勢驅趕他們,取得主動權。

目前做到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將之前的那名落馬的衛兵成功救了回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伯特安慰受傷的衛兵,那名衛兵被要好的同伴給拉上馬匹。而他的箭傷已經想辦法處理了,可冰冷的雪地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他現在試圖蜷縮起自己,取得更多的溫暖,這是常見的,受到凍寒的狀態。

伯特知道被冰牙獸咬了一口後會有什麼感覺,因此深知那名衛兵的苦痛。他們得盡快解決戰斗,然後用熱水、濃湯、同伴們或細膩或粗俗的關懷來幫助他。

魔族逐漸聚集到一起,而騎兵們只能不斷地沖擊他們的陣列。這往往是徒勞無功的,還有不少人受了輕傷。直到現在,他們才忽然想起來自己的任務是什麼——驅趕魔族,而不是和魔族貼身戰斗。在漢諾的吼叫之下,衛兵們開始因為自己之前的不守紀律感到羞愧。

「回去再懲罰你們,現在得先想辦法完成我們的任務。」漢諾搖搖頭,從一開始他們就做錯了,導致計劃無法和之前預想中的一樣順利、輕松。

他掃視了一下周圍的人︰「輕騎兵用不著正面沖擊敵人,我們應該從側翼和背後攻擊他們,分割他們。現在,由于之前的不順,我們需要一次強力的沖鋒來打散魔族的陣型。」

「我!」伯特舉起血色巨劍,「我能帶走他們脆弱的生命。」

「快。」漢諾用力點頭,因為魔族弓箭手已經開始瞄準他們了。

伯特縱馬向前,魔族的班長看到伯特和他手中的血色巨劍時,面色驟變。這名魔族的臉上帶有一道傷疤,他迅速向周圍看,附近有一片披著白色的樹林,其余都是平地。

「迪拉芬斯!」魔族軍官大聲吼道。兩名短槍兵立即握住武器,將槍尖對準伯特。弓箭手也試圖直接射殺騎手,其余士兵頂起盾牌。披著鎧甲的馬可以撞破盾牌,沖翻長矛。但是沒有防護的戰馬,很容易就會淪為風干肉,連被腌制的時間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伯特將讓馬往旁邊沖去,從魔族人的面前囂張地奔過。當魔族想要轉身時,伯特又一次沖過來。一旦魔族重新整好隊列,伯特就再次用精湛的騎術離開敵人,繞著他們轉圈,直到魔族被伯特給繞得暈頭轉向為止。在幾次的來回戲耍後,伯特終于放正態度,發起沖鋒。

魔族剛開始還以為伯特又是故作玄虛,因此提防著他再次繞圈。魔族軍官仿佛意識到伯特這一回不是假的,立即下達了防守命令。

伯特縱馬一躍,躲過短槍兵的刺擊。他手起劍落,劈碎一名魔族步兵的盾牌,但沒能殺死那名魔族步兵。他的行動給魔族造成了極大的混亂,與此同時,其他的騎兵紛紛沖來。他們立即纏在一起,進入了激烈的白刃戰階段。

「索利蘭!」魔族軍官大聲下令。原本被騎兵沖得七零八落的魔族步兵們,此時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圍在軍官身邊。他們立刻向樹林跑去,動作不快,畢竟要防備背後遭到突擊。

「糟糕。」伯特在心里吼叫,「那可不是我們要去的方向。」

「截住他們。」漢諾知道,在密林里面,騎兵無法發揮所有的力量,一旦魔族成功進入樹林,就意味著阿塔克人很難再次殺死他們了。立即有一半的騎兵加快速度,超過魔族步兵,沖到他們前面去,以便前後夾擊。魔族們也明白,被夾擊的後果是什麼,他們在軍官的帶領下往另一側逃去,就像從猛 蹄下逃出來的老鼠一樣。第一個步兵沖進了樹林,第二個也進去了……而騎兵也即將抓住這些跑得很快的魔族。

「希諾拉克——」兩名步兵咆哮著,轉過身來,面對阿塔克的騎兵。

「他們想做什麼!」漢諾吼叫。

幾名騎兵很快地將兩名魔族步兵給殺死,在騎兵面前,數量劣勢的步兵根本構不成威脅。可是,憑借這兩個魔族的勇者,他們的整體速度下降了一大截,再也追不上魔族,即便追上,也有被對方給反擊,給自己帶來巨大傷亡的危險。

伯特罵了一句,將血色巨劍扔到地上,巨劍沒入雪中,只露出劍柄。

「真是憋屈的戰斗。」他大聲叫嚷,然後撿起巨劍,往大隊的方向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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