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頭這種東西便就只是個形式,他找我肯定就是有事。我去去把他帶回來再揭蓋頭也不遲。」我摘下差點壓斷脖子的鳳冠和上面幾個特別沉重的玉簪,突然停了一下,從梳妝盒里拿出他當時花燈節那日送我的玉花兒塞進懷中。望了一眼小白娘的方向。「帶我去吧。」
小白貓拉著我就往外面跑,可我穿著繡鞋怎麼也跑不快。原來不到十幾分鐘的路程。小貓拉著我卻跑了將近半個時辰。
「恩,就在里面。」小白貓笑著指著遠處亮著光的書房。「你快去吧,哥哥等著你呢。」
奇怪,為什麼夜漣不直接到新房找我?我邁著小步踩著台階兒就往上面走。
我輕輕推開半掩的房門,我听到內室中有人交談的聲音。
難道他在跟別人談話?估計是小貓把我帶早了。我小步子的往里面走。
「君將軍的虎符應該是被她家第二個女兒藏起來了。夜將軍,美人與江山你要考慮清楚。」有一個粗獷的男子聲從內室傳來。我腳步突然頓了頓。君將軍?是爹爹麼?
我馬上躲在內室大花瓶兒的陰影處。
「鬼官說的是,小生會自己酌量輕重。」是夜漣的聲音...爹爹的二女兒..不就是我麼?
「本官知道那是你新入門兒的小妾,女人以後有的是,可虎符卻只有一枚。」被稱為鬼官的男子清了清喉嚨,卻似乎故意壓低聲音。
小妾?為什麼我是小妾?我不是正妻麼?
「再說我記得你小子原來有一妻室月仙子才貌雙全,一舞曾震驚三界本官現在還意猶未盡!可現在還安好?有個幾百年不見了。」
「月兒....月兒現在因為亡了孩子傷心過度。正在歸心園修養。」夜漣的聲音帶著些遺憾。
修養個屁啊!你前老婆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撇過這些不說,我曾派人查過君鳳歌的底兒。」鬼官似乎在翻查東西,紙張的聲音沙沙沙不停地響。「她非君無悔親生女兒,百來年前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難道將軍不覺得奇怪?」
「她?」夜漣笑了出來。「她不過只是君無悔所收養的一只深海鮫魚。現在不過百來歲成不了氣候。」
「听說深海鮫人的內丹可有起死回生、化羽升仙的能力。你小子可是娶回來一個寶兒。」鬼官的聲音有幾分笑意,卻笑得那麼不真實。
「這內丹將軍現在可是用得?以玉帝對將軍的寵信怕是再過個千百年還可以得到一顆,可」
「我便是急用。」夜漣打斷了鬼官的話。「月兒的孩子現在需要魚人的內力重生。」
「將軍倒是寵愛自家夫人,可問你何時打算取丹?」
「今日丑時,當護體石靈力最弱的時候取走最容易。」夜漣頓了頓。
「那他們桃花源中妖狐一族怎樣處置?要不是白二娘那個狐狸精一直藏著虎符不放。那千萬軍馬便早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妖狐一族本為走獸。毀了元神放回凡間吧。」
夜漣似乎嘆了口氣,談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們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越來越小,我甚至感覺渾身發抖。
原來她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打算取走我的內丹復活你的孩子!
你居然還打算毀了我家人的元神!你好狠的心啊!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卻不料嘎 一聲竟然踫到了一個架上的花瓶。
「誰!?」花瓶被打破,我已再無藏身之地。索性直接走了出來。
「音兒?」他看見我直徑從桃木架後面穿了出來。
「為什麼?」我笑著望著略帶慌張的你。
是啊,你可以直接拿走我的丹元,可逆為什麼要騙我?而且還讓我被騙的心甘情願。
「來人!抓住她!」鬼官揮動著他肥碩的大手。突然身邊竄出無數黑影。
影衛?為什麼我剛才都沒有感覺到身邊有人?我有些慌亂的望著四周幾乎充滿房間的黑影。
跑。當時我記得我只有這個字還在腦海里浮動。
我已經記不得我怎麼逃出他的書房,甚至等我恢復意識之後。我甚至跑丟了我的鞋。
我扶著膝蓋不停地大喘氣,額頭上已經浮出一層虛汗。
新娘裝的裙子裙擺太寬太長。跑起來太不方便。
眼前的景象居然是鬼宅,我居然跑了這麼遠。
「你想通了?」聲音突然從圍牆上傳來,我猛地一抬頭居然看見雙月抱著女兒一臉得意的望著我。「早就告訴你你居然拖到現在才來。難道我還能跟你說了假話不成?」
對啊,我早就應該知道。
他守著這個鬼宅不走,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
你甚至都不願意跟我解釋麼?你知道你解釋我一定會相信。可惜,你的選擇確實默認這一切的事實。
已經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已經選擇不讓我信任。
「我可以把內丹給你。」我聲音有些微弱。慘白的月光照在我一身嫣紅色的新娘裝上居然那麼暗淡。「可你能對我保證保我家人平安麼?」
「家人?你是說你窩里那幾只騷狐狸?」雙月翹起了二郎腿兒坐在牆上望著我。「你都是要死之人了何必管他們呢?
