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找到一僻靜處坐下,端著酒杯,狠狠喝了一大口紅酒。看來,只要自己還是寧越的未婚妻一天,這日子就注定不會平靜。
這時,臨水公園外某玉樹臨風、冷峻酷逼的帥少,突然打了個噴嚏。
「哈哈!寧越,」一長發披肩、穿著花哨的青年幸災樂禍地笑道︰「一定是伊麗莎白公主在想你。」
「鄧肯,不要亂說。」寧越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伊麗莎白乃是公主,休得無禮。」
「啊!我錯了!」鄧肯舉起雙手投降,「那就是夏嫣然那位大小姐在念叨你了。這個寧越,怎麼還不出來!」他學著女子的樣子,翹起蘭花指,鼓起了腮幫。
寧越不悅地瞟了鄧肯一眼,「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別走!」鄧肯雙手一伸,攔在寧越面前︰「化妝舞會剛剛開始,道具我都幫你準備好了,你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我不喜歡舞會。」寧越硬邦邦地回絕。
「你要是不去,帝星名嬡們會多傷心啊。」鄧肯做出一副幽怨的神情,以女子的口吻說︰「人家為這次舞會辛辛苦苦準備了那麼久,結果連寧越的面都沒見到……啊!」
他的話沒說完,只見眼前人影一閃,接著胳膊便被反扭在了後面。
「說!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寧越沉聲喝問,抓著鄧肯的手腕。
「沒……沒有!」鄧肯矢口否認,哭喪著臉說︰「你下手可不可以輕一些啊,別忘了你的體能可是S級啊!」
「你在說謊。」寧越不為所動,冷冷提醒他︰「你忘了今天是化妝舞會,我就算出席了,也不應該被人輕易認出。說!你在搞什麼名堂!」說著,他手下微微用力。
「啊!」鄧肯發出夸張的慘叫聲,「好的,好的,我說,你先放手。」
寧越于是放開鄧肯,鄧肯揉著被捏紅的手腕,無奈地交待︰「那幫小姐們向我打听你出席化妝舞會時的裝扮。」
「所以你就說了。」
「我被她們纏得沒法,再加上她們又提供了高額的信息費……」鄧肯涎著臉說。
「多少錢?」
「一人一萬星幣。」
「總共賣了多少人?」
「也不多。」鄧肯伸出十只手指,寧越也不言語,目光卻是明顯的不信,于是鄧肯擺了擺手,做出數數的樣子,「十五人。」
寧越還是不言語,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鄧肯無奈,只得老實交待,「一共賣給了二十一個人。」
「不錯的買賣。」寧越終于發聲了,鄧肯只覺神經一松。也難怪,被寧越那冰冷的沉默壓迫著,任誰都會緊張。
「這筆錢就充公吧,用作戰隊的活動經費。」寧越接著說。
「是,是。」鄧肯連聲答應,「這麼說,你是願意出席舞會了?」
「嗯,去。」寧越眯起眼楮,流露出一種危險的表情。鄧肯不由打了個寒顫,憑他和寧越交往多年的經驗,他知道,每當寧越流露出這種神情時,一定會有人遭殃。
「你幫我準備的是什麼面具?」
「蒼鷹。」鄧肯討好地說,「老虎獅子太顯眼,其他的又不符合你老大的氣質,所以我幫你選了蒼鷹。」
「哦。」寧越不置可否,「那你呢?」
「我的是犀牛。」鄧肯回答,看著寧越的表情,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只听寧越以一種淡淡的語調吩咐︰「我用犀牛面具,你用鷹。」
片刻之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臨水公園的舞會大廳。鄧肯在前,蒼鷹面具下是一張哭喪的臉。寧越在後,帶著犀牛面具,只露出一雙幽黑的眼楮。剛剛走進大廳,便有一群戴著化妝面具的女士們涌了上來,將鄧肯圍在中間。
寧越悠然地退到角落里,抱著胳膊看好戲。他和鄧肯個頭相仿,又交換了服裝,因此沒有人發現蒼鷹面具下的其實是鄧肯。
鄧肯一開始有些心虛,但很快進入了角色,能被這麼多貴族小姐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可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他有些飄飄然,牽著一位身材曼妙、戴著孔雀面具的女士的小手,雙雙滑入了舞池。
寧越旁觀了一陣,甚覺無聊。此時一個侍者經過,手中的托盤中盛著美酒,寧越招手示意他過來。
「先生,請問您需要些什麼?」侍者詢問。
「給我一杯伏特加。」寧越隨意地說。伏特加是一種烈性白酒,喝的人不多,卻是寧越的鐘愛。
「對不起,伏特加剛剛被一位女士連酒瓶取走,請你稍等一會,我再去拿。」侍者抱歉地鞠了一躬,匆匆離開。
寧越等了一會,也不見侍者回來,大概是因為繁忙,忘了這邊。他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從來他參加宴會,都是享受貴賓的待遇,被招待的無微不至,像今天這樣被冷落,還是第一次。
不過也沒什麼,總是在繁華深處,偶爾能偷得些許清靜,嘗得人情世故,也是一種體驗。
他不經意地回頭,忽見燈火闌珊處,一個女孩背靠著廊柱,坐在玉石雕欄上,一手拿著酒瓶,另一手舉著酒杯獨飲。
那女孩戴著貓咪面具,不是那種貴族小姐鐘愛的、系著粉色蝴蝶結的可愛貓,而是一只素淨的黑貓,頭上兩只尖尖的耳朵,除了眼線附近涂著銀灰色的亮粉外,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
女孩的衣飾也很簡單,一襲黑色吊帶連衣裙,因為是屈膝坐在雕欄上,所以半截玉腿露在裙外,別有一番漫不經心的風情。
寧越的目光忍不住多駐留了兩秒,嗅了下鼻子,發現女孩手中酒瓶里的竟是伏特加。
于是他走了過去。
「可以分點伏特加嗎?」。他問道,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和女子搭訕,語氣卻是極其的自然。美女也罷,風情也罷,他眼中只有女子手中的伏特加。
正在舉杯獨飲的葉傾挑眉抬眼,瞟了對方一眼。戴著犀牛面具,穿著不太合身的禮服,裝扮有些憨厚,卻有一種干淨凜冽的氣質。
應該不是來搭訕的浮華公子,葉傾下了結論。她懶得吭聲,手一抬,將整瓶伏特加送到寧越眼前。
寧越接過,手邊卻沒有酒杯。于是他仰頭,對著酒瓶,咕嚕咕嚕地灌了幾大口。
有點意思,葉傾唇角挑起一絲微笑,她還是第一次見人這樣喝伏特加。要知道伏特加的酒精濃度很高,一般人喝都是用酒杯小口啜飲。
她一邊注視著對方喝酒,一邊將手中杯送至唇邊,卻發現酒已干。于是很自然,她將空的酒杯抬至寧越面前。
寧越沒有歸還酒瓶的打算,便幫葉傾把酒杯斟滿,然後沖著葉傾舉了一下酒瓶,以示干杯之意。
葉傾抿唇淺笑,也回了個干杯的動作。兩人一人用杯,一人用瓶,沒有交談,只是沉默地喝酒,倒也有一番別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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