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罰之歌 一百九十四、行軍

作者 ︰ Fjhw殘念

沒能從俘虜口中得到什麼消息,在拂曉的時候,一夜未眠的拉羅夫在听說俘虜們依然頑固不化後,下達了處決的命令。他們不是在和溫德肯夫大陸上的國家在戰斗,因此不用遵守什麼《俘虜法》之類的事情,更何況對方也沒有贖回自己的能力,也沒有贖回自己的願望。不僅如此,阿塔克人是向來不留俘虜的,阿塔克帝國由于領土接壤問題,只和瑞特帝國、梅格茨帝國經常開戰。瑞特帝國一直是小打小鬧,不經常進行戰爭。

可梅格茨帝國和阿塔克帝國之間的關系差得讓人發指,以至于常常用殺俘來泄憤。所以,處決魔族俘虜在多洛克鎮民、杰斯當等人眼里,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們覺得,俘虜麻煩得很,又浪費糧食,拖慢行軍速度,簡直就是一群廢物,沒有必要好吃好喝地供養他們。至于自己的俘虜會不會因為自己這一方的舉措,而在敵人手中遭遇不幸……倒是沒人考慮。

羅蘭昨晚也沒睡,他後半夜一直在城樓上不斷做俘虜們的思想工作,希望他們主動說出情報,或者干脆投降得了。羅蘭引用了各種各樣的史實,和他自己的一些幻想,對他們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勸導。畢竟聖騎士還是想要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的。

可俘虜完全不為所動,或許是被城外同伴的慘叫聲給嚇慌了,擔心即便招供,也依然逃避不了被荒原禿鷲、野豹、阿斯拉格齒虎給分尸的命運吧。在荒原上,隨便哪個落單的人都很難活過一天一夜,各種各樣的猛獸會想盡辦法來飽餐一頓的,放過一頓美餐,可不是那群野獸的作風。它們無論晝夜都潛伏在荒原上,等待傾听臨死者的淒慘嚎叫。

處決俘虜的方式很簡單,鎮民中最悲痛的那一位,負責將俘虜從牆上踹下去,如果沒摔死,再補上一劍。這是阿塔克人很傳統的方式,野蠻但有效,沿襲了有數百年,最早起源于海盜逼迫俘虜從甲板上跳下去的習俗。這達到了目的,也讓受害者的憤怒、悲傷得到平息。

拉羅夫成功招募到了二十名有經驗的士兵,更多的人需要留下來保護鎮子不受襲擊。二王子補充給養後,便在早上桑娜爾睡眼惺忪的時候,向戰歌都方向行軍。

戰歌都在多洛克鎮的東北方向,很近,平整的鋪石路順著寬廣的阿塔克荒原,一直匯入用大理石磚精心鋪設的主要道路,路上的驛站可以休整,而道路兩旁每時每刻都有野獸……或者說是早餐在徘徊。利爾想了想,大概三天就能到達戰歌都了。

此時,他們已經在行軍的路上了。

利爾一直在懊惱,他乘著許久不見的戰馬。沃蘭娜沒忘將馬從戰歌都帶出來,否則它們就要變成已彈盡糧絕的魔族們的糧食了。當利爾偷偷將這個消息告訴給馬後,杰斯當一說「回戰歌都」就要挨上一蹄子,他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為什麼。

德魯伊看著另一匹馬,狐依和沃蘭娜同乘一匹馬,這在利爾眼里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按理說,狐依此時應該趴在他背後打盹才對。他忽然想起了禮儀苛刻的瑞特帝國,在那里,所有人的生活都被束縛,女人和女人牽手,就是犯罪了。

可讓德魯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那樣一個重壓的帝國,居然是一個經濟發達、藝術文化水平都很高地方。正常來說,瑞特帝國的人大部分都活得喘不過氣來才對。

可是,一年一度的溫德肯夫文化藝術節,都是瑞特帝國代表隊獲得勝利。而且去瑞特帝國旅游過的人,回來都表示那簡直就是一個天堂國度,他們過得都很不錯。這一系列的反常,讓利爾感到非常的怪異,使他有一種去瑞特帝國看看的**。

