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季悠然和鳳煜銘都睡到中午才起。
雲飛城已經在前廳等了一兩個時辰了,太後派來的人也苦等了好久。听說昨晚他們房中的燈亮到後半夜,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折騰了些什麼,他們也只能在那里傻等。
當季悠然听到綠意來報的時候,不禁滿臉通紅,連忙拉過被子裹住自己遍布痕跡的身體。
昨天晚上,那簡直就是一部血淚史,現在想想她還有種流淚的沖動。
原以為鳳煜銘該有的反應也有了,該有的沖動也有了,加上圖和白玉小人的幫助,總該萬無一失的吧?可是,那個傻子……她必須大罵他一百遍傻子!這麼清楚明白的事情,他居然喘著粗氣在她身上磨蹭了半天,還不得其門而入!最後居然還求助于她!
拜托,她一個姑娘家,哪里知道這麼多?
沒辦法,只好兩個人一起探索。探索的路程必然是艱辛的,他們也是折騰到半夜,才終于得出一點心得。不過,那時候兩個人也都折騰得筋疲力盡,加之本來前幾天就沒休息好,最後兩個人是眼楮一閉,倒頭就睡。
不過,她嘴角一勾。無論如何,他們成功了!事實證明,她家傻子也是個真正的男人,她能和他生兒育女!
忍著身體上的不適感,她梳洗打扮一番,便和鳳煜銘雙雙走了出去。
太後派來的福公公就等在他們的院子里。見到她活生生的走出來,福公公還是很有些不可置信︰「逸王妃,您……真的沒事了?」本來昨天下午太後听到消息後就派他過來打听消息來著,但他過來後听說他們倆睡著了,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還沒醒來,他便只得無功而返。這不,今天一早太後又催他過來打听,他便又傻乎乎的在院子里等了好久。
「是,我還活著。」季悠然笑道,「勞煩福公公久等了。」
福公公連忙擺手。「無妨無妨!只要逸王妃您安然無恙,那咱家就安心了。您是不知道,听說您……那個以後,太後娘娘差點嚇暈過去,後來也坐在椅子上垂了好久的淚。後來听說您又沒事了,太後欣喜非常,叫咱家趕緊宣您進宮去看看呢!」
她老人家主要還是傷心她死之後鳳煜銘沒人照管吧?季悠然笑道︰「多謝皇祖母掛心。請福公公在偏廳用杯茶,我還有點小事解決了便跟公公您進宮。」
「好 !不過,逸王妃您千萬快點啊,太後娘娘昨天晚上就盼著您了。」
「我知道。」
先簡單將這個人應付過去,季悠然便和鳳煜銘到了前廳。
雲飛城早在這里等候多時了。不過,當季悠然踏過門檻的時候,率先出現在她跟前的不是雲飛城,那是楚宿良那張笑嘻嘻的臉。
手里還拿著一把裝風流的扇子,他使勁扇幾扇,故作高雅的道︰「逸王妃,你昨晚上和逸王爺做什麼了,為何等到現在才起?孤和飛城等你們等得好苦啊!」
「圓房。」季悠然簡短回答。
噗!
楚宿良差點噴了出來,一雙眼瞪得死死的︰「你說什麼?」
「我說,我和我家王爺,昨晚在行夫妻之禮來著。一時興起,便折騰得晚了。風歷國太子殿下,您對我這個回答滿意嗎?」下巴微抬,季悠然一字一句的道。
楚宿良愣愣看著她半晌,才後退幾步,仿佛跟看怪物一般看著她︰「你說真的?」
季悠然側開頭,給他看到她脖子上脂粉也遮蓋不了的痕跡——那是昨晚上鳳煜銘留下的,她當時都疼得流眼淚了。
事實勝于雄辯,楚宿良說不出話了。雲飛城聞言,也心中一凜︰「悠然,你果然和他……」
「哥哥,我和我家王爺本就是夫妻。我是女人,他是男人,我們行夫妻之禮是理所當然的吧?」季悠然笑道,姿態落落大方,一點都沒有當眾說起閨房之事的羞澀。
雲飛城垂下眼簾,一時胸口怒氣翻涌︰他當然知道季悠然這麼說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現在她已經真真正正是鳳煜銘的人了,也已經成了貨真價實的女人。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她生兒育女也不是難事,下半生也算是有了依靠。只是……不管怎麼說,這個男人心智不全,跟了他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她這個妹妹呀,為什麼就是這麼傻呢?