我听到背後傳來了穿行的聲音,他們已經追過來了。沒時間了。
「我現在只給你兩條路。」我拽下頭上的一只鳳凰簪抵在喉嚨旁邊。「第一,保我家人和我的安全,把我們安全帶出將軍府並且不要讓他們再找到我們。第二,我現在可以自毀身體以及內丹讓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雙月本來自信的表情忽然扭曲了,抱著孩子的手也收緊了不少。
「好,你放下手里的東西。」女子爽快的答應我的要求。「我們慢慢說。」
「不必了。」當我正與雙月對持的時候,南天之上突然傳來黑狐狸的聲音。「恭迎小小姐回宮。」他微微屈身露出後面的四只禹馬所帶領的華月神駒車。
不同的卻是,神駒帶來的,確實破雲霧之後的光。
是他,果然。
「月缺三刻,我會回來恭迎小小姐回宮」
「鳳宦你這個萬年不死的老家伙!」雙月望見遠處的黑狐狸,咬牙切齒的放下手中的孩子。「這個女人是我的!只有她的丹元才能救得了芙兒的命!你少給我搗亂!」
說罷雙手張開,直接沖著黑狐狸的方向亮起手中尖銳嫣紅的指甲。
「我便不會和月三娘爭人,不過這可是貴人。」黑狐狸瞥了一眼三娘的嫣紅的指甲。「怕你是消受不起二殿下的內丹。」
「二殿下?」月三娘疑惑的停頓了一下轉頭望向我。「莫說笑,她是鮫人族組長的二女兒 音?」
「音兒。」我的腰被摟住,頭頂傳來那熟悉輕柔的聲音。還是熟悉的蜜桔的氣味。「跟我走。」
我不用轉頭,我就已經知道你是誰。可你已經傷透我的心。
跟你走?第一次我居然有些不服輸。
君鳳歌啊君鳳歌。你這次真的輸的人情兩空。
「跟你走?」我轉過頭,望著那雙熟悉的紫瞳。「夜漣啊,你步步定局。可卻忘記我也是有血有肉心髒會跳動的肉身。」
「我們地仙一族,雖然是走獸。」我用手指撫模著他精致的臉頰。「我們短暫的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為什麼你要傷害我的家人呢?我一個人的命不足以救你的孩子了嗎?」
「而我們這朵桃花兒。」我頓了頓,極力壓制我眼角就快涌出來的淚水。「是你讓命運掐死的。」
「相信我。」他把我拉回懷里緊緊的抱緊我。對不起,你已經不給我退路。
我拿出袖中的梨花桶,對著他的小月復摁下摁鈕。
他一聲悶哼。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撩過鼻尖兒。
「已經是事實..該放手了。」
說罷,我便一個轉身,把手遞給遠處祥雲之上的黑狐狸。
驀汐人無罪,何人欲知歡?
紅月照珖曦,月缺已三刻。
「你這個小賤人!」雙月握緊了拳頭,用力地砸著鬼宅高牆上的結界。「居然敢傷害漣!如果我能出來你就活不到明天!」
「漣!」雙月抱起孩子,對夜漣一邊哭泣一邊喊叫著。「這個女人是現在唯一能救芙兒的人了!難道你娶她不是為了我們的芙兒嗎?芙兒已經支持不住了!」
夜漣攔住身後的暗衛靠近馬車。
「妹妹。」馬車上的女子對我伸出手,如同千年之前。依然面若桃花。「姐姐說過,總會接你回來。」
慘淡的月光之下,映襯著我殷紅的新娘服居然那般淒涼。
命運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企圖改變命運的那個人。
這是我此生的第一朵桃花兒,就被你給一把掐斷。我是怎麼都沒料到大婚之夜逃婚這種事情會到我頭上。
不過你已經不再給我退路。我已經不能再相信你。
我依偎著姐姐靠在她的肩膀上。望著在那里望著我的你。
然後轉身而去,黑狐狸駕馭著神駒車,帶著我們奔馳而去。
我從懷中掏出你那時候送給我的玉花兒,一松手從馬車上扔下。
我似乎瞥見你把它拾了起來,
突然似乎一切都那般不清晰。
「對不起。」
——————————————————————————————————————我是猥瑣的分割線君
鬼嬰篇終于結束了==
累死爹了
現在給大家出道問答題吧~~你們猜猜,最後說對不起的是誰?
是將軍?還是鳳歌呢?
當然蘿莉是現在不會告訴你的啦~~\(≧▽≦)/~哼哼~
接著鬼嬰篇當然下一章是是‘情絲’篇的開始了喲,給鬼嬰篇結尾可是花了我好久呢~
不過說實在的,有沒有人覺得雙月這個女人很可憐?當然很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