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作為一家之主的亞克蘭多侯爵正式成為家主的日子,但是一家人共進早餐的時光,依然是那樣的如常。
食不言,並不是需要遵守的禮節,吃飯的時間,被認為是一家人聯絡感情的時刻,在外應酬多的時候,也是少不了交際和打探的話語。
亞克蘭多侯爵關切的問著弗洛伊德過得如何,對今晚宣布他成為繼承人有什麼感想。弗洛伊德從容的應對,老謀深算的亞克蘭多侯爵也沒能發現任何的異樣。
問完之後,又轉向溫德爾,表情可沒有對弗洛伊德那麼和藹可親,嚴厲到苛責的態度,亞克蘭多侯爵夫人就出來做好人,弗洛伊德作為兒子可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維護溫德爾是一回事,質疑父親的做法卻是一種不孝的行為。
慈母的表率亞克蘭多侯爵夫人,緩和了早餐的氣氛,話題往家里長短發展,順利的結束了早餐。
隨即去參加繼任儀式。
時間並不長,在中午之前就結束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亞克蘭多家族內部的承認儀式而已,最熱鬧和盛大的反而是晚上的宴會。
亞克蘭多侯爵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忙,作為小輩的弗洛伊德倒是沒什麼事情,自由的時光會一直持續到晚上宴會開始。
弗洛伊德的兩個好友,來邀請弗洛伊德到外面吃中飯,聊表他們的祝賀之意,這是屬于朋友的團聚,不帶其他關系不熟的人,那些家伙晚上湊宴會的熱鬧就行了。
弗洛伊德帶上的人也只有弟弟溫德爾。
定位置的人是弗洛伊德的好友之意,皇家的王子,順位繼承人的位置排名在十位以外的王子,戴文王子,一個胸懷韜略,卻不得不隱藏鋒芒的人。
他很清楚卷入皇位紛爭的殘酷,本身也不具備任何優勢,珍愛生命,想要盡情享受生活的他選擇了一條悠閑的道路。
雖然在這條路上還是會遇到些麻煩,但是比起另外一條輕松的太多了。
這個年紀的戴文,正熱衷于追逐女人的愛慕,已經具備了輕佻的風流王子形象,弗洛伊德知道,戴文在未來會是一個怎樣的公子,在新皇登基之後,也是一個閑散王爺,被宗室們稱為種馬王爺。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弗洛伊德最危難的時候,不計一切代價的去拯救。
弗洛伊德會願意幫助溫德爾,也是因為溫德爾的隊伍當中,有著戴文,還有雷歐.加汀,另外一個也為了他犧牲太多的友人。
雷歐.加汀,一個很冷硬的男人,出生于軍人家族的他,有著一種天生就具備了的冰冷,但是其實這是一個擁有火熱內心,非常重情重義的男兒,當然,很少有人能夠從表象,還有雷歐的寡言當中看透雷歐的本質。
所以雷歐的朋友不多,算起來也就戴文、弗洛伊德和溫德爾三個了。
「弗洛伊德,溫德爾小弟。」有著一張漂亮面孔的戴文招呼著弗洛伊德,還惹人眼的叫著溫德爾小弟。「誰是小弟!」年小不服的溫德爾叫嚷著。
「你不是最小的嗎?」比起狡詐的戴文,溫德爾的段數太低了,雙方的爭持,會是戴文的勝利而告終的。
弗洛伊德習以為常,淡定了無視正在做無聊爭吵的兩人,坐在了一個英俊冰冷的少年身邊,「雷歐。」叫了聲好友,得到了雷歐的點頭回應,然後靜靜喝著茶水,看著窗外樓下的人來人往的風光、「你有些不不一樣。」
靜默了一會之後,雷歐突然說道。「你總是這麼敏銳。」弗洛伊德並不意外雷歐發覺自己的不同,雷歐的直覺非常敏銳,再好的演技面對雷歐本能的敏銳都是無用的。
「發生了什麼嗎?」雷歐皺眉問道。弗洛伊德笑容神秘,發生了什麼,太多了啊,「你就當我是今晚要成為家族繼承人,太高興了吧。」
是啊,今晚的宴會,他就正式成為了家族繼承人,但是,他不會在場的。「有什麼要幫忙的,盡管說。」見弗洛伊德不想說,雷歐沒有追問,而是承諾道。「你們果然是最好的朋友。」弗洛伊德心中不無欣慰,哪怕失去了親情,他起碼擁有這樣兩位好友,並不是一無所有的悲慘。「我們當然是你最好的朋友了。」戴文已經接受了和溫德爾的爭吵,一坐下,接下了弗洛伊德的話。「恭喜你成為繼承人。」戴文以茶代酒,「以後就要依仗你了,讓我狐假虎威。」開著玩笑,一個離繼承皇位太遠的王子,比不上亞克蘭多這樣豪門的正式繼承人有地位。「不要用哥哥的名頭做壞事。」溫德爾首先站出來抵制戴文的詭計。