「呵呵呵」,發現這兩個人現在似乎真的比以前更黏更膩了,季悠然的眉眼間也多出了一絲以前不曾有過的風情,倒比之前的模樣更加誘人了些。楚宿良干笑兩聲,「如此看來,還是孤和飛城促成了你們的好事。」
「正是。對了,我們還得多謝哥哥和太子殿下的幫助呢!」季悠然笑著,施施然對他們行個禮。
楚宿良連忙還禮,雲飛城卻一臉茫然。「悠然,你真的下定決心了?」
季悠然不耐煩的別開頭。「哥哥,我的決定早八百年就已經和你說得一清二楚。如今我也拿出實際行動來給你看了,你為什麼還要固執己見?」
雲飛城胸口一陣悶痛。他就知道,她果然是做給他看的。明明白白的告訴他,讓他不得不接受殘酷的現實。而現在……他除了接受現實,還能怎麼樣?
無力的閉上眼,他低聲道︰「人各有志。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選擇。今天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回去驛館收拾東西,就不在此多加逗留了。」
「哥哥慢走,太子殿下慢走。」季悠然也不留他們。
聞言,楚宿良很無奈。「孤沒說孤要走啊?」
不走,還留下干什麼?季悠然冷笑,不管這兩人,只叫平公公送了他們出去,自己則和鳳煜銘回到後院收拾一通,便和福公公一起進了皇宮。
太後娘娘早等在那了。見到季悠然慢吞吞的走過來,她竟似等不及似的自己主動跑了過來,拉上她的手將她上下打量一通︰「好孩子,你沒事吧?哀家听說你昨天突然醒了,也有脈搏了,可嚇死哀家了!哀家真是……听說那藥是可以讓人假死的?是不是藥性很大?哀家看你現在路都走不大穩。」
額,那個……
季悠然的臉又禁不住一紅,羞澀的低下頭去。鳳煜銘則用他不那麼難听了的破銅鑼嗓子叫道︰「皇祖母,愛妃她不是藥性的緣故,她是累的!昨天晚上,兒臣和她一起研究您給兒臣的那兩個白玉小人,研究了大半夜,累死了!」
天!
「王爺!」季悠然簡直哭笑不得。這麼私密的事,她之前也就敢在雲飛城和楚宿良在的時候大膽一說。可現在,太後宮中還有這麼多閑雜人等在呢!他怎麼就大大咧咧的把事情給說出來了?
虧得所謂的白玉小人只有幾個近身的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太後身邊的宮女一個個也都紅了臉,太後也是一怔,而後臉上爬滿了欣喜︰「逸王,你的意思是說,昨天晚上,你們成了?」
鳳煜銘眨眨眼︰「成什麼了?」
太後一愣。「成嗎?」
鳳煜銘還是一臉天真無邪。季悠然無力轉開頭去,太後便又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頓時又喜上眉梢,趕緊將季悠然拉到身邊坐下,再把其他人等遣散,只留下幾個心月復伺候著,便又問季悠然︰「昨晚成了嗎?」
季悠然臉紅得能滴下血。好容易才輕輕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太後釋然笑了︰「難怪哀家看你今天走進來的姿勢不大對呢!」
季悠然嘴角抽抽,說不出話。太後越想越開心,握著她的手喃喃道︰「好啊,好啊!一年多了,你們可算是成事了。這接下來,你們可得再接再厲,趕緊給哀家生個小曾孫出來才行!」
「皇祖母放心,兒臣一定努力!」鳳煜銘連忙大叫。
季悠然真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她的傻王爺啊,這種事不能亂答應的好不好?咱們還處于探索階段呢!
而听到鳳煜銘的話,太後笑眯了眼。連忙吩咐宮女娶來她的首飾盒子,從里面選出幾套她珍藏的送給季悠然,並明示暗示她一旦有孕,還有更多的獎賞,季悠然只能訥訥接下。
這下,倒是太後和她話說得更多了。
無奈听著太後教給她許多便于懷孕的法子,季悠然默默記下,又被太後留下吃了午飯。而後,太後娘娘突然想起來︰「對了,一開始咱們不是在說你被人下藥假死的事情嗎?那藥是誰給你下的?」
季悠然心猛一跳。
太後娘娘已經沉下臉來︰「逸王妃,你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但是,怎麼能說出口?
