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鮫人的內丹可是至寶,一顆就可以讓小妖精化為上仙。」雙月有些陶醉的用手指點著下顎,瞟了我一眼。「這種寶貝難尋,深海鮫人居于深海,更何況就算生老病死內丹也被鮫人族組長給藏起來就算每百年進貢玉帝也不過只有個位數的幾顆罷了!」
「沒想到他收留了你這麼久竟然沒取走你的內丹,看起來你這個小妖精還有點道行。」她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他究竟是看上了你哪一點?能讓我們白等了這麼多年。」
我現在大腦一片混亂。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他難道真的只是想要我的內丹?還是這個女人在騙我?
「你的...孩子?」我腦袋真的亂了,難道她與夜漣不是兄妹關系?
「你眼瞎麼?」她白了我一眼,坐在那個被鎖住的女孩旁邊。親昵的摟住孩子的頭。「我家
芙兒這不就在這里呢?」
孩子..他們已經有了孩子?難道是那個第三者?
「可惜啊。」雙月撫模著孩子的臉頰。「這具身體已經快不能用了,時間已經不多了。已經開始腐爛了。」她用手撩起孩子長長的袖子,隱約之間我居然看到了孩子胳膊上腐爛的爛肉!
怪不得這里有腐爛的味道....原來這個尸體腐爛的味道。上面的爛肉流著淡黃色的膿水,味道刺鼻而難聞。
「那孩子...那孩子不是剛才還說話呢麼?她難道不是活著呢麼?」我有些驚悚,我剛才明明看到這個小女孩兒在說話,可這具身體卻已經冰冷。
「她是鬼嬰啊。」雙月摟著孩子的頭往臉龐旁邊蹭。「生下來便是死胎,我可憐的孩子。要不是這具軀體估計也撐不到現在。」
我感覺渾身顫抖,甚至渾身發冷。
不是因為濕衣服黏在身上的冷,而是從心底傳來的那種冰冷。
紅艷的蠟燭燃燒著,本來昏暗的房間被星點的火光給照亮。
雙月和芙兒的臉在蠟燭的照耀下是那般的蒼白,如同兩具死去已久的尸體。
可她們還會說話,還會思考。
夜漣啊,我是該相信你。還是該相信我已經看到的事實?
難道你打算與我成親之後,就直接取走我的性命?
雙月看到我猶豫的表情。「我們可以聯手,他便不能傷你性命。我還可以保證你離開這個鬼地方。」頓了頓。「你也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回去做你的新娘子。大婚之夜被他殺死看起來也挺浪漫的。」
「如果你能幫我救出芙兒,我定讓你榮華富貴。」雙月雖然已是亡魂,不過聚靈體依然在。殺了我不過是捏死一只螞蟻。
很明顯,她已經不給我退路。
「我...你想讓我怎麼做?」我低下頭用手擦了擦眼角,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游過水池的水。「我只求你帶我離開。」
已經布滿臉頰,怎麼擦也擦不干淨。
「吐出你的內丹,只要芙兒恢復了靈氣兒,定能將你的魂魄重組你也不會亡故。」她放在懷中的芙兒,飄到我的面前。我瞬間感覺一股寒氣。
「你可以不相信我,不過..」她笑著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離你大婚還有三日給你琢磨,三日之後。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可你為什麼要跟我聯手?三日之後就算我沒有來過這里你也可以得到我的內丹。」我感覺我的意識變得模糊,漸漸地眼前的女子也變成幻象。
「因為..」女子的聲音開始模糊,甚至開始飄渺。
「我想做一個母親..」
這就是我最後的記憶,突然眼前一陣黑暗。我失去了意識。
我突然覺得可悲,原來愛與不愛真的只差一個字。
等我再次醒來,我睡在自己屋子的床上。
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的沒有經過。
可那些記憶卻依然在我腦海里回蕩,我知道那些事情真實地發生過。
兩日,我只剩下兩日的時間了。我也只有兩條路。
一種是趁著現在逃跑,離開這個地方。
而第二種,就是選擇相信他。
當然,你知道我會選擇第二種。我選擇信任。
我知道也許我可能會後悔到下輩子我做了這個決定。
夜漣這幾天都沒有來找過我,也許是因為大婚之前見新娘不吉利把。
可我也得給自己找條後路,人如果沒有後路可走,總會被命運給掐死。
時間過得很快,原本我以為很長的兩天轉眼即逝。
「仙子可是大美人噯,不用施粉就已經這麼漂亮了。〞罌姬和幾個小仙婢大婚早上幾更就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早起梳洗打扮弄得我半夢半醒。
「反正遮著個蓋頭什麼也看不見...弄得這麼隆重做什麼?」我迷迷瞪瞪的被一條濕乎乎的手巾擦著臉,感覺發後有一只手正在給我束發。
「使不得!這可是大日子咯,姑娘嫁了個好人家享福喲,夫君那麼疼姑娘這種大日子怎麼能省下。」身後的地仙婆婆給我梳著發,一下一下那麼輕緩。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四梳四條銀筍盡標齊。」婆婆一邊梳著頭一邊哼著歌,地仙婆婆的已經不如萬年前明朗幽婉。可喜氣兒卻一點都少不了。
屋子里什麼都是紅色的,紅色的錦鳳金龍錦被。朱丹紅的床紗和飛進來的小花精們帶進來芙蓉花瓣。好喜慶。
小婢女在我臉上涂涂抹抹,我卻疲憊的閉上眼。
滿屋子的紅,為什麼在我眼里看著這麼刺眼?甚至有些刺眼的諷刺。
被強迫帶上重的可以壓斷脖子的鳳冠和一大堆瓖金的翡翠白玉簪。
「姑娘睜開眼楮看看吧?喏。來暈上點唇紅真是比王母家四姑娘還俊俏。」不知道過了多久,唇角被暈上了唇紙的紅,背後被小仙婢微微推了下。
鏡中的鮫人少女微妝脂粉,明眸善睞,星眸深處閃爍著星點喜悅。唇被唇紙浸染的恰到好處在微黃的魎鏡中映襯的圓潤而光滑。
圓潤的耳垂兒上帶著一串珍珠混著紅玉的耳墜兒。映襯著頸子的雪白。
原來我真的在期待嗎?我真的相信他了嗎?
