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來襲,盛寵枕邊妻 容岩吃醋

作者 ︰ 公子齊

或許江承沐說得對,他們那麼多年一直在一起,中間沒有出現任何人,但走到最後還是分開了。他想,這就是沒有緣分。就因為許多年前他們太形影不離了,把時間和緣分都用完了,到了今天再不得不疏遠。

以前白君素有任何風吹草動,他站出去就像理所應當。而現在只要容岩一出現,他這個竹馬只會無所遁形。這段日子江承煜一直失魂落魄,不是憎恨白君素嫁給別人,而是懊惱起自己。這個人明明一直在他手里,卻被他無心的放走了。

像流砂一樣,想要抓住的時候卻感覺怎麼抓也抓不住了。

李可問他︰「你就那麼喜歡白君素麼?」其實傳言她也听說過一點兒,世人對白君素的評價並不是特別的好。

良久,江承煜才慢慢答。沒想到他會回答,連李可問完都後悔了,以江公子的脾氣這話實在不是她該問的。

「不喜歡。」什麼叫喜歡呢,沒有別人的一見鐘情,也沒有別人的日久生情。從來感覺就那樣,無處不在,不可或缺,以為是要一輩子的,連認知都成了習慣。不想就這麼從雲端跌落,快不知道幾年如一日這種習慣的感覺是什麼了。

那頓飯到底沒吃,不知道想起什麼,匆匆忙忙就出去了。雖然不是在國內,還是有太多的人認得他,李可生怕又出什麼亂子。她不是江承沐,沒他那些老辣的手段,可以臨危不懼。陪江公子一路,膽都快嚇破了。

原來就是為了采幾朵櫻花,這個時候能開花的品種不多,管理員看得很緊。他們就跟作賊一樣,心髒怦怦直跳。

李可在一旁小聲催促︰「夠了吧江公子,快走吧,快走吧,小心被人看到上頭條。」就猜沒好事,還是被看到了,管理員操著一口古怪的日語哇啦哇啦的追上來。江承煜將幾枝開得最艷的抱進懷里,「跑。」個子大腿長,看來從小就調皮,常干這事,竟然淡定得色都不變。李可不行,本來就穿了高跟鞋,還是矮個子,怎麼跑也不利索。

江承煜一回頭看到人落在後頭,而穿著制服的管理員兩條腿倒換得跟電動小車輪似的,眼見就要追上她了。

李可沖他揮手︰「你快跑吧,別管我。」反正她又不是明星,大不了被罰款,他可不行。

江承煜想也不想,退回幾步拉起她的手就跑。李可被他用力拽著,有了拉力步伐輕松許多,越跑越歡實,連腳都不覺得疼了。這時的江公子可真帥,櫻花片片的飛,像落雪一樣從他頭上灑到腳下,挑染過的頭發上也沾了幾片,像點綴,精細得不行。難怪那麼多的女人為他發瘋著迷,這個人天生就是個當明星的料,完美得幾近沒有瑕疵。這樣奔跑的橋段李可沒少在電視上看到,以前覺得爛俗透頂,現在卻實實在在的覺得美好起來。

最後終于逃月兌了,李可太久沒這麼大的運動量,彎下腰呼呼喘氣。

斷續說︰「不是……不是讓你……先跑,萬一……抓著怎麼辦,我可擺平不了……呼……」

江承煜手上還攥著那把花,映著一張俊顏,難得幾日來有了些光彩,還是借了那些花的光。

「要在國內就不管你了,咱自己人怎麼能讓日本人欺負。」

李可「撲哧」笑了︰「要是在國內你才更不應該扔下我呢,太多人知道我是你的助理了,抓到我,你還有跑麼。」

江承煜瀟灑的一偏頭︰「走,撤回酒店。」

「你弄這些花干什麼啊?冒這麼大的風險。」

「有用。來一次總不能空手回去。」

還以為白傾城多光明磊落,原來去景原也有叵測居心。想來一早就盤算著從員工到老板娘,一路高速,全程無憂。沒想到天有不測風去,轉首就辭了律師的職務進自家的公司了。白君素當她多喜歡律師這個行業,跟她半斤八兩麼。

白照民一直信任白傾城,將來是指望這個女兒防老的,進去就擔任經理職務,手下是整個公司最硬的團隊。

金玉玉終于肯有點兒笑容,已經很久沒出來跟那些富太太們打牌了。今天難得覺得心情不錯,約了一伙人湊局。走前特意囑咐白傾城︰「你好好干,我看你爸還是最向著你的。其實我也不太看好你去當什麼律師,白手起家有多難你不是不知道。這樣一來就好了,你從現在就插手白家的生意,才容易將那個死丫頭慢慢的踢出去。」

白傾城沒她那麼樂觀︰「媽,你別忘了白君素手里有多少股份。」不要看她一無事處,算起來卻是個大股東。以前她倒不太擔心這個,以白君素的資質擁有再多的股份又如何,無非分紅的時候多撈一些,其佘時間就是一團廢紙,在她手里發生不了多少效用。但現在有了容岩可不同了。「媽,我覺得我們得想點兒法子了,否則真要被白君素整死。」

金玉玉平生最擅長的就是討好男人,這事說了她也不懂。擺擺手走人︰「你看著辦吧,有什麼想法不如從你爸那里下手,他總會幫你的吧。」

「你想買我的股份?」白君素以為自己听錯了,當即覺得好笑。

對面是創圍的股東之一,半百的年紀,頭發禿得已經差不多了,陽光一照,總感覺油亮亮的。點點頭,笑容堆滿面︰「我想,你對打理公司不感興趣,平日股東大會有什麼事你也不太參與討論。而我想擴充股東權利,覺得我們可以商討一下。關于轉讓……」

白君素抬手示意他停下,實在不想再跟他浪費時間。禮貌性微笑︰「董叔,我想你誤會了,我平時很少參加公司表決事宜不錯,但我沒說想要轉讓股份。就像你說的,我不缺錢花,更沒必要做這些事了,在我手里即便不生效用,我也沒打算做其他處理。」不等對面的人再說話,她已經站起身︰「對不起,我還趕時間,先走了。」

路上還在想這事,以前就算是個擺設也從來相安無事,現在竟有人想法要把她踢出去了。真是事態難料,防不勝防哈。

容岩打來電話,問她︰「在哪兒呢?」

「路上,剛見人唱了一出大戲。」

「角色硬不硬?」

白君素哼笑︰「太弱了,扶不上牆的爛泥巴,所以早早回來了。」

「那來公司接你男人下班吧。」

「不都是男人接女人麼?」

容岩一張口就是硬道理︰「你上班麼?」

白君素認栽︰「好吧。」

容岩極歡暢的笑了一嗓︰「誰掙錢多誰佔據主導地位,你得乖乖听話。」

公司被白君素混得實在太熟了,從進到大堂就有人一路招呼,很俏皮的叫她︰「夫人好。」

白君素跟大家伙笑得陽光燦爛。

也不坐總裁的專人電梯了,和大家一起搭乘。其中一個人一進來看到她,當即沮喪著臉︰「夫人,您今天怎麼不來玩,想死你了。」

有人揭老底︰「夫人,她忽悠你呢,她今天挨主管罵了,肯定想著你要在這里還能替她講情。」

那人伸手打他︰「你別亂說。」然後往白君素身邊一蹭︰「我是真想夫人,夫人說話太攢了,風格幽默。」

白君素看她一眼︰「我也有厭煩你們容總的時候,來公司就得踫上。以後我再來公司你們別跟他說。」

「夫人,不會吧,容總那種青年才俊你都煩?你知道有多少人覬覦我們容總的美色麼,就你不當回事還想著躲他遠遠的。不知道多少女人蜂擁而來呢。」嘻嘻一笑︰「不過你放心,有我們在,不會讓那些女人得逞。我們會幫你看緊了,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向您報告。」

