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才起來,是被一連串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申夜歡沒理,推開窗戶。才發現外面一片狼藉,顯然一夜的風吹雨打。下過大雨嗎,昨天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她有點恍惚。東方掣什麼時候離開的,好像一點也不知道。
空氣中的各種污染被雨水帶下來,于是天也放晴了。
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鈴聲持續地響,然後是第二陣,誰會找她?拿起手機看,一串陌生號碼,她接起來,「喂」一聲。
那頭有人輕輕喊一聲,「申夜歡!」
竟然是陳淨雁。
已經十一點了,還沒下來。女管家心頭躊躇,要不要叫她吃飯呢?正想著,卻見她下樓來了,背著包,要出去的樣子。
「歡小姐,要不要吃點東西?」四處爐灶分時段做著飯,就為了她醒來就能吃到最新鮮的。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女管家的手伸出去,「跟先生說……」
「我說過啦。」聲音飄過來,人已經不在了。女管家收回手忍不住感嘆,年輕果然是好,用不完的精力。昨夜淒風楚雨,早晨的太陽一照,又活過來了。
一邊喊著司機,一邊追了出門去。卻見她早已似只小粉蝶一般飛了出去。
沿著公路往下跑,只听得耳旁的風獵獵地響,人似乎真的要飛起來。一拐彎,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人影。近了,更近了。人影在向她招手。
果然是陳淨雁,站在一輛車子跟前,見她跑過來,急切地迎了上去。
兩人歡呼著相擁。
申夜歡心里頓時漫天的喜悅,她終歸還是個少女,遇到煩心事還是願意跟自己的同齡人傾訴。
一起上了車子,一邊感慨著時光飛逝,嘰嘰喳喳的歡樂著。
「你又長高了。」陳淨雁說。
「是嗎?可能是這邊的水土養人吧,要不老外怎麼都挺高的。」
「好像還瘦了,」說著捏了捏自己的臉蛋,「你看我臉上還是有肉,說這是嬰兒肥,可你怎麼就沒有?」
「誰說沒有?」申夜歡拉過她的手,也捏了捏自己的臉,「是不是?」
「反正你是越來越漂亮了,你知不知道你休學後,有好多人跟我打听你,去年畢業的鐘凱來找過你好幾次,我說你休學了還不相信。」見申夜歡的表情淡了下來,以為她不記得,接著說,「就是那個籃球打得特好,上了G大的,記不記得?」
看她一臉的熱切,怕掃了興就點點頭,「記得。」
陳淨雁這才放下心了,舒了口氣,「就是嘛,那麼帥的一個人怎麼會不記得?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對帥哥是見怪不怪了,連司機都那麼帥。」
知道她說的是隼和疾風,忙解釋,「說過了,他們不是我的司機,是我哥哥的助手。」
車子顛簸了一下。
申夜歡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房子和樹,車子和人。不知怎麼,一想起東方掣,心里的快活突然就消失了,剩下的是鈍鈍的痛。再也提不起說話的興致。
「怎麼了?」看她垮下來的神情,陳淨雁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剛才有點顛。」她扯出一個笑容,「對了,你怎麼突然來美國了?現在不是正準備期終考試嗎?」
「我就呆幾天,很快就回去了。」頓了頓,她潤潤嘴唇,「有人讓我幫忙,他要見你。」
「誰?」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了,愣愣地看著她。
「是我。」車子停了下來,駕駛室有人回過頭來,沖她微微一下,「琬莞,是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