我心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告訴我。
「你喜歡他,你真心喜歡他。」小小的聲音、敲動著我的心門。
期待、也許真的在我心底出現過。也許只是小小的一個瞬間。
「仙子..不對,現在應該叫將軍夫人了。該出來應門兒了。」一塊兒厚重帶著四角兒帶著珍珠掛墜兒的紅蓋頭被披掛在鳳冠上,遮住了我的視線。
真的變成視線之內..全部都變成了紅色。
什麼都看不見..如果不是那雙手。我真的什麼都看不見。
我被地仙婆婆扶起,越過門檻去迎接。
我將相依為命千萬年的男子。
「快看!是玉帝的火麒麟!」當我走出將軍府的那一刻我听到耳邊有人在小聲的嘀咕。
火麒麟?難道玉帝老兒和王母也來了?還真的是給足了夜漣的臉。
「娘子怎麼楞下了?快走啊你夫君等著呢。」紅娘看我腳步停頓了下來,拉了拉我的袖口催促我趕緊走。
女子在蓋上蓋頭的那一刻開始時不可以說話的,說了話就漏了喜氣,融不過家坎兒。
我點了點頭,隨著紅娘的步子邁上祥雲。往壬大庭那邊飛去。
中途路過鬼宅,我低頭往下看。我似乎看見雙月抱著女兒在院中對我笑。那樣的嘲諷、
也對,我也不知道我未來的路會怎樣。可我選擇了信任。我願意信任你。
請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將軍,我把你的娘子可是帶來了,可別怪老身貪下了你家美嬌娘!」地仙婆婆笑著把我的手交給離我不遠的..漣的手中。
「辛苦了。」我可以從下面看見他紅色的布鞋。手上可以感覺他手指的溫暖。
剛才的不安已經被一卷而過。
「別怕...」語調還是那麼輕柔,我點了一下頭。
「火鐮門兒我讓他們給撤了,我可不想新娘子一過門就變成半鍋魚湯。」他微帶著調笑的輕聲對我說。「而且量還太多,一個人還喝不了。浪費!」
你這不是欺負我說不了話麼!我氣憤的一腳踩在他的腳上。听他悶哼一聲我解氣的拉著他就往前走。
「歌兒..」我听到我身邊的一個男子輕聲叫我。
聲音好熟悉..是誰?
我感覺有人往我手里塞了一個小木管兒,很小卻很圓滑。「如果有危險,用梨花桶防身。」整個過程不過幾秒,甚至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木管卻已經塞進袖筒里面。
被帶入廳堂還是新郎新娘對拜那些程序,等差不多弄完了也幾乎快半夜了。
我被帶進了新房,被褥上面全部都是吃的。太體貼了,知道我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
「少夫人...那是早生貴子用的不是用來吃的。」小仙婢嘴角抽搐的望著抓起床上的紅棗的我。
太討厭了。我憤恨的一把扔掉到嘴的美食。
「喵!讓我進去!」我正端坐在床上的忍受著頭頂上爆沉的鳳冠,門口突然傳來小白娘的叫聲。
「少夫人...要不要把她趕走?」攔在門口的小仙婢掩住門望著我,我用輕輕地拉起嫣紅蓋頭的衣角,緞金色的小鈴鐺不停地響動。「讓她進來。」
「你快去書房,漣哥哥在找你呢!」小白娘叉著腰喘著粗氣,臉被憋得通紅。
「這不成體統啊!大人應該到喜房來撩新娘子的蓋頭啊。夫人你且呆在這里,老身去把大人給綁回來!」地仙婆婆摁住正要起身的我,一臉氣憤的就要拿拐杖菜刀去理論。
「不、不不不用了!」我心驚膽戰地拉住婆婆的手,我可不想剛成親就當了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