一群人笑起來附合︰「是啊,是啊,我們對容總忠心可見,對夫人您更加日月可表。」

白君素嘉獎各位︰「多謝多謝了,下次再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小小的空間里一片熱烈的歡呼聲。

容岩想不明白,攬著她問︰「我發現你怎麼和誰都能打成一片,老少通殺麼。」這一點他就不行,除了幾個還算真心的,大都利益往來,似從沒心緒搞什麼人際。

白君素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和力,扎到哪個堆里,都能很快適應。以前只跟符明麗和江承煜玩還不覺得,後來他們都各自忙了閃下她一人,交際圈子也廣了,雖然人品傳得不好,但朋友還是交了不少。

這一點本事容岩沒有,發自內心地覺得很好。她也不是跟誰都蠻橫不講理,大多時候像個孩子一樣叫喳喳的。

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半晌︰「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啊?」白君素被他問傻︰「你說什麼?」

容岩擁著人出去。

「說你像百變仙君,了不起。」

白君素當真,煞有介事︰「容總,有什麼難解的問題可以找我,你老婆沒準就是萬事通呢。我也可以幫你搞公關啊。」

「還是放在家里放心。」

難得容岩早下班,出來的時候天還大亮著,余輝灑下道道金光,光芒萬丈的。

「要去哪兒?」白君素出來了才想起問。

「回老宅那邊吃飯。」

容岩說的是父母那邊,平時都老宅老宅的叫。

結婚這麼長時間難得回去一次,白君素想著要不要帶點兒什麼禮物上門,征求過容岩的意見只說什麼都不需要。容父容母為了享受清靜早早就都退居二線了,每天閑來無事最注重生活質量,什麼都不缺。

白君素記得容岩說過,他很早就搬出來一個人住了,大約二十一二吧,一般也很少回老宅那邊。

「你們容家就你這一個寶貝疙瘩,你想出去一個人住他們竟也同意。媽不想你麼?」一般這種情況當媽的都會使出一哭二鬧的殺手 吧。江女士就是這樣,別說江承煜出去住,出個遠門她都能哭上好一會兒,就怕他們的兒子被人誘拐了一樣。

容岩一邊打著方向盤,轉首看她︰「她不想我,其實我跟他們一起住反倒不太習慣。正式搬出來住和以前差不了多少,我小的時候他們都很忙,我從小就是由女乃媽帶大的。每年跟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後來上了學,見面的時間就更少了,都是女乃媽一個人在照顧。一直都這樣,小時見不見他們其實沒什麼感覺。可是,如果女乃媽要是離開幾天,我就又哭又鬧的,不好好吃飯也不肯睡覺。沒有辦法,女乃媽回老家都會帶上我一起,他們家住在農村,跟我們這里很不一樣,睡得是大炕,我跟他們全家擠在一起,女乃媽很疼我,她即便不管自己的孩子,也會挨著我睡。」

白君素點點頭︰「這麼說,你和你女乃媽的感情比和你媽還好?」

容岩若有所思︰「可以這麼說。」

「那你女乃媽呢?現在還在你們容家嗎?怎麼沒見過她?」

容岩握著方向盤的手掌漸漸收緊,虎口處泛起青白。眼神灰暗,淡淡的︰「她幾年前去世了。」

白君素一怔︰「對不起。」

容岩笑笑︰「說什麼對不起,都過去了,是人都會死的,不是麼。」

這次吃飯是容母叫來的,所以不會像第一次見面那樣進門就下逐客令。只是臉色不太好看是真的,對自己的兒子還好,至于白君素懶得多看一眼。

一進大廳,容岩看到沙發上一個中年男子,叫人︰「小舅,怎麼有時間過來。」轉身對白君素介紹︰「這是小舅,名副其實的忙人。」

白君素跟著喚過︰「小舅,您好。」

劉啟明放下報紙站起身,笑容可掬,看著很好說話的樣子。

「你就是素素啊,小岩眼光真不錯。你們結婚的時候正在國外,沒趕得回,今天有時間就過來看看你們。」

這還是容家唯一一個看得上白君素,肯給她好臉色的人。難怪今晚破天荒的叫他們來吃飯,原來是有人想見她。

他們過去時廚房就已經將晚飯準備得差不多了,幾個人寒暄了一會兒去餐廳吃飯。

容父在樓上書房還沒有下來。

容岩站起身︰「我去叫他。」

容父是個臉面嚴肅很不好勾通的一個人,容岩老早就跟白君素說過,用他的話講,很 ,一般他認定的事別人就休想更改。容岩慶幸︰「還好從小到大他都很少管我的事。」

白君素當時嘲笑他︰「所以你才敢娶我。要是你爸管你的事了,你是不是一準不會娶我。」

「人說姻緣天注定,誰跟誰過一輩子那都是老天注定的,我爸他就是 點兒,但絕對拗不過老天。」容岩說這話的時候洋洋得意的勁頭就像要飄起來。

大家教育良好,飯桌上都安靜吃飯,出于禮貌也不太說話。只有容岩時不時說一句,把好吃的放到白君素碗里︰「嘗嘗這個,廚房做這個很拿手。」他眼皮也不抬,只照顧白君素一個人。

白君素算徹底見識到了容父的威嚴面相,一抬頭就能看到,小動作的說著︰「謝謝。」就不敢多說話了。

容岩一抬手揉她的腦袋︰「傻了,我是你老公。」那意思跟他客氣什麼。

只有劉啟明看到,還能露出滿意的微笑。白君素下意識覺得,容岩的這個小舅舅真的跟旁人不太一樣。

吃完飯後回客廳時容岩附在她耳畔說︰「我小舅是家里最好說話的一個,跟媽的性格差太多了,開明得很。」

坐在客廳里聊天的時候白君素真正感受到了,劉啟明很幽默,而且見多識廣,講許多趣聞給她听。時不時抿壓一口茶水,怕她听不懂語速不急不緩。真是個溫和的男人。

容岩上去陪容父下棋了,容母也不知去了哪里,讓她跟白君素呆在一個環境里似乎格外受罪。

劉啟明跟白君素說些別的︰「我姐姐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或許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讓她不能一時半會兒對你改觀,暫時看著不太好相處。但是,你和容岩能結婚,說明她也不是一點都不接受你。」他笑了一下︰「否則以我姐姐的脾氣,你們的日子過得不會這麼安生。」

其實容母已經去找過她了,只是她沒跟別人提起。不過也算不上什麼刁難,只是話說得有點兒難听。

她實在想不明白,到底什麼誤解讓容母這麼瞧不上她。那些關于她人品不好的傳言麼?白君素覺得是否小題大作了。豪門里哪個千金小姐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的,連她自己都這麼個火爆脾氣,憑什麼就要求別人要跟只小綿羊似的。婆婆對兒媳婦不太看順眼,都說得過去,但是容父對她那個態度就很難解了,像她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麼難容。

即便不解,也不好意思直接問劉啟明,她到底做過什麼傷害到容家的事,讓二老這麼看不上眼。

只得陪著笑︰「我知道,我會跟他們好好相處的。」

劉啟明幫她添滿茶水,接著說︰「你是個好孩子,能看得出來。所以,如果你有心跟他們好好相處,關系不難改變。其實我姐夫那個人心很軟,是個很容易說話的人,你別被他的表象給騙了。我想,對你們婚禮,我姐姐選擇默然接受,其中肯定有我姐夫的功勞。」

