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臉頰和額頭上都有傷,這次的發燒多半也是由傷口發炎導致。除此之外,病人身體多處部位還有軟組織挫傷,這些傷口大小不一,深淺不同。」
說到後面的時候,小護士凶巴巴地看著陌漾,儼然把他當成了罪魁禍首。
如果是炎火和賀子紋在這里,恐怕會對小護士的反應感到有趣。想想陌漾這張雌雄通吃的臉,可從來沒有什麼人會給他臉色看。
可惜,在這里的是只要是人就沒什麼興趣的齊大醫生。
他吩咐小護士把病人的病例拿過來,臨走前,小護士還氣呼呼地瞪了陌漾一眼。
這人長得禍國殃民的,干出的事可真叫一個禽獸不如。
「很有正義感。」
陌漾冷颼颼地說道。
他在听了雲錦心身上有許多陳年舊傷以後心情本來就相當不好,得到護士的冷暴力對待,更是不爽到極點。
齊楚宴點頭,再同意不過沒有「家暴者,人人得而唾之。」
「……」
玩笑歸玩笑,齊楚宴還是很認真的看了小護士拿來的病例,只是越看眉頭夾得越緊。
「誰干的?」
齊楚宴抬起頭,看著陌漾。
雲錦心的病情並不怎麼嚴重,只是如同護士所說,她身上的傷口多得驚人。
齊楚宴是外科醫生,自然見多了這類的傷口,一般都是家暴造成的。但是雲錦心的情況又與普通的家暴不同。普通的家暴,施暴者往往不知分寸,會把人往死里打,造成不可磨滅的永久性創傷。可雲錦心的情況相反,她有許多傷都是可愈合的。這說明對她施暴的人相當理智,對方有意挑選不惹眼的部位,也很精準地掌握了施暴的手法,只要傷口一好,就留不下什麼疤痕,只要被施暴者沒有就醫,那麼就很難留下什麼證據。
齊楚宴敢斷言,在雲錦心成長的過程當中,必然不定期地受過不同程度的折磨,因為那種施暴者絕對不會施暴一次就收手。也難怪那名護士對漾會那麼唾棄。
「有什麼問題?」
陌漾是了解齊楚宴的性格的,這家伙有仁術,可根本就沒有什麼仁心。在外科呆久了,什麼傷勢沒見過,陌漾不認為雲錦心這麼一點小傷會引起他的關注,唯一的可能就是雲錦心的身上是不是有其他看不見的傷害。
齊楚宴看了眼還昏迷不醒的雲錦心一眼,把她可能長期處在一個家暴環境的推測告訴了陌漾。
陌漾身體一僵,似乎想起了些什麼,只是記憶太過久遠,記憶中女孩的身影也與現在的模樣相差太多。
齊楚宴猜想就知道陌漾大概知道誰才是施暴者,只是陌漾沒說,他也不會刨根問題。
連續趕了一天的手術,齊楚宴的體力快透支了,他打了個呵欠,說了句讓陌漾好好陪著雲錦心也就出去了。
外傷並不可怕,內心造成的創傷才最難愈合。
這個道理,陌漾自然懂。
「我們以前就認識,對嗎?」
握住雲錦心的蒼白的素手,陌漾低語自問,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溫柔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