「喂,狐依,我說……」利爾搖搖頭,現在和狐依重修于好才是正經事。

狐依看了利爾一眼,做出一個鬼臉。沃蘭娜毫不掩飾自己對利爾的輕蔑,發出得意的笑聲,然後一拉韁繩,離利爾的距離又加長了很多。

「杰斯當。」利爾面色陰沉。

「別看我,我已經被沃蘭娜驅逐了。」杰斯當面色不甘,「她和狐依睡一個房間……難懂的女人,她們的心就像是雲端的霜鴉一樣可望而不可即,像海底的珊瑚一樣變換絢麗。」

「……」伯特嘆了口氣。

「伯特,你在為什麼難過?」利爾問。

「昨晚我睡覺時,做了一個夢。」伯特說道,他堅持不承認是在酒醉的時候做的夢,「我夢見我的妻子生病,後來被一個好心的神甫給治好了。」

「這不是好事嗎?」杰斯當不解其意。

「可我現在有妻子嗎!」伯特咆哮。

「……」利爾和杰斯當沉默。

利爾、伯特、杰斯當三人在一起的話,無論什麼旅途都輕松愉悅。這是羅蘭在騎著馬跟在三人後面幾個鐘頭後的感悟,他拼盡全力將自己扔進《戰神啟示錄》中去,可每次不到十分鐘,就被他們三人中的一個的話語給吸引了。在數十次嘗試專心致志都無果後,羅蘭干脆放棄研究經典的重任,听他們的談話。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阿塔克荒原上銀裝素裹,冬神文特今年並未用「暴風雪」來進行開頭的一系列工作,而是緩緩地拉開冬天的序幕,以至于到了今天,十二月中旬,才有了一層薄薄的雪。在這種不管走十分鐘,還是走一個鐘頭,周圍的景物都一成不變的環境里,時間是很容易悄悄地過去的,打發時間也成了大家最喜愛的手段。

比如獅洛,他花十秒鐘射出一支箭,然後花三十分鐘去把箭找回來。有時候他射出的箭矢被風吹偏了方向,等他再找到大部隊的時候,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

冬天、春天是阿塔克帝國的凍土期,這兩個季節都充滿了寒意。冬小麥在冬天收獲,因此忙碌的農夫依然頂著雪花在田地里收割。它們不但是人的口糧,還是無處覓食的牛羊們的食物。阿塔克帝國人習慣把農作物種植在道路附近,便于運輸。所以,在偏離道路時,往往也可以用田地的位置來尋找路徑。東部的農田不多,牧場更是稀少,因為野獸太多。

如果能清除掉東部荒原上的野獸的話,就有大片大片的牧場來養殖牛羊了。可是,如果將野獸捕殺殆盡,阿塔克荒原這個天然的戰略縱深,就將成為普通的一馬平川,再也沒有東西能阻攔梅格茨帝國直搗戰歌都了。有好幾次,梅格茨帝國的遠征,都是因為補給線被瘋狂的野獸給切斷,導致他們不得不草草了事的。

「看我們發現了什麼。」斥候騎乘著戰馬回來了,他們風塵僕僕。拉羅夫挑選了機靈的小伙子,騎上多洛克鎮里的,鎮長免費提供的戰馬,負責在周圍巡邏。

「不冬眠的波伊月熊?」利爾好奇地圍上去。

「路過的魔族?」伯特問道。

「一個在風雪天里迷路的少女?」杰斯當兩眼放光,他听見身後有沃蘭娜默默拔出匕首的聲音,然後便進入長久的安靜了。

「魔族。」斥候肯定了伯特的猜測,「數量不多,十名。但對方很警惕,發現了我們。」

「殺光他們。」拉羅夫下達指令,他皺起眉頭,「不能讓他們回去報告我們的行蹤,否則我們會被半路上截殺的。多洛克鎮的魔族被殲滅後,他們一定發現了我們這個隊伍。」

「正期待著!」伯特拔出血色巨劍,「我該做什麼?」

「漢諾。」拉羅夫轉向加入他們的騎兵軍官,「你帶著我們所有的騎兵,將他們往我們的方向趕。我們的步兵則呆在原地,等待消滅他們。」

「好。」漢諾接受命令。

很快,被征募的那些騎馬衛兵,以及伯特,還有少數得到鎮長提供戰馬的,懂得馬術的一些士兵,都隨著漢諾絕塵而去。他們排著密集隊形,避免在風雪天里失去方向。

伯特看了看自己這一方的人數,大概有十四名。他覺得光憑他們這些人,就可以將那些魔族一網打盡。他也有些警惕,沒有太過于低估對方的力量,所以只是在心里想想罷了。劍靈是很可靠的斥候,它不斷提醒大家離魔族還有多遠。當劍靈戾嘯著「一百米」的時候,漢諾讓大家停下,繞個圈子再進行突擊,以便將魔族趕到拉羅夫王子那里去。

劍靈嘀咕著魔族的情報︰「三名短槍兵,一名騎兵,四名步兵,兩名弓箭手。還是個配備齊全的巡邏小隊,我看我們這回可有的斬獲了,因為他們還背著一只肥壯的野豬。」

「晚餐加料。」伯特高興地說道。

其他人也面有喜色,他們今天的早飯只是一塊松軟的面包,一杯牛女乃和一條腌制時間不對勁的風干肉,早就想著嘗嘗新鮮的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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