「您是說爸爸他幫我們說好話了?」

劉啟明點點頭︰「有這個可能。嫁給容岩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不是我自己的外甥我才夸他好,容岩身上有些品質是一般公子哥不俱備的,他的正直是從骨子里滋生的,這種人想變壞都難,認準的事也是一根筋,他既然選擇愛你,絕對會是一輩子。而且我能看出來,他心里是真的有你,我還從未見他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連小細節都能照顧得到,只怕他自己都沒發現,那是種下意識的感覺。」

不知為什麼,劉啟明那番話听得白君素很舒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回來的路上容岩還問她︰「跟小舅聊那麼久,都說什麼了?」

她賣關子︰「沒說什麼啊,不過你小舅說你人不錯。」

「可是說了句公道話,我人就是不錯。」

「臉皮真厚。」白君素損他,轉首問︰「你跟爸干什麼了?」

容岩夸下臉︰「下了兩盤圍棋,輸得一踏糊涂。那是個老將,每每我都招架不住。」

白君素很好奇︰「爸爸喜歡玩那個?」

容岩瞟她一眼︰「嗯,喜歡的不得了。年輕的時候參加過幾次圍棋大賽,拿過不錯的名次。」

符明麗臉上傷過的痕跡好得差不多了,終于可以出來見人。一早就給白君素打電話︰「請你吃中午飯。」

那時白君素正跟景原的職員混在一起,跑到樓道上去听電話︰「好啊,好幾天沒見你了,正準備去你家看看呢。」握著電話漫不心的在走廊上晃,一轉身不小心撞到人,女職員抱著的沓文件夾散到地上。白君素抱歉的點點頭︰「明麗,一會兒再給你打過去,有點兒事。」掛了電話幫她撿︰「真不好意思啊。」

女職員至始笑著︰「沒事的夫人,我自己撿就行,你講你的電話。」

「不礙事,很好的朋友。」看出是一沓合同,頁碼都散開了,感覺更不好意思︰「一會兒你還得重新排序,實在添麻煩。」

女職員不以為意︰「怎麼也得重新排頁碼,裝訂之前妥不過要檢查一遍。」

白君素掃了一眼看出蹊蹺。

「和創圍的合作案麼?」

這麼一問女職員才想起來,這雖然是景原的總裁夫人,也是創圍的大小姐。

「啊,是啊,這次景原和創圍有合作,肯定是容總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才跟創圍合作,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錢也得讓創圍賺。以前景原在這個領域還真沒跟創圍有過合作,有幾家合作好幾年了,一直挺穩定,今天就被替換掉了。」

白君素坐在茶水間里想事情,這個時間沒有人,都去工作了,加足馬力再干一會兒等待午休時間的到來。

「又發什麼呆?」

容岩什麼時候晃進來的也不知道,一說話嚇了白君素一跳。

扭頭一看,倚在門框上喝咖啡,眯著眸子淡淡的看人,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白君素不禁抱怨︰「你怎麼像鬼似的,走路沒有聲音啊?」

容岩放下杯子坐到她對面︰「真是哪個廟都有屈死鬼啊,容夫人,我總不能大張旗鼓的走路吧。連咖啡都沖好了,你都意識不到,還怪我無聲無息。」

白君素理虧︰「啊,的確是我跑神了。我在想,是不是將我手里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賣了。」

容岩若有所思︰「怎麼突然想要賣了?現在創圍運作很好,像你這種大股東應該獲利不薄的吧。」

白君素半垂著眸子,點頭︰「那倒不假,不過前些天有人跟我談起這件事,很想買我手里那些股份。其實除了分紅,公司其他的事宜我倒不願意插手,平時沒有興趣可言。現在白傾城進公司啊,老爺子對她一直信任並且大力輔佐,非要視我為眼中釘不可,就想著要不干脆把股份賣了,省著找麻煩又不省心。」

容岩抿壓一口咖啡,對這件事他沒有太多發言權,那是白君素個人的財產,也是她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是個小數目,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再好好想想。」白君素看時間︰「不行,我得走了,還約了符明麗呢。」

容岩當即夸下臉哀怨︰「你不陪我吃中午飯?」那個樣子稚氣得像個孩子。

白君素竟還有些心軟,退回來妥協︰「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容岩想也不想,干脆拒絕這邀約︰「得了吧,你們閨密一起吃飯,我一個大男人跟著像什麼樣。我自己湊和點兒得了,下午還來麼?」

「你想我來麼?」

容岩拉過來親親︰「我扒不得天天把你拴在身邊。要不然來給我當秘書吧,這樣不愁你時時刻刻在我身邊。」

白君素對這個肥差可沒興趣︰「算了,你脾氣那麼大,毛病那麼多,我可應付不了你。」

容岩擰緊眉頭,老大不高興的看著她︰「不是,白君素,你以前對我的那份熱情都哪兒去了?」

白君素是很記仇的,陰陽怪氣︰「是啊,當年我多想來,奈何您容總看不上眼呢。如今姑女乃女乃長脾氣了,還不侍侯你了呢。」

接著揚長而去,留下容岩一人哭笑不得。

符明麗請她吃自助餐,這一家的裝修環境很宜人,上下兩層樓的大廳擺放各式各樣的食物,中西餐都有。四周是半封閉的格子間,四周臨窗,因為在高層,所以在這里就餐可以欣賞到城市的全景,格外賞心悅目。

白君素選好食物過來,認真打量她的臉。咽下一口沙拉問她︰「還疼麼?」

「早就不疼了,你看,打了粉幾乎看不出什麼了。」符明麗語調輕松,看來心里並未烙下影子,其實這個女人也有點兒大大咧咧的,都說物以類聚。

白群素安下心來。松口氣又問︰「有什麼打算?這事跟李雙德回去後好好談過了嗎?總得有個解決的法子,要是喝了酒就打人,誰受得了。」

符明麗停下吃東西的動作,偶見一縷惆悵︰「肯定不會離婚,其實結婚之前還在猶豫,嫁給這個男人是對是錯,現在不這麼認為了,覺得是對的。有些事情只有他能包容,讓我覺得嫁得很安心。至于他喝醉就打人的毛病,那天回去後他把什麼事都跟我說了。還給我跪下了呢,那天他跟我說了我才知道,原來李瓊的媽根本就沒死,而是在李瓊小的時候就跟別的男人跑了。那個女人作風不正,不僅外面有人,還跟家里的下人牽扯不清。那時候李雙德還挺喜歡那個女人,所以心理受到傷害就養成了這個一喝醉就打人罵人的毛病。他這麼一說,我還挺同情他。他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白君素也有點兒吃驚,沒想到李雙德還遭遇過這麼一段過去。難怪那天听他罵人時一口一個賤人,還偷漢子之類的,原來是對前妻的怨氣。

符明麗還在說︰「李雙德那個人品質不壞,為人也算老實。平時不論對我還是我的家人都很真摯,這個我能感受得到。所以,如果他真的能戒酒,我會跟他一直過下去的。」

符明麗心軟,幾乎是共認不諱的事實。

「你真的決定了?不再考慮一下?明麗,這關乎到你一生的幸福我覺得你應該慎重。」畢竟那天的事真是把她嚇到了,如果再有一次,而又沒人出現的話,不知符明麗會怎樣。

但符明麗明顯勇于承受這一切,很安然的說︰「我已經決定了,結婚不是過家家的小事,今天一個樣明天一個樣肯定不太現實。而我爸媽為了也操了不少心,不想再折騰了。對了,哪天有時間,李雙德要請你和容少吃飯,刻意跟你們賠個不是。」說到這里她神色暗下來,一雙眼楮卻明亮的閃閃發光,滿是感激的說︰「君素,你怎麼那麼沖動,萬一那天我要不把他砸暈,真不知道你會被我連累成什麼樣。不過,真的謝謝你。也就你還肯為我這麼玩命了。」

