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上去抱著他,這樣孤獨的神。
她背叛了的神,她背對著走了很遠的神,向她昭示著孤獨的神啊,快活奔進陽光的她的腳尖卻欲調轉方向了。
————再也沒有神之光————
33次,都33了,接下來終于可以像黃小仙那天整個王小賤修成正果了吧。沒門!
「藝佳xi,我說再補粉再補粉,你沒看見gongsae的鼻子又紅了嗎?」那邊的導演操著純正的釜山音說。
「是。」黑一嬌拿著粉盒沖上去。
都兩年沒干補粉妹這活了吧,想她堂堂SBC雖然不是首席好歹也是有席,即使不是頂級也是有好幾級的造型師怎麼又淪回為補粉妹了?
拜她那個親愛的社長所賜!
「能不能蹲下來一點?」她很恭喜他沒比五年前高,可也還是190。
他的上身前傾,微微地低下頭。
溫暖的陽光照在他背上,耀融到他的臉上。
在他臉上迅速運動的粉撲滯頓下來。
陽光光耀從他的白色襯衣上彈射開來,就像那光是從他身上發出來似的。他總是神。
可是這樣的光芒不能照耀到她,只漏下一襲涼蔭。
她看到了他的光芒,可是她這里還是黑暗。他的光芒盡在眼前,可是卻總侵襲不到她的聖潔的黑暗,那她還在忌諱他的光芒做什麼?
現在她背後剛好是一株銀杏,他單手撐在樹上,半圍著她。
神總是這樣,半圍著她,要留可以,要走也可以。
五年前她離開了他的半包圍,她的世界盡是神之光。五年後的今天,神半圍著她,可是她卻不怕,因為神之光已在她的世界消失。
「藝佳xi,好了沒有?你怎麼比鳥類還慢!」傳來導演的雷鳴吼聲。
「好了。」她的手離開他的臉,踏出他漏下了涼蔭,迎面來了陽光。
五年後,她可以大方地走出她的聖潔黑暗,迎向自然的光芒了。
南承賢,知道嗎?黑一嬌現在終于真正能值得你的愛了,因為有了陽光。
她忍不住掏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餃子,我在開會!」電話里是他壓低的聲音,但異常的磁性。
「所以我才打給你呀!」她蹲著用手指攪著地上的銀杏葉,嘴巴嘟起來像韓國小女生那樣說著話。
相信他也能感受到她話里撒嬌的鼻音。
「你丫真的欠揍!」他每個字都是重音,可是威脅里盡是寵溺。
「我愛你——」
電話那頭是窒息的沉默。
她哈哈哈哈地笑著︰「南承賢不會又在自作多情了吧,我是問你‘我愛你’的首爾標準音怎麼說。」
「黑一嬌你——」
「快說嘛,我急著用呢!」
電話那頭一聲扶額嘆息,「????!(salanghaiyou)。」
「嗯嗯,听到了……我也——」
突然片片黃葉悄悄降臨,她站起來,轉過身去。
落落的銀杏雨中,空色獨自站在那里仰著頭看著葉間漏下的陽光,溫暖漸漸淒冷。
耳邊南承賢著急的呼喚,機器運作的聲音,遠處色粉的尖叫聲等塵世喧囂都被阻隔開來,卻只繚繞來他的嘆息滴滴。
他薄薄的唇偷偷顫抖,眼中蜷縮著淒慘的悲慟。
金黃的銀杏持續落落,他濃長的睫毛掩上憂傷,一顆晶瑩的珠子滑下他白得冰冷的臉。
突然一點痛楚滴到她的心底,裂了一條小小的縫。細微得幾乎看不到,可她的手卻顫抖了。手機從她手中滑落。
她想上去抱著他,這樣孤獨的神。
她背叛了的神,她背對著走了很遠的神,向她昭示著孤獨的神啊,快活奔進陽光的她的腳尖卻欲調轉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