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不說話,只是抬眼看了看她。
丁桑默了。
這是何必呢。
這一天,他又去找穆斯年了。
花未眠抬頭看她,極慢地說︰「是他,穆斯年……」
此刻的心情大概只有一句話可以來形容——近鄉情怯。
丁桑清楚地知道自己和陸向南之間有緣無分,她給不了他要的全部,而他要給她的全部,她其實不需要。
「桑桑,你以前可沒有這種習慣。」
丁桑微微垂著眼,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可是,眠眠,你怎麼舍得回來了也不讓我知道呢?
「宴沉——」
開!玩!笑!
兩人迅速上了車,接著就離開了。
是,他能理解。
「桑桑……」亂唇一夠。
「別急別急,也許只是湊巧,你先接,听听看他怎麼說。」丁桑安撫她。
盡管那個人結婚了,卻仍在一次醉酒之後,抱著她痛苦而壓抑地呢喃︰桑桑,桑桑,你在我這里,你永遠都在我這里!
穆斯年還是不抬頭,只不過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現在有點討厭自己,因為剛剛她只是想轉移話題,不想說起穆斯年,沒想到,卻說到了丁桑最難受的地方。
丁宴沉時時刻刻都在關注丁桑那邊的動向,所以花未眠回來的消息他很快就知道了。
丁桑見她一直不接,就問她︰「怎麼不接啊?誰的電話?」
穆斯年頭都懶得抬,這人每天閑得慌,也不知道前幾年自己在部隊,這個公司是怎麼支撐下來的,而且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丁宴沉雖不回頭看,卻也是猜得出來的。
飛馳到了丁桑家樓下,車子熄了火,伸手去開門的時候卻突然又停住了。
丁宴沉回頭,十分傲慢地問︰「干嘛?」
那是丁桑昨晚睡不著,坐在沙發上隨手用紙筆寫的,上面寫了什麼,她還記得——
丁宴沉瞪了某個低頭在努力工作的人幾眼,語氣倏然變得不善︰「我好歹是你上司,你看到我就這個反映?」
他還敢承認!這廝居然還敢承認!丁宴沉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要不是看在兩人認識二十年的份上,他一定會殺了他的!
「我前兩天沒和丁桑見面,剛剛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要不是那幾個紅燈擋眼又礙事,他壓根就沒想過要減速!
眠眠,你終于回來了。
「听說某些人日思夜想的女神要回來了,不過某些人現在似乎不在意了呢。」
「嗯。」
花未眠在看著她,眼楮一眨不眨。
遠遠地看到兩個身影從里面出來,其中有一個頭上戴了帽子,帽檐壓得很低,似乎是刻意在遮擋自己的臉。
「出門右轉,好走,不送!」
「前兩天我和丁桑見了個面,她問了我一些問題。」
然後就找來了紙筆,將這十四個字,一筆一劃地寫了一遍。
就知道他會說丁桑!他就知道!
丁桑白了她一眼,「我寂寞什麼啊,我又不是沒有男人活不下去。」
丁宴沉那一臉的神氣,看得穆斯年幾乎要笑出來,淡淡道︰「她還問了幾個問題和你有關。」
「成交。」
「那你不把花未眠的消息告訴我,你腦子也進水了嗎?」
她的話說得那麼篤定,好像這兩年來她都在她身邊似的,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什麼都沒有錯過,丁桑一時之間,竟然愣在了那里。
花未眠不知怎麼的,忽然笑了起來,丁桑不明所以,問她︰「你笑什麼啊?」
這是昨晚她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一句話,當時不知是怎麼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中了似的,一下子覺得好難受。
可是,她卻故意選擇在半夜回來,一到這里也直接來丁桑住的地方,分明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她已經回到了這個城市。
軍長大人自部隊退伍回來之後就在公司正兒八經地上班了,所以丁宴沉去找他,是很方便的。
哥!你不用這麼斤斤計較吧?我欠了你一百萬嗎!