白君素大口大口的吃東西,她這個人傻大膽,早已經不害怕了。笑了下白她︰「瞧你這話說的,可真見外。」轉折一下,說正事︰「你覺得你們家李雙德的人品真的很信得過?商業上呢?信譽不錯吧?」關于那人的口碑多少听說過,說是不錯。

這一點符明麗敢打包票︰「絕對比一般的奸商信得過,其實李雙德不是富二代,是標準的農民企業家,靠著自己的實干精神一步步干到今天的,難得到現在骨子里還有那股子淳樸勁。其實,也正是因為這樣,許多人才願意跟他合作,要不他能大發啊。」

白君素放下筷子,認真看她︰「那好,有時間你幫我約一下他,一起吃個飯。我想請他幫個忙。」

「什麼忙要他幫?你們家容少無所不能的好吧。」

白君素表情嚴肅︰「我想把手里的股份賣了。」

「把股份賣了?」符明麗嚇一跳︰「你傻了吧,現在創圍多牛掰啊,你是腰粗了,還是跟錢有仇啊?」

「白傾城進公司了。」

符明麗靜下來,想了一下︰「她會對你不利吧?」一提到這個人符明麗牙齦就開始癢癢,真恨不得掂刀砍了她。

白君素不以為意的笑笑︰「她什麼時候對我有利過,只是不想再惹麻煩事,能省心的過日子最好,別忘了約一下你們家老李。」施施然感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吃完飯兩人去逛街,才走出店門容岩就來電話了,跟吃女乃的孩子離不開媽似的。問白君素︰「飯吃完了吧,什麼時候回來?」

連符明麗都在一旁偷笑︰「看不出來啊,容少這麼粘你。」

白君素覺得尷尬,沒好氣︰「回哪兒啊,我又不是你們公司職員。」還得按時打卡麼。

容岩振振有辭︰「你不是我老婆。」

「老婆又不是貼身侍衛,你當我沒人權麼。下午有事,不去你們公司了。」

不等容岩再言辭轟炸,已經掛了電話。

符明麗過來挽上她的胳膊,邊走邊說︰「其實以前我對容少的印象並不是很好,我是說三年前哈。現在感覺還行,那時候你追容少還沒少麻煩我,這些事你肯定都不記得了。不過,你追人的法子太獨特了,可真餿,我都替你覺得丟臉。有些方法實在讓人無法忍受,也就你一個人覺得超贊。現在想想容少的脾氣其實也挺好,雖然一直沒有接受你,可是,也不見他真對你橫眉冷對。近來我回想了一下,對你千奇百怪的示愛方式每次都一笑了之,也沒說指著你丫的鼻子罵讓你離他遠點兒。」

白君素真想知道她當年到底干了什麼蠢事,值當符明麗這麼恭維她。

符明麗說話前先捧月復大笑︰「這事輪不到我說,你回家問問你老公不就知道了。」

白君素纏著她不放︰「你舉個例子我听听不行啊。」

符明麗偏頭看街邊的店面,叫她︰「哎,你家巫婆。」白君素下意識︰「金玉玉?」符明麗指給她看︰「不是,你婆婆。」

白君素跟著望過去,透過古玩店的玻璃窗看到容母捧著一個瓷梅瓶仔細端詳,看來是很喜歡那種東西。上次和容岩去老宅吃飯就見客廳里擺放著許多。拉上符明麗一起︰「走,進去看看。」

進門正好听到談價錢,老板獅子大開口,張口就要二十萬。

這個價錢可不低,容母雖然喜歡又雖然有錢,還是不難見出猶豫,主要她是外行,退了休才開始收藏這些東西,只看表面好看但不能確定真假。

「這個價位不能再便宜了?」

老婆一臉難為︰「不能,這可是上好的湖田影青瓷器,同行價位不會低于三十萬。」

容母一抬頭,看到白君素進來。詫異︰「你怎麼會來這里?」

白君素對她的討厭視而不見,笑臉相迎︰「媽,本來跟朋友逛街來著,看到您在這里,就來看看。」湊過去一起端詳︰「您要買這個梅瓶麼?」轉首又問老板︰「這個你要多少?」

老板伸手比劃︰「二十萬,不會找到比我這里更劃算的了。」

白君素拿到手里仔細看了看,半晌,笑了︰「你可真敢要價,宰人也沒你這個宰法。湖田的瓷器長這個樣子麼?湖田瓷器的紋飾線條都很自然流暢;而這個相比就運筆呆滯,線條僵硬了。再看施彩,感覺很生硬,不比真正的湖田瓷器柔和,顏色也沒那麼準確純正。而且施彩也不如那個厚,依我看,你這個就是值個兩三萬的北宋影青瓷器。要這個價位太坑人了吧?」

容母看在眼里有點兒吃驚,沒想到她不用怎麼看就能辨別真偽。而且看老板一臉吃癟相,顯然是被她說中了。

拂一把汗,不得不服︰「沒想到今天遇到個行家。其實你也不能說我坑人,古玩這種東西沒有實質性的價碼衡量,你說它值多少錢?買寶貝的人認為它值多少就多少,雙方覺得劃得來就成交,你說是吧?」

「那倒是。」白君素在手里掂了掂,從她手里過去的東西一般不會有錯,就問他︰「三萬賣不賣?」

老板連價都不跟她回了,當即定板︰「難得遇到一個行家,行,賣給你了。」

白君素把寶貝遞給老板︰「幫忙包起來吧。」轉過身︰「媽,您以後要想買這些東西叫上我,我陪您一起。這種東西價位太活,不容易分辨。」

容母驚訝︰「你怎麼懂這些?」

「以前閑著沒事看過相關的書籍,其實不能算懂,就是知道點兒皮毛。」

老板已經捧著盒子過來,對著容母感嘆︰「您真福氣,有這麼個聰明的女兒,出門帶著女兒不怕吃虧上當了。」

容母怔了一下。

白君素看了她一眼笑呵呵的也不否認,機靈的先去刷卡付帳了。

結果整個下午符明麗都在念她︰「看不出來,你討好婆婆還真有一套,我算服了。」

「服什麼呀,容岩他爸爸媽媽都不喜歡我,她對我的態度你又不是沒看到。」

「我是看到了,她對你也是有小小的贊賞的。你這也算投其所好了,一般這種法子最收賣人心。你再接再厲,我看好你。」

江承沐一個頭兩個大。

雖然很多明星都是靠包裝的,可是,一點兒底子都沒有的藝人,他還是頭一次帶。

這個李瓊他不止見過一次了,前段時間江承煜拍片的時候總能在片場看到他。她為什麼而來,他很清楚。不得先把丑話說在前頭︰「我不管你托了誰的關系,但是,你既然進到這個圈子,就該具備基本的素質和水準。如果你純是為了江承煜才來干這行的,那麼我勸你馬上退出。你自己可以不要前程,但你不能毀了江承煜。所以,以後你若在江承煜這里搞出半點兒負面新聞來,我誰的面子都不會看,你立馬走人。」