然後兩人無意義的爭吵又開始了,一直到飯菜送上來,兩人才停止。
有風流王子戴文在,話題難免轉到了女人身上,「弗洛伊德,你未婚親很漂亮嗎?」戴文壞笑著。
弗洛伊德的未婚妻是誰,現在沒有公布,但是並不是無跡可尋。
他這樣問,是要弗洛伊德說不知道的時候,說出他的分析,然後評比一下他所掌握的美女資料。
「漂亮的女人,都是紅顏禍水。」弗洛伊德的回應並不在戴文的預想當中。
未婚妻,哪怕是上一輩子,這玩意都沒有,因為那個女為了躲避這場降臨的婚約,逃了,婚約自然沒有達成,沒有想到,最終也是因為那個非親非故的女人,讓他陷入了人生的第一個痛苦當中。
紅顏禍水,太美麗的女人就是招男人,而且容易招有勢力的男人。
「這話說的真有見地。」戴文一副驚訝的表情。
「說,你是不是瞞著我們和某個紅顏禍水有什麼?真是看不出來,平時你一本正經的,原來也不是好貨色。」
「你以為哥哥是你啊。」溫德爾在一邊嗤之以鼻,他哥哥每天忙著練武和學習都不夠時間,少有的空閑也分在了家人和眼前的敗類和雷歐的身上,哪有時間去和什麼女人攪在一起。
這邊無意義的爭吵又開始了,「你們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弗洛伊德接著一個空隙,發表了這樣一句話。
讓當事人的溫德爾和戴文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嚨里,臉上通紅的,真是好笑的樣子。
雷歐就為了兩人的樣子,勾起了冰冷的嘴角,笑了。有的時候,弗洛伊德卻是有著和他完美的騎士風範完全相反的惡質興趣。
「誰和他是歡喜冤家了!」溫德爾立刻抗議。
「就是,我喜歡的可是漂亮姑娘,溫德爾這種臭男人,離我遠點才好。」戴文也立刻申明自己正常的取向。
「是你老愛嘴里犯賤。」哇哦,溫德爾不愧是在社會下層混過的,看看這話都不符合貴族優雅。
「是你老找我麻煩的。」戴文也不讓,他是在戲弄溫德爾,那是樂趣,可不是他對溫德爾有什麼特殊愛好。
「溫德爾,你剛才說了什麼?」弗洛伊德笑眯眯的說道,其實他會說下層不入流話語,比溫德爾跟沒水準的都有,但是他現在是十五歲的完美騎士弗洛伊德。
立刻,溫德爾的氣焰消下去了,他最怕的就是弗洛伊德這幅溫和的樣子,讓人心底發毛,他用無數次的血淚經驗,驗證了自己完美的兄長,其實是個本性存在著某種惡劣。
這一回,不倫溫德爾怎麼挑釁,弗洛伊德都保持了沉默,這頓午餐總算是安靜的持續到了結束。
吃完之後,他們就分手告別,他們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溫德爾首先上了馬車,暫時避開了戴文,避免被挑釁,以免惹起了哥哥的惡質。
溫德爾上了馬車,弗洛伊德、戴文還有雷歐還在街邊上做著道別,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弗洛伊德說了一句,「溫德爾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在兩人理解這句話的意義,畢竟要詢問弗洛伊德之前,弗洛伊德已經上了馬車,將車門一關,馬車開走了。「他是什麼意思?」戴文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但是表情卻沒有半點輕佻不正緊,認真地幾分嚴厲的問著雷歐。
「我不知道。」雷歐同樣凝眉,一開始就覺得弗洛伊德有些不對,為什麼又說出這樣的話。
「我總覺得有事會發生。」戴文神色非常凝重,「今晚的宴會去問問他。」
雷歐點點頭。他們兩個顯然料不到,弗洛伊德連晚上的宴會都沒有想過去參加,而錯失了機會。在弗洛伊德失蹤之後,他們兩個才明白弗洛伊德最後的話是將溫德爾托付給他們。
但是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弗洛伊德會失蹤?
馬車里,及只有弗洛伊德和溫德爾兄弟兩人,看著桀驁的溫德爾此時一副乖乖的樣子,弗洛伊德也有些好笑,他本性上的惡質曾經沒有意識到,不代表現在沒有發覺,那樣的自己給溫德爾了這麼大的驚恐感嗎?
誰能夠想到,這樣一個少年,在未來會有怎樣的威名,光耀著要沒落的亞克蘭多家,「溫德爾,想要成為家族的繼承人嗎?」