心思一轉,心里浮現一個主意。季悠然連忙搖頭︰「兒臣不知道。昨天兒臣醒來後覺得很累,便又昏睡了過去,晚上又和王爺……所以,差點都忘了要去查了。」
「這個必須得查!你堂堂一個王妃,居然在自己的王府里被人藥倒了,還差點被人誤診為心率衰竭過世。如果不是逸王死抱著你不放,你可就要被釘進棺材里了!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竟然想把你給活埋?」
活埋嗎?哥哥應該是打著趁亂偷梁換柱,將她偷出去然後借著風歷國的車隊回國的機會偷偷把她運出去吧!但是,這個計劃未免也太險了點。一旦他們的人失手,她可就真要被釘進棺材里了啊!
「這個,兒臣真不清楚。兒臣記得兒臣以前就清洗過王府了,里面的人大都是兒臣信得過的。」
「你也說是大都了。你還年輕,怎麼可能把所有人都認得清?說不定就有人混在里面,時刻準備著對你下手呢!上幾次的事情你忘了?」太後說著,腦海里不覺掠過之前鳳煜銘的狗被殺死,以及他們夫妻差點在御花園里被栽贓陷害的事情,眉頭立即緊緊擰起。
季悠然自然也知道她老人家想到哪里去了,當然也不想阻止她往那方面想。甚至,這正是她所期盼的!
連忙一個哆嗦,她往太後懷里鑽了鑽︰「皇祖母,您可別嚇兒臣!兒臣都已經肅清王府一次了啊!怎麼可能有人這麼膽大妄為,就給兒臣下這麼狠的藥?」
「誰知道呢?或許是知道你兄長回來了,現在位極人臣,生怕你們兄妹合伙報復吧!」拍拍她的後背,太後沉聲道。
季悠然抓緊了她的衣袖︰「可是,哥哥他雖然是宰相,但好歹是風歷國的人,在我們大良朝並沒有多少實力。他最多也就現在幫兒臣撐撐腰,讓那些以前看兒臣不順眼的人收斂點罷了,我們怎麼可能報復得回去?」
「那可不一定。你兄長當年聰慧伶俐,當今聖上都贊嘆過,哀家還以為他最終會為我大良朝效力。誰知道……哎!一個聰明人,自然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他達成目的。更何況現在討好巴結他的人那麼多,只要他一道令下,就算不讓人速死,叫人苦不堪言總是可以的。」如今,太子不就被坑了?不過,也算是他自投羅網,也不知道風歷國的太子怎麼知道這麼多,居然又找出來一個和季悠然長得十分神似的丫頭,這叫酒醉後的太子如何能不心動?這稀里糊涂的,便……
想及此,太後的心又涼了涼︰事到如今,季悠然都已經認命了,而且和鳳煜銘過得很好,為什麼他就是放不下?身為一國儲君,都要當爹的人了,居然還為兒女情長絆住腳,她對這個日後會繼承大統的孫子不怎麼看好。
果然是太後娘娘,一雙眼十分毒辣。她的分析沒錯,再加上風歷國那個不著調的太子殿下也站在雲飛城那邊,如果他們想折騰誰,除了皇帝皇後,其他人還真沒有他們折騰不了的。反正只要他們不鬧出人命,就算看在他們是客人的份上皇上也會叫人盡力把事情壓下去。
季悠然也跟著嘆口氣。「原來如此。但是,哥哥也只是想幫兒臣一雪前恥而已,肯定不會要人命的啊!可他們為什麼就直接給兒臣下這種藥?還不是讓兒臣立刻就能死的!」
「所以說,此人心思太惡毒了,絕對不能留!」太後厲聲道。再看向她,「逸王妃,你仔細告訴哀家當時的所有經過,哀家幫你分析分析,看看到底是誰在搗鬼!」
「是。」季悠然忙將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說了。當然,她省略了昏倒前和采萍的對話,也將後面雲飛城和采萍的供認不諱給掐掉了。
這也算是原原本本吧!好歹她說出來的都是真話。
聞言,太後沉默了。
看她凝神靜思許久,季悠然也沒有吭聲。然後,太後才又拍著她的手背道︰「哀家知道了,這事你交給哀家處置便可。你好好的和逸王生孩子去,哀家保證,一定會讓那個人吃到苦頭!」
「是,兒臣就先多謝皇祖母了。」季悠然心中一喜,忙行禮道。
又留下來陪太後說了會話,他們夫妻才回到王府。晚上天剛擦黑的時候,宮里便來了幾個人,將王府里幾個廚房的婆子還有烹茶的小丫頭帶走了。
今天很累,季悠然和鳳煜銘吃完飯就睡了。
轉眼到了第二天,便是風歷國大部隊離開的時候。
雙方的何談過程算是十分愉快,楚宿良還收貨美人三枚,以及大良朝特產無數。除卻中間的一點小插曲,算是賓主盡歡吧!
