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來襲,盛寵枕邊妻 在一起吧

作者 ︰ 公子齊

其實紹青桐心里是有幾分不信的,怎麼能信,當年江承煜帶她離開,多像攜手踏進一個圈套里,一抬腳就進去了,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的剛剛好,讓她怎麼還能去信?她被愚弄太多次,早像驚弓之鳥。

「當年在片場我動手打你,不是容總安排的一場大戲麼?你和他聯合串通好的對不對?就等著江承煜帶著我萬劫不復?」

宋明秋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想法,驚怔的一抬眼笑笑︰「怎麼可能,我和江公子那天在片場有合作,而且我也沒想到江公子會為了你做到那一步。當時根本沒想到會遇著你,憑心而論,以前看著你就會眼紅,現在想想那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嫉妒。」那個男人對她太寵溺了,嘴上不說對她好,行起事來又像明擺著惹她不痛快,可他眉眼中的在乎實在太真切了,那樣沉穩內斂的男人這麼不該的情緒都掩不住,可見那真是濃厚,深得在心里扎下根,連自己都不自知起來。容岩那種人一生清明,難得傻了一次還被宋明秋給看到了。時至今日再想起,肺腑中還是苦澀,自認自己也是個清明的人,沒想到那時候也犯過那樣的傻,宋明秋自嘲的抿嘴笑笑︰「那天本想逞逞口舌之快的,隨口說了些話來氣你,沒想到你當了真打起人來還真就不含糊。我真是吃大虧了!」

說到這里紹青桐也有些虧欠,當時就是太沖動了,若時光倒流估計不會那麼做,像個莽夫一樣。

不過就是那樣的鹵莽舉動讓宋明秋吃了虧後還覺得這個人很真,敢愛敢恨的多麼好。所以她才想,容岩或許真是愛這個女人的,很愛,所以才會花高價來陪他演一場戲,不論容岩當時的目地是什麼,她一個專吃這碗飯的人能看出他就是在演戲。並不惜以天大的恩惠來跟人劃清界限,他不喜歡欠別人,連人情也是,所以永遠不吝嗇給予,只為將來放了手也不留給人糾纏討算的機會。這樣的男人冷銳到了無情的地步,當時她怎就看不出?想來他的那些彬彬有禮也只為將人拒之門外。現在想來才發現曾經的一切都是她的心甘情願和自以為是,容岩從未給過她半句承諾,更沒暗示過做他的情人。他們以禮相待,容岩出手大方,卻不會因此而越了界限。甚至幾次她想暗示他都視而不見,一副聞所未聞的樣子,都標識著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索然無味。

「你可能覺得容總後來是倦怠了我,對于一個男人什麼才叫倦怠呢?得不到他才不會倦怠,但我和容總就是那種根本沒有得到的關系,清的不得了,說放手他還是毫無留戀的就放手了,可見他對我不是倦怠,是壓根一絲興致都沒有過。你說我長得像他的愛人,會得他另眼相看。你錯了,我也錯了,那根本稱不上籌碼。那天他給我打了電話,我們就再沒像以前那像相處過,除了工作私下都沒見過面。我怎麼甘心,後來我不停的打他的電話,大多的時候是關機。有一次終于是打通了,可他听錯了人,他叫的是‘素素’」宋明秋喃喃了兩句「素素,素素……」抬眸了然道︰「這一聲叫的該是你吧。電話里能听出他喝得爛醉如泥,那麼睿智的一個男人連聲音都分不清了,連活人死人也分不清,可見他是魔障了。白君素,當年你出口對我不敬,還出手打我,我對你咬牙切齒的不服氣。但後來便真的服了,能將一個男人駕馭成那樣,是你的本事。我這個甘願當小三伴他左右的人卑微到這種地步還是擠身不進,是我沒有本事。」

紹青桐再听她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喉嚨里就哽著一口悵然,僅有悵然,那些若失太多年前演練的次數太多了,于是早就被磨得清平。當年她那麼忌憚的一種關系,如今當事人卻跑來跟她說不過一場玩笑,她真的笑不出。如果笑的話,也僅是嘲笑。

她有些不耐煩的看時間,將那涼掉的半杯咖啡喝完。

「這些事當年跟我太說得著了,可是,那個時候你們都殘忍,殘忍到寧願看著我心疼也沒人跟我說一句真相。現在這些事跟我太說不著了,你又跑來跟我說。說是變相添堵吧好像有些冤枉你,畢竟你現在也是一片好心,可是,這事你做的真有點兒多余了。你是做了容總的走馬燈,我現在跟你的立場好像差不了多少吧,走馬燈又見走馬燈,談論的還是一個風吹雨打年久失修的燈座,你覺得有意思麼?」