李瓊默不作聲的听江承沐訓完話,沒想到他還挺厲害的。說起話來一點兒情面都不留,听說所有的經濟人差不多都這樣。不禁有些懼他的氣場小聲說︰「我的確很喜歡江公子,一直以來都是他的粉絲。可是,我不會給他找麻煩的,你放心。我想當明星不單是想離他近一點兒,主要是我真的很喜歡站在舞台上的感覺。」

最後江承沐倒想問她有什麼資本站在舞台上了,基本看了一下她的水準,五音不全,日後免不了要大把的用到電腦合音。演技更談不上,不是專業的表演系出身,就是連天賦,也微薄得可憐。江承沐覺得,這無疑是給他添了一個大麻煩。還不比那過氣的,要真將人捧火了,非得借助點兒外力不可的。

李瓊的助理王晶是工作室里一個相當有經臉的「老人」,之前也百般不願意侍奉李瓊這尊土神仙,可是沒有辦法,她這種新手沒個老人帶不愁露洞百出,不出三天就得被踢出娛樂圈。王晶見江承沐發愁,湊近了說︰「沐哥,要不然跟老板直說得了,就說她根本不是當明星的那塊料。」

能說的江承沐還少說了麼,要能將這塊燙手山芋扔出去,誰也不用在這兒愁眉不展了。

果然是塊老姜,想了一會兒說︰「江承煜不是明天就回來,接下來有個新MV要拍吧,讓李瓊跟著搭一下,主女角不找了。」

「不會吧沐哥,你想毀江公子麼?」

江承沐頭疼︰「不毀他毀誰,除了他沒人能有那個本事了。」

李瓊听到要跟江承煜一起出演MV自然樂得合不攏嘴。助理又不得不說︰「收斂你的感情,不該釋放的一分也別表露出來,否則這個機會也就免了。」

李瓊就差對天起誓了。

但李可收到這個通知的時候可不樂意了。

「憑什麼讓她跟江公子一同出演MV啊,多少人比她合適呀,她一個沒出道的毛丫頭能演什麼。」

王晶感嘆︰「你就認了吧,沐哥定下的,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開導江公子。」

首跟江承煜說了,他倒不怎麼在乎,跟誰搭不是搭,不過逢場作戲。現在看來他是出人頭地了,太多人會認得他這張臉,可細算起來,他也非科班出身。

李可算看出來了,在江承煜的眼里這世上只有一個白君素是不同的,其實再多的女人混淆在一起不過就是一個性別的統稱,沒有意義也沒有吸引力,社會的必然組成體,不得不存在罷了。公子江承煜美艷四方,誰能想到這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情種,太多的逢場作戲了,竟蒙騙了所有人的眼。只怕白君素都不知道,世上還有一個男人這樣的愛著她。

江承煜也覺得,他可真是愛她。愛了太多年沒有停下過,一個狀態持續太久反倒像沒有存在過,這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習慣。

「明天我不回公司,那之前要先去別處。」

李可緊張起來︰「不回公司去哪兒?江公子,國內可不比國外,相對你還能自由一點兒。回去可不能再出差子了,最近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江承煜漫不經心地垂著眸子︰「我知道,你不用管我。我會自己跟江承沐說。」

江承沐這會兒有求于他,怎麼可能不答應。他知道他要去見誰,點到為止︰「該說的我都跟你說過了,你好自為知。」

江承煜哼笑,他知,怎麼可能不知。

白君素沒想到時至今日江承煜還會給她打電話,有些事情她隱隱說不清,當年跟江承煜千好萬好,坦蕩得自已都無話可說。現在卻不同了,莫明其妙就到了這里,跟做場夢一樣,不知何時王母娘娘的玉簪子輕輕一劃,即深深的一道溝壑,只覺得時間回不去了。

竟然今非昔比起來。

她握著電話半晌,沒有往常的理直氣壯,問他︰「打電話有事麼?」

江承煜語氣閑閑︰「怎麼,嫁了人,還不許哥哥打電話了。」聲音淡下來,不笑了︰「才從日本回來,給你帶了禮物,要不要?」

白君素好笑︰「有禮物拿,憑什麼不要?不過我這會兒有事,辦完得晚上了,你讓助理拿給我麼?」自打那場風波之後,人就變得格外緊張。

「完事給我打電話。」說完啪一聲就掛了。

白君素進來時,李雙德已經到了。給另一個男子引薦︰「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白君素,跟明麗是好朋友。」又對白君素介紹︰「劉思剴,我的老朋友了。」

白君素跟來人握手︰「您好,坐下來說吧。」

關于轉讓創圍股份這一系列事宜白君素已經在電話里跟李雙德仔細談過了,而在此之前李雙德自然也跟劉思剴交代得十分清楚。雙方合意之後覺得可行,很快達成協議,完全是按照電話里說的。白君素將先前擬定的合同遞給劉思剴過目。

「您先看看這些合同,如果沒有意見咱們就簽了吧。」

劉思剴拿過去仔細看過一遍,爽快的表示同意。

「這些細節雙德之前就跟我說得很明白了,白小姐雖然年紀輕輕,但能看出辦事能力斐然。」

白君素拿筆遞給他,笑容雅致從容︰「劉總過獎了。能跟您合作我感覺很榮幸,關于後續公司股東名冊變更等一系列事宜我會刻意交代人幫您辦理。至于其他的事,我們嚴格按照合同來辦。」

劉思剴將簽好字的合同遞給她︰「這一點白小姐放心吧,做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事情我懂。而且有雙德這層關系在,不會出現其他問題。」

這樣一來,合同就算敲定了。創圍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首他人,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議論紛紛。白君素雖然無聲無息,但在整個創圍舉足輕重,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賣了所有股份。眾人唏噓之佘不禁感慨,這果然是個一無事處的大小姐。

最震怒的還屬白照民,听到風聲後第一時間給白君素打電話,創圍剎時來了個新的大股東,讓大家很難適應。

「你到底怎麼想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鬧著玩的麼?你說賣就賣,你知不知道這會威脅到我們白家在公司的地位?也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投機性,你平時無用也就罷了,還真就長個豬腦子麼?我怎麼生了你這個無用貨……」白照民嚴詞厲句,一句比一句難听。

白君素握著電話輕輕笑,這回創圍的股份算賣對了。

不想再听他斥責下去︰「還有別的事麼?沒有掛了。」說完,「啪」一聲掛斷。

白照民氣得大腦充血,血壓直線上升,晃悠兩下差點兒倒地。

被金玉玉一下扶住,邊上忍不住添油加醋︰「我就說你那個不肖女腦子有問題,偏偏你那個死去的老婆就把那些股份留給她,現在好了,都成別人的了。我看你以後還慣不慣她,她那個性子要再不整治,有朝一日非得騎到你的脖子上。她換那些錢干什麼?幾天就得敗沒了。我看,你不如想個法子把錢要回來是正事。」

白照民被她說動,思縈半晌︰「我得想想,君素又不傻,而且她跟我們一直有隔閡,不是我要,她就能給的。」

金玉玉歪點子很多︰「你非得要麼,你就不會說借?我想,她再怎麼不懂事,老子向她借錢她總不至于不給吧。」

「借錢也得有個由頭,否則君素不會信。」

金玉玉受夠了,將人松開上樓,邊走邊沒好氣︰「理由你就不會編一個?死腦子。」

不見江承煜其實也沒有太久,卻感覺人變了不少,本來就瘦,硬生生的又瘦下去一圈,讓人看著很不落忍。

「你們當明星的對體重要求就這麼嚴苛麼?男的也不讓吃飽?」

其實對男明星來說還好,像他這種形象的經常要健身是真的,倒不會像女星那樣嚴格控制進食。她沒覺得太久,他卻感覺像一眼萬年。滄海桑田什麼樣?大抵就是這個模樣。他站在原地,她嫁了人,距離一下被拉得好遠,江承煜下意識想抬手踫觸她,將要抬起又軟得不行,只能在沒有抬起的時候悄然放下。唇邊噙一絲苦笑,暗暗的嘲笑起自己來。