對于雲飛城是季悠然兄長的事情,雖然沒有昭告天下,但京城里曾經和他接觸過的人自然都心里有底。知道他要走了,太後也破例允許季悠然前去一松。
于是,等到了吉時前半個時辰,季悠然和鳳煜銘坐著馬車到了帝都城外。風歷國的車馬都已經準備齊全了,太子依然在禁足中,送別的人肯定是由皇帝帶頭,而皇帝現在還在皇宮內批閱奏折。季悠然趕到的時候,便見風歷國的僕從正在往馬車上裝著東西,楚宿良和雲飛城幾個人倒是自在,竟在一旁的柳亭里品起茶來。
見他們到了,楚宿良身邊的人連忙來請,季悠然便和鳳煜銘手拉著手過去。
見到他們十指緊扣,不離不棄的模樣,雲飛城眼楮一陣刺痛,不自在的將頭別開。楚宿良也閉了閉眼,才又揚起一臉燦爛的笑︰「逸王爺,逸王妃,你們可算是來了!孤和飛城已經等你們半天了!」
季悠然撇唇。「勞煩太子殿下久等了。」
「無妨,無妨。」楚宿良樂呵呵的道,連忙招呼他們坐下。
萩嵐長公主也在。見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便對她輕輕一笑︰「逸王妃,本宮听雲相說,你跟你母親學得一手好茶藝,不知可否為本宮露一手?」
「好茶藝不敢當,能喝就是了。」季悠然笑道。眼見一旁的紅泥小火爐,以及一套干淨的差距,便知道這是特地為她準備的。
時間不多,她也不耽擱了,直接挽起袖子,將水壺放在爐子上燒著,一邊問︰「這是哪里來的水?」
「前幾天去城郊騎馬散心,發現那里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甘甜,便裝了一壇子回來。」雲飛城低聲道。
季悠然不覺心中一動︰八年前,他經常去那條小溪里打水,然後兄妹倆一起煎了茶給母親喝。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母子三人相依為命,倒也樂得自在。可是,隨著母親過世,兄長離開,她一個人在那個孤零零的院子里,也沒有人再給她去那里打水,她想起母親了想煎一壺茶自娛自樂一下,府里的下人也陽奉陰違,拿了井水來欺騙她。時間長了,她都快忘記那條小溪里的水是什麼滋味了。
一邊想著,心里一邊估算著時間。到了時候,她伸手將茶杯取下,慢慢清洗茶杯。動作雖然有些生澀,但不見局促,越往後便越發的行雲流水,給人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幾杯茶泡好,大家各執一杯,雲飛城先喝了,立即笑得眉眼彎彎︰「悠然的手藝沒有退步,泉水也一樣甘甜可口。」
有他這句肯定,季悠然的心里邊踏實了。便又給他遞過去一杯︰「哥哥再喝一口吧!只此一別,又不知道再過多久我們兄妹才能再見了。」
雲飛城一愣,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紅。
接過杯子小口小口喝完了,他站起身︰「妹妹,哥哥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說。」
「好。」安撫鳳煜銘坐下,季悠然和他出了亭子,就在旁邊四五步遠的地方,雲飛城將一個東西塞進她手里,「這是采萍的賣身契,現在哥哥真將她給你了。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哥哥本就不該多加干涉的。之前是我腦子犯渾,竟不顧你的意願想把我自己的想法強加于你。悠然,哥哥在這里向你認錯!」說著,對她作了個大大的揖。
季悠然連忙把他扶起來。「算了!哥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當時我對你也沒客氣,想必說得些話也傷了你的心吧?其實後來我也後悔來著。你說,如果娘親泉下有知,竟然知道咱們倆鬧起來了,還不知道有多傷心呢!」