宋明秋听著她這樣說,知道她話里話外有些諷刺的意味,一听到還是忍不住笑了。

「是啊,我怎麼忘記了,容總要結婚了。」宋明秋嘴角那一絲的痕跡再沒了先前的雲淡風輕,看來還是枉然,明知得不到卻仍舊走不出去,不是枉然是什麼?「你還是恨我的吧?雖然我跟你說了當年我和容岩沒什麼,你似乎仍舊厭惡我。」

紹青桐看事情的角度跟尋常人不太一樣,她覺得宋明秋這話問得有些幼稚,跟她的蕙質蘭心實在不符。

「我覺得你想錯了,我在意的是當年你們讓我心痛了,而不是用了什麼法子讓我心痛,不管你們用了什麼手段,容岩都如願以償傷了我的心。即便你現在跟我說出我當年看到的真相都是假的,也僅是手段上有了出入,其實結果根本沒變,我痛了,實實在在的被傷害過。要我怎麼說自己不痛不癢?心想著原來真相是那樣,那不就在乎了,這怎麼可能。」紹青桐站起身,這回是真的要走了,眼見聊的時間不短。于她而言無關痛癢輕重。「其實也談不上厭惡,當年容岩做那些事我理解他,理所應當的,沒什麼錯。至于你,就更沒什麼感覺了,不過還是謝謝你今天肯跟我說這番話。」說明她終于是釋懷了,良心還未泯滅,肯在小三挖腳的這條道路上回頭是岸。

宋明秋這些年一直想不明白,她五年前就回頭了,雖然還愛著容岩,卻沒再厚著臉皮執意。她跟江承煜懺悔那些過的時候也是誠心實意的。但這些年過去了江承煜就那麼不冷不熱,陰陽怪氣的,很多時候她想不明白。現在她終于是清了,原來他和她有一樣的思考習慣,看中的都是那個結果,而不是那個過程。常听人說男女在一起呆得時間久了,長相就會略有幾分相似,莫非性格也是可以被同化的?

她听江承煜跟她說話的那個調調,就想起紹青桐,只是後者更天馬行空一些。

容岩趕回老宅,一進門听到孩童的吵鬧聲,心中「咯 」一響,驀然擰緊眉頭。

他千方百計幫她將孩子送走了,再回來她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麼?

還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連孩子也不在乎了?跟他這樣鬧,有多少勝算可言?按理說不算太笨的女人,連這點兒事情都思及不清麼。還是壓根看不出他費的那些心力是為了什麼?容岩從門口到客廳,一切利弊已在頭腦中打點得爛清,紹青桐,這麼玩就得得不償失了。

他神思靜冷,容父卻冷靜不下來。見到容岩一進來,當即色變。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跟容岩動過雷霆大怒,這一次顯然觸了老爺子的一根深弦,忍無可忍。

「容岩,你到底想怎麼作?好好的家你不想合,現在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打算認了,你還算得上人麼?」

容母本來哄著兩個孩子在餐廳里吃東西,听到外面的響動急匆匆的跑出來。這回就連容母也不幫他說話了,覺得被容父怎麼教訓都是他自找的。這孩子怎麼越大越渾了?!

容岩本來蹙緊的眉頭在抬頭看到符叢允和紹妞妞的時候松散了一下,嘴角抿得很緊,有些痛苦的顏色,像是不能自抑。

他站在客廳里那麼高大,盯著那兩個小家伙的時候眼眸低垂,便是連眸內顏色都看不清,模模糊糊的一片黑,像午夜寂寥的蒼穹。半晌,緩緩的錯開。看向容父,出口即是堅決︰「這個孩子跟我們容家沒有關系,給她送回去。」

容母就差上來煽他的巴掌,說紹妞妞不是他的孩子,那不是睜眼說瞎話是什麼?這孩子乍一看到就跟他幾分相像,竟說不是他的孩子?

而且紹青桐什麼人他們不是不知道,根本不是那種會亂來的女人,年紀符合,生日也對得上,不是他的會是誰的?