轉而神色自若的調侃︰「還知道心疼我?還不算特別狼心狗肺啊。」

這里是全封閉的包間,所以他說話肆無忌憚,從來都是這個樣子,白君素沒品出其中的苦澀所以見慣不怪。

「什麼時候能正經點兒吧,多大年紀了還這樣。」伸手沖他要︰「禮物呢?拿出來,要是讓我滿意的話,今晚我做東請你吃大餐。」

說來多好笑,這會兒能陪他吃個路邊攤反倒更甘願,再不是那個吵著狠狠宰她的年代了,什麼時候軌跡不隨人願的跑偏了,已然走到這麼戚戚然的一步?怎麼像連頭都回不了。江承煜望斷秋水為了什麼?他那麼懶散,喜歡安靜的男人卻選了一個最為吵雜的職業,常常喧囂得自己都整夜無法入眠,初衷到底是什麼?最近他越來越能思考這個問題。竟然發現快要忘記了,只感覺是被人遺棄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拉上她的手,眼神溫溫的,像能滴出水來,語氣卻又冷又淡︰「白君素,我從來不會說好听的,但不管怎麼,我都得說,哪一天容岩不要你了,還來哥哥身邊吧,哥哥一輩子都不會嫌棄你。」

白君素哭笑不得,抽出手狠狠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江承煜,什麼時候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來,我才結婚你就盼我變棄婦?」

江承煜眯起眸子,閑涼道︰「兩個人分道揚鑣除了別人甩你,還有一種法子就是你甩別人,能不能給哥哥爭點兒氣,別被容岩那小子踩扁了。」不知以什麼心情說下面的話,要笑不笑的,像很傷情︰「不過你什麼時候給我爭過臉呢,我可真是擔心。」

這句話說得白君素心酸,看吧,果然,這世上還關心她終身大事的人也就江承煜了,像一個更年期的老媽子那樣掛心。她就知道,從她打算嫁人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放心,直到現在都沒有放下。這樣的江承煜讓她何以報達。

「江承煜,你怎麼婆婆媽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被人欺負不成。」

江承煜似笑非笑︰「呦,長大了,還真看不出來。」听到電話有短信進來,低著頭手指在屏幕上輕輕的滑動。

白君素靜靜的,他笑了,她卻不肯笑了,有幾分正式的看人。連說話的表情都開始認真︰「江承煜,我知道你不放心我,這些年就是因為有你一直這樣不放心,所以我才感覺很安心。我覺得你比親人還親,那麼長的一段時間我只記得你和我媽,她走了,就是你,謝謝你陪我走這麼長的一段路。其實我覺得自己真該嫁人了,這個決定在別人看起來或許很倉促,而我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總不能一直這樣拖著你,哪有這樣累贅的青梅啊,人怎麼可以沒完沒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有我自己的打算,你可能覺得我會不幸,所以一直提心吊膽。其實這種可能我也想過,但實在覺得沒有什麼。我之前的人生就很不幸,盡管我沒做錯任何事,還是不幸。生在什麼樣的家庭里不是我能選擇的,到頭來過成那樣,實在無話可說。現在我選擇了,即便存在不幸的風險也是應該的,我一點兒都不害怕。而且你看,我媽她很可憐,她生了我,我總不能狼心狗肺讓她死不冥目,中其所能為她做點兒什麼吧。所以,你就別管我了,好好當你的明星,能璀璨多久就璀璨多久。然後結婚生孩子,你要為自己操心的事實很多,哪有那麼多的閑心來管我呢。」

江承煜抬起頭看著她,整個人都慢慢僵凝住了,再不是先前的漫不經心。怎麼辦?有時候裝都裝不下去,白君素說話的時候明明笑著,卻比哭著敘述還動他的心弦。江承煜感覺心緒亂了套,不知從哪里崩出的悲傷一股一股的,像血一樣往出涌,嗆得他的喉嚨又疼又漲。喉結動了動到底沒有發出聲音,默然看著她,方想起他這一走已經很多年,原來她真的已經長大了。連五官輪廓都有了小女人的嫵媚,哪里還是那個青澀得像顆大白菜,輕輕一掐都能掐出水的毛丫頭。

她說她長大了,他從來都不信,原來竟是真的。

這次的話題有些沉重,兩人都意識到了。白君素收斂情緒,岔開話題︰「時間不早了,點菜吧。」估計他被自由放逐的時間不會太久。

江承煜哪還有什麼心情吃飯,草草的點了幾個最簡單的。飯桌上還跟白君素賣關子︰「急什麼,一會兒自然就給你了。」

白君素火大,本來說好要給她禮物的,結果見了面就一拖再拖,她懷疑根本就沒什麼禮物,又是他耍人的老路子。

吃完飯江公子好不客氣,指示她︰「去結帳,走了。」

白君素怔了一下︰「就完事了?」再沒點兒下文麼。

江承煜起身全部武裝,帽子,口罩,大晚上的總算沒有戴上墨鏡。兩人都開了車,一前一後跟隨著行駛。因為不知道要去哪里,江承煜在前面帶路,之前車流不息的地段行速還算緩慢,再行一段時間連車流都少了,車速快起來,白君素不得不加大油門小心跟上。

大約半個小時後,終于停下了。白君素往外面看,是江邊,只是這一段基本沒什麼人煙。下了車,江承煜倚在車上抽一支煙,燈光不太能照得到的地方,連煙火都顯得格外明亮。一閃一閃的,總感覺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璀璨。白君素站在幾步之外看他,江承煜吸了兩口把煙掐滅。打開車門拿下來一個半人高類似于畫框的東西。

白君素過去幫忙︰「什麼?」

江承煜把外面的包裝撕掉,剎時間整個空間都被照亮了,就像一個閃爍的夜明珠投下來,緩緩的,光色極為柔和。

就听他似笑非笑︰「不是一直想看櫻花麼,你這個腦子又總是計算不好什麼時候是櫻花開放的時候,送你這個以後就能天天看,不用再擔心錯過花期。」只要不破碎,它會一直一直的開放下去。

白君素瞠目結舌,太漂亮了,一個半人高的水晶畫框里面瓖嵌著一樹繁花,當真是盛開時的模樣,郁郁蔥蔥的好看。從干到枝,再到每一個花瓣都栩栩如生,連帶那細碎的花蕊,都像會發火一樣瑩潤。風起又風落,無數花瓣落雪一般飛來飛去,白君素回想以前看櫻花的場景,風一吹,大抵就是這個模樣。

太貴重了,能做出這樣的效果,一定耗時耗力。

「你去日本也沒幾天吧,怎麼做到的?」

江承煜指著那花瓣︰「瞧見沒有,都是真的,我冒著被管理員追趕的風險弄了好多枝回去,怕不新鮮了,空運回來找師傅做的,一片一片粘上去才能出這種效果。看著跟真的差不多吧?」