「什麼事?」丁宴沉眉頭都皺起來了,因為他覺得穆斯年不懷好意,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了。
丁桑當時難受極了,可是她什麼都不能說。
穆斯年坐在車里,他想下去,又怕花未眠見到他會生氣;可是如此坐著,他只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喲 !」丁老大那股痞氣又上來了,「你說的啊,那我不來煩你了。」
丁宴沉大搖大擺地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嘆氣︰「某些人啊,現在趕我走,可不要後悔哦。」
丁桑手上一個不穩,車子拐了個優美的‘S’,接著她大叫︰「不是吧!你早上剛到他就打電話來了,難道他知道你回來了?」
丁宴沉氣得血都要吐出來了,咬牙切齒地問︰「那我把花未眠的消息告訴你,你告訴我丁桑問的問題,嗯?」
丁宴沉看了他半天不見他有反應,就追問道︰「現在輪到你說了啊,桑桑問了我什麼?」
「那和我有什麼關系!」
哈哈!你還是忍不住叫我了!忍不住了吧!花未眠果然是你的死穴啊!
如今你已經是別人的丈夫,如此深夜,且在你醉酒的時候和你見面,已是極不應該。
當你離我十萬八千里的時候,我的思念濃烈卻安靜;
尤其,丁宴沉還是一臉壞笑著進來的。
那邊丁桑的車子,花未眠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接到這個號碼的電話了,此刻看到屏幕上閃爍的數字,心里霎時不安起來。
——
但是這次就算是把丁桑拿出來,我也不會告訴你花未眠的消息的!
「可是我覺得你很寂寞。」
「我沒事。」丁桑飛快接下她的話,抬起頭來的時候在笑,可是那笑容怎麼看,都覺得勉強,覺得刺眼。
一路上,穆斯年都把車子當飛機開了!
「笑我什麼?」
剛剛還一臉神氣的某人此刻毫無形象地追問,「她問了我什麼啊?」
穆斯年點了點頭,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握緊了。
花未眠把那句話讀了一遍,然後房間里就安靜了。
不過,看到他來,穆斯年沒給什麼好臉色。
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打了個電話出去。
「哦,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自己好歹是給他帶好消息來的,TMD就這麼對自己?
「她昨晚的飛機,不過晚點了四個小時,今天早上才到,現在應該在桑桑那里。」
如果我還說些什麼不該說的,那我的罪孽就大了。
另外沒戴帽子的那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丁桑。
丁桑左右在看有沒有熟識的人,好在他的車子停在比較隱蔽的地方,她們都沒有看到。
穆斯年也啟動車子,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們的後面。
男人的眼底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掙扎,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總覺得做什麼都是不對的,但是什麼都不做也是不對的。
畢竟這個城市留給她太多不美好的回憶。
她回來了,對!她回來了!
「在忙?」
那個時候,他戳著自己的胸口,眼楮赤紅一片。
「……」
穆斯年慢慢地抬頭,看著他的眼神先是有些不解,隨後就是鄙視,「你是不是中午吃太多了?」
「我靠!」丁宴沉直接炸毛了,「她問了和我有關的問題,你不告訴我你要告訴誰啊?穆斯年你腦子進水了?」
花未眠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張紙條,而後打開。
花未眠皺了皺眉,慢慢滑過屏幕,接通了電話︰「喂——」
穆斯年故意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當真了?」
穆斯年看了丁桑一眼之後就一直盯著那個戴帽子的,她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但是看上去,反而更健康了。
當你離我只有幾米的時候,我的思念沸騰且沖動。
丁宴沉猛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怒不可遏︰「穆斯年,你耍我?」
縱無白頭可相守,紅顏永在他心頭。
穆斯年往後靠了靠,有些疲倦地轉動了幾下自己的脖子,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了,怎麼會不知道對方的脾性呢。
你走了兩年多,回來卻還是忍不住因為他而亂了心神,眠眠,你還是不夠強大。
但是他可沒準備給穆斯年後悔的機會,他決定,待會兒不論穆斯年說什麼,他都不告訴他花未眠回來了並且在丁桑那里的消息!
花未眠默默地在心底罵了自己幾百遍,無聲嘆氣。
「是的。」
花未眠抿了抿唇,「桑桑,這兩年都一個人住這里,你不覺得寂寞嗎?」
丁宴沉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听到某人繼續說︰「要是吃飽了撐得慌就下樓去跑幾圈,別來煩我!」
「我笑你啊。」「什麼問題啊?」
「我沒告訴他啊,我誰都沒告訴。」花未眠怔怔的。
穆斯年盯著前面車子的,波瀾不驚地問︰「最近還好嗎?到哪個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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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不知道有沒有人期待長媳里的費亦琛和甘甜的故事,開了他們的新文《誘妻入房,總裁斯文點》簡介旁邊的其他作品里有連接,歡迎姑娘們跳坑收藏!PS︰這邊快了,還有一點點收尾的故事,就這兩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