「容岩,你想氣死我們是不是?」容母靠近來,這一巴掌沒拍到臉上,卻狠狠打在容岩的背上。接連就是幾下,恨鐵不成鋼的使出全身力氣。

容岩本就身姿高大,站得筆直。被容母這麼一打,身體微微晃了兩下,神色卻不見一絲動容,冷凝得沒有半點兒緩和的余地。像下了一場簌簌的大雪,將他整個人封成了雕塑。就是眉眼中幾乎不容動搖的死心踏地,讓人看到心灰意冷。

符叢允小拳頭無聲無息的攥緊,頭腦中唯有一個念頭,這個男人真的不要桐桐了,這個男人也真的不要妞妞了。

紹妞妞不像符叢允那麼會察言觀色,非得等容岩那句決絕的話出口,才意識到他們徹底被爸爸給拋棄了。

只見容岩抬起頭,輕描淡寫︰「這個孩子不是我的,我永遠不會認,讓紹青桐把他們帶走。」

容父一抬頭打碎茶幾上的杯子,一聲脆響之後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指著他︰「你這個混帳,你再說一遍?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讓我听听。」他年紀大了,如何經得起這樣的負重,身體搖晃兩下,管家趕緊過來扶住他,目光也是狠狠的看人。

容岩一朝被千夫所指,臉面上卻不甚在乎。他有什麼不敢的,他從來都敢。

還是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淺薄得毫無情份可言︰「我說這個孩子我不會認,給她還回去,她怎麼生出來的就怎麼養大,跟我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啪!」一聲響動,容父那一掌終于狠狠的摑了上去。

容岩一張英俊到另人發指的臉偏向一邊,空氣中靜寂了幾秒,從小到大容父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他,這回是頭一次。怎麼會舍得打他,他樣樣做的都好,沒有別人的紈褲,也沒有別人的任性,從來都是容家的榮光,沒想到長大了反倒成了這般。

打過了才覺得心驚,一屋子的人都驚。

容岩緩緩轉過頭,嘴角一扯,邪肆的反倒笑起來,飄飄的笑意從唇齒中漫出來,肆無忌憚又漫不經心,就連那雙桃花眸子也跟著輕彎起,只是眼角內一點閃爍不明的光澤,宛如……痛不欲生。

目光調到紹妞妞的身上,這是他的骨血,是她跟他唯一的一點牽系,這個孩子的身上流著他與她共同的血液。容岩一直想讓她給他生個孩子,是男是女都好,只要她能給他生個孩子……現在這個孩子就站在他的面前了,他卻不認她。

喉結酸澀的滾動如許,像服了一味劇毒。才隱約明白,可不是服了肝腸寸斷的毒。他們的這場婚姻本身就是一味毒藥,娶了她,注定只有一死。當初,他是怎樣甘之如飴,一飲而下的?

紹妞妞也不是時時都想鬧的孩子,她雖然小,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知道什麼是舍棄。淚眼汪汪的看著容岩,像無聲的控訴。小嘴巴癟了幾下,明顯委屈的就要哭了,卻不肯讓自己發出聲音,只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里無聲的漫出來。那一雙眼可真是明亮,那一雙眼又是真的漂亮。容岩這樣看著的時候,隱隱似看著另外一個人,淚眼朦朧的樣子,到底是想將他怎麼?

符叢允過來攬住紹妞妞,掉了一滴眼淚,吸緊鼻子︰「妞妞,別折騰了,他真的不要你了,跟哥哥走吧。我們去找桐桐。」

容父容母的心早被揪扯著亂成了粥。由其看到符叢允和紹妞妞無聲落淚的樣子,更覺得心口那里悶疼悶疼的。

容母轉身過來就要抱起紹妞妞。

紹妞妞卻一下投進符叢允的懷里,不讓別人踫觸她,生出了一臉的防備。

「你們不要桐桐了對不對?你們很早就不想要桐桐了。我就知道,你們不想桐桐,所以許多年前就不管她了。你們是壞人,都是壞人。」紹妞妞說到最後吼起來,小家伙雖然囂張,對人卻一直禮貌,這樣對著長輩大喊大叫還是頭一次。