白君素嘖嘖感嘆︰「比真的還要漂亮。」抬起頭;「得花不少錢吧?」

江承煜當即苦笑︰「你怎麼那麼俗氣?」

「做這麼精致,肯定少花不了啊。」

「沒花錢,托朋友做的,江女士認識,動用了她老人家的關系。」

「有媽的孩子是個寶啊。」

不知這一句動了哪個玄機,江承煜伸手一帶,已經將人攬進懷里。白君素微微一顫,手中扶著的水晶相框差點兒倒地。他已將下巴墊在她的頭頂上,嗓音輕恬︰「白君素,我感覺你離我越來越遠了。我不再是你的‘媽媽’了是麼?」

白君素站著不動,這一刻的時間也是悵然。玩笑時說過的一句話,想不到他還記得。那時她沒了媽媽,他很心疼她,就撫著她的發頂說︰「我會當你的‘媽媽’照顧你一輩子。」他說了那麼多的一輩子,終沒免了及早分開這一說,從此殊途,還不及路人連珍重都沒有道過。

她吸了一下鼻子︰「江承煜,你今天出來忘記吃藥了麼?」

兩個人習慣這麼說笑,從來沒個正經。

江承煜攬著她不放開,早沒了以前的玩心大起,他是認真的︰「你害怕我給你帶來麻煩是不是?像那天婚禮現場的緋聞,你怕了對不對?」否則為什麼要放開他的手,曾經的白君素多麼依賴他。

白君素從他懷里掙月兌,定定的看著他,瞳孔清澈。

「我怕過什麼?我雖然沒有什麼本事,卻不害怕世人的眼光。你說得對,我就是離你遠了,從我決定嫁人的那一刻就決定要離你遠遠的。不是我怕了,是你沾上我沒什麼好。你平時老罵我沒良心,其實多少是有點兒的。我不知道你們娛樂圈忌諱什麼,但婚外情,三角戀的緋聞肯定算一個吧?它能毀了一個人對不對?我們只不過是比一般人要好一點兒的朋友,這世上不缺的就是朋友,沒了我你還可以再找別人做朋友。但一個叫江承煜的明星就這一個,萬人矚目閃閃發光,連我都覺得很好,跟人提起這是我的竹馬,可真是臉上有光。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讓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大做文章就不好了,成千上萬的人都在看著你江承煜,太貴重的一個人了,不遠離,我怎麼能好好的喘口氣呢。」

江承煜挑挑眉︰「說完了?」

白君素點點頭︰「差不多。」偏頭想了一下,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補充。

江承煜揉她的腦袋︰「真傻。」嘆口氣︰「覺得你變了,又感覺還跟以前一樣傻乎乎的,于是更願意相信你沒有變,還是以前那個無恥之徒白君素。我們只是被逼無奈對不對?其實你很想跟我做一輩子的朋友對不對?誰說我們只是一般的朋友,沒了你我可以找別人,太小瞧你自己了,跟自己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人,豈是說能替代就能替代。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了,跟你任什麼性呢?又跟你生什麼氣?總有一天你是要嫁人的,眼見都成了老姑娘。我總不好因為這樣就舍棄你。所以,我就回來了。以後我們還是原樣,我還是不能把你一個丟下。」

白君素回來的路上一直想,其實江承煜該很煩她的吧?那些年她真的給他找了不少麻煩,男生的生活里多一個絆腳的累贅會感覺多愜意?難得江承煜一路忍下來了。到現在還肯重情重義,以後再不能發帖子罵他是個混蛋了。

回家時遠遠看到別墅一片黑,只有房前幾盞路燈還在閃爍著微茫的光,將樹影拉得又長又斑駁。猜想容岩也不會回來,時常會應酬到很晚。難得今天連通電話都沒打,看來是忙瘋了。

白君素拿鑰匙開門,一手吃力的扶著水晶框,一手去模索室內的開關。眨眼一片通亮,不禁狠狠的打了一個冷戰,尖叫出聲。

沒想到容岩已經回來了,衣服還沒換下,坐在沙發上抽煙,連燈也不開,就這樣神出鬼沒的,嚇死人。

白君素撫著胸口抱怨︰「容岩,你有毛病啊?就不知道開燈?也不發出聲音?」

容岩淡淡的轉過頭看她,燈光下一雙桃花眸子深冷深冷的。由其襯衣扣子大開,加上那份森冷,簡直邪魅入骨。

白君素看出他不高興,便以為是工作中遇到了煩心的事。這個鏡框抱著實在太重了,不得先放到門邊,過去問他︰「怎麼了?工作遇到麻煩了?吃飯了麼?」

容岩看了一眼便不看她,額發有些長了,隱隱摭住眼,昨天還吵著要白君素陪他去理的。垂下眸子繼續抽煙,煙灰一截截的往下掉,煙灰缸里足有四五個煙頭,真把自己當煙筒了。

白君素不喜歡太過濃烈的煙草味,抽掉他手里的煙︰「問你話呢?怎麼啦?」

「離我遠點兒。」容岩驀然抬眸,出口不善,說話又素來自成一股威嚴,震得白君素半晌沒反應。他卻反倒先煩了,薄唇抿得緊緊的,模索煙盒又點上一支。

白君素看了他一會兒,無聲無息的轉身上樓。

「讓你走你就走?過來!」容岩難得軸一回,煩燥得將點著的煙整根按滅。

白君素豈是听話的女人,頭也不回的往上走,而且越走越快。

容岩終于再坐不住,大步的追上去,一抬手攥住白君素一側手腕,緊緊的,險些將它捏斷。

白君素呼疼,不知道容岩這是發得哪門子的瘋。嫁給他這麼長時間還沒這麼沒頭沒腦的大聲講過話。即便疼也不求饒,偏過頭不看他。

容岩抽了太久的煙,連指尖都開始發燙,知道她不喜歡,其實平時都很少抽了。由其在家里,基本從來不抽。

捏上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過來︰「去哪兒了?那東西誰送的?」

白君素跟他大眼瞪小眼。

容岩那點兒耐性就要盡了,說來真好笑,他這個氣勢洶洶的樣子就像自己老婆紅杏出牆被他給逮到了。

「江承煜對不對?非得這樣沒完沒了是不是?」

本來白君素還不是特別火大,容岩上來一陣就會跟小孩兒鬧脾氣一樣,哄一哄就沒事了。可是,這樣咄咄逼人的問話,就說明他很認真很當回事,誰也別想含糊敷衍他。白君素就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所以才氣得不行。

「什麼沒完沒了?就是他送的怎麼了?我們是朋友,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何必把話說得這麼難听,你想跟那些誤記一樣搬弄是非我也實在沒有辦法。」

「搬弄是非?」容岩冷冷笑︰「我長眼楮會看不出來江承煜對你什麼感覺?發小也不至于做到這個份上吧。你當我沒看到?」

「看到什麼?」

「你和江承煜吃飯的那家酒店,正好我跟客戶也在,出來時看到你們了。」本來要拉她一起回來的,他們發車的速度很快,一前一後眨眼工夫就離開了。他提了車跟上,什麼會看不到?他們驅車相隨的樣子,第一時間讓他想到不離不棄。可真是不離不棄,連緋聞都顧不得了,也非得見上一面不可。尋常男女有多少剪不斷理還亂?讓一個很有腦子的男人到了無所顧及的地步?那幅鏡框什麼價碼他太知道了,江公子真是出手闊綽,為搏美人一笑千金可擲。那種柔軟的光色只有純鑽石鋪墊才能達到那樣的效果。半人高的畫框要多少鑽石能鋪砌得如此均勻?非要珍重如斯的人,誰能甘願做到這個份上?!