「是啊,我也反省過了。」說起已故的母親,雲飛城的眼里多了幾分柔情,卻也蒙上了一層陰影。「妹妹,你放心。雖然哥哥走了,但這些年來娘親受過的罪,你吃過的苦,我都記得。這些我都會幫你們一一討還回來!」
「不用了。」季悠然卻道。
雲飛城一愣。「悠然,你說什麼?」
「我說,不用你來,我自己就可以了。」季悠然笑道。
雲飛城不解。季悠然便附在他耳邊道︰「哥哥你就只管在風歷國做好你的宰相吧!現在你就是我最大的靠山了。只要你在那邊地位穩固,那我在這邊的地位必定也十分穩固。至于如何報復那些人,我心里已經大概有個框架了,我會慢慢操作起來的。」
「你可以嗎?」雲飛城問。在他眼中,妹妹不管長到多大,永遠是小了他近十歲的妹妹。記憶中的妹妹,天真無邪,雖然脾氣大了點,但也不失可愛。讓她一個人去對付那麼多人……
「我可以。」季悠然道,目光堅定,「那些人既然敢對咱們做出這些事,那他們就該存好了一報還一報的準備。哥哥,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能任由他們欺凌掠奪的小女孩了。身在皇室,就算我的丈夫心智不健全,我也不可能完全沒有點心思。不然,我們夫妻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我知道。」心里知道,他卻不願意承認。他的妹妹,本來應該無憂無慮,慢慢在他的庇護下長大的才對。可是,現如今,她卻淪落到這個地步……鼻子有些酸,雲飛城閉閉眼,而後交代道,「無論如何,你想做什麼,先給我一個消息。如果出了什麼事,也千萬要讓我知道。現在哥哥一家回來了,你不需要再把所有的苦一個人扛著了,知道嗎?」
「我知道。」季悠然點頭,仰起臉對他燦爛一笑,「哥哥,你真好。」
他好嗎?雲飛城苦笑。
「飛城,你們兄妹倆說完了嗎?」兄妹倆說話,楚宿良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還搖著他的扇子附庸風雅。
雲飛城點點頭。「差不多了。」
「那麼,你能不能讓讓位?孤也有幾句話想和逸王妃說。」
「好,太子請。」雲飛城退到一邊,卻也沒有離得太遠。以前是存了將妹妹嫁給他的心思,所以他隨便他。可是,現在既然妹妹都已經決心要留下來,他自然要顧及一點妹妹的顏面了。
見他如此,楚宿良似乎不大高興,但也只是模了模鼻子,便沖季悠然嘿嘿一笑︰「逸王妃,你真打算一個人在這個地方過一輩子了嗎?」
季悠然點頭。「是的。」
「其實,我們風歷國真的不錯的,比起大良朝分毫不差。而且,飛城他也在風歷國,孤和他惺惺相惜,你過去了肯定會受到更好的照顧。」
「不用了。知道哥哥有太子殿下您照料,我就放心了。我家王爺也離不開我,我要陪著他,和他白頭偕老。」
听她這麼明白的話,楚宿良臉一垮,很悲傷的嘆息了一聲。「為什麼?孤堂堂太子,難道還比不上你家那個王爺嗎?」
「太子殿下您很好,但是不是我的良配。小女只希望有個人,一心一意的寵著我,疼著我,和我相依相偎,那就夠了。」季悠然淡聲道。
楚宿良砸吧一下嘴。「你說的,孤還真做不到。既然如此,那孤就字很好祝福你了!」
「多謝太子殿下!」季悠然心中一喜,連忙行禮道謝。
不過,行完禮抬頭,她又發現楚宿良還一臉不舍的看著她。季悠然心里亂蹦幾下,連忙退後幾步。楚宿良便上前道︰「逸王妃,季悠然,說句實在話,孤真的挺喜歡你的。你的脾氣雖然壞,但就是對了孤的胃口。」
季悠然心里一陣惡寒。「太子殿下,請您注意言辭。我現在已經是有夫之婦了。」
「孤知道。」楚宿良嘆息道,「所以,現在孤想對你說︰如果你以後後悔了,那也可以來找孤。孤的身邊永遠給你留著一個位置。」
混蛋,他有完沒完了?
臉忽的一沉,季悠然冷冷瞪視他一眼,中氣十足的吐出一個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