容母伸在半空的手一下僵住,紹妞妞雖然才見,就已成了她的心肝,被孩子一怒斥,頓時翻江倒海。

容父徹底拿出大長家的樣子,毋庸置疑的威嚴︰「你跟鄭晴雨的婚事我不允,你無論如何不能娶她。這門婚事就那麼算了,我跟鄭家的人說。」

容父都要拉下老臉了,這回當真是氣大發了。

容岩淡淡的看著他,不听話的反抗︰「我想娶誰,我自己說的算。」大步走過去,硬性把紹妞妞從符叢允的懷里往出拽,看樣子是想將孩子抱走。

紹妞妞嚇到了,死死的拽著符叢允的衣服哇哇大哭。這回是真的哭,半點兒不是裝出來的,由于太過害怕小臉憋得通紅。哭喊得破了嗓子︰「叢允哥哥……哥哥……」她大眼楮驚恐的盯著容岩,哭喊著叫著符叢允的名字,想讓他幫她,讓他保護她,她怕了,真的怕了……

符叢允緊緊的攬著紹妞妞,听著他的哭聲急紅了眼,可畢竟是個孩子,這麼用力,直覺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紹妞妞還是要被他從懷里搶走了。他急著拼命掉眼淚,嗚嗚咽咽的哭,像只沉悶又發瘋的小獸,最後搶不過就要兩手空空,那些個焦灼和憤恨從肺腑中涌上來,眼淚一滴滴砸到容岩的手背上。一字一句︰「你要敢傷害她,我會殺了你!」平靜之後,聲音驀然放大,像平地而起的乍雷︰「我會殺了你!傷害妞妞和桐桐我會殺了你!」

一室的人都被一個八歲孩子的憤怒和言語震驚,就連容岩那只想要抱起紹妞妞的手也跟著怔忡不動。他抬起頭看向符叢允的眼楮,這是他養了五年的孩子。他這個樣子像是要食子的虎父麼?他只是想把孩子給她送回去,他們就這樣怕他恨他?

容母傷心的哭起來,劈頭蓋臉打在容岩的身上︰「造孽啊,當真是造孽啊……」

紹青桐沒想到容岩會給她打電話,听語氣極是陰沉,像是鎖命的修羅。只問她︰「在哪兒呢?我們談談。」

紹青桐看了看時間,估計江承煜就快結束出來了。漫不經心︰「我沒有時間,而且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

容岩聲音放大︰「我問你在哪兒呢?」

紹青桐身體一顫,受到驚嚇,緩過神後告訴他她現在所在。

容岩很快開車過來了,當街上,車流如織,人來人往。近身是喧囂的凡塵鬧市,遠處是絢爛迷醉的如血紅霞,燃燒在遙遠的天際,卻像襯得人血液都滾燙無邊。

紹青桐看著容岩走過來的時候,就覺得他體內的血液都是燃著火的,下意識看遙遠的天際,再轉過頭來看他,他就已經近在眼前。整張臉又冰又冷,陰郁得像濃雲滾滾的雨天。他們像才將仇恨一筆筆的算清了,這一剎不知他又要將她從何恨起。

桃花眸子淡淡眯緊,看她的眼神里有抵擋不住的厭惡和排斥,竟然嫌棄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避及地點場合。幾乎眨眼一瞬,他就開始咆哮︰「紹青桐,你好重的心機,好硬的手腕。你想玩什麼把戲,故擒欲縱?你既然不想跟我在一起,為什麼還要讓兩個孩子沒完沒了的糾纏。再玩這樣的游戲,是想跟我牽扯不清麼?怎麼?說過不跟我在一起又後悔了?你真的以為派兩個孩子到老宅鬧,就能幫你守住一席之地麼?紹青桐,想都別想。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那麼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帶著你的孩子走的遠遠的,此去經年,別再讓我看到你的這張臉。還有那兩個討人厭的孩子。你可以當做是跟任何一個男人生的,別枉想我把他們送出去了,還會再接回來撫養。我馬上就要結婚了……」一字一句,容岩都說得清析入骨,他什麼時候口齒都是凌厲的,像落雨紛紛,一滴一滴砸在她的心坎上。縱然她再迂腐不堪,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符叢允和紹妞妞一定去老宅鬧過了,容岩動了怒,以為是她心懷不軌,想要利用兩個孩子謀取什麼。為什麼到了今天他還這樣看得起她?她分明就是個傻子,從來都很傻。

她不說話,容岩就以為她是默認了。滔滔恨意更加從眼瞳中彌漫出來,鉗制住她的肩膀狠狠的,直疼進她的心里肉里,寸寸潰爛生瘡,寸寸死不安寧。

鮮少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像將自己的唇齒咬碎吞進月復中。

他說;「紹青桐,記住了,你是紹青桐,不是白君素。當年是你自己作出來的,就該為自己做過的事買單。別再妄想其他,你早已不是我的誰,在我這里你得不到任何。之前我對你做的種種,不是迷戀只是貪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有的欲求,別想太多。那里……沒有絲毫情義可言。」