白君素不知道一個畫框怎就惹來容岩這麼大的怒氣,一直風度還算翩然的人,竟然大動肝火,得理不饒人的。

「白君素,你最好給我收斂點兒,你是誰的女人還搞不明白?」

听听,他這說的叫什麼話,就好像她跟江承煜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憑什麼收斂?我跟江承煜打小就那樣,現在你站出來管,是不是太晚了?」

「小時候什麼樣我是管不著,但你現在是我老婆,到死都得歸我管。」

「不可理喻。」

「理喻不理喻的,你也跑不了,活著跑不了,死也照樣沒跑。」

……

兩人各不相讓,足足吵了大半夜,實在折騰累了,白君素感覺很難過。不理他爬到床上睡覺,容岩今天再不粘她,抱著枕頭去客房,門板被他用力甩上,聲音大得驚人。

結婚以來第一次爭吵,而且還吵得這麼厲害,誰也不打算先低頭服軟,接連幾天一直冷戰。

容岩早出晚歸,即便在家里也不理人,電話自然更不會打了。

白君素只當他是透明的,堂而皇之的把畫框掛到臥室里,每當夜晚關了燈還會是一室緩緩的通明,不刺目,像月光一樣鋪陳。

符明麗約她一下喝下午茶,順帶替李雙德傳話。

「他說明天下午錢就能打到你的帳戶上了。」

白君素懶洋洋的撐著腦袋︰「你家李雙德辦事還挺靠譜,其實不急,只要有錢進帳就行。股份賣了,卡上數目不漲不像話。」

符明麗見她不精神,就問︰「你這幾天怎麼了?跟容少鬧別扭了?」

白君素不想提他。

「那就是個神精病。」大男人小心眼,死了算。

符明麗「噗嗤」笑了︰「看來你們的夫妻生活上正軌了,過日子就這樣,免不了磕磕踫踫,別太較真了,差不多就行了。」說些開心的幫她寬心︰「江公子要出新MV了,女主角還是李瓊,可有看頭了。」

「這事听說了啊,江承煜給我發短信時正在片場。听說前段時間那個電視劇的首映很成功,你看了麼?」

符明麗贊賞連連,眼眸都在發光︰「太贊了,江公子演計越來越高了,網上反應很好,都說江公子今天有望拿最佳男主角。你沒看?」

她哪有什麼時間看,最近老是感覺焦頭爛額的,細碎的事情特別多。而且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殺下心思好好看一部電視劇了,更何況是江承煜出演的,那麼熟悉,看他深情款款說台詞的樣子只怕會覺得假。

「一直忙股份的事,哪有什麼心情。等他出新專輯的時候再關注好了。」

符明麗喝了一口東西,笑咪咪︰「你跟江公子重新建交了?」

白君素咂咂舌︰「什麼話,以前也沒絕交啊。」

「但之前感覺江公子很低沉,也不怎麼跟大家聯系,還以為你們的革命友情崩潰了,波及眾生了呢。」

白君素很無語︰「我發現你特別沒人性。」

符明麗洋洋得意︰「可是,我有異性啊。」

「多麼了不起。」

符明麗看了一眼時間︰「陪我去化個妝吧,晚上要跟老公參加個商業酒會,去不去?有很多好吃的啊。」

「沒興趣,妝也不陪你畫了,老老子讓我去一趟。」

「你爸麼?」符明麗一臉掃興︰「不陪算了,我自己去。你爸叫你能有什麼好事。」就就見過那樣的一家人,胳膊肘兒專往外拐,遠近不分的。

白君素其實很少回白家那邊,如果不是白照民今天打電話讓她回去,她壓根沒打算回去,這次被白君民在電話里罵得實在不痛快。

金玉玉有點兒擔心︰「君素那個丫頭從來不听你的話,她會來吧?」

白照民倒不擔心這個︰「早上電話里說過來,我想一定會過來。不過讓她把手里的錢拿出來的可能性我覺得不是很大。」

「你是她爸,白生她養她了?沖她要幾個錢她再不給,我看你這個女兒不要也罷。」金玉玉近來對白君素的火格外大,諸多看不順眼的地方,得了話題就想冷嘲熱諷。「我看她跟你那個死去的老婆一樣死心眼,你說她恨我,她憑什麼恨我們娘倆啊?當年我已經同意帶著傾城住在外面,瞧你老婆那個死相仍舊想不開跳樓,只能怨她心眼小,命短,這帳能算到我們娘倆的頭上麼。再看看你們的女兒,比她那個媽還不擠,整天跟個女流氓似的,哪一點比得上傾城啊?還上流社會的大小姐呢,別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了。傾城跟她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多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現在倒好,又搶了傾城喜歡的人,我算看好了,那就是個白眼狼。在她身上你也別想得好。」

廳內還有下人打掃呢,她信口開河一點兒也不知道避及。

白照民給她使眼色,轉首把下人打發了。

「我發現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口無摭攔了,沒看到這廳內還有人麼。這些話怎麼是你一個當小媽的能說的。」

金玉玉上來脾氣了︰「興她做還不許我說了麼?我看你就是袒護她,是啊,你們才是一家人,我和傾城是外來戶。」

白照民無奈,不得安撫她︰「怎麼還越扯越遠了,我跟誰親誰近,你還不知道麼?我知道你和傾城為了我沒少受委屈,我都看在眼里。將來怎麼也虧待不了傾城,等咱們老了,這家業都給她還不行啊?」

金玉玉一听,樂了,臉上可見點兒笑痕。

「你說真的?」

白照民將人攬過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金玉玉心滿意足︰「這還差不多。」才靠進懷里,又驚乍著坐起身︰「你可一定得從她手里拿到錢,城南那塊地咱一定得收購了,張太太說政府要用那塊地做工業基地,我們趁現在低價弄到手,將來從國家能得到不斐的補償款。一來一回就賺了,而且只賺不賠,不用擔什麼風險。」

「這消息準確麼?」

金玉玉急得直跳︰「怎麼能不準確呢,別忘了,張太太的老公可是高官,從她那里傳出來的風還有假。當時她明顯說露了嘴,還一副怕我听到的樣子。」

白照民有點兒猶豫︰「城南那塊地可不小,起碼得上億的收購款,我們一時怎麼可能拿得出那麼多現金。」

金玉玉白他︰「所以才說麼,讓你把白君素出售股份的錢搞到手。放在她手里有什麼用,她什麼投資都不會,放著也是浪費。你就說,到時候會給她高額利息。」最後她提醒她︰「你可得快點兒,我怕現在那塊地的合法佔有人听到風聲後不賣了。別指望那個張太太的嘴巴多嚴實。」

白照民已經讓人去查城南那塊地的使用權人,如果金玉玉說的消息可靠,這倒是個賺錢的好法子。

白君素過來時白照民正在客廳內看報紙。

他現在年紀大了,也很少去公司,身邊有得利親信,所以,小來小去的事不用親力親為。

見人進來,面色平靜的示意她過來坐。前幾日才厲聲厲色的罵過她,竟然像忘得干淨。

以白君素對白照民的了解,他沒有白唱的曲,找她過來定然是有事。這個男人想想可真沒什麼意思,算起來在業界也算有頭有臉了,卻不知中了什麼蠱被一個做台小姐迷得團團轉。他現在ど蛾子越來越多,白君素知道都是金玉玉母女在背後慫恿的。而白照民就願意被那對母女拿槍使喚,也實在叫人無語。

接過下人端上來的茶水,喝一口。直接問︰「爸,你找我來有事?」

白照民放下報紙︰「今天陪我去參加個商業酒會。」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前夫來襲,盛寵枕邊妻最新章節 | 前夫來襲,盛寵枕邊妻全文閱讀 | 前夫來襲,盛寵枕邊妻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