紹青桐被他扶住肩膀,一臉平和的听完。其實更像是木然,他的聲音夾雜在車流人聲中,沸鼎又古怪,像一個來自遠方的陌生聲音,她沒听過,也不識得。她總是這麼天馬行空,听著他的指控卻想到其他,那一年金碧輝煌的大廳里,男人的聲音那麼好听,磁性輕恬,像涓涓流水奔騰不息,他說︰「我叫容岩。」

容岩,容岩……才想起這個男人不是個陌生的人,他叫容岩,許多年前嫁他為妻,許多年前恩斷義絕,他是一抹回記,風干在她許多年前的記憶里。果然不該相見,見了就是如此。他與她,命中注定似唯有決裂。

她緩緩的抬起手,緩緩的扯出笑,連聲音也是緩緩︰「噓,容岩,別說話。你很早就已死在我的記憶里,留一絲寧靜,在我干枯的記憶里永垂不朽吧。我對你……早已無所求!」她的指尖滑過他的眉眼輪廓,看他若有所思,驚怔地著看她,而她巧笑如花,平和得宛如一幅畫卷,真像是在觀摩一段久遠的回憶,許多年後的晌午,捧一盞茶,坐在金光彌漫的落地窗前,回憶起一段往事,想起一個人,卻是再與她無關。她這樣的神色,讓人不舍到心碎欲裂。唯她還能笑得出,像全天下那個笑到最後的人。她彎起眉眼,腮上有淺淺梨窩︰「容岩,祝你幸福!」

他這樣,她恨死了他,就要跟他恩斷義絕,連那些個念戀和喜歡,都不要了。

紹青桐轉身就走,容岩定定看著她的背景幾秒,眸光驀然收緊,也緩慢的轉身離開,天南,海北,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她幾乎一步一個想法,一步一個屏棄,放了吧,忘了吧,她需要一個人陪著慢慢變老,而符叢允和紹妞妞需要一個爸色。

雲彩依舊燃成緋色,霞光像仙女的嫁衣,紗綢緊繞,撲簌迷離。她跟容岩在這樣的盛裝時刻說了此生最大煞風景的話,兜兜轉轉這一遭,果然是到了盡頭,她與他的一輩子。

江承煜何時走出來的,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等她走近。

紹青桐一抬眸看到她,吸了一下鼻子,盯緊江承煜奈何又疼惜的一張臉。人生中第二次跟一個男人表白︰「你要不要跟我生活在一起?我結過婚,也生過孩子,但如果你還肯要我,到老到死我都會努力去愛你一個。我身心不會出軌,我也不會水性揚花。你考慮考慮。」

她的聲音很清脆,他的聲音亦是和絢悅耳︰「許多年前就考慮好了,非你不娶的。我不在意你結過婚,也不在意你生過孩子,更不在意你愛我多少。你對我的愛,可以遠遠不及我對你的,只要你肯讓我愛你,足夠了,我心甘情願。」那一剎那江承煜大步朝她走來,從漫天紅霞中,像駕著七彩詳雲而來。一頭清爽漂亮的頭發隱隱閃著紅色的光,潔白如雪的襯衣,黑色長褲,眉眼精致妖嬈。紹青桐一點點看清他的臉,再一點點模糊,等他走近的時候已經流淚滿面。她說︰「江承煜,我沒想把你當成一根救命稻草,我只是累了,也想找一個人靠一靠。」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她跟他那麼熟悉又親近。

江承煜一伸手,狠狠將人帶進懷里,下巴墊在她的發頂上,嗓音沙啞︰「你永遠可以依靠我,我一輩子都是你專屬的港灣,可以隨時停靠。」

電視台的大樓前,來往是下班的人潮,這一番表白好大的聲,他們在人潮中情深義重。那麼多人都听得到,覺得很美好。

煙身一直燒上指月復,覺出疼來,驚醒後扔掉,車窗緩緩拉上。想起那一句話,有一天,也許我能把自己治好,再一次想起來,應該要怎麼笑,第一次愛的人她的壞她的好,卻像胸口刺青,是永遠的記號,跟著我的呼吸,直到停止心跳……那個就要一點點慢慢死掉的人是他,所以覺得很好,類似于圓滿。拋卻人潮中的燥動不管,發動引擎離開。

------題外話------

今天少傳點兒,沒有二更,正琢磨著是否得請個假把結局一起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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